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夏竹聽到黑暗之中傳來最後一句話,手已被人緊緊握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聲依永的地雷╭(╯3╰)╮麽麽噠我會繼續加油的我愛你!
多謝啦,聲依永,球藻寵物的評論支持(^o^)/~我愛你們。
夏父的案子以後還會繼續講嗯,總希望不管什麽案子,最後還能看到一點溫情,嘛,總還是溫暖更多一點才對啊。
☆、被拆解的密碼(2)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夏竹發現林遠柒非常喜歡握住自己的手指,他的握手方式強勢而霸道,總是将手掌心張大,然後牢牢纏緊夏竹的手指,每個關節都契合而妥帖。
夏竹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只是偶爾想要掙開,定會換來他微微蹙眉:“怎麽?”
“……沒什麽,”夏竹不動聲色地蹙蹙眉,嘆了口氣扯開話題:“這人……是在撥皮拆骨嗎?”
“連環殺手确實是存在的,這樣的畸形殺人方式卻是很少見,”林遠柒道:“我想我們有理由相信,兇手是在被害人還沒有斷氣前做的這一切。”
夏竹倒吸了一口冷氣,想到之前聽到的話複又問道:“那……這次的始作俑者是席栢嗎?”
“席栢……”林遠柒眼底掠過一絲譏嘲,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颔首:“如果沒有錯,去探望的人就是他。”
夏竹蹙起眉頭來,好像身旁每一件事都被一個叫做席栢的人覆上了濃重的陰霾,每個地方都有他的印跡,他在他們前方走過了太多地方,不緊不慢地印上了屬于他專屬的痕跡。
林遠柒神色卻是平和的,絲毫看不出之前與席栢針鋒相對的模樣。夏竹猶豫片刻,方才伸手想要接過林遠柒手裏的袋子:“我們現在去哪裏?”
男人神色未動地把手一縮,沒有讓夏竹拿到袋子,伸手攔車:“警局。”
夏竹心有靈犀:“要去找盛元前輩嗎?”
聽到夏竹的稱呼,林遠柒眉眼之間沒來由地掠過一絲滿意的微笑,連着語氣都和善不少:“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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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柒……”夏竹不由得開口,笑意微微。
“怎麽?”林遠柒指揮好路線轉頭看過去,就見夏竹微微笑了:“您似乎很開心。”
林遠柒本就是一米八五的個子,此時居高臨下地看了夏竹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個小女孩,半晌他興致頗佳地挑起唇角:“沒錯。”
夏竹摸了摸下巴,識趣地沒有問緣由。
而此時此刻林遠柒心底正在咆哮,你怎麽不問原因!你怎麽可以不問原因呢!
等了半天,林遠柒終究還是轉過頭去看,就見夏竹已經看着窗外開始發呆。林遠柒蹙蹙眉,肺都要氣炸了,他想了半晌,終究還是不情不願地拿出手機,尋找了一下短消息功能,摁了一下便發送過去,一氣呵成。
不過半秒,夏竹的手機響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麽愛你都不嫌多……”
夏竹黑線地摁斷,還沒來得及看內容就聽前面司機笑了出來:“這曲子最近可火,我家那婆娘還特意讓我給她設了個專屬鈴聲,這是男朋友的短信?”
司機大叔說完便從後視鏡裏面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林遠柒,眉眼之間有些狐疑。
夏竹連忙擺手:“沒有的事沒有的事,這鈴聲不是我……啊诶?”
她拿着屏幕茫然地轉向林遠柒:“這是……?”
上面只有一個表情,言簡意赅符合林遠柒的風格——
 ̄へ ̄
夏竹見林遠柒沒打算理她,第一反應是林遠柒的手機被人穿越了,第二反應就是開始無限腦補,看着林遠柒的臉想象着這個表情,然後噗嗤。
司機大叔趁着紅燈從後視鏡看後面兩個人,看了一會兒便搖搖頭,笑意頗深。
不用說了,群衆表示都看懂了!
直到警局到了,林遠柒似乎也沒打算解釋有關鈴聲或者那個傲嬌表情的事情,他極為自然地交錢,開門下車,甚至順手甩上了車門!
