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地一字字道:“可是你暴露了一切,那麽現在你除了合作別無他法,當年的事情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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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随榜更新,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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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仃湖與徘徊(7)

穆林浩看了兩人良久,直到确定自己這一次避無可避方才慢慢放下了手,他的眼底充滿了絕望,卻是先看向了夏竹:“您見到了他?”

“自然。”穆林浩沒有說出名字,夏竹卻是輕輕松松地捕獲了他的心思,她颔首應道,不出意料地看到穆林浩的表情重新變成了徹底的茫然。

“他說了什麽?”穆林浩的語氣帶着十足的期許,眼睛都不舍得眨地看向夏竹。

夏竹看了他一會,便沉聲道:“他沒有說出你來。”

“對不起……”穆林浩喃喃道,不知道是在和誰說着,半晌他方才搖搖頭道:“我和寧子廷從小就是鄰居,他比我成熟,我爸媽也很希望我和他在一起玩,沒想到這一次……這一次居然出了這樣的事,他将我拉了出來,我就什麽都不着調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你已經躺在了校醫院,”林遠柒淡淡道:“校醫院的人對你做了什麽?”

穆林浩的瞳仁豁然擴大,他幾乎是驚恐地看向林遠柒,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你……你都查到了!”

“不,”林遠柒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接收到夏竹的眼神後又耐住性子說了下去:“這根本就是常識,何況調取你的醫療檔案并不是難事,校醫院并不能掩飾一切。”

“當時的校醫告訴我,如果我說出去,很可能就會有人來索命,”穆林浩說着,依舊是心有餘悸:“他還說,以後不讓我與寧子廷深交,盡管如此,我和他依然是鄰居。”

至少在可知範圍內,他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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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和林遠柒對視一眼,卻發現林遠柒的表情有些微妙的戒備,他整個人都有些僵着,手指都不打算動上一動。

夏竹心底微微一動,伸手過去輕輕捏了一下林遠柒的指尖:“前輩?”

“沒什麽,”林遠柒道:“當時的校醫長什麽樣子,你還記得嗎?”

很顯然,穆林浩開始努力地回憶,然而無論他怎麽回憶,所能夠記起來的卻只有一點——

“白色,”穆林浩的表情茫然而空洞,口中喃喃重複道:“只有白色,純白的白色。”

這樣語無倫次的話,很難讓人拿捏到什麽把柄,夏竹看向林遠柒,卻發覺林遠柒眉心緊蹙,表情凝重顯然是想到了什麽。

沒想到穆林浩卻是忽然發了瘋,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極為可怖的東西一樣豁然起身,抓起東西就四下撞去:“不要!救命!來人啊,索命鬼來了!”

聞聲而入的鄒霂遠見狀立刻讓人摁住了他,試圖安撫,順手将兩人請了出去:“發現什麽了?”

一整天的偵查讓他有些疲憊,揉了揉眉心問道。

夏竹沒有開口,她靜靜地等待着林遠柒說話,就聽林遠柒冷笑道:“很顯然……”他的語氣帶着刻骨的冷霾:“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不論是什麽時候,夏竹其實很少看到林遠柒這樣的神情。

他總是篤定的,霸道的,不允許他人幹預他的決定。

可是現下,他有一點失控。

上次看到這樣的林遠柒,好像還是在那個摩托男拎了一束玫瑰到別墅下那時,那麽……

夏竹看了一眼林遠柒,某人正毫無所察地散發着冷氣。

鄒霂遠颔首道:“又是他?”

“沒錯,”林遠柒颔首:“操縱他人進行犯罪,很符合他的專長不是麽?”

