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只嘆命運太可笑3
到達上官的診所的時候,他的辦公室房門虛掩,夏言喻輕輕推開門,發現上官正靠在椅背上睡得沉,那模樣就像是個正曬着太陽就昏昏沉沉睡過去的老頭,不對,上官本來就是個老頭,而夏言喻昨日已經打電話和他約好了時間,她準時而來,上官卻在那睡大覺。
夏言喻索性坐在上官桌前的椅子上,将他桌上的藍色沙漏翻過來,等到流盡又翻過來,大概翻了五次,上官醒來了,或許夢中跌落了,将腳踢到桌角,疼的醒過來,然後揉着眼睛,将老花鏡推上去,“天,吓壞我了。”
要是夏言喻肯定會說吓死我了,可是上官很避諱死這個字,也從來不去參加葬禮。
“好久不見。”夏言喻将沙漏放好,笑着打招呼。
“最近怎麽樣?”上官坐正,恢複了他醫生的本質。
夏言喻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大概講了,因為在這個老狐貍面前隐瞞什麽都是可笑。
然後上官失控似的左手支撐自己右手拍着桌子,“你就努力了這麽一點就放棄了?”
“我無能無力。”夏言喻垂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這話該是多麽蒼白,她去做了那麽多,後來發現,做什麽,都是無果的。
“那你最近的記性?”
夏言喻擡頭,想了想,“除了偶爾一時想不起來去做什麽,其他還好,我是不是就像一下大腦供血不足,然後小小遲鈍呢?”
上官直接忽略了她的話,盯着窗外想了一會,他很認真的看着夏言喻,“實話來講,有些時候你在強迫自己去忘記,有些時候,你也就忘記了,你自己想要記住什麽。”
夏言喻覺得他這話太深奧,這話卻不是難以接受,難得是這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種想法呢,然後渾渾噩噩地,就影響了自己的生活了。
從上官那出來,她将請求上官開的一些益腦的藥裝入包裏,她說,“給我開點藥呗,這樣也求個心理安慰。”
回去的時候,祁安信還沒有回來,她感覺昏昏沉沉,就歪在床上睡去,半夜醒來,她記起自己忘記吃藥了,打開燈,祁安信還是沒有回來,幾顆藥下去,夏言喻像是吃了安眠藥一樣安心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是十點,那時想必安安和夏夏已經趴在她的床邊很久了,安安似乎帶着怨氣似的扒扒夏言喻的腳,夏言喻把它抱起,寵溺地親親它的腦袋,這小家夥才乖起來。
書店離她的家并不遠,夏言喻将安安放在車籃子裏,夏夏便跟在後面跑,在拐角的地方買了兩個肉包和豆漿,美滋滋地去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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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岳正在整理書,看見夏言喻來了,從她懷裏抱過安安。
“無聊麽?”夏言喻問。
肖岳笑笑,“怎麽會,我才覺得我以前看的書太少了,對你是羨慕嫉妒恨啊。”
“我啊,附庸風雅的閑人一個。”她又窩在沙發上,看着窗外。
“夏夏,肖岳上手很快,你這個小夥伴很不錯。”阿丁對肖岳豎起了大拇指,肖岳一陣得意。
夏言喻也是笑笑,“阿丁,你什麽時候走?”
“三天後。”
“那麽我們大吃一頓歡送一下你。”
“這提議不錯。”阿丁笑了。
在書店的日子總是這麽歡快,夏言喻除了在窗邊享受陽光,就是去檢查書籍有沒有損壞,偶爾也會翻開書看上幾頁,與肖岳說說笑笑,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三天後,夏言喻拉着祁安信一起為阿丁送行,肖岳,順帶部落裏幾個比較聊得來的夥伴也來了,那場面很是壯觀,但是祁安信顯然不能适應這樣的環境,大家說說笑笑,聊的那些話題,祁安信只是偶爾搭上幾句,更多的時候,是看着夏言喻發呆,然後大家就哄笑着,果然是新婚燕爾啊,然後夏言喻的臉就紅了。
但夏言喻總是覺得祁安信有心事,具體是怎樣她也摸不清楚,但她又不知道怎麽詢問,只當他是擔心還在美國治療的唐昕了。
一個多月了,并不聽聞美國那邊有什麽消息,但看祁安信的表情似乎從來沒有明朗過。
但祁安信告訴夏言喻兩日後會有家族聚餐的時候,夏言喻有些驚訝,雖然說聚餐是常見的事情,再說當時她缺席聚餐,也該給長輩們一個說法,但是在唐昕出了這個事情之後,夏言喻不知道怎麽去面對祁家,雖然,他們不會知道唐昕維護的紀雲磊與自己有什麽關聯,但夏言喻總覺得那樣的場合太過尴尬。
而祁安信握着她的手,聲音很溫柔,“不要擔心,他們只是想見見你。”
在與祁安信相識相戀的這四年裏,她很少見他的父母,更別說是其他的家人,作為祁家的兒媳婦她顯然意識到自己的不盡職。
但夏言喻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服飾去參加這場聚會,但顯然祁安信已經準備好了,那不過是簡單的棉布裙子,他知道夏言喻喜愛這樣的簡潔舒适。
夏言喻忽然去回想,自己到底是怎麽遇到這樣一個王子呢?
