第39章 ☆、(10)

堵上了。

如果說之前有耿子墨在,他們還比較克制,那麽這會兒,他們就不需要在意那麽多了,也不怕弄到一半有人來打擾。

顧琰的親吻和他本身給人的感覺相似,有些壓迫性卻并不兇猛,沉穩中帶着些癡纏,讓人在混沌中感到一絲倚賴和安全感。

他的嘴唇本身觸感溫涼,卻随着蘇困溫度的上升而逐漸變得熾熱起來。他吻得很深,唇齒糾纏,每每舔舐到上颚某處的時候,蘇困的呼吸都會顫抖起來,舒服得輕哼出聲。

那種略帶鼻音的軟聲聽在顧琰耳裏,就像是小貓爪子順着心髒一下一下地輕撓似的。于是,他越發專注于那片敏感區。

片刻下來,蘇困便被逗弄得直喘,只覺得那原本輕微得十分舒服的癢意漸漸轉移了地方,順着脊背一路滑到了尾椎,沉沉地堆積在下腹,越積越多,癢意也越來越重,到最後,變成了一種焦躁感,讓他簡直想從喉底溢出呻·吟來。

被一個漫長的吻弄成這樣,蘇困覺得有些丢人,但是越來越混沌的神志讓他顧不上這些了,意亂情迷之中,他下意識地抽出被壓在兩人身體之間的手,扒着顧琰的肩膀,既想推拒,又想拉近。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顧琰終于放開了他的嘴唇,親了親他的唇角,修長有力的手指無限溫柔地覆上他的額頭,然後滑至發間,輕輕地揉了揉。這個平日裏用來安撫蘇困的動作,在此時,除了些許寵溺之外,還多了些別的意味。

蘇困只覺得自己從頭到尾的每一寸皮膚都變成了敏感點,在顧琰的每一次摩挲和輕撫下輕微顫栗。

他仰躺着,半眯的雙眼有些迷蒙地看着頭頂那盞昏黃的壁燈,鼻息随着顧琰流連在他脖頸間的親吻,變得急促而混亂。

他終于忍不住攀着顧琰的肩膀把他往下拉,蠢蠢欲動的下腹緊緊貼着顧琰的身體,無意識地輕蹭着。蹭得某處地方漸漸充了血,一點一點地擡了頭。

他一邊為輕易情動至此的自己覺得有些羞恥,一邊又急切地希望顧琰能伸手幫他安撫一下。

就在他睜開了蒙着一層水霧的眸子,一手順着顧琰的寬厚的肩膀滑下,抓着他的手臂,想往下伸的時候,眼前的景象陡然一花,晃得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覺得身上一輕,之前壓着的顧琰随着一聲衣料摩擦般的細嗦輕響,突然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

被情·欲弄得昏昏沉沉的蘇困,腦子裏依舊如同小火煮開的湯般咕嘟嘟地蒸騰着熱氣,他喘着氣,有些茫然地看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把視線對準了焦,落在趴在自己胸腹間某個豆丁似的身影上。

“怎……”嗓子有些微啞的蘇困輕咳了一聲,傻不愣登地沖那個身影道:“怎麽回事?!”

某人沉默地趴伏着,像是在平靜情緒一般,好一會兒才默默地爬起來,飄回空中,面癱中帶着一絲抽搐和惱意,沉聲道:“大師之前那張符的效力似乎到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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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困:“……”你特麽地在逗我?

顧琰一臉尴尬地瞄了眼兩人的狀态,咳了一聲道:“我去沖個冷水澡。”

蘇困欲哭無淚地看着自己腿間明顯精神起來的小小困,絕望地想:再這樣老子絕逼會萎的!!!

如果是夏天,沖個冷水澡倒也沒什麽,但是現在本來就是極易生病的季節,天氣已經有了涼意,夜晚更甚。要真的淋一把冷水,第二天起床絕對不好受,指不定一個不注意就給凍得感冒一場。

顧琰是鬼,無所謂這些,但是蘇困可不同,他從小體質就不算好,傷風感冒總能拖拉好幾天,那種沒什麽精神還食欲不振的感覺着實不爽,于是他看着顧琰飄向衛生間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最終還是選擇四叉八仰地橫屍在床上,默默地在心裏背誦一遍所有他能記得的中學課文和詩詞,等某處慢慢“消腫”。