“至少眼下,我們要先把真兇找出來,你們的談話錄音呢?”鄒霂遠問道。

林遠柒蹙着眉自懷裏掏出一個貼片遞過去:“浪費東西,”他挑眉,仿佛恢複了自己應有的狀态:“這次的兇手思維缜密,對于學校裏面的一切都非常熟悉,很顯然是學校裏面的人,不論是保安或是授課教師,都很有嫌疑,而他的年齡大概是在30到40歲之間,他非常有力量,長期在室內使他的皮膚有些泛白,這一點就可以将适才說的保安排除了,另外他有豐富的物理學和化學知識,可以進行大規模的實驗,他的動手能力很強,在學校應當是沒什麽存在感的橘色,這讓他肆無忌憚地出入鬼樓進行他的實驗,而很顯然,那個學生就是他被迫作為試驗品殺掉的。這一次的顏默秋,或許也是因為在湖邊撞到了他在做什麽,因此被殺了……”

他說到這裏便蹙眉沒有再說下去,倒是夏竹忽然開口道:“師父。”

她的語聲妥帖,帶着一點女孩子特有的溫軟味道,沒來由地讓林遠柒心底微微一動,淡淡問道:“補充意見?”

“師父分析得沒有一點漏洞,我的想法可以稍微大膽一點,做了一個推測……”夏竹努力客氣道。

林遠柒卻是根本不吃這一套,他蹙眉颔首:“直說。”

“就是這個人能夠在晚上将顏默秋約出去,之前應當也是認識的,而且讓默秋非常信任,”夏竹思索道:“所以我們是否可以認為這個人和默秋有過足夠引起他人警覺的聯系,而且在當晚約到了默秋?”

“什麽人會讓一個女孩晚上出去見面?”鄒霂遠蹙眉問道:“如果是我的孩子,我從小就會教導她不能信任任何晚上的邀約。”

林遠柒挑眉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戲谑。

鄒霂遠想想自己至今未有女朋友,不禁低咳一聲默然轉過頭去。

夏竹卻是摸着下巴思索:“如果是我的話,只有一個人可能。”

林遠柒莫名覺得有些不爽。

就聽夏竹蹙眉道:“就是林教授,忽然告訴我有什麽課題要補充的話,我可能會去,當然如果林教授說一個小組都在哪裏集合,我一定會盡快趕到。”

“顏默秋什麽系的?”林遠柒忽然問道。

鄒霂遠被當了苦力,拿着一摞案卷使勁地翻:“哦,這裏,天文學。”

“那就對了。”林遠柒蹙緊的眉頭松了開來,表情有些冷峻:“這個人很可能是他們的系教授,只是我很想知道,是怎麽樣的人渣會在教書育人的同時殺掉祖國的花朵。”

他用平板無波的語氣說着戲谑的話,卻是半點不覺違和。

不多時,他轉向一臉忍俊不禁的夏竹,似乎是思索良久方才伸手輕輕摸了摸夏竹的發頂,又像是觸電一樣收了回去:“夏竹,做得很好。”

夏竹怔住了,臉倏地紅了起來,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啊……謝師父。”

林遠柒笑了,那種篤定而溫和的笑容,讓夏竹根本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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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仃湖與徘徊(8)

有些時候夏竹會覺得疑惑,比如說林遠柒這樣的性格是怎麽鑄就的。

她試着分析過林遠柒,可是在不經過人允許的分析畢竟是一種不怎麽好的辦法,尤其是林遠柒……

直覺告訴夏竹,林遠柒有一段不願意被提及的過去。

外表毒舌,霸道又□□,實際上別扭又有那麽一丢丢溫柔,這樣的性格背後總是隐藏着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夏竹總是覺得,如若是林遠柒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強行打開人的心并不是什麽好事情,更何況是面對林遠柒。

此時,林遠柒正快速翻看着教授的名冊,天文系的教授并不多,尤其是人在學校的則更是少之又少。

林遠柒翻了一會,便抽出三份:“去調查。”

他的目光沒有看向任何一個人,仿佛是在對空氣說話。

夏竹非常自覺地伸手将那摞資料接了過來:“嗯,我這就去。”

林遠柒伸手将人一攔,表情淡漠地看向鄒霂遠;“特警隊的呢?”

鄒霂遠默然扶額,伸手招呼過來幾個人高馬大的警員:“你們跟着。”

“不必,”林遠柒有一種堪稱挑剔的表情看了兩人一會,便對其中一個還算機靈的點點頭:“你們兩個自己去,記得看到人以後,直接帶過來。”

那人怔了怔,有些疑惑地問道:“我們……不需要專家意見嗎?”

