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波不信菱枝弱

作者有話要說: 說實話……伊藤由野一直像是一個隐現……看着他們經歷風雨 看着世事興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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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琬看着那與在承州相仿的布置,心裏好像被細細密密的銀針輕輕紮過一般的疼,火辣辣的,就好像父親從川蜀帶來的辣椒,幼時自己貪吃,不小心弄到眼睛裏了,卻生生辣到了心裏,輾轉反側,在最疼的地方偶爾紮上一陣,不至于生不如死,卻又讓人無法忘記。她的指尖碰到一個冷凝的物體,微微拿出來,手細細摸索着上面的印刻,眼淚就下來了。

那是第一次相遇時,他匆匆塞在自己手裏的懷表,她從此走到哪裏,都戴上它,就好像他永遠陪着自己一樣,可是現在,他再也不能陪自己了,應該說,他要舉案齊眉的人,他要相敬如賓的人,他要在父母親友面前許下不離不棄誓言的人,不是她了,不是她了,不是尹靜琬,卻是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蘭琴不敢言語,只是看着靜琬将那懷表拿到燈光下細細摩挲,臉上浮現起幾日來最深切的悲痛,那種哀恸,仿若無聲的哭泣,痛到連眼淚都沒有了,蘭琴緊緊抿住嘴唇,呆了半晌,最終躬身出去。

靜琬輕輕地将懷表放置在貴妃靠上,最終閉上眼,耳邊卻依舊回響着他的話語:“我以後背你一輩子……”哪有什麽一輩子呢,蛾眉婉轉不過馬前死,他卻連讓她見他最後一面的機會都不給,便将她打發到海外……

翌日,見過了幾位藤原家二房的人,靜琬輕輕嘆口氣,打發走身邊人,蜷起身子抱坐在雪櫻樹下的石椅上,無神的發着呆,三月的風吹起滿樹櫻花,雪白的花瓣飄落眼前,靜琬輕輕伸出手,唇邊綻放出一抹笑意,突然,一陣極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她宛如受驚的小兔子般回頭,驀然看見延綿的櫻花海中,青石板的小徑上,紛落的花瓣裏,隐約間似乎有一個挺拔的身影,正向這裏走來。

來人穿着極講究,一身西式服裝一看便是極好的面料,法蘭西手工制成的,靜琬卻因着那紛落的櫻花雨,只能若隐若現的看見他的臉,無法看出那一身體面衣着裏是怎樣一個玉樹臨風的人物。

來人在不遠處停了下來,似乎發現了靜琬的存在,不便向前,靜琬這才想起,在扶桑對女子的要求尚且嚴格,她如今在這內院之中,定是以未出閣的小姐自居,也就不奇怪那男子停步于此了。“請問是尹小姐麽?”遠遠傳來的男聲清亮中帶着一絲低沉,仿佛上好的低音大提琴,靜琬卻是因他那一口純正的漢文而皺起了眉頭,瞧那恪守禮儀的樣子卻分明是扶桑人,“是的。敢問閣下……”靜琬起身迎了過去,踏過厚厚的櫻花瓣,她用手輕輕拂開一樹開得燦爛的櫻花,終于看見了眼前男子的模樣,生生愣住了。

眼前的男子有着一張不輸于女子的面容,若生成這樣,在慕容沣的軍中定是要恥笑的,但是在這扶桑,确是一張分外惹人喜愛的面容,靜琬随着慕容沣出席過大大小小的宴會,且不說貌美女子,便是貌美的男子她亦見過不少,卻從未見過這樣美的人,特別是那雙如上好墨玉般的眼眸中,反射出冷凝的光芒,沒有一絲溫暖。

“在下伊藤由野,”男子見她并不避嫌倒是驚了一驚,遂以西式的方式與她打招呼,“家妹的翡翠耳環似在賞花之時掉在着花瓣中,因不通漢文,拜托由野前來尋找,望小姐見諒。”靜琬才想起剛才前來的少女中似乎是有一位女孩與他眉目相似,只不過多了幾分羞澀罷了,想到此,倒也不為難他,邀他進入林中。

伊藤由野倒也不客氣,側了側身便進入林中,細細尋找起那耳環,靜琬輕輕勾了勾唇角,坐在青石椅上,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舉止優雅頗有西式風味的男子。

她早已非未出閣的閨閣小姐,這些年随慕容沣走南闖北,加之又生了爽朗的性子,所以倒也不拘小節起來,偏偏是由野微微有些尴尬,扶桑女子以矜持為榮,家中的未出閣女眷見了他也是羞答答的掩面回避,哪見過這般爽朗娟秀的女子,一雙如玉的眼生生地凝望着自己,似乎遙看進心底一般。

他心中微微一愣,随即像是嘲弄般的笑笑,自己何時對這種瑣碎的小事上了心。

靜琬看着眼前俊雅的男子,不經意間竟想起了慕容沣的模樣,她自跟随慕容沣以來,大多是戰争連綿,哪有如此閑暇的單獨在一起的時光,而且慕容家族頗有西式做派,府中裝潢也是西式居多,而這扶桑卻是古典的中華園林風格,靜琬輕輕眯起眼睛,明明是毫不相幹的場景,明明是毫不相幹的兩個人,可是,卻總有種相似的氣質,相熟的感覺。

她揉碎了指尖的花瓣,起身離去,踏着青石板小道,小牛皮高跟的聲音一點一點地回響在院子中,靜琬看着扶桑的天空,唇邊泛起一抹微末的笑,她的一生,要以一種被囚禁的姿态生活下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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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如果她還是尹靜琬,那麽她就不會以失敗者的姿态活下去。

由野尋到了耳環便告辭了藤原府邸,回到伊藤本家時,便見小妹伊藤亞美正在走廊處等候着,由野伸手招呼着小妹過來,道:“下次可不能如此馬虎了。”亞美卻怯生生的問道:“哥哥,您覺得靜琬小姐是個怎樣的人。”

由野眼前不由閃過一個女子娟秀的面容,神色也柔和了幾分,“她是一個好女子。如果亞美希望和靜琬小姐成為朋友的話,哥哥是不會反對的。”亞美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恭敬的向由野鞠了一躬,道:“母親大人在偏廳等哥哥,靜琬小姐是慕容将軍的貴客,想來身份尊貴,母親大人認為哥哥與靜琬小姐應該是天作之合。”亞美這番話說得格外流暢,言罷,她輕輕擡起頭,看着眼前微微蹙眉的男子,繼續說道:“哥哥是當娶妻的年紀了,靜琬小姐雖然是外邦人,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由野看着溫婉的妹妹,一字一頓的說:“亞美,我不知道母親大人給你說了什麽,但是我伊藤由野怎麽會依附一個女人的裙帶關系?靜琬小姐是個好女子,她也定不會答應的。”

偏廳內,由野端正的坐在下方,聽着伊藤大夫人的訓話:“她定是慕容将軍的貴客,如今京都的形式極不明朗,我伊藤家雖不如藤原家那般顯赫尊貴,但也非一般的普通氏族,由野,你身為伊藤家的嫡子,怎能不為家族做出貢獻。石川家族,藤原家族已經成為親家,如今這四大家族中只剩下我伊藤氏和安倍氏,可偏偏安倍氏族歷代都是獨善其身,行事低調,無法助我,如今也只有聯合着軍閥來在這改革潮流中保住家族勢力了。”

由野冷冷道:“您怎知那尹小姐非慕容沣的人?”藤原大夫人淡淡一笑,道:“素問慕容六少意在天下,我們伊藤氏雖不算鼎盛家族,卻也是主流族氏,如此好事,自然是板上釘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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