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女生涯原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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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靜琬快要到達扶桑的前幾日,烏池陡然熱鬧了起來,青石板縫隙間的小花綻放出醉人的光彩,古老的房檐下家家挂着喜慶吉祥的大紅燈籠,富貴的人家桃木色的柱子上還包上了薄薄的金銀成鳳的圖案,說不出的喜慶祥和。
人人都在街頭巷尾議論着近日來的喜事,被譽為烏池聖池中的睡蓮開出了十幾年來的第一朵花,而慕容将軍借着這個天喻将迎娶程家的大小姐,人人都道這是一對璧人,再也沒有人提及過幾個月前那位英姿飒爽的“慕容夫人”。
墨瀾閣中,程惜之嬌俏的聲線遠遠便傳進何敘安的耳裏,最近這幾日将軍快要迎娶程大小姐,而這位小小姐卻跑得越發的勤了,且次次都是盛裝出行,一身貼身洋裝襯得這位小姐嬌俏得令人憐愛,何敘安曾請示過慕容沣,是否次次接見這位小小姐,卻得到肯定的答案,難道将軍想效仿舜帝,娶得娥皇女英?
何敘安摸摸鼻子,想起幾日前得到的消息,頭不由更痛了,據說那位尹小姐已經知道将軍的打算了,卻因為接到消息時正巧程家大小姐在一邊,聽見侍衛官彙報完後,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別讓将軍知道這種沒有意義的事。”讓他現在都不敢對将軍提起此事。
若是得罪了未來的将軍夫人,那耳邊風可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受得了的。
“姐夫,您就給我講講您行軍打仗的故事吧!”程惜之嬌柔的拉住一邊處理公務的慕容沣,紅唇微翹,說不出的嬌媚可人。慕容沣放下手中的鋼筆,輕輕揉了揉惜之的發,上面傳來陣陣茉莉的清香,就是這個味道,就好像靜琬還沒有離開一樣。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恐怕就是因為她發間隐隐的香氣,他才會破例次次都見她,讓她呆在自己身邊吧。雖然容貌上與靜琬并不相似,但是那眼中的英氣卻有了個幾分的形似,還有發間的清香,慕容沣閉上眼,微微顯出一絲倦意。
程惜之停下癡纏撒嬌,只是迷戀的看着眼前英氣逼人的男子,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戀慕,她知道自己或許比姐姐更得他的寵愛,就算姐姐當得了慕容夫人,自己又何嘗不能夠與她同起同坐?他或許是喜歡自己的吧,如此寵溺迷戀的眼神,親密的動作,這些他都不曾對姐姐做過,他,定是對自己有意!
程惜之輕輕靠在陷入回憶的慕容沣懷裏,眯起嬌媚的眼,唇邊勾起一絲笑意,慕容沣隐約見只感覺有一股清香撲滿懷中,仿若靜琬一般,他不由輕輕開口,似呢喃般出聲:“靜琬……”
程惜之見慕容沣,便以為他在叫自己,不由答道:“姐夫?”慕容沣陡然睜開眼,目光如炬,看着懷中嬌柔的少女,終是克制住火氣,冷漠的說道:“天不早了,我叫侍衛官送你回去。”
程惜之自幼出身名門,何嘗做過對一個男子投懷送抱如此大膽之事?此刻正含羞帶怯,卻冷不丁的聽見這麽一句陌生隔閡的話,不由愣住了,眼淚馬上就要落下來似的,卻終究是不能讓慕容沣看輕自己,硬是挺着胸走得儀态萬千的出去了。
那侍衛官是新來的,開着車見這位小姐在車上哭得如此傷心,不由想要出聲安慰,可話還沒開口,就聽見身後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慕容夫人,必定是我程惜之。”侍衛官一愣,卻又深谙那豪門之間的茍且之事,便閉嘴不再言說些什麽,只是專心開車。
過了幾日,便是大婚之時了,程家雖是新派人家,卻學了舊式人家的作風,程瑾之早早便起來坐在梳妝臺前,開始梳洗更衣,婢女們一個個面容嬌俏,喜上眉梢,直誇程瑾之的禮服好看,宛如天仙,只有程瑾之看着那暗棗紅顏色,雍容華貴的禮服,陷入沉默,那件不是最美的,最美的應該是一件鵝黃色的禮服,帶着英格蘭的貴族風情,自己穿上說不出的妩媚動人,而這件暗棗紅說出來不過是中規中矩罷了。
她還記得慕容沣看見自己穿着那件禮服時眼中陡然驚羨的迷戀,讓她感到驕傲自豪,然而,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過後當她說要定下這件衣服時,他只是客氣委婉的告訴她那件暗棗紅的更美,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鵝黃的禮服配上春日的陽光應該會更加耀眼吧……
想到這兒,程瑾之再也沒有了打扮的興致,便是由得她們來,自己只是靜靜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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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扶桑的船靜靜的抵達岸邊,靜琬走上甲板,看着蔚藍的天微微出神,一邊的蘭琴也不敢打攪她,只是恭敬的站着,靜琬自那夜之後,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是臉上再也沒有了那份欣悅,歡喜,以及思念,蘭琴看着這樣的靜琬,不由想起四姨太房中的那尊玉觀音,就如同現在的靜琬一般,無喜無悲,似乎在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視着衆人。
三月的扶桑,還帶着一分寒意,她們抵達京都的時候,正巧趕上櫻花盛開,一棵棵櫻花樹宛如一團團彩霞一般,簇擁着整個京都,京都因着極古老,所以街道兩旁依舊是低低矮矮的古園,保守矜持的扶桑女子面帶鬥笠,邁着碎步向前走,偶爾有幾間尋歡的酒肆中,冒出嬌俏的扶桑語,多情的藝妓拿着廉價的手絹宛如風中柳絮般招攬着客人……
她們上了一輛黑色的加長車,裏面是真皮的座椅,保守嚴謹的司機面不改色的帶着她們走向京都深處,靜琬看着沿途飛快劃過的風景,忽然想起了在月還山的那日,她還聲聲喚着那個人“沛林”,他舍了侍衛官,背着她,和她一起看那漫山的紅葉,那些風景緩緩地從眼前流淌而過,她笑得那樣開心,因為他一輩子的誓言,她天真地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和他一輩子不離不棄,一輩子都能夠在他身邊,喚他沛林。
可惜,不日,她登上前往扶桑的船,他昭告天下,要迎娶別的佳人。
尹靜琬低低的垂下頭,蘭琴回頭便看見一道優美的陰翳附上靜琬的臉頰,格外惹人憐愛,蘭琴低低嘆口氣,自己也是一生的卑賤命,說到底,也沒有資格同情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