“不需要,我不會和你們去的。”林遠柒淡淡道,回身将一摞廢紙拍到夏竹胸口:“你拿去。”

夏竹手忙腳亂地接住,表情有點點尴尬,剛剛林遠柒的動作正好碰在了不該碰的地方,總覺得有一點微妙。

林遠柒看了某人一會,發現這素來沒什麽脾氣的夏竹竟然臉都紅了,他帶着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從上到下轉了一圈,最後嗤笑出聲:“沒人會介意的。”

夏竹怔了怔:“……啊?”

“剛剛,我以為碰到的是防彈衣。”林遠柒又一次發揮面癱神功,表情平靜而淡漠。

拿着一大堆廢紙去碎紙機的夏竹默默在心底罵了林遠柒一百遍……

很平就很平吧,有那麽硬麽!

簡直缺德。

待到二人将一切都打理好了,太陽卻也昏昏。

那兩個特警回來的時候,将三位教授都請了過來。

夏竹看着,就發現那三人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走路的時候特別喜歡看路,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夏竹想着,順便不動聲色地打量三人。

三個人都是五十歲上下的年紀,看上去和顏悅色,是好教授的典型,然而彼此也不怎麽說話,只有一個人一直在自言自語,表現地有些微妙。

夏竹蹙着眉看了一會,便對林遠柒耳語道:“我覺得那個人表現地有些奇怪。”

右邊,林遠柒默默戳了戳她:“我在這裏。”

鄒霂遠默默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似笑非笑地看向夏竹:“沒事,我也覺得他很奇怪。”

他嬉皮笑臉的模樣沒來由地讓林遠柒有些不爽,男人鮮少感受到這樣的情緒,只一伸手将夏竹拽到了身旁,表情如常:“怎麽?”

“嗯,就是表現地太過浮誇。”夏竹用了一個特別流行的詞。

林遠柒笑了,他笑得樣子特別好看,就像是雲開雨霁一般,短暫而溫和的陽光,只是他的笑容散的也是着實地快,不多時便重又蹙着眉道:“不要理他,看他能演上多久。”

正常人只有在兩種情況下才會有這樣的反應,第一種是太過緊張,第二種就是太急于掩飾。

而現在需要找出的就是,他們到底都是怎樣的人。

林遠柒坐陣,夏竹負責和他們一一聊上幾句。

夏竹本來就生着一張好孩子的臉,也正是因此,和她說話的時候,那幾個教授明顯表情都很放松。

“您好,”夏竹伸手示意面前的人坐,邊默然打量着眼前的人,他們現下在學校的保安室,也是目前能夠借到最好的臨時辦公地點了,夏竹給面前的老教授倒了杯水:“請,抱歉帶您過來問上幾句話。”

“沒關系……”接過水的老教授名字叫做柴慕林,他慢慢喝了一口水,這才擡起頭問道:“是那孩子的事吧?”

夏竹靜靜地等着他說下去,就聽柴慕林說道:“是個好孩子,可惜了。”

“冒昧問上一句,您平時會照顧顏默秋的學業嗎?”夏竹問道。

柴慕林似乎是有些驚訝,想了想便搖搖頭:“你也是從大學裏走出來的,大學中沒有幾個老師會指導學生學業的,不過她是個好學生,而且很有天分。”

“冒昧問上一句……”夏竹随便聊了幾句,最後問道:“您在顏默秋走的晚上,人在哪裏?”

柴慕林自然明白這是在錄不在場證明了,他微微蹙眉,便問道:“那天……是哪一天?”

“去年冬天。”夏竹道。

“那段時間我在辦公室,應該是一個人做研究,中間保潔進來打掃衛生,或許見過我一次。”柴慕林這樣說着。

“那麽……您還記得是幾點嗎?”夏竹問道。

這一次柴慕林露出疑惑的神情,最後頹然地搖搖頭:“忘記了。”

“謝謝您。”夏竹笑了。

第二個人則是另一位沉默寡言的教授金鑫,他就坐在夏竹的對面,手似乎是神經質地抖動着,目光一直沒有和夏竹對上。

夏竹給他也倒了一杯水,然後問了差不多的問題。

“顏默秋走的那天晚上,您在哪裏?”夏竹問道。

金鑫眉眼微微一動,想了想道:“我在操場。”

夏竹的筆微微一頓:“那麽……應該有很多人?”

