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民.警問雙方誰是房主, 誰都不是, 再問房主呢, 死了,又再問, 哦,原來是男主人的親戚和女主人的親戚為了争奪遺産撕起來了。民.警便準備收工:“你們還是找法院吧,這事我們管不着。”
張汐顏:“……”
那女人馬上又給她老公打電話, 讓她老公帶着律師一起來收集證據清點別墅裏有多少東西, 以免被人提前搬走了。她打完電話, 又氣勢洶洶地對張汐顏說:“我們法庭上見!”有鑰匙了不起, 有鑰匙你也不是房主!
張汐顏的神情淡淡的冷冷的, 一言不發也沒動。
開鎖匠見狀頓時有底氣了, 告訴民.警:“她剛才打人。”他的話音剛落, 就又被張汐顏揪了起來。這一次是直接被人提起來, 從客廳裏跟扔垃圾似的直接飛過別墅的庭院越過院牆, “砰”地一聲砸在大門外的車道上, 沒音了。
民.警都吓得跳起來, 大喊:“你別亂來!”話音未落,張汐顏又提起那女人以同樣的造型扔出去, 緊跟着扔完人的張汐顏和柳雨一起憑空消失。
原本敞開的窗簾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全部拉上了,屋子裏黑呼呼的到處布滿蛛網。
一個冷幽幽的聲音響起:“你們不知道這裏發生過滅門慘案嗎?”
他們順着聲音擡起頭就見剛才消失的張汐顏出現在天花板上, 但是, 她是頭朝下的, 且只有半截身子, 腰部像是被攔腰斬斷後緊貼在天花板上,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們。
兩個民.警的腿和手都抖了起來,不約而同地拔腿往外跑。他們的腿軟,連滾帶爬地摔出別墅,等陽光照在身上,才感覺活過來,下意識地回頭朝大門看去,赫然發現別墅大門竟然變成了鮮血淋漓的磚牆。
兩人吓得爬都爬不起來,坐在地上往後縮,一直縮到汽車道對面的人行道上,見到那磚牆還是磚牆。
一名民.警拿出執.法.儀去拍攝牆,卻見屏幕上的別墅大門半敞着好端端地在那,根本沒有變成牆。他用自己的眼睛看大門見到的是磚牆,執法儀拍攝到的大門是門。他趕緊回放,發現柳雨站在原地根本沒動,那女人扔完人便冷冷地看着他們,那眼神跟倒挂在牆上時一模一樣。
邪門!真邪門!
地上的兩個人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像是受傷嚴重。
兩個民.警立即聯系派.出.所叫支援,又叫救護車。
緊跟着,執.法.儀上顯示,那叫張汐顏的女人從客廳裏走到別墅門口,站在門外把門關上,用朱紅色的毛筆在那扇對開的門中間畫了一道詭異的符,那符正好将兩扇門一分為二,她又在門的左右兩側各寫下四個古篆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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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民.警忍住恐懼,把那幾個字拍下來,用文字轉化軟件把它們換成簡體中文,上面寫着“此門已封,入內者死。”
張汐顏寫完字推開門回到了別墅中把門關上了。
兩個民.警面面相觑:這叫什麽事呀。
不一會兒,救護車來了,把摔得多處骨折的兩個人用擔架擡上救護車拉走了。
好在一起來的還有兩個民宗協的人,他們看了眼大門,拿過兩個民.警的執.法.儀翻看過記錄,拿出份接收資料遞給兩個民.警:“這案子我們負責。”
民.警趕緊簽字把案子轉交出去。他們見到那兩人似乎要走,不打算管別墅裏的張汐顏和柳雨,一個民.警忍不住說:“兩個重傷,多處骨折。”這都夠上刑.事了。
一個民宗協聽出話裏的意思,回頭,說:“張希明早就不管事了,裏面那位才是當家的正主兒,兩年前就搬來了。骨折的那兩個入室搶劫到正主兒頭上,被主人家正當防衛打出來有什麽好說的。他們說是争遺産,你們就真當別人争遺産處理了?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張希明和郭嫣已經死亡,從法律上來說,他們還不是死亡人口。”
民宗協的人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兩個民.警直接懵了,愣了好一會兒,發現周圍沒人了,再看那因為畫上符和寫了字變得格外詭異的大門,趕緊開着車走了。
張汐顏是真被惹毛了,她封了大門後,把庫房裏地蠱材取出來,繞着別墅灑了一圈,又在客廳大門和二、三樓的所有的房間都布下幻陣。之後把她二嫂和侄女的骨灰擺到供桌上,又給她們雕刻了靈牌燃上香燭擺上供品,這才和柳雨離開。
她去到張希明事務所,剛到大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高談闊論聲:“做人要識趣點,黎未都死了,花集村、張家村挨個被滅門,柳雨那妖女自身難保,你們這些……啧,捏死你們就跟捏死螞蟻似的。”
柳雨:“……”我才出門幾天,你們就全都蹦出來了!她慢悠悠進跟在張汐顏的身後進去,就見地上躺着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張希明事務所的那些夥計沒一個站着的。她轉身就把門關上了。
張汐顏進門就見大廳沙發上坐着一個不認識的中年人,還站着一群穿戴跟她之前見過的淮陽老龍的手下穿戴打扮一模一樣的人。
事所務的人見到張汐顏進門,一個個眼睛都直了,不少人當即紅了眼眶,還有人激動地喊:“小老板”,話喊出口,哽咽了,還有人又哭又笑地說:“我就說嘛,小老板那麽忙,一段時間不出現太正常了……”
張汐顏的眼睛有點發熱,鼻子有點酸。
坐在沙發上的中年人站起身,叫道:“張汐顏!”一揮手,喊:“上。”示意随從拿下張汐顏。
事所務的夥計們紛紛從地上爬起來,意圖阻擋他們,然而,還沒等他們動手,旁邊突然刮來一片紅霧裹住了淮陽來的那夥人,還沒等他們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紅霧又都飛向了張汐顏,變成一只粗有兩指粗的宛若血玉雕刻的大蟲子趴在張汐顏的掌心。
淮陽來的那夥人剎那間就只剩下帶頭的被稱作龍爺的人。他滿臉驚駭地看着張汐顏,叫道:“你……你……”
張汐顏動用**術,問:“庚辰的圖騰柱在哪?”