幸好兩人衣衫雖有淩亂,但至少還是完整的,舉動也還停留在親吻的階段,沒有進到更加尴尬的一步。不然蘇困面對縮水成正太的顧琰,估計會罪惡感爆棚,忍不住撞牆。

他雖然喜歡顧琰,不管他處于什麽樣的狀态。但是發·情這種事,還是得對着正常版的顧琰。他還沒重口到看着小不點YY的程度。

這一晚的經歷給兩個人都留下了一點心理陰影,以至于之後的挺長一段時間裏,盡管顧琰不斷地吸收着黎市各處角落裏累積的殘魂,時不時會因為力量充盈變大一會兒,但是他們一直沒敢再有什麽過線的舉動,生怕再出現這種箭在弦上,卻必須收弓的情況。

因為顧琰身體狀态的限制,他從之前幾乎天天陪着蘇困去奶茶店,變成了五六天去一回,每次都是趁着變大的時候過去,再在感覺不大對勁的時候閃人,免得被人注意到他的不同尋常。剩下所有的時間,他都在黎市四處晃蕩,尋找着一切可以幫助他最快恢複實體的殘魂剩魄,他也因此發現了不少有問題的地方,解決了不少棘手的事情。

在他略帶私心的兢兢業業之下,老太太、墨寶同志和大師倒是比以往清閑了許多。至于房東大人,他一直比較清閑。

一來他的年歲是這些人中最大的,資歷是最老的,經歷的事情是最多的。他從千百年前便開始流竄在黎市及周邊這一帶,幫着解決了不少問題,後加入的這幾人都有心讓他休養生息,多顧一顧自己的修行。

二來這人別看長相斯文,動起手來殺傷力相當駭人,為了避免他對城市規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老太太他們總是背地裏偷偷發誓,除非碰到末日,否則堅決不能給他多少得瑟身手能耐的機會。于是他也樂得做撒手掌櫃,在人間無聊了便搞搞這個,搞搞那個,把自己的生活倒騰得像模像樣的同時,時不時往靈山跑一趟,照看照看相好的,生活好不惬意。

對于這個特殊部門,除了偶爾發現點什麽狀況知會一聲其他人,以及調配調配人手之外,房東大人唯一管的一件事,就是發工資。

作為整個東南片區的頭兒,房東大人的人脈和鬼脈都相當的廣,這和他混跡了千年脫不了幹系。上至國家某些機要部門的領導,下至四方鬼帝十殿閻羅黑白無常,他都認識,并且保持着相當密切的聯系和來往。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給手下的派工資需要走這上下兩條線。

因為手下人種族不同,需要的工資種類也不一,比如大師需要的就是方便在人間流通的貨幣,而老太太和墨寶同志除了部分人間貨幣之外,還需要一些妖界的東西作抵。而鬼魂類的,需要的則大多是冥幣。

當然,同為鬼魂的顧大将軍例外,因為他的生活和蘇困綁定在一起,所以他申請的工資,是正常的人民幣。

已經經營了近一個月奶茶店的蘇困,在月末的這天晚上,趴在電腦桌前,算進賬算得心潮澎湃。

除去奶茶原料所耗的成本,他這個月賺的錢,比他當初規規矩矩在公司上班的工資多了近三倍。而且從這個月整體的走勢看來,奶茶店已經積累了不少客源,一直穩定地在走上坡路,這種趨勢如果繼續持續下去,那麽要不了幾個月,他當初的加盟費、保證金還有房租的本,就全都回來了!

他撅着嘴,把筆夾在上唇和鼻子之間,翹着二郎腿,得瑟地抖了抖算着賬目的那張紙,樂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就在他愉悅得簡直想哼點小調的時候,一個厚厚的棕色大信封“啪嗒”一聲掉在了他的面前。

“嗯?”他保持着夾着筆的姿勢,一臉茫然扭頭,就見縮小版的顧琰正飄在他旁邊,指了指桌上的信封,淡定道:“俸祿。”

蘇困依舊茫然地看着他,帶着一腦袋的問號。

“歸你保管,補貼家用。”顧琰面癱着臉,一字一頓地說道。

蘇困眼皮抽了抽,轉回頭,拿起那沓分量不輕的信封,就見朝下的那面還貼着張字條,上面龍飛鳳舞的幾個字,寫着信封裏的金額。

看清了上面的字,蘇困夾着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表情如同被雷劈過一般。

他傻了好久,才保持着張着嘴的狀态,呆呆地轉頭,看向依舊一臉平靜的顧琰,手指抖了半晌才道:“你、你的工資腫麽這麽誇張!!”鬼的工資比人的翻了一番啊卧槽!老子再也不想做人了……

“大概是……差事比較危險,容易送命吧。”顧琰想起了之前大師領工資的時候說起的話,淡淡地重複了一遍。

蘇困:“……”你有命可以送嘛顧琰同志?!