“那天晚上風筝社辦活動,确實是很多人。”金鑫道。

“謝謝您。”夏竹蹙着眉,慢慢道。

而第三個則是一直情緒都非常激進的那一位,他的表情有些忿然,又帶着一種莫名的憤世嫉俗,他看了夏竹一會,忽然一巴掌拍向了桌子:“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是非法拘禁。”

夏竹哭笑不得,她還沒說話,就見林遠柒已經不動聲色地坐在了旁邊:“教授的法律學的一定不是很好,因為現在叫做訊問,依法我們有保留24小時的訊問權利。”

老教授不說話了。

“同樣的問題,”林遠柒的聲線低沉,卻是帶着一種莫名的磁性:“那天晚上,你在哪裏?”

“哪天晚上?”老教授挑眉。

夏竹接了過去:“顏默秋走的那天晚上。”

“她的死亡時間不是沒确定嗎?”老教授蹙着眉嘆了口氣:“可惜了,是個好孩子。”

“您平時喜歡去湖邊嗎?”夏竹忽然問了一句。

老教授點點頭:“我有去那邊散步的習慣。”

他的瞳仁看上去微微有些散,那種感覺不太像是回憶,反而像是疑惑或是被人控制了的情緒。

“就到這裏吧,”林遠柒看了他一會便淡淡道,伸手幫夏竹收好了本子:“就這樣。”

“我有想法了。”夏竹道。

林遠柒微微一笑:“很好。”

盡管殘忍,可是一切都帶上了讓林遠柒最熟悉不過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是很久以前他曾經深深淪陷過的,而現在一切終于結束了,卻好像重新拉開了帷幕一般。

那束藍色妖姬的主人,回來了。

“夏竹。”林遠柒忽然道。

夏竹擡起頭來,就見林遠柒雙手合十閉着眼睛道:“來試試分析。”

“有一個人說謊了,另外有一個人他被人控制了語言,我暫時還沒有想出解決的辦法。”夏竹蹙眉道。

“他下的鎖,只有他一個人可以解開,這是一種思維控制,也可以說是讓人被迫忘卻一段記憶,填補出新的空白,”林遠柒解釋道:“就好像把畫的一個部分塗改掉并不難,可是補充上差不多的東西就很難,他到底還是退化了。”

他的語氣平靜而淡漠,不像是在說一個仇人。

夏竹看了林遠柒一會,忽然想起他手上的傷疤,莫名地,就有些心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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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仃湖與徘徊(9)

“如果讓你給人尋找一個犯罪的理由,你會找什麽?”林遠柒忽然問夏竹。

夏竹蹙眉想了一會,最終還是頹然搖頭:“我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她的聲音很溫和,聽起來像是小夜曲,而她的眉心卻是舒展開來,笑意微微:“只是我想不出,任何一種犯罪的原因都是對人格的亵渎。”

林遠柒非常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夏竹無奈地攤開手:“我知道您不喜歡這樣的理論。”沒來由地,林遠柒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林教授給人帶來的感覺,古派又固執,卻又學識淵博讓人欽佩。

“并不是不喜歡這種理論,”林遠柒難得認真解釋了一次:“只是太過幻想化的東西,我都不是很喜歡。”

“很幻想嗎?”夏竹眉心微鎖,想了想又舒展開來笑了笑:“可能是我對于人們的普遍情商期望太高。”

這一次林遠柒沉默了,他沉默了良久方才淡淡道:“每個人都是潛在的犯罪者。”

夏竹睜大眼睛看過去,就聽林遠柒道:“只是大多數人可以将犯罪的預期控制起來,即使有過犯罪動機,他們也會用更加妥善的方法将它解決,而不是徹底爆發。”

