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如果注定分別何必掙紮1

夏言喻似乎無話可說,只是任由方薔講着,這個長輩看着他們走過十年,然後分別。

害怕失去,就不開始,這樣是愚蠢的。

雲磊最開心的那幾年不過是大學,可是慢慢他也變得焦慮,那種求之不得,讓他有些不自信。

每每從他的心情來判斷兒子的這場情感到了何種地步,而畢業夏言喻的離開,徹底擊垮了雲磊,他恍惚以為,自己這四年不過是一場夢,自己編織的夢,夢醒了,不過是笑話。

有半年時間,雲磊不說不笑,醫生說是抑郁,有個心結打不開,他強迫自己,封閉自己,她想,這個兒子是要毀了麽?

半年間,他翻看着與她有關的一切,走過他們一起走過的路,一夜不眠不休,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告訴他們,他要振作起來,他辦公司,出去旅行,只字不提有關她的一切。可他們也知道,這樣更是不好。

可偏偏還是遇到她了,他發現他還是沒法保持自己想象中的平靜,而她已訂婚,那消失的六年,他不知道她怎樣,這六年,足以抹去他們的四年。

命運糾纏,他陪着她看了久違的一場流星雨,他們過得好像還是大學時他們要好的樣子,他無法抗拒,再次靠近她,這段日子,他每日都糾結,可是他知道,不論做什麽,他還是離她越來越遠。

知道雲磊要結婚的消息是,她是舒了口氣,以為這場追逐真的圓滿了,可是,當她得知,那個人是一個救了他卻失去雙腿的人,一個他不愛的人時,她知道兒子這輩子注定是不幸福的,注定再也快樂不起來。

而登記時與她一起登記,這場婚禮也是在一起,這是他能選擇的最痛的方式,也是最後一場告別吧。

夏言喻呆呆的,任由淚水落下,她的指甲嵌入手心,她一直告誡自己,如果注定分別,何必掙紮。而這也是愚蠢的。

“謝謝您。”淚水未幹,笑容苦澀。

“今日,我來和你講這些,不過不想讓這幾年不明不白,可是如同你所想,已經終結的事情,便不該再提。作為母親,也希望你們能夠祝福彼此,也許這需要一輩子來忘記,但是,還是要忘記。”

紀雲磊的母親走後,夏言喻坐在原地,如同傀儡一般,十年,她哪曾想到用十年來想清楚一件事。

夏言喻挽着父親的手臂走在紅毯上,紅毯盡頭,滿是光亮的臺子上,紀雲磊西裝筆挺,站在那兒,看着慢慢移動的新娘。

夏言喻的後面,是推着輪椅的祁元和,輪椅上的唐昕身着及腳的抹胸婚紗,笑顏如花。

父親夏正明将夏言喻的手遞給祁安信,她抿着嘴笑,站在祁安信的對面。

工作人員将唐昕擡上臺,紀雲磊握着她的手。

司儀聲情并茂,有些亢奮,似乎第一次為兩隊新人證詞,

夏言喻不記得他講了什麽,那不過是對每一對新人都講的話,他們為彼此戴上戒指,然後祁安信便在大家的起哄聲中在她的唇上深深吻下,夏言喻覺得燈光令她眩暈,滿耳的嘈雜聲。

紀雲磊半跪吻住唐昕,場下掌聲一片。

司儀讓四位新人說點感想,夏言喻皺皺眉,這種當衆發言的事情她是不喜歡的,而且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她看了一眼臺下坐在淩靜湘旁邊的肖岳,或許,她的傷心勝過自己,自己只不過是在想法忘卻那幾年的記憶,從此相忘,而她,在還沒開始時,便被淹沒在萌芽期。

祁安信拉過她的手,含笑,“夏夏,曾經你讓我患得患失,讓我開始害怕,即便我缺席了那幾年,但我願用一輩子來補償,而只要,你在我身邊,有我們自己的生活,你喜歡的事,我不會反對,你的選擇,我也支持,我愛的就是你,純粹的你。”

夏言喻接過話筒,只是說了一句“謝謝你。”然後撲入他的懷裏。

謝謝你,比她自己還愛她,不問緣由,癡情一片。

話筒傳到了唐昕那裏,她擡頭笑着看着紀雲磊,忽然一陣惡心,捂着嘴。

“原來送了新郎一份大禮啊,這可比千言萬語還要管用啊。”司儀笑道,衆人心領神會,喝彩聲一片。

夏言喻看着唐昕的嬌羞模樣,拉着紀雲磊的手,滿臉的幸福。

敬酒的時候,除卻了親友一桌,其他的,夏言喻并不認識,祁安信拉着她的手,低聲道,“那些多半是生意夥伴,你不願意便不去。”

夏言喻搖搖頭,“這祁總夫人也要該有樣子的,他們又不是豺狼虎豹,不過是應酬吧。”