夏竹:“……”
司機:“……小姐,實話實說,您這男朋友記性好像有點不好。”連剛剛打情罵俏完的女朋友都能忘,這記性該有多差!
夏竹黑線嘆氣:“他不是我……哎算了,謝謝師傅。”
總而言之也習慣了,她打開門追上幾步,便看到林遠柒大步走了回來,見到夏竹自己出來就有些驚詫,半晌方才挑眉道:“我打算回去找你。”
夏竹默然看林遠柒:“……謝謝。”
“不必,”林遠柒蹙眉:“走吧。”
依舊是大步流星,根本沒有半點等人的習慣,有些時候夏竹甚至會想,這麽惡劣的脾氣,就算是不炒人,估計用不了多久那些小助手自己也會離職吧?想到這裏,夏竹不禁想起自己手機的鈴聲,看了一眼發現好像只有林遠柒自己的在特殊鈴聲的待遇裏,她眼底有些笑意輕輕搖了搖頭,這種争寵的心态啊……
簡直不像是林遠柒,或者是……太林遠柒了。
被定義成小孩子的林遠柒渾然未覺,他徑自走向屋裏,敲響了法醫室的門,盛元露出半個腦袋:“又是屍塊的話,饒了我吧……啊,你們?”
他笑眯眯和二人打了個招呼,伸手推開法醫室的門,大方邀請:“進來坐進來坐!”
夏竹默默看向屋裏擺滿的手術床,還有床上淋漓的鮮血,在心底哀嚎一聲:“多謝,不必了。”
林遠柒徑自走進去四下看了看,這才肅然道:“都是一起案子的,分屍,時間距離很短。”
“林專家林神棍,不怪霂遠說我們少不得你,”盛元打了個哈欠揮揮手:“全中,案子剛轉過來,你們來的剛剛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happy,球藻寵物的評論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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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拆解的密碼(3)
說話功夫,就見鄒霂遠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他的眉心微微蹙着,看到林遠柒便是一松:“你們來得正好,案子聽說了嗎?”
林遠柒道:“一部分,完整的案卷還沒拿到。”
“我知道了,”鄒霂遠颔首示意二人跟上:“到我辦公室說。”
鄒霂遠難得啓用一次他的辦公室,林遠柒蹙蹙眉,示意夏竹跟上。
直到進了鄒霂遠的辦公室,夏竹覺得自己方才明白一個詞——
亂中有序。
這辦公室亂得幾乎要推不開門,進門的時候要小心踩到地上林林總總的東西,鄒霂遠這個大好青年以一種近乎滑稽的姿勢蹦了兩下,從桌上拿起一摞資料小心翼翼地蹦回來:“都在這兒。”
“陳年案卷?”林遠柒蹙起眉頭:“我看那堆屍體很新鮮。”
“模仿作案。”鄒霂遠和夏竹異口同聲,說完鄒霂遠就樂了,他伸手似乎是想要拍拍夏竹的腦袋,一邊道:“不錯不錯。”
可惜手落下的地方,是林遠柒的手掌。林遠柒手指微涼,頗為嫌棄地看了一眼掌心鄒霂遠大大咧咧的爪子,漠然丢到一旁:“接着說。”
鄒霂遠搖搖頭笑了:‘沒什麽可說的,十年前的分屍案,沒想到過了這麽久還有人想起來重演。“
“十年前的話,”夏竹忽然接過話頭:“是說盧殷的那個案子嗎?”
當年有一個年邁的守夜人,就曾經在自己守夜的辦公樓殺害了一衆值班的人,他的手法高超演技又是一流,當時監控設施又不高明,差點就逃脫了法網,最後還是一個警方卧底參與方才将盧殷抓獲,可惜那卧底似乎是受了點刺激,沒多久就退役了。
“就是那個,”鄒霂遠颔首道:“連現場都是一模一樣。”
林遠柒在旁邊涼涼道:“一樣的變态,”他拿着案卷翻了兩下,方才嘆道:“這樣血腥的現場很久沒有見過了。”
血腥?夏竹想伸手,就聽林遠柒道:“腸子,心髒,十指都裝在了玻璃瓶裏面,這個兇手是個有收集癖的人,那麽……”
“我們手裏的東西,就有些問題了。”夏竹敏銳地将話音接了過去。
林遠柒微微蹙眉:“兇手很信任将東西拿給我們的人。”
又是席栢。
他的名字就像是一片烏雲,夏竹卻是明白,總會有撥雲見日的那一天。
“案卷我們帶回去,很快我會将分析結果給你,”林遠柒想了想複又問道:“作案地點統一嗎?”
