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是偷柴賊?
陸春喜的怨念很快就被陸鑫哇哇哇的一聲大哭給打散了,陸鑫開始見着野果子十分驚喜,這好大的一串啊,足夠他吃上好半天了,随即就發現這些果子是黑中透青、半熟不熟的,就不滿意地哭起來,非得鬧着讓陸春歸再去摘一串熟的來。
陸二嬸聞聲而出,看到坐在地上打滾的兒子十分心疼,再一看陸春燕手中的那串野果,臉就黑了,“我怎麽吩咐你們的?讓你們去摘果子,你們就摘這些東西來打發鑫兒?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阿媽,有沒有這個弟弟了?”
她不敢明指着陸春歸罵,只好含糊地所有人一起罵,這樣就把陸春歸也罵在內了。
女人高聲罵,孩子大聲哭,陸春喜和陸春燕一臉委屈地僵在原地。陸春歸可沒有興趣看這一場戰役,她扛着木頭,越過陸春喜、陸春燕,把木頭扔在院子裏,就摸進廚房去找水喝。
廚房裏放着一口大缸,陸春歸四處看了看,在一個木櫃上找到了個熱水壺,她找了個碗,把水倒到碗裏。水有些燙,她邊吹邊喝,一口溫熱的水順着喉嚨滾下肚子,她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陸二嬸停住了喝罵,惱怒地看着陸春歸的舉動。這丫頭,越來越不把她這個阿媽當一回事了!就仗着她料理一樁喪事,就想在家裏作威作福?
陸二嬸越想越冒火,陸春歸不就是借了點錢,把那死鬼的後事給辦了。這點事情,比得過她養育陸春歸十幾年的生恩和養恩嗎?陸春歸對陸家貢獻再大,也大不過她為陸家生兒育女吧?
看看陸春喜和陸春燕,兩個都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聽自己罵,陸春歸倒是好,就好像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一樣,竟然就這樣大咧咧地走開了!
陸二嬸彎腰從地上抱起陸鑫,“好了,你別哭了,我讓你二姐再給你摘熟的黑鬼子去。”
趁着陸二嬸去追陸春歸的功夫,陸春喜忙去把自己的那擔柴挑進了院子,不然,要是讓阿媽看見自己沒讓陸春歸幹最重最累的活,說不定她還得挨罵。
陸春喜心裏很是憋屈,明明是她幹了最重最累的活,要是平時,她還可以跟阿媽訴訴苦,可今天卻只能自己把這苦給吞咽下去了。
好在陸春歸也得遭殃,沒見阿媽氣沖沖地沖過去了嗎?
陸春喜放下擔子,幸災樂禍地準備過去看熱鬧。
“鑫兒,你別哭了,我讓她馬上就去摘熟的來給你吃!春歸,我說的你聽見了沒有?這些果子不行,你得重新去摘些熟的回來!你看看把你弟弟都弄得哭成這樣了!”陸二嬸一邊哄着陸鑫一邊對着陸春歸喊。
陸春歸正好喝完了一碗水,慢條斯理地擰開熱水瓶,又倒了一碗,然後洗了兩個碗,也都倒了些水進去,擱在架子上,“大姐,小妹,等水涼了你們就可以喝了。你們也渴壞了吧?”
陸春喜和陸春燕都不敢搭話,對陸春歸的示好她們可不敢輕舉妄動,只呆立在陸二嬸身後,心裏都覺得陸春歸真的是把腦子給摔壞了,她竟然一點都不怕阿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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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二嬸果然被陸春歸這副舉動給氣壞了,她走過去拿過一個碗高高舉起來要摔,又想到這碗摔了還得花錢買,便把碗裏的水一潑,正朝着陸春歸的位置。
陸春歸一閃身躲過,愕然看着陸二嬸,“你是誰,你在我家裏幹什麽?”