哦,那時正是盛夏,夏言喻從書店買了幾本書,站在十字路口,綠燈亮了,剛走了幾步,勉強支撐到現在的紙袋子罷工了,書散落了一地,夏言喻慌得便去撿,雖說是綠燈,但是這樣的行為卻是很不安全的,汗已經大滴大滴地落下,忽然面前就多了一個人,他蹲下來,陽光刺眼,夏言喻看不清他的模樣,“謝謝,謝謝。”她從他的手裏接過書,一個勁地道謝,擡頭看那人,個子高她兩個頭多,面容俊朗,但那人卻愣愣地看着她,眼神迷離,夏言喻有些尴尬,想從她側邊走過,那人卻突然抱住她,夏言喻吓壞了,書又再次落地,砸在了她的腳上,疼痛讓她很清醒,也砸出了她的眼淚。
“有病啊你。”夏言喻好不容易掙脫開,瞪了一眼那個人,就慌亂地跑了,那時倒計時6秒了,剛跑過,已經是紅燈了,而那個人仍是愣愣地站在那兒,夏言喻居然有些擔心,可是轉念想想,看樣子不是沒有行為能力的人,何況剛才這樣的舉動也不是什麽好人,只是可惜了自己剛買的那些書,但是容不得思慮,她跌跌撞撞地逃離現場。
第二次見他的時候,與同事聚會剛分開不久,他就站在路邊的車旁,那般靜靜地看着她,夏言喻吓壞了,她真後悔和同事分開,當時該答應他們送自己回家的,這樣又羊入虎口了。
這樣想想,夏言喻就往後縮,可是他就疾步走過來,拉住夏言喻的手。
“放開啊,放開啊!”夏言喻又是掙紮。
他放開,笑了,“那天對不起了。”
他伸出手,夏言喻看到他的手裏是一個袋子,探頭一看,是自己的書,于是她搶過來,還是瞪了他,然後轉頭就跑。
回家之後她發現除了書,還有一套手繪書簽,是自己最喜歡的星空系列,不知道這個人怎麽會知道,但細想,這麽一個細心又帶點文藝氣息的人怎麽也不像個壞人,怎麽就會有那麽個舉動呢,但她在心中祈禱一番,還是不要遇見這個人了。
誰知,第三次相遇竟然在兩周後。那天,她剛從繁重的複印掃描中擡起頭,就被老板拉着去接待客人,她進了接待室,卻看見那個人安然地坐在那裏,夏言喻立馬一個回馬槍殺回去,“老板,饒了我吧,那是個變态。”
“祁總儀表堂堂,堂堂祁氏集團總裁會變态你,談下這個單子,三個月工資做獎金,立馬兌現。”
老板先是鄙視她一番,然後又用獎金誘惑一番,夏言喻只能硬着頭皮上了,那人姓祁,看老板的态度,大人物。
她敲了一下門,然後擠出滿面的笑容,“您好。”但夏言喻特想抽自己一巴掌。
“祁安信。”他含笑起身,伸出手,夏言喻顫巍巍地碰了下他的指尖,“夏言喻。”
祁安信收回手坐下,等待着夏言喻開口。
“祁總,其實我不負責業務方面的事。”
祁安信皺了皺眉,看着夏言喻。
夏言喻有些慌,“祁總,想必您的集團也有策劃部門。。。。”
夏言喻的這家公司,是個小小的傳媒公司,一個月也沒幾個單子。
“你是把生意往外面推了,你老板知道了會怎麽對你呢?”說着祁安信便起身,可把夏言喻吓壞了,忙慌的把祁安信給按在椅子上,然後又對自己的舉動懊惱。
祁安信驚愕。
“對不起,對不起。”夏言喻又是一個勁道歉。
祁安信擺擺手,“那些人腦子都快老化了,祁氏需要新意。”
其實,夏言喻心裏也沒譜,和這種公司打交道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是,老板已經是把她當做潑出去的水了,而且還信誓旦旦地說,“如果這單子黃了,就口她三個月工資。”
夏言喻就傻眼了。
“誰讓祁總挑上你了,也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了。”老板臨走還說了這麽一句。
夏言喻就呆了,這還沒完沒了,帶着計劃麽?
夏言喻想,為了避免遇上祁安信,也不想損失三個月工資,思前想後,下班之前提交了辭職信。
快把老板的鼻子氣歪了。
“明天再說!”他把辭職信撕碎扔到垃圾桶,憤然甩門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