“沒有太大關聯性,”鄒霂遠嘆了口氣:“一定要說的話,大多都是在夜晚時間的工地。”
工地啊……夏竹思忖着,如果說是男人晚上單獨走過還是可能的,如果是女人的話,不大可能大晚上的一個人從工地路過吧?一定要走過的話一定也有人陪在身邊,那麽這個兇手要麽是強壯到足以控制兩個人,要麽就是有一擊即中的兇器,可是之前聽盛元的意思,沒有刀傷和槍傷,如若是用藥物控制,時間過得太久卻也很難查得出來了。
林遠柒重又陷入了思索,回去的路上他一言未發,如果不是胸膛上下的浮動,夏竹幾乎要以為他睡着了。
直到重又回到別墅,夏竹伸出手有些猶疑地停在林遠柒的臉上,試圖拍醒他,卻見林遠柒猝然睜開了黑曜石一樣的眸子,他的眼底有些促狹意味,看了夏竹一會慢條斯理地開口:“想捂死我?”
“沒……”夏竹有些尴尬地縮回手來,林遠柒拉開車門往下走,想了想複又回來給夏竹開了一條縫。
這樣的小動作幾乎讓夏竹受寵若驚,連忙道謝跟了下來。
“如果是你,你認為什麽會導致你對受害人進行分屍?”林遠柒似乎很喜歡這種誘導式的提問,他一邊在白板上雜亂無章地寫寫畫畫一邊問道。
夏竹陷入了思考,她看着白板上的關系圖,一邊道:“我想,是出于一種掌控欲。”
林遠柒蹙眉,淡淡道:“大多數兇手在做出犯罪行為的時候,都是出于掌控欲,換一個。”
“能夠将人體器官如此完整地分解出來,似乎也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夏竹慢慢道:“我可以認為兇手有醫學基礎嗎?”
“醫科生或者是曾經是醫科生?”林遠柒不假思索地搖頭:“在網絡信息發展如此之快的時代,想要讓一個人給別人醫病,或許需要醫學基礎,不過分解一個人,這本身和做屠夫沒什麽區別,熟能生巧的事情。”
夏竹徹底啞口無言,她站起身看向白板,上面被林遠柒用磁石吸了不少照片,林林總總的都是受害人死亡時的樣子,夏竹微微一怔,忽然道:“如果說他殺人是為了收集一些東西,那為什麽這些裝滿了被害人器官的玻璃罐被他丢掉了?”
“兩種可能,”林遠柒道:“第一種是為了吸引公衆注意力,滿足他模仿的心理滿足,第二種是因為……這些東西不是他需要的。”
夏竹只覺得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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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民房裏。
一個中年男人正哼着小調,那調子微微有些奇怪,他卻哼地很認真,他慢慢打開面前的一套刀具,那是手術刀,看上去鋒利,光可鑒人。
他就那樣慢慢走向手術臺上的人,唇角微微勾了起來,帶着一種近乎病态的滿足與歡喜:“你終于來了,”手指慢慢覆上床上人短短的頭發:“我一直希望能夠治好你,你覺得呢?你看,多麽美麗……”
手術臺上的男人面色越來越恐懼,卻不得不随着他的動作擡起頭來,看向不遠處的牆壁,那上面滿滿都是玻璃罐子,正正有一個金發的女人頭顱,面色柔和地看過來,手術臺上的男人終于崩潰,大聲痛呼出來。
聲音撕心裂肺,很難讓人不動容。
中年男人微笑地看着這一切,慢慢舉起了刀……
門被敲響了,男人微微一怔,放下刀慢慢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肆泠的地雷╭(╯3╰)╮抱住使勁蹭……我愛你嘤……
多謝肆泠,happy,球藻寵物的評論支持╭(╯3╰)╮挨個麽麽噠!
