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8)
在這裏。
燕正一攀上這只獸，魉魅身上的毛發像是有意識般覆蓋住他。
緊附的溫暖野獸大大一震，身影直接融入了地面。
“閉上眼睛，無論如何都要抓緊我。”魉魅說，燕正聽著閉上眼，耳邊是奇異的呼嘯聲，好像還帶著野獸的叫聲。
燕正抓緊手上的毛皮，感覺魉魅像只繃緊的箭一下射了出去。
月華佳人 四十四
更新時間: 10/1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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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晶綠的琉璃盤從紅袖手裏滑了下，碰上地面摔了粉碎，盤裏裝的糕點也變得不堪。
紅袖一時回應不過來，倒是外宮裏其他的小婢看見了，先她一步過來收拾，一邊關心的問紅袖有沒有割傷。紅袖沒有理會那小婢，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那雙早細白的小手顫顫的發抖。
心神不安，眼皮一陣急跳。
撫上心口，從臯離開從珂就這樣。紅袖只覺得心裏被提上高頭似的恐慌，勉強壓上浮上心頭的不安，她笑笑的向小婢道了謝，讓她先下去。
紅袖蹲下身子慢慢撿起碎琉璃。
這琉璃盤是臯極喜歡的，如今自己一個失神就摔碎了。
紅袖在心裏想，只是意外罷了。
今個兒或明天主子就會回來了，自己在這邊亂慌了什麽心神呢。紅袖暗暗嘲笑自己，拾乾淨一地的殘骸，紅袖的視線被外頭的景色引住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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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雪了。
想起臯怕寒縮成一團的可愛模樣，紅袖不禁微笑。
等下可要去準備準備熱湯，随時讓主子回來有東西可以暖身。成侖的東西必是不合主子味口的，這幾天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東西，有沒有好好注意保暖呢？
再過一個月馀，春天就會來了，到時候可要多趕主子出去，別悶出病才是。
紅袖輕笑，拿了碎琉璃下去處理。
走回內宮，紅袖就遇上羅剎。
羅剎撫去大裘上的細雪，顯然也剛回來，紅袖讓啞奴拿來烤暖的熱毯要給他披上，羅剎無聲搖頭拒絕了，臉上有絲倦色。
“餓了嗎？”紅袖将毯子鋪到椅靠上，啞奴端上熱茶給羅剎，羅剎喝了一口，擡起頭對紅袖微微一笑：“不麻煩了，在日堯那邊用過了。”
紅袖也對他微笑：“這幾日王上纏你纏得緊呢，看來主子不在，王上真是寂寞的很。”這話羅剎聽了灑笑一聲，彈了紅袖額間一記。“瞧丫頭說的什麽話？讓人聽了多不好意思。”雖然責備，可是羅剎的語氣還是溫軟的，沒有一點嚴厲之意。
紅袖吐吐舌：“王上又托了奏折給你批，兩人成日躲在重天殿，不是纏著是什麽？”
“你喲，要讓日堯聽見還不罰你。”羅剎無奈的搖搖頭。他伸出手，拉住紅袖的手，看見上面有著細小的紅痕。“這是怎麽了？”紅袖低頭一看，這小血痕應該是剛才被琉璃劃到的，也沒注意到何時劃到的。不甚在意的聳聳肩，羅剎已經撫愈那小傷口。
“最近你分心的很，臯不在，你也很寂寞吧？”羅剎笑道。
紅袖低哼一聲：“主子不在，才省得我費心。”
說完，和羅剎對視笑了出來。
“對了，王上怎麽都把要事交給你做了？要封你為官嗎？”紅袖好奇的問，一邊給羅剎繼續倒茶。臯一離開從珂，向日堯不曉得怎麽的，把羅剎找去重天殿，把一些政事交給他做。
關於紅袖說的，羅剎也想過。
