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勾上了沈家的兒子
至于為什麽要去做這些事,小小少年自己心裏也并不是很明白,心裏想做,就去做了。
可他雖然懵懵懂懂,卻也知道,他悄悄做的這些事,是不可以告訴陸春歸的。他自然而然地就撒了個謊,把一切都推到了他媽身上。
如果陸春歸去給他媽道謝,那可不就穿幫了?
一穿幫,陸春歸知道他在撒謊,那以後會怎麽看待他這個人?以後還會相信他的話嗎?
看見陸春歸那疑惑的眼神,沈青岩只覺得自己臉和耳朵都有些發燙了。他絞盡腦汁想了想,“這有什麽好道謝的,只是鄰居互相幫忙。你去謝謝,我媽反而會生氣的。”
“不會吧?那我不去說謝謝,不是顯得很沒有禮貌嗎?”
“不用,你可千萬別去跟我媽提這些事。都是鄉裏鄉親的,你家遭了難,我家幫一幫是應該的,你還謝謝,那就太見外了。”沈青岩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麽借口好阻止陸春歸的,只能是亂說一通。
陸春歸點了點頭,心裏想,原來這樣就是太見外了。這裏的鄉民還是很純樸的。她記憶裏前世,亡夫的故鄉也是這麽個風氣,不過,那是要見人下菜碟的,當時她一個新寡婦,身後無人,并沒有幾個人幫襯。
又想到他家主動幫忙做了飯,怎麽知道沒有其他人家也幫忙了呢?大家相互之間不通個氣,那要是有三四戶人家主動給陸家煮地瓜,難道不怕煮多了浪費嗎?
陸春歸想問,可又一想自己的這些問題顯得太小白了,好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外來人士似的,再說他已經抿緊了嘴唇,臉色微紅,目視前方,神情顯得有些奇怪。
陸春歸想了想,就沒有再追根問底。別人好心給自己做了頓飯,她就不要做那讨人嫌的多事婆子了。哦,不對,她現在是一個年輕的小妹子,而不是婆子。若還是前世,她走這段路哪裏能這樣輕快利落。
年輕的感覺真是太好了,陸春歸此時已填飽了肚子,感受着年輕身體的各種好處,心情不由得雀躍起來。
這裏物資匮乏經濟落後又有什麽關系,她剛穿越來就攬下了一屁股債又有什麽要緊的。重要的是她現在年輕,有健康的身體又有腦子,做為五十年代末出生的人,又經歷過二十一世紀的繁華盛世,一肚子的生活經驗和致富經,她還愁她成不了富姐兒嗎?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二十一世紀後的房價會越漲越高,她只要安心積累好第一桶金,然後就開始炒地皮炒房産,分分鐘都能夠成為王健林,先定個小目标,比如說,掙她一個憶。
再比如說,現在這小漁村的空氣真是新鮮極了,道路兩旁邊都是盛開的小野花,木麻黃樹林裏傳來了清脆的鳥啼。眼中所見,雖然是經歷過了一場臺風的洗禮,可空氣裏的負氧離子更是讓人心曠神怡。
陸春歸不由得微微牽扯了一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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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真好,連身邊獻殷勤的小男生都是十幾歲的。
這個漂亮的小麥色男生,不用說肯定是在懵懵懂懂的年紀,看看他故意往前大踏步走、多說幾句話都要面紅耳赤的樣子,要麽就是沒怎麽接觸過女生、要麽就是心底對自己産生了愛慕。
呵呵,陸春歸心知肚明,這個小男生心裏愛慕的是這副身體的原主,如果他知道這身體裏頭住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婆,是不是會一下子跑得遠遠的?
不過,陸春歸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按理來說,這個年代的小男生,不可能發育這麽快啊。雖說他身體已經高高大大,接近個成年男子了,可臉上的稚氣擺在那兒。再說他對自己一口一個春歸姐,不用說年紀比自己還要小。
這麽小的小男生,能懂什麽獻殷勤哦?她是想多了吧,這大概就是鄉下漁民熱情好客,互幫互助的好傳統罷了。
兩人走了一路,到了鎮上,沈青岩要去買些漁具,兩人便分開了。
陸春歸在鎮上四處走了走,前世看慣了直聳入雲的高樓大廈,現在看鎮子上便覺得哪裏都是低矮破舊的房子,街道上的是花崗岩鋪成的,有股濃濃的年代感。
小鎮和小村一樣,都是臨海的,鎮子叫萬安鎮,還有一個漁港。陸春歸到港口便看了看,稀稀落落、大小不等的漁船靠岸停着。
街上的人很少,來回走了走,居然一個小店都沒有看見,倒是漁港路口的一棟三層樓很是醒目,樓頂豎着幾個大字“供銷大樓。”
陸春歸信步走進去,大樓裏挂在牆上的大開幅日歷讓她終于對這個年代有了個确切的概念。
她穿到了1985年,現在是公歷1985年7月4日。
陸春歸回憶了下前世的1985年。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已經結婚了,生了一雙可愛的兒女。她對這一年沒有什麽印象,只記得第二年,她的丈夫出差,在一場泥石流中喪生。
1985年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陸春歸努力回想,不禁感嘆一聲,可能是兩世為人的緣故,過去的記憶有些模糊。只記得這個時候已經改革開放了,除了少數限定的特別物資仍然采用統購統銷,老百姓生活中的大部分食品、日用品都已經放開了市場價格。
她真是穿越到了一個好年代。
那麽,在這個小小漁村、或是漁鎮,她打算怎麽挖掘她的第一桶金呢?