59員工猝死

蘇困捧着厚厚的信封,嘴唇顫抖。

盡管現在租住的房子算蘇困的,以後要住的房子也是蘇困的,但是照着顧琰這個工資狀況持續下去,蘇困覺得自己會慢慢變成被飼養的一方。

所以,照這工資金額來說,真正算“補貼”家用的,應該是蘇困自己,顧琰那邊才是大頭。_(:3」∠)_

不過他想想這一個月以來,顧琰整日在外,幾乎把黎市的街頭巷尾都清理了一遍,已經存在的和潛在的危險幾乎都沒放過,也算是靈異界的工作狂了。一個人恨不得做了四個人的事,工資多點也可以理解。

就在蘇困放下信封,狗膽包天地戳了戳顧琰面癱着的臉,以表達他滔滔的崇拜之情時,一直開着的電腦“滴滴滴”地響了三聲。

桌面上,他和耿子墨的聊天窗口抖了一下,跑到了最前面。

蘇困轉過頭,就看到窗口裏,耿子墨新打了一句話:剛剛吃飯去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兩人的聯系絲毫沒有減少,一直很頻繁,幾乎每天都要挂上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幾句。以至于蘇困對耿子墨那邊的狀況不說了如指掌,至少也知道個七八分。

據耿子墨說,他們公司倒是有自己的員工餐廳,而且口味還不錯,價格也不算貴。很多員工都樂意在餐廳解決自己的一日三餐,耿子墨這個不會做飯的貨自然也在其中。

只是,最近他手裏跟進的一個項目時間比較緊,一整個組的人每天都在加班,九點鐘之後下班是常事,偏偏員工餐廳這邊一貫只營業到晚上八點。

耿子墨這人本性屬于比較懶的那種,在沒有工作的時候,一般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的,而有工作的時候,他也是能早點到家就早點到家。于是,每次加班之後,他就處于一種懶洋洋的狀态——不想亂跑,只想趕緊回宿舍洗個澡上會兒網,然後上床睡覺。

他在加班的第一天晚上還去稍遠些的街區找了個餐廳解決了晚飯,之後便幹脆去超市搬了一箱方便面,打算把晚飯徹底精簡在宿舍,下班之後就再也不用耗費體力去別處覓食了。照他的計劃,是打算一直這樣對付到一周後項目提交、加班結束的。

蘇困掐指算了算,他這才第三天。

只是前兩天,他吃面的時候似乎也是在電腦桌前,并不影響他聊天,最多速度慢一些而已,今天卻足足消失了近一個小時,才又出現在電腦面前,就是連吃帶泡再加上燒水也用不了這麽久吧。

蘇困噼裏啪啦地敲字:照你這個速度,面都該爛成糊糊了,你下得了嘴?[挖鼻]

誰知耿子墨那邊很快回複:不是泡面。

蘇困:啊?你不是說要連着吃一周麽?怎麽,終于忍受不了泡面味,打算換換鮮了?

耿子墨:不是我忍受不了。

蘇困:那是怎麽?

耿子墨:今天領導來視察員工宿舍,看到我那箱泡面,說了句垃圾食品,就順手給沒收了。

看着屏幕上“視察宿舍”這四個字,蘇困覺得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穿回了高中年代……但是,管理喪心病狂的中學時代,也沒見哪個老師腦抽把學生宿舍屯的泡面給收了吧?!更何況這特麽還是個公司……

他抽了抽嘴角,回到:生平第一次聽說,領導還管這種事。長見識了……

耿子墨:顯然我的生平跟你的在一個頻道上,但是領導串臺了。

蘇困:哪個領導?

耿子墨:奇葩Boss……

蘇困:你當時腫麽不反抗啊子墨同志!說不定掙紮一下就放過你了呢!

耿子墨:……敵人的皮相太具有欺騙性。

蘇困:很好,我懂了……那你晚飯怎麽解決的?