親友這桌,倒是沒什麽難的,只是淩靜湘抱着夏言喻便止不住眼淚,夏言喻拍拍她的肩,“你看,都圓滿了吧。”

肖岳沉默,她看着正在敬酒的紀雲磊,她的眼中氤氲的水氣。

夏家父母自然也沒忍住淚水,只是夏正明強忍着,夏林與老婆孩子一個個抱過夏言喻,這桌子倒是傷感。祁家自然是鎮定些,畢竟是娶兒媳婦。

夏言喻也不記得那些是哪個集團的什麽總,什麽負責人,除了陸氏集團陸總,便是陸夕瑤的父親,其他人都不認識,她便碰碰杯,淺嘗辄止。

陸夕瑤笑着起身,看着夏言喻,夏言喻斟了半杯紅酒,一飲而下。

“夏夏,好酒量。”陸夕瑤也喝盡。

夏言喻笑着離開,心裏卻翻滾着難受,倒不是這酒,只是這番應酬的模樣,倒有點讓自己讨厭。

而陸夕瑤的出現也讓她感到不安,若是與祁安信分開,還能剩下什麽呢?

最後一桌是祁安信公司的人,當然也有那個明豔的賀連,在當時與祁安信的交涉中,賀連起了很關鍵的一步,以至于後期祁安信的那些關心都是賀連經手的。

賀連起身,“恭喜祁總。”

“謝謝你,賀連。”這話是夏言喻說的,祁安信還不習慣說感謝的話。

賀連含笑看着祁安信,看她的神情,夏言喻猜出至少有幾分的仰慕,但是又拿捏的很準,有些感情太過濃烈,無異于飛蛾撲火。

因唐昕懷孕,加之行動不便,紀雲磊便一人敬酒,自然喝了雙份,不過幾桌,紅酒的後勁便上來了,勉強敬完酒,扶着柱子休息一下。

祁安信挽着夏言喻走向他,舉着酒杯示意,夏言喻攔了一下,“他醉了。”

祁安信搖搖頭,“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夏夏,我們一起敬他吧。”

紀雲磊倒先把酒杯伸過來,“我敬你們。”

夏言喻穿着一襲紅色中式旗袍裙,勾勒着高挑的身姿。

喝下酒,紀雲磊猛然咳嗽了幾下,夏言喻身形一動,又收住。

“恭喜你,要當爸爸了。”祁安信再次舉起酒杯,夏言喻看了他一眼,皺着眉頭,“你也別喝了。”

“我開心啊。”祁安信抓着她的手,晃晃酒杯。

“我也開心。”紀雲磊一飲而盡。

“謝謝你,照顧夏夏的那幾年。”祁安信先将紅酒喝下。

夏言喻咬了下嘴唇,也将杯中酒喝下,她看見紀雲磊冷笑一聲喝下。

“以後請你也盡心盡力照顧唐昕。”

“你要記住自己今天說的話,照顧好她。”兩只酒杯平舉,紀雲磊的每一個字都是那麽的清楚,兩人對視一笑,仰頭喝下。

那一天,紀雲磊醉的厲害,一直在哭,夏言喻想起她母親說五歲後,他只在她離開後哭過,這一次是場訣別,他還是哭了。

酒量一向很好的祁安信那時也像是醉了,說是像,因為他話并不多,身形也正,只是一直拉着夏言喻的手,仿佛一不留神就會丢了。

曲終人散,夏言喻把祁安信扶到椅上休息,便去送別諸位親友,在門口又與淩靜湘和肖岳說幾句話,便看見紀雲磊與唐昕也在門口送人,只是紀雲磊有些站不穩,淩靜湘和肖岳走後,夏言喻回去,紀雲磊身形一抖,險些摔打,幸好夏言喻扶住,一下子壓下來的力量差點讓夏言喻吃不消,她将紀雲磊扶着站起來,而此時唐昕正以一種很怨恨的眼神看着她,這點,夏言喻看的清楚,她皺皺眉笑了一下,便起身回去。

誰知,剛走到大廳,便看見陸夕瑤站在祁安信一旁,而祁安信正握着陸夕瑤的手,迷迷瞪瞪地在說着什麽。

陸夕瑤掙脫開他的手道,“夏夏,幸好你回來了,你老公真是醉了,都把我當成你了,你們這甜蜜勁啊,片刻都離不開。”

夏言喻看她倒泰然,而這是她第二次撞見了,可這也都沒法說明什麽,只是在自己的心裏攪動。

陸夕瑤離去,夏言喻俯下身想去拉他起來,卻聽見他含糊不清的聲音,好像是什麽“以若。。。”夏言喻聽不清楚,但确定是個人名,而祁安信的眉頭皺緊,輾轉反側的模樣。

難道除了陸夕瑤還有別的女人,夏言喻覺得她真的不了解祁安信,不清楚他以前的事,不知道他對自己有多堅定。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