PS:血腥場景都會盡量避諱描寫,主要還是小言!小言TUT!不要害怕QAQ挨個抱抱~
☆、被拆解的密碼(4)
林清之曾經對夏竹說過,假如一個人殺人的目的只是因為新奇,那麽這樣的殺手是最可怕的。
而眼下,面對一個收集癖殺手,夏竹的腦海裏忽然掠過了這樣一句話。
“在想什麽?”林遠柒問道。
夏竹清了清嗓子:“沒什麽,要我去煮咖啡嗎?”
林遠柒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複又沉默着搖搖頭:“我去。”
夏竹又一次被驚呆了。
好像林遠柒最近的很多習慣變得太快,讓人有些猝不及防起來。而她還沒有想明白,就見林遠柒已經像是一抹游魂一樣飄了下去,臨走還不忘拿走了一支白板筆。
不多時,樓下傳來咖啡機的聲音,夏竹看着白板上雜亂的照片,想了想便走上前去拿起白板筆在上面勾勒起來。她學着林遠柒的模樣在上面畫出關系圖,一邊翻材料一邊在上面寫寫畫畫。
她畫得出神,一時之間竟是沒有察覺到站在身後的林遠柒。
老實說,林遠柒是很讨厭別人動他的白板,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畫家很讨厭旁人碰自己的畫,音樂家不喜歡他人動自己未完的譜子一樣。林遠柒将破案視為一種藝術,因此也尤為吹毛求疵。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是一動未動地捧着兩杯咖啡站在夏竹身後,認真地看過去。
夏竹很有天分,他忽然覺得驕傲,自己的眼光果然很不錯,在那麽厚厚一摞簡歷中抽出了這麽一個小丫頭。她有滿腔熱情與對正義的憧憬,卻又足夠冷靜與認真,更關鍵的是,她很聰明。
“看出什麽了?”見夏竹停下來,林遠柒難得好心情地問了一句,順手遞過一杯咖啡:“加了雙倍的奶,沒有糖。”
“哦……”夏竹怔了怔:“謝謝。”
最近這是怎麽了簡直受寵若驚好麽!夏竹捧着咖啡淺嘗一口,味道剛剛好,連溫度都是恰好入口的溫度。
夏竹一直覺得,林遠柒想要做任何事的,都是沒可能不完美的。他就像是一個标準化的量尺,自身帶有完美标準,而他在做事的時候,直接了當地應用了完美化的那一種。
包括照顧人的這一杯咖啡。
“我認為兇手是有目的的,”夏竹緩過神來說道,她秀氣而好看的眉梢微微蹙起:“如果沒有看錯,他有最終目的,而這一切或許都是為了掩飾那個目的……”
“說重點。”林遠柒揉揉眉毛。
夏竹道:“他想要向前兇手致敬。”
“如果是為了致敬,那麽沒道理要殺人後留下東西。”林遠柒反駁道。
夏竹沉默片刻,忽然問道:“您知道盧殷的案子細節嗎?”
林遠柒挑起眉梢,微微一笑:“當時關注過,如果你想說的是,他們曾經認識,那麽……我也這樣想。”
“沒錯,可是……”夏竹思索片刻終究還是開口:“我想不僅僅是認識。”
犯罪學裏面也有與平常人非常相似的一點,倘若在相同或者類似領域有一個人,他超越了所有其他的犯罪者時,那麽這個人就會成為這個領域裏所有犯罪者的神祇。他們奉行他的原則,并且引為圭臬。
而很顯然,盧殷在當時幾乎被認為是完美犯罪,如果不是那個卧底,或許直到現在那都是一個懸案。
“社會公布了這個案子,媒體散布消息很快,留給我們的時間并不多,”夏竹思索片刻便道:“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林遠柒用目光示意她說下去,他的眼底微微含笑,定定地看向面前滔滔不絕的夏竹。
不知為何,這個簡單的目光就好像給了夏竹太多動力,她亦是揚眉笑了:“我想去見見盧殷。”
“走吧,”林遠柒習慣性地伸手拉人:“A城重案犯監獄,在揚灣,我剛剛已經約好了。”
“啊诶……?”夏竹怔了怔,眨眨眼看向身旁的林遠柒。
男人面色篤定卻又帶着帶着難以言喻的戲谑意味:“你不會以為,短短的幾天已經足夠讓你超過我了吧?”