他微一沉吟：“我想他是有這個打算的。”
紅袖揚眉：“真的？”不是她懷疑羅剎的能力，而是想象一只非人的妖獸身處朝堂大殿的模樣，感覺甚是奇怪。王上是怎麽打算的？
“我想過了，日堯也許有意讓我和魉魅公開。一來我和魉魅也不需躲藏，二來他的立場就又多了二人支持。”
紅袖眼珠子一轉：“你是好，我倒沒辦法想像魉魅那家夥能做什麽！”羅剎微笑。
一名啞奴急急奔進內宮，呀呀叫了幾聲，然後将一封手令交給紅袖。
那是向日堯的手喻。
“看來王上是一心依賴住你了。”紅袖好笑的說，将手喻拿給羅剎。“才剛回來又要找你去，以後主子知道了還不吃醋。”
羅剎接過信看過，臉色卻一下沉了下來。
紅袖望著他，心裏倏地喀了一聲，那份沉積許久的不安一下湧上心頭。
“怎、怎麽了嗎？”她慌忙問。“發生什麽了嗎？”
羅剎暫沒有理她，看著那封信沉思起來，紅袖等不及他回神，就把他手裏的手喻搶過來看。那封信只有短短幾個字。
成侖有變，臯失了下落。
燕将軍魉魅已歸，詳細面談。
主子他…
神魂一下失了主，紅袖任那張紙從手中飄落，她愣愣的不知所措，那失了下落的字眼重重的擊上紅袖的心上。
羅剎先回過神智捉住她的手臂。“先別慌，跟我去重天殿。”羅剎深知紅袖愛主之心，要她在君儀宮什麽也別亂想等自己的消息是不可能的，這丫頭不先哭壞身子才怪。
紅袖這時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怔怔的點了個頭。
羅剎拉著她，這時也不顧自己的身份就這麽帶著紅袖出君儀宮。
別說是皇宮裏的其他人，就連羅剎走出君儀宮時，外宮的人也是驚愕的瞪大眼，看著這麽一個陌生男子拉著君儀宮裏的寵兒紅袖走向重天殿。
走在外途上，紅袖臉上已經滾落淚水，在冰冷的天氣裏，顯得特別無肋。羅剎拉著她，頭也不回的說：“別哭，哭什麽呢。”
紅袖聽著他說，也沒有回神将眼淚抹掉，走到重天殿外頭，淚水依然豆大的掉了下來。羅剎在進門前轉身用袖口給她抹抹臉，臉上是紅袖從沒見過的嚴肅和凝重。
羅剎沒說什麽。
看羅剎臉色，紅袖知道事情不簡單了。
一想到臯，心頭揪得緊。
可別出什麽差錯啊！紅袖暗自禱告，後悔自己當初沒堅持要跟著去成侖，就算是遇事，在主子身邊也好過在這裏摸不著際心驚膽跳。
雖然羅剎常到重天殿，但這裏的侍衛是沒見過羅剎的。但他們認得紅袖，見了她拿出向日堯親賜的令牌就沒什麽阻礙的放他們進去。
重天殿沉靜靜的，沒有平時一群臣相聚集，羅剎和紅袖走進門，只看到向日堯和另一名的男子，一付沉靜內斂的模樣，羅剎知道他就是燕正。
重天殿裏彌漫一股腥味。
紅袖尖叫了一聲，掙開羅剎的手向王座那邊撲過去。
羅剎心口一緊。
向日堯坐在王座上，偌大的王椅上一灘黑青的污血，都是從一只髒污不堪的獸身上流出來的，污血從它腹上的大洞不斷流出，紅袖掏出帕子哭著要給魉魅止血，羅剎想也不想就沖上前。
“不會有事吧？”羅剎聽見向日堯的這麽問，仔細聽的話，就會發現向日堯的語氣裏頭有著明顯的不安。羅剎點了點頭。
紅袖跌跌撞撞的跑到內屋去取了清水來，羅剎冷靜的給魉魅洗去污血，露出鮮紅的血肉，上頭還有幾條黑蟲似的東西在啃著魉魅的傷處。紅袖見了簡直要昏了過去，燕正扶住她軟下的身體，讓她靠坐到殿裏的座椅上。
羅剎的指甲變得很長又銳利，冷靜的将那些小蟲挑出魉魅的肉裏，那野獸痛苦的嚎叫一聲，原本昏迷而緊閉的妖瞳困難的睜開。
一看見羅剎，魉魅掙紮著要起身，嘴裏淌落鮮血。羅剎制住他，用指甲劃開手腕湊進魉魅嘴邊，就著那個姿勢，妖獸出乎本能的吸食起他的血液。
每吞下一口溫熱的血液，魉魅的傷口就越漸愈合起來，看得燕正忍不住稱奇。紅袖靠在一邊嘤嘤啜泣著，向日堯始終沒開口，眼裏寒冷若霜。
等到魉魅的意識恢複些清明，他停止吸食羅剎的血液，擡起頭看著羅剎，聲音裏涵著強烈的恨意和不甘：“羅剎…是他……”
羅剎彷若被雷擊中似的，身影僵住。
“涅華……”
月華佳人 四十五