每個人都有過不如意的時候,在面臨絕境時,有的人選擇了自怨自艾,有的人選擇了大哭發洩,還有的人樂觀地尋求每一種可能的出路,只有那麽一小部分人,他們走上了歧途。

而面前的人,很顯然就屬于這一種。

“不管出于什麽緣由,犯罪者總是出于自私與欲望。”林遠柒淡淡道,眉心有些厭棄。

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那邊的三個老教授,那三人一個沉默地揉着手心,另一個四下張望,顯得很是不耐煩,最後一個則是一直低聲說着什麽,自言自語的樣子看上去神經兮兮。

“這些居于社會學問頂級位置的人,我不是很能理解他們的犯罪動機。”夏竹認真道。

任何一個時候,學校都應該是最單純的環境,沒有任何的雜亂心思,應當是大家心無旁骛的一塊淨土,而不是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地方。夏竹為學校的孩子覺得可惜。

林遠柒笑了:“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認為誰有問題?”

夏竹看過去便将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後面兩個,表現地都有些奇怪,一個人太過沉着,對于顏默秋的死亡時間把握地太好,而最後一個又太過神經質,針對顏默秋的死亡報告,我覺得這并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事情,尤其是在那麽短的時間內……這并不符合這樣年邁的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你覺得神經質的那一個,有鍛煉的好習慣,”林遠柒目光帶着些許譏嘲,在那人腿部緊繃的肌肉上面輕輕掠過,邊道:“而沉默的那一個,則患有先天心髒病。”

“心髒病是怎麽看出來的?”夏竹驚為天人。

林遠柒沉默片刻,有些無奈地抽出一疊報告丢過去:“當然是因為霂遠剛剛拿到的報告,包括通話記錄,他們二人都和顏默秋打過電話。”

“那……顏默秋死亡當晚呢?”夏竹屏息。

“直到現在也沒辦法确定顏默秋具體死亡日期,屍體在湖中泡的時間太久,連辨識面容都有些難度,更何況是日期。”林遠柒蹙眉看向那三人:“你說的沒錯,後面兩個人都有問題。”

夏竹問道:“我們要怎麽查明?”

“很簡單。”林遠柒唇角溢出一絲笑意,他雙手随随便便地插在兜裏往三人的方向走去,先是看向柴慕林,客客氣氣地伸出手:“今天打擾您了。”

“沒關系,”老教授嘆了口氣:“我可以走了?”

夏竹看了一眼林遠柒便颔首道:“當然可以,謝謝您。”

金鑫的表情變了變,卻最終回複了原本的模樣,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後不存在的灰塵,面無表情道:“我并不喜歡這種無意義的活動。”

“很抱歉,”林遠柒的聲音很好聽,他伸手将人輕輕一攔,表情微微含笑:“您并不可以現在離開。”

“為什麽?”金鑫盯着林遠柒,眉眼之間有些忿然,又不動聲色地被斂了回去:“我晚上還有事。”

夏竹沉默片刻問道:“素聞學校有個天文學社,不知道晚上是不是也有社團活動?”

天文學系在這裏并不算常見,在一個普普通通的職業院校有這麽一個高大上的科系,不禁讓人愈發懷疑起來,夏竹之前查過,這個系是在近幾年發展起來的,之前默默無聞,在引進了幾個高端的教授以後分數急速飙升,饒是如此每年的學生也是寥寥無幾,畢竟這系實在是沒什麽錢途,讓人惶惶然不可終日。

金鑫看了一眼身旁碎碎念的老教授,神色寡淡地笑了笑,語氣有些敷衍:“警官有興趣?”

“恕我直言,”林遠柒不耐煩和他兜圈子,只淡淡道:“顏默秋出事當晚,是不是正有天文系的活動?”

“沒有,”金鑫語氣篤定,“那時候是冬季,冬半年天文社不組織活動。”

“那麽……”夏竹蹙眉看他:“天文社一般組織什麽類型的活動?我看過天文社的社員表,裏面一共只有五個人,甚至有兩個學生已經畢業了,只有一個顏默秋的社團,究竟是在做什麽?”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已是冷漠至極,看向金鑫的表情也是肅穆的。

那老教授闫承終于停下了口中的喋喋不休,他看了夏竹一眼,又看了一眼金鑫,表情微妙地變了變,忽然小聲道:“看吧,索命來了。”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聽到這句話,卻還是蹙起眉頭,林遠柒道:“什麽索命的?”

