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越來越我們不敢約定4
食堂大叔好奇她不給自己點一份,他說,“同學,不給你男朋友點點啥麽?”
“他吃過了,不,他不是我男朋友。”夏言喻向他翻了個白眼。她差點沒反應過來吧。
她找了個風扇下面坐下,可是傻瓜夏言喻,她坐在這正中間怎麽會涼快,至少往邊坐些。
他看着她吃飯,她故意發出聲響,故意狼狽,她問“有意思麽?”
他呵呵一笑,“有。”越來越有意思了。
她翻了個白眼,要走,他拉住她告訴她吃飽了不運動會很胖,後來,她真的很聽話。
而她那時總喜歡對他翻白眼。
她還警告自己不許跟着她,那樣子他好像是跟蹤狂一樣。
她穿着迷彩服,哼着調子擡頭數着星星,他也看天,寂寥的星光。
夏言喻“媽呀。”一聲摔倒了地上,他便學着她的音調也叫了一聲“媽呀。”然後看着她的狼狽樣子笑。
她抖抖身上的草,倔強的站起來,質問為什麽跟着她。
“馬路朝天各走各邊,操場又不是你的,幹嘛說我跟着你。”
“你随意。”
這是他們的對話。
她逆着原來的方向走去,而他只能越走越遠。
沒走了一會,便又遇見了她,她似乎不樂意,下一圈的時候,她已經離開操場了。
這次的家族聚會似乎沉悶了一些,夏言喻與祁安信一一送別,唐昕說他們會在S城呆上一個月的時間,以後見面的機會會很多。
夏言喻無奈地笑笑,并不發表什麽意見。
此次沒有留宿祁家,祁安信開車,夏言喻坐在後座,不知不覺就睡熟,起起伏伏,晃晃悠悠,沒有什麽不安,也沒有什麽不适。
可是晚間的時候,夏言喻開始劇烈的咳嗽,渾身發燙,而這一切莫名其妙,夏言喻一邊咳嗽,一邊流淚,祁安信抱着着,“夏夏,你怎麽了?”
“我,我是不是得了絕症了,稀裏糊塗感冒發燒。”她哭的更傷心了,雖然她的小說裏從沒寫過絕症,她不希望生活是這麽慘淡的,可是小說裏卻常會出現這樣的場景,而生活中,這樣不是小概率事件。
“你別瞎想,我們去醫院。”
而夏言喻又這樣晃晃悠悠,在車裏咳了一路,到了醫院,那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她雖然咳得厲害,可是卻有了睡意,她拉着祁安信的手,“醫生怎麽說?”
“乖,只是單純的發燒,明天我們全身檢查一下你就放心了。”祁安信的聲音很溫柔,他握着夏言喻的手,他知道她沒有安全感。
夏言喻用了力氣抱住祁安信,“不要離開我,不要。”她滿臉的淚水,祁安信不曾料到這場病讓她如此的傷心,他吻了夏言喻,“傻瓜,我不會離開你。”
可不可以,我們只是普通夫妻那樣,不會有大風大浪,不會有什麽幹涉,平凡相依呢?
夏言喻緊閉上眼睛,為什麽自己現在活得這般辛苦。
第二天下午她才醒來,伸懶腰的時候骨頭依舊咔嚓咔嚓響,而他看到紀雲磊站在她的病床前,她就想起了西藏她醒來時,紀雲磊也站在那兒,似乎他總是能及時出現。
而她竟不知道講什麽。
祁安信帶着她去做全身檢查,有些結果出來了,有些還要等,她總是不放心,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發呆。
紀雲磊打電話來,很着急,“申齊好像出車禍了。”
對于車禍,夏言喻是極為恐慌的,就像是當時紀雲磊與唐昕出車禍,車禍對于她來說是絕望,她挂了電話便給淩靜湘打電話,可是打了幾個都是關機,夏言喻急的滿頭大汗,她打電話給淩靜湘的母親。
她母親講,申齊出了車禍,不是很嚴重,但是卻讓淩靜湘意識到了申齊并不是可有可無的,現在天天在她身邊養着,而淩靜湘去照顧申齊,或許,這是一個好機會。
夏言喻想,這真是個好機會,即便我們嘴硬,即便我們告誡自己他不重要,可是真的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會意識到那是撕心的痛,當還可以反悔,這便是上天的恩賜。
檢查結果出來,夏言喻并沒有什麽大礙,沒了這一層的擔心,她又恢複了以往的活力,吵鬧着要回家,在醫院總給她不踏實的感覺。
到家的時候才發現爸爸媽媽來了,夏言喻很高興,緊緊抱着媽媽,“媽,你們怎麽來了?”