陸二嬸被陸春歸茫然的樣子氣得七竅生煙,“你是誰?好呀,你個丫頭翅膀還沒硬就不認阿媽了。我是誰?我來告訴你我是誰,讓你腦袋清醒一點!春燕,掃把在哪裏?快拿掃把來我讓她的腦袋好好清醒一下!”
早上陸家三姐妹出門後,陸二嬸好好想了一下,為什麽她突然間對陸春歸有些忌憚起來,這不應該啊,她可是陸春歸的阿媽。或許是見到了陸春歸威脅陸春喜說要把她嫁給陳大海,陸二嬸意識到這個女兒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拿捏她了。
可不管怎麽說,她是陸春歸的阿媽,是全家人裏除了陸二公之外說話最有權威的人。
陸二嬸左思右想,覺得自己在陸春歸面前失了當阿媽的臉,為什麽要借陸春喜的手,才敢給陸春歸布置最髒最累的活?如果她親自來吩咐陸春歸幹活,難道陸春歸還敢公然抵抗嗎?
她要是敢,陸二嬸恨恨地想着,自己正可以找借口,把她遠遠嫁了。把她給打發掉,省得看着她在跟前礙眼,更免得讓陸春歸再次攪了她改嫁的好事。
陸二嬸很是反省了一番自己做為一個阿媽的不作為,這才決定了以前她怎麽對待陸春歸,以後也就怎麽對待陸春歸,省得陸春歸自以為立了功就對她不屑一顧。
沒想到她的設想得到了證實,陸春歸比陸二嬸想象中的更加驕傲,驕傲得連她這個當阿媽的都不認了。
陸二嬸一發怒,陸鑫就停止了哭鬧,他睜着一雙天真的眼睛看着陸春歸,“二姐,你快認錯吧,你現在就去給我摘果子,阿媽就不會打你了。”
呵呵。
陸春歸冷笑,“大姐,你告訴我,這個女人是誰?這個小孩子又是誰?”
陸二嬸這回也不叫陸春燕給她找掃把了,自己沖過去,甩手就想給陸春歸一巴掌。
陸春歸哪裏會輕易讓她打到,一轉身就躲開了。陸二嬸抱着個兒子,行動自然沒有陸春歸靈活,一看陸春歸還敢躲,真是氣沖上腦,也顧不得最寶貝的兒子陸鑫了,彎腰把兒子給放在地上,就要沖過去繼續打陸春歸,“我叫你眼裏沒我!”
陸春歸這回不再躲了,一把抓住了陸二嬸的手腕,“你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轉臉看着陸春喜,“大姐,我問你話呢,這個女人是誰,你怎麽不說話?”
與此同時,陸春燕怯怯地拉住萬分震驚的陸二嬸,“阿媽。”
“你幹啥,放手!”陸二嬸很是暴躁。
“阿媽,二姐她從樹上摔下來了,她誰也不認得了。”陸春燕小聲說。
“春歸,她是我們的阿媽。”陸春喜此時也結束了觀戰,心裏很是惋惜,她還想看阿媽暴打陸春歸呢。
很少看到阿媽那麽生氣,陸春歸真是厲害啊,把阿媽激得怒成這樣,都要動手打人了。
陸二嬸很少打孩子,不是因為她脾氣好,而是因為孩子們都很聽話,即使是以前的陸春歸,最多也就沖着她嚷嚷兩句,發洩完了也就消停了,因此一般情況下陸二嬸都不需要動手教訓孩子們。
陸春歸做一臉震驚狀,“你沒騙我,她真的是我們的阿媽?”
陸二嬸也有點呆,“她摔下來?把腦子摔壞了?我看她好得很啊,剛才還躲得很靈活。怎麽哪裏都沒摔壞,就摔壞腦子了?”
陸春歸放開了陸二嬸的手,後退了一步,“大姐,你保證你沒有騙我?這個女人真的是我們的阿媽?”
陸二嬸的那股氣又蹿上來了,“我當然是你阿媽!難不成你是我阿媽!有本事你就別認我,從這個門口走出去啊!”