更新時間: 10/1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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臯知道自己在做夢。
可是夢境太真實了，連他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
踩在枯裂的土壤上，風沙将他豔紅的衣袍吹得飛揚，像極了一只撲翼的蝶兒，展翅欲飛。可是腳上卻锢著沉重的腳環，用純金打造的束縛。臯知道金的價值菲淺。
低笑一聲，他沒想到會從夢境裏再見到這一幕。
明明逃開了，可是卻在夢裏回到這個令他生厭的地方。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
“我明明殺了你的。”臯看著眼前的男人，在狂風吹沙的幹擾下他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怎樣，但一定是當相無力的，因為眼前的男人依然從容優雅。
他看著臯微笑。
可是臯最讨厭他那種笑法。
好像什麽都在他掌握之中，沒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沒有人能逃開他的玩弄，像這樣，沉靜的将自己捉弄於手心。
就像這一身紅衣彷若蝶欲飛，他也能将輕薄的翅殘忍的撕碎。
“踏進虛裏之前，我明明就殺了你的，為什麽你還活著？”臯忍不住顫抖。
涅華笑得更加美麗，可是臯知道他那樣的笑容代表什麽。
惡心、憤怒、不甘的情緒一下湧了上來。
給了自己一切的人，是他。
可是讓自己厭惡這麽一切，甚至不惜讓自己沾染上血腥的人，也是他。
“臯，你還是這麽天真。”涅華不花力氣的就讓他無法掙紮，像只玩偶般被他擺弄。
臯一眨眼，夢頓時醒了。
四周的景色不再是枯蕭凄涼，他們身處在堂皇宮殿裏一座錦美的軟塌上，而自己正無力的依偎在涅華懷裏。
穿著黑衣的宮人們排開大殿兩邊，臉上沒有半絲血色，好像瓷娃娃一般供著看賞。眼睫半垂，連看臯一眼也不看，臯全身起了寒顫，為這些沒有生氣的人。幽黑的遠處傳來野獸伏地的聲響，有個人走了過來。
臯睜大眼睛，那人正是宗雲攸。
可是，他看起來不像是臯記憶中那樣了。
皮膚白得不可思議，透著淡淡的光線彷佛能見到那肌膚下流動的血管，沒有一點健康的紅潤，反而有些惡心的發青。臯忍不住顫抖，宗雲攸的樣子和這裏的宮人無異，全是死氣沉重。
宗雲攸對他笑了，笑得空洞。
臯感到一陣反胃。
“你對這些人做了什麽？”他啞聲說。
涅華低下頭親吻臯的臉頰，臯想避開卻沒有力氣這麽做。
涅顯然很愉快：“一段時間不見，你連墨兒也忘了嗎？”他這麽說，宗雲攸的身上驀地冒出一團死氣，仔細看是個孩子的身影，對臯笑得甜美，四周宮人身上也透出隐約的黑絲，牽連著那個孩子。
操魂術。
臯只覺得作嘔。墨兒眨著圓大的眼睛，對他甜笑：“好久不見了，蘇法。”臯死抿著唇沒有理他，死是恨恨的瞪著那狀似天真的孩子。
蘇法，一直是臯最讨厭的稱呼。
“原來是你一直操控宗雲攸，讓他要求我回來，好趁機捉住我嗎？”他冷聲說。
涅華沒回答，只是微笑說：“你真當你是宗月央了？回來，回那呢。你的家不在這裏。”
“我的家是不在這裏，我的家是從珂，我是從珂的貴妃。”臯忍下不适感，盡量讓自己表現出淡漠的樣子。“我不是你的蘇法了，涅華。”
一邊墨兒驚叫：“蘇摩，蘇法說的是什麽意思呢？蘇法不跟我們回去了嗎？”
“小臯兒當然會跟我們回家。”涅華扼住臯的下巴，将他強硬擡起直視自己。“我的臯兒，你不是真把那人類和氏當作伴侶了吧？”他眯起眼。“我教的，這些日子你全忘了？要挑，也得挑上一個比我強的對象。”
“用不著你管。”臯冷哼。“我已經失去魔力源了，你要我作你的蘇法有什麽用？”
“小笨蛋，你那被風鼬吃掉的只是一部份。”涅華微笑。“若你真的在意那些失去的那些，我殺了魉魅取回來就是了。”聞言，臯的臉色大變。
