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飛虎将軍狄火,請與穆如将軍一戰。”

穆如寒江冷冷一笑,将槍尖輕輕擡起一點。

一黑甲大将策動高大戰馬,舉着巨斧,從陣中奔出,那兵器連同戰甲只怕共重百斤,蹄聲沉重,直向穆如寒江而去。

穆如寒江也不策動戰馬,只冷眼看着他沖近,五十丈、十丈、十尺……那巨斧已經高高揚起。穆如寒江突然大喝一聲,那狄火的戰馬頓時驚了,高高跳起,把狄火摔下馬去,他盔甲沉重,好半天掙爬不起。穆如寒江早策馬走過他身邊,望着諸侯:“還有誰上前?”

“東海将軍古木森,請與一戰!”喊聲起處,又是一将策紅棕戰馬奔了出來。

穆如寒江一抖缰繩,縱馬直迎上去,他的戰馬逆風而馳,肌膚象鮮紅的錦緞抖動,四蹄交轉如電,古木森的戰馬剛奔出軍陣數十丈,穆如寒江的馬已沖到了他面前。他目光始終就沒有離開對手的面門,古木森的大刀剛剛揮動,穆如寒江的鐵槍已經刺了出去。衆軍還沒看清招式,二馬已交錯而過,古木森從馬上倒翻下去。穆如寒江馬快的剎不住,直沖到諸侯軍陣前幾丈處,吓得旗門槍兵都倒退出一大片,許多人被撞倒在地。穆如寒江一轉缰,縱馬從大陣前奔過,一路高呼:“下一個是誰?”

立刻有人從旗陣中奔出,直追穆如寒江而去,“圖遠将軍袁志方前來一戰!”前方另一陣中也沖出一将:“河隆将軍韓寶舟請與一戰!”

二人見另有人出戰,都是一愣。穆如寒江卻喊:“盡管上前,這樣快些!”策馬直沖韓寶舟,背後袁志方直追而來,還沒到穆如寒江馬後,前面韓寶舟已被挑下馬去,穆如寒江鐵槍回身一掃,袁志方忙一個馬上鐵板橋讓過,穆如寒江卻已把他的馬讓到前面,待袁志方起身回身刺時,穆如寒江的槍已經伸到了他馬蹄下,運勁一挑,袁志方連人帶馬在空中翻栽出去,塵泥濺起時,穆如寒江戰馬已遠。

“好哦!”其他軍陣中的士兵們看得驚嘆,不由全都高呼。穆如寒江策馬奔回城門前百丈重新急轉立住。眼前一片歡呼聲。

之後又有五名戰将出戰,全部被十招內打下馬去,而每一次穆如寒江得勝,諸侯軍中就是歡呼一片,各軍本來就互相敵視,自己的将軍敗了被哄,看到別陣戰将也同樣下場,當然也起勁高叫。且穆如寒江之勇悍,片刻之內連挑九将,是習武的人就無法忍住驚嘆。

商王陸顏大軍單駐南面,只等其他諸侯們為争入城而撕殺,卻望着遠方諸侯遲遲不進,只是戰鼓聲不斷,喝彩聲如潮。聽得前方探馬回報,大笑道:“這幫庸夫,奪天下的時候,竟還講什麽信義單挑,傳令,我近衛五将出馬,一齊上去,取了那什麽穆如世家的人頭來,好顯我商軍的威風!”

牧雲笙于城樓之上,看到商軍近衛五将來到城下,菱蕊卻也是其中一員。

穆如寒江已殺敗十二員戰将,他手臂帶傷,戰馬也在急劇喘息。看他們五騎一齊緩緩逼近,他明白了敵手的想法。他不再說話,為節省氣力,只是把鐵槍緩緩舉起。

商軍五将明白以五戰一不是英雄所為,但商王命令已下,要他們速取敵手人頭。他們互使了一個眼色,催動戰馬齊沖了上去。

五将把穆如寒江圍在核心,尖利的鐵器呼嘯劃破天空,鋒刃相擊的火星四下飛濺,六匹戰馬嘶鳴沖撞。穆如寒江的戰馬突然高高揚起前蹄,正前方的使錘将戰馬驚得向後一避,穆如寒江居高臨下,一槍把左邊的雙刀将刺下馬去,而這時,右邊的長戟也刺到了他的腰間,但方刺透戰甲,穆如寒江已分左手抓住鐵戟,大喝一聲,把那将從馬上直扯了下來。背後一将揮舞着大刀,直砍向穆如寒江的後頸,穆如寒江卻馬上一伏身,掄起左手鐵戟回擲向那将面門,那将回刀一格,穆如寒江的馬已經轉了回來,一槍刺中他護心鏡,把他頂離馬鞍,摔落泥中。這時那使錘将大喝一聲,手中錘脫柄而出,帶着長鏈直向穆如寒江的背心,穆如寒江側身舉槍一格,那錘鏈與槍杆一撞,立時纏住,使錘将向回便扯,卻扯不動。這時穆如寒江與那将較力,無邊揮舞槍杆。一邊的菱蕊終于看到了致勝的良機,催馬揮劍直斬向穆如寒江。