“是一個校園傳說,”金鑫冷着臉将話頭接走:“和二位警官沒什麽關系,另外如若是二位沒有确鑿的證據,我想我們作為公民配合調查的義務已經結束了。”

“指紋。”夏竹忽然開口。

金鑫擡頭看她,就聽夏竹微微笑了笑,在手機裏面翻了翻,翻出之前顏默秋屍檢的法醫記錄給二人看:“二位的指紋,自己認得出來嗎?”

“那麽久還能查出指紋,現在的法醫技術很不錯。”金鑫面色微微一變,到底還是打着哈哈轉了過去。

“只可惜現在就不是毫無證據了,”夏竹微微一笑:“現在我們有權利拘留二位二十四小時,還請二位多多配合,解釋一下為什麽會在顏默秋的衣服上留有指紋。”

闫承忽然開口:“不……顏色不對。”

夏竹和林遠柒一起看他,就聽闫承忽然開口道:“白色……應該是白色的……”

“什麽白色?”夏竹有些疑惑,就見林遠柒的眉心已是微微蹙起,顯然是想到了什麽。

“白色,白色是修羅……”闫承忽然道,在手中的一本天文書籍上使勁翻動起來。

異變陡生——

就在修羅二字說出口的瞬間,金鑫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的雙眼慢慢泛起白色,手死命地揪住胸口,呼吸卻已經不順暢了。

夏竹反應極快,一邊大聲叫人,一邊伸手進他衣兜去翻速效救心丸,每個人心髒病人都會帶上的東西……

可惜晚了。

那兩個字就像是一道索命符,在短短的片刻就要了他的命。

“修羅……啊……ZHEN!”金鑫最後發出的聲音,就是這個不明不白的詞。

他的目光死死定在闫承身上,仿佛有千萬仇怨未報。

鄒霂遠撥開呆怔住的夏竹看過去,神色便是微微一變,警方調查過程中死了人,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事,他只能搖搖頭看向林遠柒:“抱歉。”

林遠柒攤開手示意明白,一邊将夏竹往後拽了拽,是回護的意味。

“我會保護你的安全。”鄒霂遠對那闫承淡淡道。

闫承的表情卻是有書呆子的呆滞:“索命的,呵呵呵……”

夏竹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可怖,微涼的身子已被人往後一拉,正正靠在林遠柒的肩膀上,就聽一道清冷的聲線響在耳畔——

“直面死亡的時候,每個人的反應都是一樣,這沒什麽。”

夏竹沒來由地覺得心底一暖,剛覺得這人轉性了,就聽林遠柒搖搖頭疑惑道:“當然,你和正常人腦回路不太一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有正常人才有的情緒。”

夏竹默默嘆息:“前輩。”

“怎麽?”林遠柒問道,覺得自己一定把人給感動了。

就聽夏竹說道:“安慰人的話,前半句就夠了。”

“你和正常人腦回路不太一樣?”林遠柒疑惑。

“不……好吧,謝謝。”夏竹真心實意,生怕某人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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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仃湖與徘徊(10)

“如果是前輩覺得,金鑫和闫承,哪個人更可怕一點?”

夏竹如是問道。

林遠柒蹙起眉頭,他似乎是費了很大力氣來理解所謂可怕這個詞的意思,半晌方才淡淡道:“如果一定要說,是金鑫。”

“為什麽?”夏竹有些疑惑。

沒有人會覺得死人是威脅,一個輕易死去的人更加不足以讓人恐懼,然而這種死亡的方式不明不白,莫名讓人泛起寒意來。

林遠柒笑了:“金鑫這個人從事的是主導,而從現下的情況來看,闫承是被控制的,”他頓了頓,方才說了下去:“但是他們不過是牽線木偶。”

牽線木偶……

莫名地,夏竹想起前番那個戴着摩托頭盔的男人,他看上去幹淨而溫和,絲毫沒有半點懾人的意味,那一次夏竹卻是沒來由地覺得恐慌。

那種恐慌從骨子裏慢慢泛上來,根本沒辦法抗拒。

“前輩。”夏竹認真道。

林遠柒停住手上的動作看過來,就聽夏竹認真道:“您比他強大很多。”