耿子墨:誰挖的坑誰管埋。

蘇困:所以,奇葩Boss請你吃飯了?

耿子墨,不,他給我做飯。

蘇困:……

這節奏不對啊耿子墨同志!!!Σ(っ°Д°;)っ

就在他活動了一下手指,飛速敲擊鍵盤打算深度八卦一下的時候,耿子墨回了一句:等會兒,外面有點亂,我去看看,先不聊了。

蘇困原本以為,他這句有點亂是指什麽小事,比如奇葩Boss炸了廚房之類(……),于是也沒放在心上,跟耿子墨打了聲招呼,便關了電腦,爬上了床。

誰知,第二天,當他看到疼訊彈出來的小方框,以及微博上面刷出來的最新新聞時,徹底傻了眼。

只見那微博标題十分醒目地寫着:Unic公司員工昨晚猝死!

=口=

所以其實耿子墨根本不姓耿,而是姓江戶川吧!!

蘇困點開那微博裏給的地址鏈接,迅速浏覽了一遍新聞內容,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

那個猝死的員工趙天啓就住在耿子墨隔壁宿舍裏。據說他白天的時候還很正常,只是晚上下班後突然變得有些反常。從公司到宿舍約莫十多分鐘的路程,他走得挺慢,而且一直有些蔫蔫的,沒精打采,說話也不怎麽應答。

跟他一起朝宿舍走的是他平日裏關系還不錯的一個同事。兩人回到住的那層時,同事把趙天啓送屋裏歇着,便自己回屋了。

過了沒多會兒,同事收拾了一下,打算去外面找家餐廳吃飯。臨走前不放心,又進了趙天啓屋裏,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麽想吃的,順手可以帶一份上來。

誰知一進屋,他就發現趙天啓的狀态越發詭異了。整個人就像是打了興奮劑似的,繞着屋子走了好幾圈,邊走還邊張開雙臂,說些莫名其妙的胡話,臉上帶着的那笑看起來慎得慌,讓人莫名能起一身雞皮疙瘩。

同事有點慌,就問他怎麽了。

一開始,趙天啓還在屋裏亢奮地轉圈,并沒有搭理他。同事又重複了幾遍之後,趙天啓就突然停了動作,盯着同事看了好久之後,說了句“沒事”,便把同事推出了房裏。

同事雖然覺得詭異,但畢竟幾個小時前還是好好的一個人,所以也并沒有往太糟糕的地方想,只當是趙天啓臨時抽風。

那同事自己下去吃了晚飯,最後想想還是打包帶了一份回來。結果他在趙天啓門口敲了近五分鐘的門,也沒人來開。他聯想到之前趙天啓的狀态,突然覺得莫名有些怪異,別是暈在裏面了!于是,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一時沖動就找管理,拿了把備用鑰匙,把趙天啓的宿舍防盜門給開了。

結果,就發現趙天啓倒在地上,已經失去了意識。同事見狀,趕緊叫了救護車。

趙天啓被送到醫院之後,在醫生的竭力搶救下,好不容易在手術臺上留了一條命,結果剛下臺,就再次發生了全身內髒器官衰竭的狀況,沒挨過多少時間,就死了。

整個事情前前後後,加起來不過一整夜帶小半個白天。

也不知是不是跟顧琰他們那特殊部門的人厮混久了,以至于現在看什麽事情都透着股不尋常。蘇困盯着這新聞看了半晌,總覺得這人不是簡簡單單的猝死,前前後後的一些表現,怎麽看怎麽都讓他覺得,這事跟那麽些個怪力亂神之說有些關系。

60類似奪舍

晚上顧琰回來的時候,蘇困把這個新聞跟他大致說了一遍。

聽到那個趙天啓的一些反常表現以及最後的死亡原因時,顧琰的眉頭蹙了起來,他想了想道:“我接觸這些事務不過一兩月,還未曾積累到足夠的經驗,不敢下斷言,不過,此人的種種反應,倒是有些類似大師他們提過的奪舍。”

“奪舍?”蘇困消化了一下,兩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翻着白眼問道:“是指鬼上身的意思?”