夏竹失笑,這種人啊……“怎麽能呢。”她伸手掩上門,眼底有些難耐的笑意。
林遠柒在旁邊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想了想又搖搖頭作罷。
“很不錯,等到過一陣子,就該你自己獨當一面了。”林遠柒忽然道。
夏竹被他說得微微一怔,她擡起頭看林遠柒,卻見男人神色平靜,一如既往,不由得感慨一下自己的多疑。
好像心理學學多了就會不由自主地多想,夏竹在心底念着。
A城揚灣挺遠,林遠柒将車子開得堪比火箭,二人到的時候,夏竹卻還是在車上睡着了,白皙的臉頰看上去瘦削了一些,林遠柒将車子熄火,在旁邊看了半晌,這才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見人迷迷蒙蒙地睜開眼便縮回手指,聲音如常道:“到了。”
夏竹有些赧然地回過身來:“哦,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沒關系,适當的補眠有益于……”林遠柒意識到自己的多言,及時地停住:“總之,走吧。”
夏竹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緊忙跟了上去。
A城揚灣的重案犯監獄看上去戒備森嚴,并不像是前番夏竹父親住的地方一般,反而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
夏竹看了一陣子,正正對上門口走出的人,她微微一怔便已是迎了上去:“老師。”
林清之手裏提着一個黑色的小包,看到二人的時候腳步明顯一頓,繼而不動聲色地走了過來:“你怎麽來了?”他頓了頓,已是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是因為最近的分屍案子?盧殷也在這裏。”
“盧殷之前沒有被執行死刑,老實說我很意外。”夏竹道。
林清之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他間歇性精神有問題,當時做過鑒定,”稍稍頓了頓,他說了下去:“我今天還有急事,你們先去吧。”
他的笑意依舊溫和,卻是将夏竹的疑惑堵在了唇邊,甚至沒給林遠柒一個打招呼的機會便匆匆離開。
二人看着林教授越走越遠,直到上了一輛小車開走,林遠柒這才回過頭來,神色肅冷道:“你的老師在隐瞞。”
夏竹眉心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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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榜更新ING,所以周一周三都無更捂臉……這貨會加油的!
為什麽文又發不出來了TUT,我默默頂起……不是僞更啊~~o(>_<)o ~~
☆、被拆解的密碼(5)
他們進去的時候,正好趕上犯人望風的時間,門外的獄警和二人聊了聊:“你們是來探視盧殷的?”
夏竹見他神色有異,忍不住問道:“他怎麽了?”
“他能怎麽,”獄警拿起望遠鏡淡淡道:“要死了,都那麽老的人了,只是居然有人來看他,老實說我挺意外的。”
“現在外面的案子,裏面能聽說嗎?”林遠柒問道。
“不能,”獄警笑了:“你當這裏是廣播站啊?這兒關的都是重犯,真的出了事我們誰都擔待不起。”
他說到這裏便自嘲地笑了笑,拿着對講機說了句什麽,裏面的人立刻舉起手來,示意犯人們放風時間結束了,加在一起不過十分鐘不到,看來這裏正如這獄警所說,當真是嚴苛的很,他将兩人的證件再次登記了一遍,這才刷卡請兩人進去。
盧殷沒有去防風,他是一個單間,背對着唯一的門坐在裏面,白發蒼蒼的模樣像極了入定的老人家。
聽到門響,他發出一種近乎詭異的笑聲:“咯咯咯……”
“盧殷。”林遠柒習慣性地擋在了夏竹前面,眉心微蹙。
“我知道你們要來,你們總會來的。”盧殷回過頭來,目光在兩人中間打了個轉:“怎麽樣?還有趣嗎?”