明明沒有提及那人的名字,林遠柒卻也莫名地聽懂了,他的眉梢微微一挑,沒有問夏竹從何得知的這個結論,只淡淡笑了笑:“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一件事。”

夏竹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就見林遠柒慢條斯理地一伸手捋過夏竹的發梢:“名字。”

“名字……?”夏竹疑惑。

林遠柒沒再應聲,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似笑非笑地走離了。

留下一個夏竹依舊在苦苦思索,連鄒霂遠走過來都沒察覺到,還在那裏猶自問道:“長官,剛剛前輩讓我想想名字。”

鄒霂遠眨眨眼:“名字?”

正好屍檢完成走過來的盛元問道:“什麽名字?”

“不知……”夏竹想起之前林遠柒意味深長的眼神,忽然就秒懂了,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搖搖頭笑了:“沒什麽,抱歉隊長。”

她和鄒霂遠盛元打了個招呼便追了上去:“遠柒前輩。”

林遠柒腳步微微一頓:“和我去看看他們的家。”

“好。”夏竹微微笑了,表情有些像是偷了腥的貓。

林遠柒餘光瞥見她的表情剛想說什麽,默然半晌又咽了回去,眼底似有笑意。

金鑫與那闫承的家離得并不遠,金鑫家裏是獨門獨戶的一個小樓,和林遠柒的布局莫名有些相似。夏竹看了一會,便問道:“這是同一期房子?”

“應當是,”林遠柒快手快腳地看着屋裏的陳設,那屋裏幹淨整潔的很,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個單身男性的居所,反而像是一個嚴重潔癖的模樣,“這屋裏少東西。”

夏竹也在四下張望,那屋裏東西很少,看上去煥然一新,幾乎像是沒被動過一樣。

最關鍵的是,這屋裏沒什麽人居住過的痕跡,整潔而空蕩。

林遠柒在那張單人床上輕輕擦過,手上留下薄薄一層浮灰:“沒有人住過。”

“為什麽要買這麽大的一個房子卻不住在這裏?”夏竹疑惑道:“那麽,這裏只是一個障眼法。”

“不……”林遠柒依舊在四下張望,一邊輕聲說着:“如果說一個人買了一個偌大的房子卻不住的話,只有一種原因,就是他需要用這個屋子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沒有這間屋子他沒有辦法做到他想要的事。”

什麽事情需要一個這麽大的房子?

夏竹百思不得其解,卻是默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實驗:“遠柒。”

她忽然道。

林遠柒轉頭看她,就聽夏竹認真道:“這房間有地道。”

林遠柒:“……有些腦殘片少看,看多了影響你本來就不高的智商。”

夏竹默默咽下一口氣:“不……我是說這屋裏裏面有地方可以讓他做實驗,或者迎接一些人。”

“你是武打片看多了是麽?”林遠柒默然,卻也依着夏竹的意思開始看書架後面的陳設。

當林遠柒忘記了自己的一身風度将整個書架搬開,灑了一臉灰以後,他和夏竹一起看向後面白白的牆壁,幽然嘆了口氣:“密道?”

夏竹:“對不起對不起。”腦洞太大我的錯,差點說沒準後面還有一個人正在養傷,這絕對是小說看多了,還是架空古代的。

林遠柒沒力氣地揮揮手:“算了。”能夠被夏竹帶跑偏的思維已經根本沒救了,他對自己非常無奈。

夏竹默默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許有個地窖……也說不定。”

看到林遠柒的表情,夏竹識趣地壓低了聲音。

林遠柒攤開手:“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

“如果一個教授要在家裏修建一個秘密基地,會選擇哪裏呢?”夏竹思索着,一邊自顧自嘀咕。

“你不是最擅長替代分析,如果是你,會修建在哪裏?”林遠柒問道。

夏竹想了想:“我會選擇一個最簡單的地方,一般越明顯的地方越不容易被人發現。”

林遠柒停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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