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難産

肖玉成看到肖佩神色有異,而蕭瑜亦久久不語,不想再因這話題弄得幾人心中不安,便問蕭瑜道:“你要買藥材做什麽?”

蕭瑜回神道:“我有個幼時用過的改善體質的方劑,可以拓展筋骨,對于習武大有益處。我想買齊方子上的藥材回來給你泡澡,讓你武藝進步更快。”

肖玉成頓時喜道:“當真有這樣的藥方?”

“又不是什麽武學世家,玉成不洗這藥浴一樣可以習武,阿瑜不用花這些心力和銀錢的。”肖佩卻笑勸道,“你還想他考個武狀元回來不成?”

大齊開武舉還是從去年開始的事情,時下議論得正熱鬧,連肖佩在鄉下都有所耳聞。不過她心中真希望肖玉成讀書上進金榜題名,而練武僅是為了強身健體可以防身就行,并不想他習武從戎。

時下那些望族自诩書香世家崇尚禮儀,對出身草莽的武将雖然忌憚,私下卻極為鄙夷。故當今皇帝開武舉,也是力排衆議才得以實行。

“難道阿姐不希望玉成給你考個狀元回來?”蕭瑜笑道,“無論如何,能學得一身好武藝總是好的,再說玉成也對此頗有興趣。其餘,我心中自有計較。”

兩姐妹說笑,肖玉成上了心。他見識過陳府的榮華富貴,也渴望出人頭地,讓姐姐也過上那樣的好日子。

自科舉取士以來,出身寒門的學子也可以考取功名進入仕途。只是等級之見到底根深蒂固,高門氏族與庶民仍有雲泥之別。那些世家連本朝剛冒出的新貴尚且不屑,更別說剛入仕途魚躍龍門的低門學子了。即使如此,科舉到底給了寒門小戶一絲希望,無數渴求平步青雲的農商之戶擠破了頭也想把孩子送進官學。

肖玉成知道家中的境況,沒有把心中所想表露出來。

蕭瑜開始心無旁骛地吃飯,肖佩的廚藝實在太好,她湯足飯飽,滿意道:“阿姐你這手藝酒樓裏的大廚是怎麽也趕不上啊。”

肖佩微微一笑。

想到肖佩已十五及笄可以嫁人,蕭瑜又嘆道:“真不知道若阿姐嫁人了我可怎麽辦。也不知道誰有那個福氣把阿姐娶回去。哎喲。”

蕭瑜閃身躲過肖佩伸來的手,腳下生風地躲到肖玉成身後。

“阿瑜你過來!”肖佩氣急而笑,“你這丫頭,油腔滑調才是旁人拍馬都趕不及呢。”

肖玉成別過臉,眼帶笑意。

蕭瑜探出頭一臉正色道:“女大當嫁,我可是說真的。”

“還早呢,我哪能早早出嫁丢開你二人。”肖佩低頭斂眉,柔聲道。

雖然說女子十五及笄之後就可以嫁人,但是大齊的姑娘卻大多是到了十七八歲後才出閣。

還有幾年的時間呢。

姐弟三人吃過飯,有說有笑地收拾飯桌。

“肖大姐兒!阿佩!有人在家嗎?阿川!有沒有人在?”門外突然傳來大聲的呼喊,聽着十分急切。

幾人詫異地相視一眼,不知怎麽回事。

“等一下,這就來!”蕭瑜揚聲應道。肖佩已放下碗筷走出去,蕭瑜和肖玉成跟在她後面。

村中的幾個婦人已走了進來,為首的赫然是村長周大保的妻子劉氏。幾人均是神色匆忙,看到肖佩姐弟就如見了什麽救命稻草似的熱切,急急迎上來。

肖佩問道:“這麽晚過來出了何事?”

