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好好教育

壽宴接近尾聲。

何時回來得挺快,而且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出去的原因很簡單,餘寒江給他寄了個快遞,重要的文件需要他簽字,偏偏那家破快遞公司不送到鎮上,于是只得飛車去縣城拿。

處理好文件,讓快遞員寄回,何時再騎車回來,前後也不過一個多小時的事。

聽雪問明白事情前後,哼道:“還真是正事啊!我問你,那個鳥丫頭呢?”

何時摘下頭盔,微微一笑:“什麽鳥什麽丫頭?我都沒看見!”

然後人家利索地紮上圍裙,跟青竹一塊兒洗碗去了。

青竹倒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照例洗着碗筷,不時還跟旁邊的人說兩句冷笑話。

聽雪有些摸不着頭腦,瞥見旁邊的何智,走過去小聲道:“我妹和你弟,絕對不正常,你留心點,別待會兒掐起來。”

何智回頭一笑,答道:“掐起來才好呢!不然今天淨幹活了,沒戲看我們多無聊!”

聽雪聞言,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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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結束,拜壽的親戚陸續都走了,眼見天已擦黑,關淺淺還是不見蹤影。

她的手機放在大衣兜裏,大衣脫在沙發上。

王芹急得直跳,跟淺淺爸鬧着要派人出去找女兒,又去追問了何時好多遍,得到的回答仍然是一個,而且非常有條理:

“我去縣城拿快遞,她非要跟着,我沒辦法,只能說好吧。不想走到半路,摩托車快沒油了,就讓她先下車,我去加油站加了油再接她,結果回來卻沒看見她。我還以為她先回來了呢,所以也沒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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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芹十分惱怒道:“你怎麽不帶她一起加油?”

“我計算過兩個人的體重以及車子的耗油量,如果兩個人一起騎,那麽在距離加油站2公裏的地方就得下車,太耽誤時間。”何博士非常認真地拉出關爺爺教李大福認字的小黑板,列出了一個極其複雜的算式,全體人員只有聽雪能看懂。

趙主任貌似嚴厲地朝自家侄女瞥了過去:“聽雪,你是數學系的,何時有沒有算錯?”

聽雪異常嚴謹地走上前去,把何時的除法繼續算了下去,直精确到小數點後五位:“我認為,摩托車在距離加油站2.23345公裏的地方就會歇菜。”

于是,大家一致認同,何博士處理加油的問題,是嚴謹而科學的,沒有責任。

北山是個直爽漢子,第一個繃不住溜出去,捂着嘴蹲在外邊偷樂。淑雅跟着走出來,兩口子手拉着手,頭碰頭一起笑。

王芹聽見外邊隐約一聲悶笑,知道這幾個壞孩子聯手整自己閨女,于是越發憤恨地喊道:“那你們怎麽回來也不找她?這麽久了,我家淺淺出事了怎麽辦?”說着,拉住淺淺爸的胳膊,禁不住嗚咽起來。

何智這時候好學生地舉起手,說道:“哎,阿姨,我問過您三遍的!我問您說淺淺在哪?能不能幫着收盤子?您說淺淺身體不好,上樓睡了,所以我們都以為她回來了呢!兩個姑父在旁邊還聽見了的,可以作證!”

姑父們立刻點頭,證實無二。

王芹被噎得啞口無言,瞪着何智無辜的臉,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何智卻惶恐地松了口氣,笑得像個無辜的孩子。

聽雪在一旁不禁莞爾,起身道:“阿姨,我跟何智的問話問完了,可以走了不?”

韓援朝大手一揮:“跟你倆有啥關系?出去出去!”

兩人并肩出去,走到牆邊,跟北山淑雅一一擊掌,四人相視而笑。

裏邊青竹黑着臉,走上前去,拉住何時的胳膊道:“都是這個家夥惹的禍!爺爺,我帶他去找人,找不到淺淺,他也不用回來了,今天滾去水田裏睡覺!”