龍爺下意識地剛要回答,突然眼睛一鼓,有血從口鼻中流出來,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直讓柳雨和事務所的夥計全都傻了眼,一個個瞠目結舌地看着張汐顏。
柳雨看向張汐顏掌心裏的花神蠱,差點沒忍住哭出來:張汐顏,你要不要這麽欺負人!你還給不給人活路,我修煉蠱身的人,煉出來的本命靈蠱還沒有小指大,你的本命靈蠱比我的大出不止兩倍不說,還會變成無數的子蠱又再融合成母蠱。我倆修煉的是同一種蠱術嗎?我修煉蠱身在蠱術上的造詣應該比你這個道蠱雙修的高才對吧!憑什麽呀,你憑什麽樣樣都甩我八十條街!
張汐顏放出花神蠱把龍爺的屍體吞噬了。
事務所的夥計們回過神來,對着一聲聲地喊着:“小老板”,然後七嘴八舌頭地問:“張爺真的沒了嗎?”“張爺是不是也還活着?”“外面是不是傳的謠言?”“魯哥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嫂子她們是不是被魯哥接走悄悄保護起來了?”
張汐顏聽着他們的問話,巨大的悲恸瞬間淹沒了她,有一行淚從右眼的眼眶裏淌出飛快地滑過臉頰。她想說點什麽,但喉間被堵住,發不出聲。
事務所的夥計頓時明白了,有兩人捂着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人的情緒是會傳染的,有兩個嚎啕大哭的,更多人也跟着哭出聲,事務所一片哭聲
羅钜作為臨時總經理,吼罵兩句:“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想到他從椅子上刨下來的那堆灰真是老魯的,一個沒忍住,“嗷”地一聲哭出聲,喊:“魯哥……”
一群人哭得更加悲切。
張汐顏被他們哭得剜心挖肺地難受,她流過那麽一滴淚後,眼睛赤赤的,紅紅的,但再沒淚流,也發不出聲,哭不出來。
柳雨看到這三十多個哭得唏哩嘩啦的壯漢就想起她的花集村,又被戳中傷心事,徑直去了張汐顏的辦公室,暴躁地原地打轉,不斷腹诽:哭什麽哭,不知道你們的小老板更慘嗎,你們哭成這樣,讓她怎麽受得了!
張汐顏不知道怎麽勸,只能看着他們哭。
一群漢子漸漸收聲,然後紛紛叫嚷着要給張爺報仇。
他們告訴張汐顏,柳總早給了一大筆錢給他們安置好了家小,他們沒有後顧之憂,只要能為張爺報仇,他們什麽事都敢做,什麽事都能做。
張汐顏說:“那先去醫院治療身上的傷,然後等我安排。”她看着他們,說:“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不離不棄。”她壓住情緒,說:“去療傷吧!”轉身直奔辦公室,關上門,背靠在門口,情緒有些失控,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然後見到柳雨看着她,終究是沒忍住落下了淚。她哽咽着惡狠狠地說:“過來。”
柳雨過去。
張汐顏揪住柳雨的衣服,把頭埋在柳雨的脖子上,無聲地恸哭。那一聲聲壓抑的抽泣,那很快浸濕柳雨衣服的眼淚,讓柳雨心疼地抱緊張汐顏。
柳雨輕輕地撫着張汐顏的背,格外難受,她才發現張汐顏放下防備撲到在她懷裏是這麽的讓人揪心。
滅門大禍,發生的時候是慘烈,之後才是死別的悲痛,無處不在,時刻被人提起,以為堅強地撐過去了,又再被人提起,又再被挖出來一刀刀剝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