顧琰:“……”這人為何說話總跟演大戲似的。=_=

他無語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他邊說邊伸手把蘇困的爪子拿下來,又拍了下蘇困的額頭,示意他別再翻白眼了,再翻腦仁該疼了。

蘇困嘿嘿笑了兩聲,讪讪地收回手,活動了一下眼睛。

當初,顧琰在知道蘇困的年齡時還錯愕了一下。因為他發現自己其實也不比蘇困大幾歲,但是平日裏相處的時候,他卻偶爾會有種養了個兒子的錯覺,以至于他有時候的舉動,下意識地帶了點長輩對小輩的意味。

不過,蘇困顯然不反感這些,相反,他相當适應、甚至喜歡這樣的相處模式。每次顧琰對他露出一種無奈卻有帶着點縱容的眼神時,他總會有種自己被慣着的感覺。

而實際也确實如此,顧琰确實在各個方面都慣着他。

“鬼上身的話……Unic那邊豈不是不太安全?”蘇困沖顧琰問道。如果是疾病或是別的什麽原因導致的猝死,對象還只是趙天啓一個人,但如果是鬼上身的話,就沒那麽強的目的性了吧,那樣說來,Unic甚至那一片區的人豈不是都有危險?

“不好說。”顧琰搖了搖頭,“這種事大師是行家,他了解得比較多。”

“嗯,不知道大師看到這新聞了沒。”

蘇困聽顧琰說過這特殊部門的不少事,所以對它有一些了解——部門裏的人并不是所有事情,不分大小輕重、危急與否都會集體行動,而是有着一個大方向的分工。正所謂對症下藥,一般來說,樟樹老太太和墨寶同志本身是妖,所以他倆負責的一般是同妖物有關的事情。而大師的技能對妖的控制力就不如他倆,大師處理的一般是同鬼有關的事情。

在各自都有活兒的時候,他們常常是分頭行動的,只有恰好都沒什麽事,閑下來的時候,碰到一些棘手的鬼魅精怪,才會一起去看看。而每每這種時候,樟樹老太太和墨寶同志,都會考慮到大師是肉體凡胎,比較容易有危險,所以十有八·九會把事情往身上攬,沖在最前頭,把比較安全的工作留給大師,雖然有些時候,反倒是他們兩個身陷囹圄,需要大師搭把手幫個忙。

不過自從顧琰加入之後,這位已經沒命可送的真·工作狂給大師減輕了不少負擔,以鬼治鬼很多時候比那些道術陣法符紙還有用。有了顧琰的幫忙,樟樹老太太和墨寶同志也就不用總搶大師的活兒幹了。

“不過——”蘇困想了想,又開口道:“這事兒大師不知道也沒關系。H市那麽大的一個地方,那什麽特殊部門的成員應該也挺多的,如果那個趙天啓真的是被奪舍,H市的那些成員肯定能看出些端倪,不會袖手旁觀,放任不管的。”

顧琰聽了,捏了捏他的爪子答道:“你想錯了,特殊部門的成員不是按照區域大小或是城市繁華程度分配的。”

“啊?那是按照神馬?”

“是按照成員本身的籍貫。不過此籍貫和你們平日裏所說的那種略有差別。”顧琰伸手點了點自己,“譬如我,我在上一世的家宅在應天府,但這并不是我現在的籍貫,我成為魂魄、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是在你的卧房裏,那麽我現在的籍貫就是黎市。樟樹精在數百年前,就種在黎市西郊那片林子裏,也是在那裏化的形;那幅畫兒在百來年前,畫于南邊終翠山腳下的那片桃花林裏,而後一直懸挂于山上懷隐觀中的一間屋子裏,終年吸着香火,耗了近百年,才從畫裏走出來;你的那位房東在千年前也是那終翠山裏的一只靈狐,修成人形後才下的山;至于大師,他本就是懷隐觀中的道家弟子。所以,他們的籍貫都是黎市。”

蘇困睜大眼睛,呆了半晌,道:“都是在終翠山?!擦,以前一直聽人說那裏是什麽福地,我還以為那是為了吸引外地游客打的廣告呢,原來是真的?!”