林遠柒靜默地看着他,半晌,他微微笑了,眉梢微微挑起來,眼底帶了些不懷好意:“你什麽都不知道。”
“哦?”盧殷說話有些費力,他嗆咳一聲,手覆在下颌輕輕劃了兩道:“不不不,如果你們認為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話,就不會來找我了,雖然我現在是個老不死,可到底還是有些用處的。”
他屋子裏面很幹淨,幹淨地不像是一個牢獄,反而像是一個小賓館,而他的床上擺滿了畫,那些畫色彩鮮豔無比,看上去有些像是描摹。
夏竹只消看上一眼,就再也轉不開目光去,那是死者的現場,而這些……本不是他該知道的事情。
“你和外界有接觸,”林遠柒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而現在,能夠和你接觸到的人不過是那些而已,獄警,獄友,圖書管理員,活動室管理員,又或者……曾經固定探視你的人,範圍很小,這并不需要很長時間。”
“沒錯。”盧殷饒有興致道:“你們忘記算上一個人。”
夏竹擡起眼:“林教授。”
盧殷忽然笑了,他的笑聲愈發詭谲起來:“沒錯,沒錯……我以為你們忘記了,那個老不休,他居然會被你們發現啊哈哈哈哈。”
他幾乎要笑到在地上打滾,林遠柒沉默地看着他,旋即慢條斯理地戴好白色手套上前,語聲輕飄:“我知道這些畫是你要送給我們的,所以不需要你來開口,我帶走了。”
“給你們的禮物,”盧殷的眼球像是假的一樣,目光在二人臉上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一個滿足的笑容上:“你們要抓緊哦,慢了的話,就拿不到想要的東西了。”
林遠柒盯着他的動作,盧殷一直在輕輕敲着床板。
不多時,林遠柒站直了身,他看着盧殷,微微笑了:“謝謝。”
盧殷擡頭看他,林遠柒不為所動,伸手遞給夏竹:“走吧,我知道我們需要什麽了。”
“如果你最後找到了他,帶話給他……”盧殷的表情恬淡,卻又帶着一種骨子裏的執着與瘋狂,他淡淡道:“我很想他。”
末尾的兩個字被他念得恨意十足。
林遠柒搖搖頭:“一丘之貉。”
盧殷沒有再答話。
“摩斯電碼?”夏竹問道。
“聰明,”林遠柒的表情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的?”
“剛剛看你一直在盯着他的手指,”夏竹笑了笑:“而且之前看過一部電影叫做無間道,裏面的主角精通,那時候我比較中二嘛,就去學了一下。”
林遠柒:“……”我絕對不會說我也是看了那部電影以後去學的,他思忖片刻,淡淡道:“那部電影很不錯。”
“沒錯,”夏竹歡喜道:“那是林教授之前給我們當做心理範本的電影,确實很具有研究意義。”
林遠柒再次沉默,半晌,他攤開夏竹的手,在她的掌心輕輕敲了一行:“—.—..—…—.—…”
“castle。”夏竹道。
“我想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那裏。”林遠柒眉眼微微一挑,顯然是有些雀躍。
“為什麽他要将那個人暴露在我們面前?”夏竹有些疑惑:“還有,那個人到底是誰?”
林遠柒揚揚眉:“我想這并不困難,之前我在他面前列舉了很多人,他都沒有反應,很顯然,要不是他控制情緒的能力非常強大,又或者……他不認為我們能夠猜到那個人。是什麽人能在監獄出入自如而又不被人懷疑?”
“獄警。”夏竹下意識道。
“哦不不,”林遠柒呼出一口氣來,空氣在空中凝聚成薄薄的水霧:“發散你的思維夏竹!大腦是用來利用的,不然會生鏽。”
夏竹苦思冥想,林遠柒等了半晌,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自己去前面找獄警拿名單了。
站在他的身後,夏竹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和這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坐過山車,只是過山車的刺激是感官上的,而和他在一起的刺激,就好像忽如其來的冰火二重天。
此時此刻,夏竹就站在那偌大的監牢之外,遙遙看着上面的一切,等待着林遠柒從中走出。
“我猜您就是夏竹小姐。”旁邊忽然響起一個糯糯的童音,小男孩仰着胖乎乎的小臉看向夏竹。
夏竹微微一怔,下意識掏槍,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持槍證還沒拿到,看到小孩子方才松了口氣蹲下身柔聲問道:“怎麽了?”
“嗯,有人讓我将這個交給你。”小男孩不知道是怎麽走進這戒備森嚴的地方,而此時此刻,拿到那小玻璃瓶的一瞬間,夏竹卻是狠狠怔了怔,一把拽住小男孩厲聲道:“別動!”