“想你了呗。”夏言喻的媽媽袁荷刮刮她的鼻頭,寵溺的笑了。
祁安信接過夏正明手中的行李,“爸媽,我該去接你們的。”
“沒事,又不遠,我們打車過來的。”夏正明笑着答道。
夏言喻向祁安信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千萬不要說我生病大的事情,不然要擔心了。”
祁安信點點頭。
而夏言喻父母此行的目的,是參加夏言喻與祁安信的婚禮,确切的說還有唐昕和紀雲磊。
夏言喻只覺一聲悶雷,她的腦子便嗡了一下。
這事,想必是他們私下籌劃的,難怪紀雲磊與唐昕要在這呆這麽久。
夏言喻看着祁安信,他笑了,“夏夏,我們想給你個驚喜。”
夏言喻轉身,閉上眼睛,心中堵,可是她卻沒法表現出來,他們已經登記,婚禮只是個儀式,可是她卻一切子接受不了。而且婚禮也要和他們同天,同場合。這對哪家來說都是一場喜事,“好。”她只說了一個好字,然後去了書房。
袁荷看着女兒的模樣,心中擔憂,看了一眼夏正明,也跟着夏言喻進去了。
夏言喻正在翻書,可是她心緒不寧,什麽也看不下去。
“夏夏。”袁荷在夏言喻的身旁坐下,“你有心事?”
“不知怎麽說,有些事是既定事實,可是攤在面前的時候還是難以接受。”
“生活沒有那麽選擇,抉擇的時候就必須抉擇,否則傷人傷己。”
夏言喻看着她的媽媽,從來沒覺得媽媽是那麽果敢的,她趴在媽媽的肩頭,“現在越來越懷念小的時候,可是我卻避免不了長大。”
那是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盛大的婚禮。四家只夏家來的人少,只夏言喻父母及哥哥,還有淩靜湘,要說夏言喻與紀雲磊結婚,大學同學也得來個三桌,可難就難在,并不是夏言喻和紀雲磊結婚,而他們很默契,除了淩靜湘誰也沒叫。
相比之下,祁家來的人是最多的,而多半是生意往來夥伴,唐家也基本如此,當然陸夕瑤也來了,還有她的父親。
而這也是夏言喻第一次見到紀雲磊的母親那麽知性的一個女人,她來到化妝室,夏言喻正看着鏡中的自己發呆,她的媽媽給她整理着婚紗。
而偏是這婚紗,那時為了愛麗絲的案子,她和紀雲磊佯裝情侶去試婚紗,她告訴紀雲磊,當一個女人願意為他穿上婚紗的時候,是莫大的勇氣。
紀雲磊問她曾經是否想過為她穿上婚紗的時候,她的意識似乎是空的,她想不起,或許是以前想的太多,後來便回憶不起是不是想過。
那是一件曳地的單肩的刺繡婚紗,層層複複的木香花,微卷的長發搭在肩上,她的氣色很好,含笑起身,看着那個美麗的女人,“您是?”
“我是紀雲磊的母親。”方薔笑道。
夏言喻一怔,抿了抿嘴,若是那些年那個對紀雲磊癡迷到險些忘記自己的時候見到紀雲磊的母親,或許會失眠幾夜。
方薔與夏言喻的母親也打了聲招呼。
她笑笑,“阿姨好,不過,唐昕在另一個房間。”
“恩。”方薔看着夏言喻,“我是來看看你。”
夏言喻有些吃驚,她不知道為什麽紀雲磊的母親來看她。
“阿姨請坐。”
夏言喻母親知道方薔找她有話要說便借着去看看外面準備情況出去了,而房間裏只有她們兩個,而夏言喻莫名緊張,仿佛她這個醜媳婦要見公婆。
方薔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今天找你是對還是不對。”
夏言喻沒有講話,只是看着方薔,原來紀雲磊是長得像她媽媽,眼睛有神,唇角揚起也好看。
“我知道,你們再也沒有可能了,而我只是想來看看,我兒子喜歡的女孩是什麽樣子的。”
一滴淚滾落,夏言喻只覺鼻子酸。
“我想,看雲磊的欣喜勁,我知道他思緒有點亂了,問他多遍,他支支吾吾,我還記得他的樣子,雖然已經十年了,他說他并不确定,但我看他的眼神,明顯是難以自拔,我問那個姑娘是什麽樣子的,他想了想,不是很驚豔,但是很耐看,越看越覺得很可愛,是個糊塗的人,直腸子,總在他面前逞能,是個單純的孩子,但是有些時候卻猜不透,有些時候感覺遙遠,有些時候不敢靠近,一點一滴都讓他揪心。他說這些的時候,眼睛裏是笑,是困惑,我知道我兒子被他困住了。而後來雲磊就不和我講這個姑娘了,起初我以為這個姑娘不在他的心裏了,可是,直到他畢業時,他哭的那麽傷心,我才知道他真的動心了,那是自他五歲之後第一次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