“你…”
“臯，你從以前就想離開我，我給你機會逃走了。可惜…”涅華扯開衣襟，露出赤裸的胸口，臯看那上面什麽傷痕也沒有，但涅華稍稍一動，一股淡紅的印子就浮現出來，臯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著那形似游龍的紅記。
“你不該沒确定就急急離開的。”涅華吻了他。“天真的寶貝，你真讓我失望，你以為你能用我傳授給你的魔力殺死我嗎？我好不容易給你的機會，你竟然就這樣草草放過。現在，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離開了。”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臯低喘，眼睫半掩。
“即使我殺了那人類，還有你寶貝的氏也無所謂？”涅華輕笑，滿意的感覺懷中人兒一顫。“氏我還不敢肯定，但是那人類…叫什麽來的？向日堯？将他捉來是非常容易的，把他放到宗雲攸面前，你說會發生什麽事呢？”
“不…”臯低喊一聲，閉上眼別過頭。
涅華笑得極為邪豔，緩緩将臯按倒在軟塌上，親吻愛撫著顫抖的人兒。底下的宗雲攸眼皮子突然一抖，手指抽動了一下，墨兒皺起眉，那黑氣再深入宗雲攸五官中，讓他完完全全不得動彈。
臯咬牙忍住不向涅華求饒。
涅華愛憐的舔過他眼角，用既憐惜又嘲諷的語氣說：“你太懦弱了，臯。”涅華這麽說。
“這也是為什麽，你始終無法離開我。”
月華佳人 四十六
更新時間: 10/15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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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臯一直是昏昏沉沉的，或許是他不願意清醒面對。那駭人的熱度，肌膚相磨完完全全貼緊的，身體納入另一個人不知道多久，整個過程臯不是很舒服，惡心感不斷湧上。
他一度想哭叫出來，可是卻又緊咬住牙忍住不出聲。
過份的火熱在臯體內不斷進出，像是一把刀，深深刺入之後又拔出，反覆如此。
等涅華終於離開的時候，臯也因為極度的疲累而昏去。
夢裏他又是一身紅衣，涅華沉靜微笑牽著自己。
臯的父母流著淚，他們說，跟著蘇摩是這孩子的福氣，成了咒師，也比一個三等的魔力者好太多。臯那時候幼小，其實不太懂父母的意思，看著涅華微笑的臉，有些敬慕。
那時候，他覺得涅華是全世界最美的人。
可是越是在一起，就越覺得這張臉孔之下埋藏著越多的醜惡。權勢，手段，踩著弱者的優越。
所有的人都沒說破，這世界就是如此，涅華他，其實沒有錯。
只是臯仍是讨厭，感到憎惡，是涅華讓自己也變得如此。
蘇法，蘇法。
那些從遮帽之中閃著豺狼般貪欲的人這麽喊著他。
臯曾是涅華唯一的伴侶，蘇摩珍愛的蘇法，高高在上的美麗人兒，誰曉得臯曾只是三等的魔力者，他的命運要不是遇見涅華，可能到現在只能淪為下等奴役，連和咒師簽約的份都沒有，只能過著和父母一樣悲慘的生活。
涅華疼他，從帶到身邊就給自己最好的。
他說，我的臯，你必成我的左右手，必為我唯一的蘇法。
他說，寶貝兒，現在還不到我和你的時候，你小小的身子負荷不了我的魔力。
他找來許多樣貌能力都極好的魔力者，笑得美麗，乾脆的将自己推給了別人。
那是臯惡夢的開端。
張開腿逢迎別人，用涅華的法子吸收那人的魔力。
臯想尖叫，想努力掙開。
可是涅華輕輕一按就制住他，墨兒在一邊幫忙，他覺得自己屈辱得可以，這樣，和三等的奴役有分別嗎？涅華抹去他的眼淚，卻也不留情的分開他的腿，讓那人可以進入。
臯哭得厲害，好像連心肺都要哭出來。
他從那刻起就深深排斥厭惡著涅華，可是卻又離不開他。