那玻璃瓶裏面赫然是一顆眼珠,而小男孩已經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屋裏,林遠柒陡然色變。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子衿的地雷╭(╯3╰)╮我愛你麽麽噠使勁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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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遠柒沖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夏竹正單手抱着那小孩子,表情肅穆問道:“什麽人給你的?”
小孩子被吓得差點哭了出來,林遠柒大步流星走過去,将夏竹往自己身旁一拽,另一只手拎住小男孩的領口:“說話。”
他的聲音冷若冰霜,讓小男孩連哭聲都咽了回去。
小家夥睜大眼睛看着林遠柒,極小聲地抽抽噎噎。
林遠柒的表情顯然是有些不耐的,他盯着小男孩看了半晌:“如果你不說,那麽我來告訴你,他身形瘦削,戴着一個兜帽,看起來鬼鬼祟祟的,遞給你的時候順便給了你一顆糖,只需要你将這個東西交給這個姐姐,對嗎?”
“嗯……”小男孩大力點頭,顯然是對林遠柒佩服極了。
“你能夠描述他的樣貌嗎,”林遠柒問道,看着小男孩茫然的表情索性補充道:“他很不起眼,和路邊大多數男生沒什麽區別。”
小男孩怔了怔:“嗯,好像是。”
“那麽……”夏竹輕聲問道:“你害怕他嗎?”
這一次男孩反應很快,他搖了搖頭甚至微微笑了:“不怕。”
“這個呢?”夏竹舉起手上的玻璃瓶。
小男孩盯着夏竹看了一會兒,有些疑惑地問道:“這不是假的嗎?”
林遠柒用鼻子出氣,剛想諷刺點什麽就聽夏竹笑着摸了摸小家夥的頭道:“嗯,他只有這一點沒有騙你,去吧。”
“哦……還有,”小男孩擡起頭來看夏竹,表情似乎是有些猶豫。
夏竹看了一眼林遠柒複又看向小男孩:“你說,不要怕。”
“嗯……”小男孩眨眨眼:“他說讓我交給一個穿藍衣服的阿姨。”
夏竹默然低下頭看了自己一眼,望望天。
罷了,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不好,小男孩走出去好遠,夏竹無奈地看向身旁肩膀一抽一抽的林遠柒,只覺無奈:“喏,大叔,我覺得我們可以走了。”
林遠柒:“……”還挺記仇。
沉默良久,他忽然凝眉開口:“如果再有下次。”
“不會有下次了,對不起。”夏竹幹淨利落地道歉。
她眉眼彎彎地看着他,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衣擺:“對不起。”
能夠讓林遠柒擔心的人并不多,自己或許算是第一個,就算并不是什麽值得榮幸的事情,能夠被人放在心上,還是應當好好珍惜。
林遠柒卻似是有些意外,他看了夏竹一會兒,默然偏開頭去,手指往下捉住夏竹的指尖,最後變成十指相扣的弧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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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覺得自己最近快要瘋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屍塊,還有經常不請自來的人。
在重案組法醫室那就是個禁區,因為那裏血腥又恐怖,幾乎沒有人願意靠近。
可惜現下來了一個夏竹還有一個林遠柒,所以法醫室忽然變成了旅游勝地。當然,這只是盛元的感受。
“所以……你們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麽?”盛元盯着黑眼圈幽幽地看着二人。
林遠柒面無表情地拿着手中的眼球:“化驗,看看能不能和哪個屍體對上。”
“放下吧,”盛元摘下血淋淋的手套揉揉眉毛,“我想請你們一件事。”
林遠柒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他,半晌方才憋出一句:“謝謝。”
盛元覺得自己快要抓狂:“不是這件事啊!”
“哦?”林遠柒這次看他的眼神更像是看一個神經病了。
“下次進來時,請記得敲門。”盛元默默道。
“我以為法醫是不會害怕的……”夏竹話都說出口了才反應似乎是說錯了什麽,連忙改口:“抱歉盛元前輩。”
盛元擺擺手:“下次不用那麽客氣,都這麽熟了,叫我盛元就行,再不濟的話盛大哥什麽的也……”
林遠柒止住他的話音:“叫他盛元前輩很好,或者小盛。”
盛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