劉氏拉過肖佩的手,轉而看向蕭瑜道:“裏正的兒媳婦不好了,這會子怕是只吊着口氣。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二姐兒快些過去。”

裏正雖沒有品級,但縣官不如現管,村裏的戶口賦稅,田地農桑及律法之事均是由其直接管轄,是萬不能與之交惡的。

更何況救人性命也确實是善舉。

蕭瑜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出言相詢:“具體是什麽情形?我也好有個準備。”

她擅長毒術,于醫道只是平平。雖說醫毒一家,但終究是不同的。好在母親蘇穎兩者皆精,給她留下許多應對常見病症的方子和藥丸散劑。她閑來也有配制丹藥,屋裏倒是備了十幾種救急,所以她要先問明白。

“裏正的兒媳婦陸氏難産,已熬了一天還生不下來,昏過去了。”劉氏急道。

肖玉成說過其祖上也是懂藥的,藥丸不想張揚倒可以往這上面推。蕭瑜看了看擔憂地望向她的肖佩和肖玉成,覺得說清楚比較好。

“我只是懂些藥材,醫道只是略知一二,更不曉得為婦人接生。裏正沒有請産婆嗎?”蕭瑜為難道。

旁邊一婦人道:“已經請了兩個附近鄉裏最好的穩婆了。只是裏正的兒媳婦宮口遲遲不開,又是胎位不正難以順産,催生湯吃下亦不見效用,這折騰了一天,竟流血不止。”

産婦若然大出血那可是十分危急的事情!

“那請了大夫沒有?”蕭瑜當即問道。

“婦人生子,大夫也不好進去看。之前也讓大夫看了說胎兒安好,只是有些大怕不好生,這十裏八村的從沒聽過說誰家娃兒因為太大而生不下來的,裏正家的就沒放在心上。這會子着急去請,又聽說周大夫進城了,這不裏正已命人快馬進城請郎中了,讓姐兒先過去。”劉氏絮絮道,“你快些去吧,遲了怕來不及。”

鄉下人家本就窮苦,自然少有将胎兒養得很大的。

“我真不懂這個。”蕭瑜道,“倒是有些我近日根據肖家祖傳方子配的藥丸,我進去找找拿了這便過去。”

“那還請二姐兒快點。”劉氏忙道。

蕭瑜便趕緊進屋取了銀針和一應可能會用到的藥,想到是去給産婦接生,她還特意換了窄袖的女裝,外面披件袍子。

幾人雖首次見其這般清秀的模樣,但事情緊急也都顧不上稱贊,就将其拉上了騾車。肖佩不放心地跟去。蕭瑜對肖玉成道:“你安心在家,我們過去看看,很快回來。”

一路都是上坡,車夫急得不停甩着鞭子催促那騾子走快些,往裏正家趕去。

路上蕭瑜了解了一下産婦陸氏的詳細情況。

裏正周元成是獨子,現如今有五個女兒,但也只有幼子周勤貴這麽個男丁。

自兒媳婦陸氏有了身子以來全家上下都圍着她轉,對這胎極為看重。尤其是裏正年過七旬的老母親更是對曾孫望眼欲穿。也正因為如此,家中衆人都不舍得讓陸氏做一丁點活,出入都有人扶着,生怕有個閃失,飲食更是豐盛精細。

産婦孕期幾乎不動,只管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各種補品流水般地吃到肚裏,直到懷胎七八個月請了穩婆來說胎兒養得太大才稍有節制,但估計仍沒怎麽活動,結果而今足月才發現生得艱難。

“可見太嬌貴了也不好。”劉氏嘆道,“看村裏那些挺着個*月的大肚子還下地的小媳婦反而都生得順當。”

另外幾人也附和道:“可不是嗎。若不是今次聽張婆子說,還從沒想過養得胎大了也不好。”

蕭瑜靠在車廂邊閉目養神,努力回憶着之前的經歷。機緣巧合,她曾随母親搶救過一個難産的婦人,只是當時沒怎麽在意所以印象模糊,而她的經驗也僅此而已,所以心中其實沒什麽把握。

這時候遇上難産通常九死一生。蕭瑜這麽想着,對于嫁人生子就多出幾分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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