陸春歸看看小院門口,她沒戶籍沒身份證的,自然沒有那個本事從小院門口走出去,不然也不會在這裏辛苦地與這一家人周旋了,“我就是心裏納悶啊,天底下竟然會有這樣的阿媽。孩子們大老遠從林子裏挑柴回來,當阿媽的不問問孩子們餓不餓,渴不渴,卻逮着孩子們一頓痛罵,還要逼孩子馬上回林子去摘果子。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的阿媽?”
這話說得又無情又直接。陸二嬸真想把陸春歸的嘴巴給堵住,“你住口,我還用你來教怎麽當阿媽嗎?”
“所以,要不是你們都說她是我阿媽,我一點都不相信呢。你看,連我這個當姐妹的都比她好,我會關心你們倒水給你們喝,而她呢,卻把水給潑掉了。”陸春歸繼續挑撥離間,“她真的是我的阿媽嗎?你們不是欺負我失憶了,故意騙我的吧?”
陸春喜和陸春燕怔怔看着陸春歸,好像從來不認識她一樣。
陸春歸說的好像是對的,阿媽好像不怎麽關心她們啊。
陸春喜覺得平時阿媽還是挺向着自己的,可這時候被陸春歸這麽一說,心裏就動搖了,其實阿媽心裏只有弟弟一個,對她們姐妹三個都不怎麽好。她覺得阿媽向着自己,那只是相對于對陸春歸來說。
至少阿媽對自己還是有好臉色的,只要自己夠聽話,把阿媽吩咐的活都給幹了。阿媽對陸春燕也好,可能因為陸春燕是最小的孩子,所以阿媽也偏向着陸春燕一點,有時候她做錯事情,阿媽也不一定罰她,反而會在陸春燕告黑狀以後,轉而去罰陸春歸。
今天陸春歸主動給她們倒了一碗水喝。陸春喜有些發怔,在她的記憶裏,阿媽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親自給她倒過一碗水了,不管她從外面幹什麽活回來,想喝水都得自己煮、自己倒。
陸二嬸只會給三個人倒水喝,阿爸、阿公、還有弟弟。
陸二嬸被陸春歸的一番言論驚到了,竟然說她不像個當阿媽的?這孩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陸春喜不回答自己的問話,陸春歸等了一會,就問道,“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她不是我的阿媽?可能我也不是你的妹妹?你是不是看到我失憶了,就随便诳我回你家幹活當長工的啊?哪裏有當阿媽的,看到女兒勞動回來不關心一上,還趕着女兒去林子裏摘野果的?你們看看外面這天、這太陽,這出去不得中暑啊?”
陸二嬸忍不住了,“我就是要趕你出去幹活你又怎麽樣?跑到哪裏去你都是我女兒!你不想幹活,你想在家裏吃白飯啊?”
“既然你還想當我阿媽,那你就得像個當阿媽的樣子吧!阿媽,我們去撿柴這麽辛苦,你在家煮了什麽好吃的犒勞我們啊?”陸春歸自己給自己搭了橋就下來了,教訓陸二嬸一番也就是了,剛才那番話說得真是淋漓痛快,陸二嬸這個不負責任的母親,自己才給她當了一天女兒就忍不住想怼她了。
陸二嬸那個氣呀,還沒說話呢,就聽到外頭傳來了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好哇,好你個偷柴賊!終于被我抓到你們了!”
她們回頭一看,一個瘦削的矮老頭站在院門口,雙手背在背後,眉間擰成了一個川字,滿臉怒容。
陸二嬸心裏咯噔一下,顧不得教訓女兒們了,連忙迎了上去,“村長,你怎麽來了,誰是偷柴賊?你可不要亂說啊!”
作者有話說:
誰是那個偷柴賊?
老村長捉賊來了,這個鍋誰來背哦?
明天入v啦,會有肥章随機掉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