街上行人稀少,供銷社大樓的榕樹下,聚着十來個人,男女老少都有,都在唠磕聊天。這裏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啊。
陸春歸走過去,打聽了鎮上的裁縫店怎麽走,然後又再次走進供銷大樓,問了問布的價格。
櫃臺的大媽正在拿着條紅繩編織着什麽,頭也不擡地問道,“你有布票嗎?”
“啊,布票?不用布票成不成?”陸春歸愣了,這會兒還用布票?
“沒有布票你買啥布?”大媽翻了翻眼睛,“價格都在标簽上呢,自己看。”
陸春歸看了看,純棉白布一米是1.02元。做一條太陽裙得扯上2米布,成本就是2塊錢了。本來還想以此為生的。
前世她一個人養一雙兒女,那點工資哪裏夠用,就熬夜給人做衣服,靠着這門手藝養了一家子人。如今想要重操舊業,但是布票是個問題,她現在是一個小村漁民家裏的女兒,還是極不受寵的這種,哪裏來的布票啊?
還有,最關鍵的是縫紉機,她現在也買不起啊。
陸春歸在鎮子上轉了一圈,餓了,路邊有個買茶葉蛋的,五分錢一個蛋,這個倒是不用票,便買了兩個塞進肚子。
又打聽着去了市場轉了轉,所謂的市場,也就是賣點富強粉、魚、幾把菜的地方 。人倒是不少,比鎮上其它地方的都多。在市場一角,有個賣面包的小攤子,陸春歸買了一個落下肚子,突然間有了主意。
做裁縫需要的資金太多了,買縫紉機買布,這些對她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任務。但是做面包糕點之類就不一樣了,只要有點面粉、買點原料,她就能做出好吃的點心來。
至于工具麽,家裏的鍋就可以了,蒸一蒸就行。
有了主意,陸春歸沒有馬上行動,她今天是先來了解情況的,她還得回家去想一想,怎麽解釋自己突然間跟以前不一樣的問題。
她現在沒有原主的記憶,連家裏幾個兄弟姐妹,有幾口人,都得慢慢觀察着去琢磨,短時間可以裝,但長期裝肯定是不行的,她不能每遇到一個熟人、親戚、朋友都一臉懵逼不認識。
所以,要想個什麽借口呢?她也沒有受到什麽撞擊、外傷之類的,就這樣突然間什麽都忘記了,實在是有點奇怪啊。
陸春歸慢慢琢磨着,一個人走回了村子裏。
這段路有個小男生陪着走時,并沒有多長,陸春歸一個人走,就覺得漫長了很多,陸春歸的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約莫半個小時後終于回到家裏。
這時候太陽也西沉了,家家戶戶都飄起了炊煙袅袅。陸春歸想到早上的那些地瓜,回家時便多看了自己家裏的煙囪幾眼。
煙囪裏正冒着煙,家裏做飯了。
陸春歸有些餓了,她在鎮上雖然吃了茶葉蛋和包子,可是這些東西本來就不耐餓,還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回村,胃裏的那些東西都已經消化幹淨了,就直奔廚房,想看看家裏煮了些什麽吃的。
才到廚房門口,就聽到陸二嬸的聲音冷冷地傳來,“你還知道回來啊?不是勾人都勾到別人家裏去了嗎,怎麽不在外頭住一輩子,還回來幹啥?”
陸春歸懵了,“阿媽,我勾什麽人了?”
陸春喜捧着堆柴火走過來,“春歸你就別裝了啊,我和春燕都看見了,你跑沈青岩家去,把他拉上跟你一起到鎮上去了。”
“那又怎麽了,只是順個路,你們為什麽有這麽大意見?你們平時到鎮上,難道就不準別人和你們順路嗎?”陸春歸很不高興,是不是以為她好欺負,一回來就夾槍帶棒地訓她是怎麽回事?
陸春喜反诘道,“你跑到別人家裏呆了半天,然後一起出的門,這叫順路?陸春歸,你別給我們家丢臉!難怪寧願死也不肯嫁給陳大海,原來是看上了沈家的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