關爺爺坐在沙發上首,很沉着地搖頭道:“何時在國外那麽些年,這邊開了新路他也不熟,自己沒丢就不錯了!哎,還是孩子她爸出去找的好。”

老父親威嚴尚在,淺淺爸沒辦法,只得應了一聲,開摩托出去找人。

兩個姑姑和姑父也被指派不同的方向,出去找淺淺。

幾個小的也被叫了進來,關爺爺的話是,大家去鎮上各處找找,也可能淺淺貪玩,在哪家鋪子呆着也未為可定。

同時,有個規矩,小的們兩人一組,保證安全,而且不許出鎮子。

于是,大家都被派了出去,剩下的人,除了劉媽媽懷裏的李大福,每一個都比王芹年長輩分高,個個擺出沉痛威嚴款,默默坐着烤火,王芹只能幹坐着,再怎麽焦急也跳不出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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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跟何時走過鎮上的十字路口,遠遠看見何智和聽雪進了玩具鋪,還手拉着手,明顯是去閑逛的架勢,于是選擇了另一條路。

何時瞥着青竹道:“難道真要挨家去找她?我拒絕做這種無意義的事。”

青竹嘆了口氣:“你把她撂在哪了?”

何時望天:“我交待過,那條我們很熟悉的路,去縣城的老路。”

“只有砂石沒鋪水泥的那條?”

何時一本正經:“我只認得那條路。”

“胡說,我們昨天是從新的水泥大路上回來的,你這種人肉GPS,不可能不認路。”

何時的手搭在她肩上,很善良地答道:“我總得找條高跟鞋走起來比較艱苦的路吧?”

青竹很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扒拉下來,保持距離:“你果然是故意把她拉出去扔外邊了。”

何時很不适應青竹的疏遠和嚴肅表情,別過頭去嘟囔道:“誰讓她那麽聒噪!”

青竹咬了咬下唇,生生憋住那絲要冒頭的笑意:“人家在跟你說英語,多麽高大上!”

“你沒聽見我一直在用老家方言回答她嗎?”

青竹哼道:“我沒聽見,我只聽見了銀鈴般的鳥語和笑聲。”

何時終于有些福靈心至,笑道:“你不高興了?因為她跟我說話?”

青竹冷笑了一聲:“怎麽會?我不高興,是因為我男朋友犯了比這嚴重百倍的錯誤!”

何時愣住:“她那樣對爺爺,一條直路走幾公裏,能死麽?我不過是回來的時候換了新路,沒帶她而已,哪裏就這麽嚴重了?”

青竹哼哼一笑,伸手輕拍他的俊臉:“你吧,真的需要好好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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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青竹徑直把何時拉到一棟公寓樓前,上了三樓,打開其中一扇門,黑乎乎的就把他推了進去。

關上門,落上鎖,何時一頭霧水:“韓竹子,這是哪……”

“大姑姑家!”

“幹嘛來這裏……”何時話未說完,突然被她從身後緊緊抱住。

這種突然襲擊,太驚豔……

何時愣了一下,随即握住了腰上的雙手,不禁笑了出來:“竹子……你這是……”

青竹抱了他好一會兒,半晌,才在他背後惱火地說道:“這腰只有我能抱!這後背也只有我能靠!我的!都是我的!”

何時聞言,頓時心情激蕩,想把她拉到面前,卻被牢牢地箍着,青竹動也不動。

“還扔人呢!還一起坐摩托呢!便宜都讓人占盡了……什麽博士,完全是個傻瓜!”她用額頭用力頂他,頂得何時背心窩很癢。

何時哭笑不得地趕緊認錯:“哎!還真想差了!我只想着給你報仇,也沒顧得上自己麽……”

青竹終于松了手,按開玄關小燈,頭頂一片柔亮。

何時把她拉到身前,用力抱住,低頭看着那張薄怒帶嗔的小臉,蘋果似的紅,讓人實在看不夠。

“竹子,你這算不算是……吃醋了?”何時笑得非常開心。

青竹倒也大方,點頭答道:“對啊,吃醋了!你小心點,下午我為了摩托的事還摔了一個盤子,摔兩半!”

何時越發笑不可遏:“那怎麽辦?我比盤子結實多了,抗摔,你能不能嘗試其他的物理攻擊方式?”

青竹上下打量他一番,哼道:“我可以嘗試一下神劇裏的手撕日本鬼子!”