“算是福地。不過,據房東他們說,和千百年前已經不能比了。”顧琰解釋道:“所以大師他們一門修了那麽久,也只是比普通人多懂些道法技藝,壽命稍長一些,其他的依舊與普通人無異,未曾有得道的。”

“那照你這麽說,籍貫是H市的豈不是不多?”畢竟H市算是國家比較繁華的幾大都市之一,發展步伐比黎市快了不知多少,但是相應的,H市裏基本上找不到什麽福地仙山。

顧琰點了點頭:“據樟樹精他們說,H市自她們知道起,便一直繁華于周遭一圈的城市,喧嚣多了,可供潛心修行的地方自然就少了,以至籍貫屬于H市的,一只手都數得過來,還沒什麽厲害的角色。”

蘇困抽了抽嘴角,想到之前讓顧琰他們幫忙的另一個鄰市,道“不會也都是兔子精,一吓就跑的那種吧?”

“聽說還有耗子精。”

蘇困:“……”聽起來不比兔子精好多少好嘛!

他想了想,又道:“籍貫劃分了就不能變動了嗎?從周邊遷幾個去H市好了。”

“籍貫自然不能亂動。這不僅僅是身份和地域的代表,還是不斷修煉自身的地方。比起H市,黎市雖小,生活卻安逸簡單,邊郊山靈水秀,是個修煉的福地。沒人樂意放棄熟悉的福地,去另一處呆着的。”

“這倒是。”蘇困想了想也就理解了,“那這麽說來,H市要出了什麽事情,還得靠周邊城市調派人員過去?”

“嗯。不過,因為那裏老舊的建築比較少,城市人口又頗多,陽氣重,所以靈神怪力之事甚少。”

蘇困拉着調子“哦——”了一聲,表示了解。

他暫時把這事兒擱在了一邊,去衛生間沖了個澡,習慣性地穿着條短褲蹲在椅子上,一邊擦着頭發,一邊上網又看了眼關于趙天啓的最新報道。

盡管顧琰說他并不确定那趙天啓究竟是不是被奪了舍,但是蘇困想了想,還是登了QQ,點開了耿子墨亮着的頭像。

蘇困:在?跟你說個事情。

耿子墨大概正好也在上着網,所以回複得很快:放。

蘇困:放你妹!說正經的,我看到關于你們公司員工猝死的報道了,那個死法有點不大正常,我問顧琰,他說趙天啓的情況有點像是被奪舍了。

耿子墨:不會吧,你們确定?

蘇困:就是不确定,才只是跟你說一句,要确定了,指不定大師和顧琰他們就已經在去H市的路上了。

耿子墨:奪舍之後會猝死?

一旁圍觀的顧琰看到這句,在蘇困耳旁解釋道:“奪舍的那個魂魄和軀體不适合,相互排斥,以至于那個魂魄不能穩定地寄宿在那具身體裏,只能放棄。但是被丢棄的身體因為沾染了陰魂的煞氣和死氣,原本的魂魄回到身體裏之後也遭到了排斥,最後就可能會導致趙天啓那種情況。”

蘇困照着把顧琰的話跟耿子墨說了一遍,最後又加了句:如果真的是奪舍的話,那只鬼說不定不甘心又去找其他人試驗,到時候就是不定目标的攻擊了,那你們可就都危險了。所以你最近多少注意點。

耿子墨那邊頓了一會兒,回道:這種事我怎麽注意……=_=

蘇困被噎了一下:“額,也對哦,對方是鬼,他們是人,對方在暗,他們在明,看不見摸不着的,沒法注意啊……”

他蹲在電腦前,前後晃着,啃着大拇指的指甲,嘀嘀咕咕的。

顧琰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排開了他快要被啃開指甲的拇指,提醒道:“帶些辟邪的事物或許有用。”

“嗷對!!”蘇困一拍大腿,然後噼裏啪啦地翹着鍵盤,把這個想法告訴給耿子墨:你要不整點黑狗血或是童子尿在身上?或是在背包裏帶只黑驢蹄子?

誰知這話發過去,半天都看不到耿子墨有回複。

就在蘇困以為他要睡了去洗漱一番,或是還在電腦上加班加點地趕着活兒的時候,滴滴滴的通知聲又響了起來。

耿子墨:剛才奇葩Boss拿毛巾的時候在我身後路過,看到你說的話了,找我問了幾句情況。

蘇困:哦。

數秒之後,蘇困餘光瞥到了右下角的時間——22:34

他傻了一會兒,才猛地反應過來,問耿子墨道:為神馬都這個點了,奇葩Boss還在你屋裏?!信息量好大啊擦!