涅華壓著他讓別人做，事後又讓墨兒暗地處理那些人，臯那時不知情吃下多少心髒熬成的湯？如此一般，魔力增長到一個階段，涅華不再讓別人壓住自己，而自己也成了他的蘇法。
涅華是極厲害的角色，當他看出臯被折磨得沒有生存的意念，先後弄來女蘿和風鼬，讓臯喜歡他們，再拿他們要脅。
離開吧，魉魅這麽說，離開他，召喚虛逃走。
而羅剎也難得的應合魉魅說，只有離開是不夠的，涅華追得上來，只有殺了他才能自由。
那時候自己回了什麽？不記得了，可是事情卻這麽确定下來。
咒師是不能殺人的。
臯這麽想，可是他是恨極涅華的，。涅華殺人和他指使墨兒殺人，兩者有分別嗎？臯不願做和他同樣的事，他恨的人，他會親自己解決。
所以他不讓羅剎和魉魅插手，親手将紅刃送進他的胸膛。
可是，為什麽涅華沒死？
為什麽？難道自己只能永遠被涅華鎖在身邊嗎？
高高在上，卻沒有羽翼能飛翔，只要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臯從昏沉中醒來，全身酸痛得很，雖然有時也會跟羅剎魉魅一起荒唐，可是他們兩人從沒弄得自己這麽難受過，看來涅華的怒氣很深。臯雖然恨涅華，可是也極為了解他，他溫柔，骨子裏可不一定憐惜，只要反抗他，下場絕對是凄慘的。
困難的翻過身子，臯身上已經換了幹淨的衣服，依然是紅色的裏衣。
見臯一醒，墨兒連忙靠過來，對臯笑得燦爛：“蘇法醒了？您睡了二天，墨兒還以為您要續續睡下去呢！餓嗎？墨兒叫人上菜。”
說完，就蹦跳的要走，臯連忙叫住他。
“涅華呢？”他忍著身上的酸痛，硬是要起來。
墨兒過來扶他，嬉笑著說：“蘇摩出去了，蘇法想念蘇摩嗎？蘇摩出門前還惦念著您的身體，要墨兒好好照顧您…”
臯沒有心情聽他一連串的羅嗦，就制止他：“他去那了？”墨兒搖頭表示不知。臯咬著唇，涅華應該是不會找上羅剎他們，他不會這麽做，可是若是羅剎他們先找上來呢？
臯看著對他笑得無害的墨兒，心裏算計著。
以前的日子相處他也算摸得透墨兒的行為模式，墨兒的心乾淨得就像張白紙，可是他只服從涅華的交待和本能，雖然單純如孩子，可是也不比涅華殘酷。
就是因為太乾淨了，所以墨兒連一點良知善念也沒有。
“墨兒，我的氏來找我嗎？”臯這麽問。
“蘇法，您別煩惱。那些叛徒蘇摩會為您解決的，等事情結束，蘇法又能跟我們回家了。”墨兒興高采烈的回答，一點也不在意臯的臉色一變。
“墨兒，”臯虛弱的叫了一聲，“你也曉得我的事我喜歡自己處理，還記得涅華以前那個的魔力者嗎？記得吧？涅華也喜歡我自己解決。”墨兒低下頭想了想，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确實是臯自己處理的，而且涅華那時好像也很高興。
於是他說：“原來蘇法想自己廢了那些家夥，等蘇摩回來墨兒就說。”
聽墨兒的回答，兩邊似乎還沒有碰上。
臯在心裏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擔憂了起來。
那日讓魉魅逃走了，可是不曉得魉魅傷得重不重，要不要緊？羅剎知道了嗎？堯呢？他只是平凡的人類，若涅華真的對付他們，堯一定是吃虧的。
他不能讓堯受傷。
可是…該怎麽辦呢？
求涅華放過他們嗎？不可能的。如果自己真的求情，涅華才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
臯将臉埋進手心裏。
為什麽自己那時候那麽大意，只見涅華露出瀕死的樣子就放心走了？
不，不是放心…
自己一直都是害怕涅華的…所以才那麽趕著離開，他是怕了，纏糾怕了。
如今逃開也沒什麽意思，還不是被涅華找到了？
現在想想，那把由魔力創造出來的匕首真是可悲的好笑。
月華佳人 四十七
更新時間: 10/18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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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兒看著臯沮喪的樣子，以為他是餓了。