何時搖頭笑道:“那是違反物理規律的,撕裂一個人,機械臂都要很大馬力……”

然而科學家沒能仔細計算撕碎一個人需要多大馬力,因為他的女朋友伸出手,利索地解開了他的第一個領扣。

何時胸中慢慢湧出滾燙的岩漿,眼睜睜地看着她的手伸進他毛衣的V領下,第二顆紐扣也被她解開……

“竹子……”他的手下意識使勁,箍緊了她的腰。

青竹似乎不大滿意毛衣的阻隔,但兩個紐扣已經足夠。

很嚴肅地望着他,說道:“身為人家男朋友,你的人就不只是你自己的……知道嗎?所以我要立個碑,強調自古以來,昭示主權!”

然後,她把他拉向自己,偏偏漏過他的唇,印上他的耳垂,沿着脖子的動脈一路向下,半邊衣領被她扯開,滾燙的唇最後印上了他的鎖骨。

立碑絕對是項新業務,青竹幹得不太熟練,為了達到預期指标,她甚至輕輕咬了一口。

何時一聲悶哼,或者說,一聲呻*吟。

很明顯,他在死忍。

青竹終于确定主權完畢,擡起頭來,笑道:“我男朋友缺乏警惕意識,我決定對他好好教育,所以實施一點懲罰。”

何時摸到鎖骨上的那個痛點,笑得十分玄妙:“你教育好了?懲罰……完畢了?”

青竹很滿意地望着那一小片莓紅,笑道:“算是吧!咱們可以回了!”

轉身想去開門,手卻被何時一把握住。

下一秒,纖腰也被他一胳膊抱住,然後雙腳脫離了地面。

天棚地板都在旋轉,青竹有些暈。等到後背終于落了實處,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他壓在沙發上。

“韓老師,你就不檢驗一下教育成果嗎?”

青竹看見他的眼裏燃燒着熊熊烈火,火勢之兇猛,基本她今晚不大可能幸免,于是有些忐忑。

好像,她玩得有些大,教育過了頭……

兩個人……有些收不住了……

何時在她耳邊笑道:“我這種成績向來頂尖的好學生,最懂得學以致用了!你既然言傳身教,我必須知行合一!”

随即,衣領被他用力拉開,鎖骨傳來一陣酥麻,夾雜着些微刺痛,并不痛苦,卻讓人十分難以忍受。那個點,如同一爆出了一點火花,非常細小,卻迅速點燃了整個草原。

青竹幹咽了一下,終于明白自己剛剛幹了件什麽性質的事……

自作孽啊,韓青竹!

你瞧你上課挑了個什麽時間,什麽地點!

懊悔歸懊悔,胳膊卻不自覺地收緊,攬住他的頭,手指摩挲着他的短發。然後何時一路親吻向上,和她唇舌糾纏……

如今大草原上一片炫目的火光,不會再有任何生物幸免。

整個世界都在燃燒。

大衣都被對方扯掉,何時的手從她衣服底下伸進去,那觸感光滑溫潤,無法形容,只有丢魂落魄的沉迷。

甚至,他還碰到了久違的蕾絲扣……

然而,就在那一剎那,兩人兜裏的手機同時響起。

足有二十響,兩人都沒搭理那煞風景的機器,直到它們啞火。

可是打電話的人更加執着,兩秒後,兩支手機又響了起來。

青竹含混地喘息道:“何時……電話……”

何時用英語罵了句粗話,拽過地上的大衣,胡亂掏出手機,是他那個殺千刀的大哥。

青竹也趕緊爬起來,接到了家姐的電話。

“怎麽回事?怎麽不接電話?”兩道雷同時劈了過來,青竹何時對視了一眼,旋即腦袋冒煙地各自轉過身去。

“你們那個小分隊,玩夠了沒?該撤了!”

“那個鳥丫頭回來了,連哭帶嚎的說咱們合夥欺負她,爺爺召集大家回家!”

好吧!這果然不是個天雷勾地火的好時機。

青竹站起來,壓根不敢回頭看兩人偷情未遂的現場,直接沖進洗手間,涼水猛沖發燒的臉,水嘩嘩響了好一會兒。

何時撐着額頭呆坐在沙發上,恨無可恨,怨不能怨,命運無常,一聲長嘆。

全世界頂尖的計算機專家,他能排前五。

可他的聯網成功率……已經全世界倒數第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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