61大師來電

耿子墨那邊頓了一會兒回複道:我覺得你想多了。

蘇困:不,我覺得我的聯想很合理。

耿子墨:今天公司這邊比較亂,那個同事的家屬過來了,還找了些看起來就像是混混的人來壯聲勢,部門負責人都有些難招架。而且因為趙天啓以前也沒什麽病史,又挺年輕的,所以猝死得有些蹊跷,警方也介入了,還有一些報社媒體的記者也來了,最無語的是,因為Unic隸屬華天娛樂旗下,雖然算正常公司,但是大半只腳都踩在娛樂圈裏,這裏一出事,連狗仔都跟過來了。所以今天從員工到高層都被折騰得夠嗆。

蘇困蹲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一邊看耿子墨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串,一邊下意識地又把手指伸到了嘴邊。

“啪”的一聲輕響,蘇困默默扭頭看着再次把他的爪子輕拍開的顧大将軍,狡辯:“我只是嘴巴癢,想撓一下,不是想啃指甲!”

顧琰面癱着臉看了他半晌道:“……是麽?”

蘇困狠狠點頭:“嗯!”

“還癢麽?”顧琰又問道。

蘇困想想,覺到要一口咬定到底,于是繼續狠狠點頭:“癢的!不是被你拍了沒抓上嘛?”

顧琰一臉正經地“嗯”了一聲,随後沒等蘇困反應過來,便探身過去輕輕咬住他的嘴唇然後細細地舔了一遍。

蘇困:“……”尼瑪這回真的癢了!TAT

悶騷的顧大将軍過完瘾之後,又咬了蘇困一下,才繼續面癱着臉坐直,好像剛才啃人的不是他似的,一本正經地用家長訓話似的語調問道:“還啃指甲嗎?”

蘇困雖然臉紅了個徹底,內心卻是相當享受的,他斬釘截鐵地道:“啃!”有這種福利為啥不啃!

顧琰:“……”很好,教育失敗。對這沒臉沒皮、缺心少肺的貨,這招一點用都沒有。

摸着把蒸熟了的臉,蘇困滿身冒着粉色泡泡地轉回身,繼續對着電腦屏幕。

上面耿子墨正發過來最後一句話:總之,奇葩Boss今晚睡在我這裏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十分複雜,一時解釋不清楚……所以,請把你不小心開大了的腦洞重新縫起來謝謝!

蘇困頂着顆被親得暈乎乎地腦袋,回複:我覺得不管多複雜,四個字就可以概括我想對你說的了。

耿子墨:放。

蘇困:自求多福。

耿子墨:……

蘇困:再加四個字:恭喜脫處。

耿子墨:……死開!那個誰呢?肯定在旁邊看着呢吧?趕緊把這貨拖走!

他打完這句話,就麻溜地滾下了線,瞬間變灰的頭像朝蘇困無聲地表達了他想豎中指的心情。

在旁邊看着的那個誰,順勢把蹲在凳子上的蘇困拖上了床。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蘇困和顧琰就一直沒有太過火的舉動,免得把自己撩興奮了,卻又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打斷。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根本原因在于顧琰現在的狀态依舊不能穩定,雖然變大之後能維持的時間越來越久了,但還是會冷不丁地縮水成豆丁。

其實,照顧琰這個賣力程度,一個月下來,已經吸收了相當多的殘魂了,但始終不夠火候。他詢問過樟樹老太太和墨寶同志,那兩位都是耗了百年才成精的主,所以給顧琰的答案差不多:“你懂方法,所以肯定會比我們當年快些的,估計得要個幾年十幾年的吧。”

這種時長,顧琰光是聽聽都覺得腦仁疼:“不能再快些?先前聽你們的口氣,我以為只需數月便可。”

活了幾大百年的兩個老妖怪不解:“幾年多快啊,一晃就過去了。你這都算快的了,要知道,正常的情況下不懂章法的人,有些耗了百年甚至千年都不成呢。你這已經事半功倍,趕上人家百年的進度了,還能再快到哪裏去?除非吞個老妖怪,把人家的修為和力量都轉到你自己身上。”

那倆話音剛落,就看到顧琰默默地盯着他們,一聲不吭。

“等等!”樟樹老太太咽了口唾沫,“我倆跟你不同類,吞了也沒用,你趕緊換個眼神,慎得慌!老婆子我年紀大了不經吓!~~~”

墨寶也咳了一聲道:“在下只是一張紙,太薄,吞了也不抵用。”

顧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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