指端延伸出來的黑絲震動了一下，宮門随即被打開，好幾個宮女如僵屍般木然的走進來，個個捧著膳食。
臯看著那些走屍，心裏更是難過，撇開頭不願意吃一口。墨兒著急的說：“蘇法不喜歡這些嗎？吃一些吧，若您不吃點東西，蘇摩回來會責怪我的。”
臯只是淡淡的回答：“這些太油膩，我消化不了。”
墨兒又扯了手中黑絲，那些宮女又退了出去，他才轉頭笑著說：“那我給蘇法熬清粥。”臯才應了一聲。
墨兒開始為臯按摩腰際腿部，以減輕臯的不适。
墨兒樣子雖小，可是力道卻不小，此刻推揉在臯身上，倒也有些舒服。臯斂下的眼波輕轉，想著怎麽和墨兒打聽消息。
“墨兒，你們什麽時候來這個世界的？”
墨兒擡起頭想了一下：“日子記不得了，那天蘇摩傷得不輕，渡過虛就來了，墨兒也不曉得蘇摩那麽趕湊，可蘇摩說他要來這裏抓一只不聽話的小貓。蘇法，蘇摩何時養了小貓呢？”
臯一震，知道涅華說的小貓是指自己。
“我也不曉得呢。”臯只能這麽回答。
“蘇摩那時候好虛弱，幾乎連呼喚墨兒的力氣都沒有，要不是墨兒機靈一路都留意著，也不會發現那個未關閉的虛。蘇法，你是被那場虛害得要寄宿別人身上嗎？。”墨兒連珠似的說了出來，一點也不需臯費心探口風，講得開心極了。“幸好找回蘇法的身體了，保護的好好的，等時機一到，蘇法就能回到原來的身體恢複魔力了。”
“我的身體？”臯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起來。“你說…我的身體？”
墨兒點點頭，“是啊，墨兒花了好大的勁才從食鬼那搶回來的，一根頭發也沒被吃掉呢！”他的語氣高揚，得意得不得了。臯正為這個消息感到興奮。
如果回到原來的身體…
“墨兒，我的身體在那？”臯盡量壓低語氣，掩飾自己的開心。難怪那天涅華說魉魅吃掉的只是一部份…只要他身體魔力紋還在，要恢複力量絕不是問題。
只要恢複力量…他就有機會左右涅華了。
“在蘇摩那裏呢。”墨兒的臉色突然沉下來，好像突然想起什麽，口氣不善的說：“蘇法問這想做什麽？還想傷蘇摩一回嗎？”
“不是。”臯連忙說，“我只是想，如果我回去了，總要有力量才能站得住蘇法的地位吧？所以聽到這事還挺開心的，這樣一來，涅華不也會高興嗎？”
墨兒懷疑的看了他一眼，卻沒再說什麽。
臯也不繼續問，雖然知道了，可是現下身體是在涅華手上，由他來讓自己恢複，應該多少會想出牽制自己的方法。只是…多一份可能就是多一個機會。
想著想著，腰上的力道突然一揉，讓臯感到一陣稣麻。
他擡頭一看，幫自己按摩的人不知何時換成了涅華，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臯一驚，想要坐起來又被涅華壓下去。
涅華壓住他，溫柔的深吻，一只手扯開裏衣的絲帶，半褪下臯的衣服，手指揉捏著他胸口的紅櫻，另一只手探下去在臯大腿上來回細撫。臯在涅華身下輕顫，咬著唇裝出委屈的樣子，不怎麽反抗而将腿打開些，讓涅華能将手更伸入裏頭。
涅華眉一揚，笑得風情：“怎麽？睡了兩天倒睡醒了？”
“如果要你憐惜我安份點你會聽嗎？倒不如從了，少吃點苦。”臯斜睨他一眼，這一望充滿嬌嗔而動人。
看著這樣的臯，涅華笑了笑，抽出自己的手還将臯的衣帶系上。
“疼吧？我一時下手不知道輕重。”涅華吻了吻他的額頭。“吃了東西嗎？”臯搖頭：“那吃得了？”
“一點清粥也好。”涅華才這麽說，一邊的墨兒就讓宮女端來煮好的粥，涅華接過碗，相當體貼的喂起臯，臯也不推拒，乖乖的讓他喂。
雖然知道臯不可能接受自己，可是他是非常識時務的人。
這點涅華還清楚，所以對臯的順從也不加責怪，他不會管臯的心裏有多怨，只要臯肯乖乖的聽話，涅華也就不計較什麽。
“這些人，都死了嗎？”吃完粥，臯看著那退下的宮女問。