牧雲笙看得驚呼:“不可!”但戰場上格擊之快,不是法術所能企及。菱蕊的劍已經劈到穆如寒江頸邊,穆如寒江卻一低頭,閃過這劍,菱蕊正翻手削回,穆如寒江将鐵槍一旋,那錘鏈正絞在菱蕊手臂上,他運力一喝,赤紅戰馬也通心意的使全力向前一縱,連使錘将同菱紋一同被扯下馬來,使錘将當即放開錘柄,菱蕊卻被挂在穆如寒江馬後,被直向前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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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雲笙于城樓上喊:“穆如寒江,不要傷她!”但隔得太遠,穆如寒江卻聽不到,所幸他本也沒有取菱蕊性命之意,将槍杆一顫,抖開錘鏈,菱蕊翻滾幾下,立刻借勢站起,卻無大礙。

這時諸侯陣中又一陣喧嘩,原來是商王陸顏帶本部軍來到了城下。

看到自己五員大将落敗,陸顏明白,現在的情勢已經不是殺了穆如寒江就可了結的了。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一個守城的士卒,他現在是大端皇朝唯一的捍衛者。

若是沒有人出來捍衛大端朝,大家悶頭沖進去,成王敗寇。現在偏偏有了一個,雖然只有一個,黑與白也立刻分出了界限,忠與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混沌之中生出了清濁二氣,殺他便是踐踏天下忠義。

穆如寒江往城門下一立的時候,不論勝敗,他就已經成為了英雄。這時誰去殺死他,就算搶先入城,奪取了玉玺,也不過是被世人唾罵。若是呼喝一聲一擁而上,一是為天下人恥笑,折了聲名,二是亂軍之中,誰敢保證自己能先拿到玉玺,必然是在城中一場混戰。

諸侯們此刻定然都在心中打着轉——誰說我們是來奪天下廢皇帝的?我們為什麽不可以是來勤王逐寇的呢?我們為什麽不也來當一當這捍衛大端朝的英雄呢?這樣才可得到人心。

諸侯軍都唯恐他人争先,像是算準了日子,齊齊在這一天趕到,算起來足足有二十幾萬人,這是連右金族也不曾料到的事,既然誰也明白混戰一場只是白白便宜右金族,為什麽就不能合兵與右金族在天啓城下一戰,還不知鹿死誰手。

是否所有人都正在這麽想呢?現在大呼一聲“守衛天啓,勤王逐寇”,若是好時,一呼天下應,立時成諸侯領袖,聲威高漲;若是不好,卻要成為衆矢之的。

要壓彎巨駝的背,只需要一根羽毛,最後的那一根。要扭轉一個帝國的命運,有時也只欠一聲高呼。

10

北方,右金軍大營。

四十頭六角巨牛拖動着一輛巨車,像是一座宮殿在地面移動。碩風和葉一手握着金足樽,一只腳架在案上,車內舞姬身體曼妙,行的是東陸的舞樂。他面上仍是那淺淺的冷笑,像是天下正玩于股掌。一只手輕輕拈過奉上來的信報,漫不經心地抖開……他忽然就從軟椅上跳了起來,那酒樽被他飛甩出去。

“穆如寒江?穆如世家?”

當年北陸之時,右金族被穆如一族一年內連破三次本營,那時年少的碩風和葉被追殺得要裹着羊皮躲在羊群中逃生之恥,永生也難忘記。所以碩風和葉一見這名字,就驚跳起來,仿佛那穆如衆将就在身邊,正拔劍相向。

右側上座的謀士康佑成一揮手,舞姬們全躬身倒行退了下去。

“穆如一族有人回來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飛鴻一個時辰可行千裏,一個時辰前,穆如槊第三子穆如寒江回到了天啓南門外,阻擋天下諸侯。”

康佑成笑着:“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着諸侯為争玉玺得正統名,早晚在天啓城下要有一戰;可沒有想到,居然有人站出來要守衛天啓,雖然只有一個人,可偏偏是名震天下的穆如家少将軍。”

“穆如一族有戰神之聲譽,雖然只剩一人回來,但恐怕諸侯卻不敢再冒天下之大不韪,殺死穆如寒江沖入天啓。”碩風和葉喃喃道,“這次只怕我們引群狼自食的大計要失算了……”忽然對外大喊:“飛鴻急令前鋒赫蘭鐵朵退後三十裏!”

康佑成對碩風和葉點點頭道:“王子明斷。希望赫蘭鐵朵能明白王子的苦心,也希望他還來得及北退……”

天啓城北八十裏,赫蘭鐵朵騎兵大營。

踩在大端王朝帝都的頭頂,赫蘭部的騎兵也有些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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