操魂術雖然只是操控那人的魂，可是被操控久了，身體的機能也會逐漸停擺直到死亡，所以許多被操控的人常成了只會順著命令行動的活屍。
“我的寶貝這麽關心這些人啊？”涅華微笑，但是沒有發難的意思。
臯聳聳肩：“你也知道我不喜歡有生命因我而受到傷害，如果他們還沒死，就讓墨兒放開他們，只操控宗雲攸對你來說也夠了吧？”
“宗雲攸是一定不能放的。”涅華說。“他想利用我得到你，真是愚蠢。”臯斂下眼眸，沒錯，宗雲攸是貪得無度的蠢人，而且喪盡良知。可是，不是代表涅華就能操控這人生死。
這點，臯沒有說出口，可是涅華也知道他心思。
“你不喜歡的話，讓墨兒放了其他人就是了。”涅華才說完，連接墨兒的黑絲一下子斷了九成。臯看著那些化成無的黑絲，心裏放松大半。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抓著涅華緊張的問：“華鳳宮的宗瑩兒和玉簡，人呢？”
涅華挑眉看著墨兒，墨兒馬上會意回答：“蘇法說的人沒事，就待在原來的地方。”臯遲疑一會兒，然後擡頭望著涅華。
“這宮裏充滿著妖獸，你不适合出去。”涅華愛憐的撫順臯的發絲說：“你要想見他們，就讓墨兒帶他們來。”
月華佳人 四十八
更新時間: 10/2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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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涅華的承諾，臯稍微放下心。
涅華将他摟入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他的發絲。臯閉上眼睛任他擺布，心裏其實是讨厭至極的，可是卻不能明目反抗他。
好想離開，好想回去從珂。
想賴在向日堯懷裏，想讓魉魅疼、羅剎寵。想再見見紅袖，看她斥責自己不知輕重。他讨厭這裏，讨厭這死氣沉重的地方，更讨厭這個明明溫暖的懷抱。
“在想什麽？”涅華溫柔的問。“在想你的情人？惦念他們的安危嗎？”
臯擡眼撇了他一眼：“你不是都清楚，還問我做什麽？”
涅華吻了吻他：“若我說放過他們如何？”
“你當我不知，你怎麽可能放過他們？”臯露出一個苦笑。“你不就是想等我求情，才有名目殺了他們？若我一天不求，你又将他們置於步步危險的情況。你倒不如直說，你想要我怎樣？”
“我想要什麽，你不知道嗎？”涅華微笑。
“我自以為很了解你，可是這點上，我一直不确定。”臯搖搖頭，有些嘆息。“能力要比我好的人多的是，而且我的心地一直是你最為不屑的懦弱。我甚至試圖－背叛你，你大可以直接殺了我，而不是這般花費心思将我拐回來。”
“我的臯，即使聰明如你也不能理解我這麽做的原因嗎？”
“我确實不懂。”臯誠實的說。“我後來想了很多，那天我之所以那麽簡單傷了你，根本是你故意的吧？墨兒說他一路留心才發現你…”他頓了頓，有點難受似的接著說：“我早該知道是你故意支開墨兒的，你想試探我，對吧？”
涅華笑了。
沒錯，自己是在試他有幾分能耐。小臯兒在自己面前就像一只無力反擊的小貓兒，自己是在試他能反撲到什麽程度。或許…也是在試，他想離開自己的決心，有幾分？
涅華有些自嘲。
沒想到這一試卻也敗了自己的驕傲，小貓終究有爪子，也是能抓出血的。臯他…原來一點情份也不願意顧，真的想離開。
“你老說我無情，誰才是那個傷心人呢？”涅華輕點臯的額。“我對你也不壞，你就老是想逃開我身邊。那日出手也極重，真是想要我的性命。”臯冷笑，撥開他的手：“我說了，就算要我背負殺生之罪，我也要離開。”
“逃得遠遠的，永遠離開我嗎？”涅華喃喃的說。“可惜，你終是心軟，那一刀還是刺偏了，我看連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