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夜驚情(中) (1)

衛嬷嬷的定位很清楚,對于馬上就要進宮的黃貴妃和皇後,甚至是秀女們,她是一點憤恨都沒有的,那是貴人,高高在上,她比不上。衛嬷嬷阻攔的,厭惡的,全是跟她一樣身份的人,簡而言之,就是奴婢。

如蘇諾,白司儀,柳雪之類的,在衛嬷嬷眼中,都是跟她一樣伺候人的奴婢、她是啓元帝奶娘,在奴婢這個等級裏,她就應該是啓元帝心中最重要的,任何人,類似蘇諾,白司儀這種想要占據啓元帝心中地位的‘奴婢’,全是她的敵人。

就在眼皮子底下,一個不注意,敵人就又多了一個,衛嬷嬷恨的心都在滴血!

“衛嬷嬷,你去找幾個人,先把白司儀收拾整齊叉到乾清宮去,再去搜搜她的住處,看看有沒有什麽不該有的東西,記住,隐晦點,別被人看見。”啓元帝緊繃嘴角,一點沒感覺到衛嬷嬷的異樣,他強忍着怒火,吩咐道:“讓人把萬醫正找來。”

“萬歲爺,您……”衛嬷嬷大驚失色,在宮裏混了這麽多年,她很容易就聽懂了啓元帝的潛臺詞。

“快去。”啓元帝皺眉冷臉,這麽的丢臉的事,別說奶娘,就是親娘他都不會告訴噠!

乾清宮內寝裏,連夜趕來的萬醫正滿頭是汗,心驚膽顫的把手指從啓元帝的腕上移開,跪地顫聲道:“萬歲爺龍體無損,卻腎陽過亢。以至虛火上升,待臣開上幾副去火的藥,吃上幾天,便無礙了!”

萬醫正真是吓的不要不要的,他三天前把脈的時候,萬歲爺的身子還好好的,怎麽眨眼之間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因為柳妹子用了幾天料後覺得效果不顯,于是增加了原料的質量),脈相變化速度這麽快,身強力壯的皇帝一下就變的,呃,更‘身強力壯’了,這簡直是要吓死太醫的節奏啊!

萬醫正跪在地上,汗水順着他的額頭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滲入地毯中,他雙手扒着地毯的長毛,幾乎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拜托,這種帝王的醜聞,皇宮的秘密不要讓他知道好不好?他只是個太醫,他就是個治病的。當然,他是萬歲爺的心腹,可是,皇上被喂壯x湯喂的快流鼻血這種事,他一點都不想知道好不好?

手這麽欠,脈診的這麽準幹嘛?萬醫正在心中狠狠扇了自己n個耳光,做為一個太醫,你去給妃子治治不孕不育,開點讓人跑肚拉稀的小損藥,不是挺好的嗎?當什麽皇帝心腹啊?這回找死了吧!

萬歲爺不會因為覺得太丢人,所以要殺他滅口吧!萬醫正苦喪着臉。

不得不說,這位太醫,無論是憂患意識,還是發散思維,都強大到讓人哭笑不得的地步。

“帶萬醫正到後殿,把朕這幾天吃的藥剩下的藥渣給他。”此時,啓元帝早已冷靜了下來,他坐在龍案後,渾身散發着低氣壓,臉色陰沉的堪比六月暴雨天。

“是。”衛嬷嬷低聲回道,老老實實的帶着滿臉苦逼的萬醫正走向後殿。她被啓元帝難得的暴怒所震,再不敢胡思亂想什麽了。

“招了嗎?”等人走後,啓元帝轉頭問一直跪在角落的一個小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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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萬歲爺,招了。”小太監平靜的回。

“帶上來。”啓元帝點點頭。

小太監點頭起身,幾下閃出內殿,沒一會兒就把衣衫不整的白司儀和灰頭土臉的素心帶進殿內。

狼狽被拖進殿內,白司儀滿心莫名其妙的羞憤欲死,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和素心是被分開審的,一直都沒碰頭,現在她腦中只充滿‘脫光了人家都不上’的丢臉丢要想死的念頭。

跟素心一起被小太監們推到殿中央,白司儀踉跄着跪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剛才被逼着‘老實交代’了n遍如何媚上的‘心路歷程’,現在看見啓元帝,臉上都快冒煙了,除了納頭就拜之外,她已經無法在有別的作為了。

“說吧!”看見白司儀,啓元帝只覺得火不從一處來,回想躲在休息室自己‘解決’的狼狽,他狠狠的拍了一下龍案,其用力之猛,一點都不顧忌手疼不疼。

“萬歲,萬歲,奴,奴,不是奴婢們做的,是柳雪,奴婢看見是柳雪用那些‘阿髒物’為萬歲爺熬藥的,奴婢,奴婢只是一時糊塗,想讓主子,不,是白司儀伺候上萬歲爺,才沒出聲的。”素心一身髒污,眼中滿是驚恐,幾乎語無論次般慌亂的喊着:“求萬歲饒了奴婢吧,奴婢只是一時糊塗啊!”

稀泥般的攤在地上,素心涕淚橫流,用頭搶地,磕的砰砰直響。

剛才抓她來的到此處的那個煞神=小太監=暗衛的手段,她已經嘗夠了,那種痛徹心肺,幾欲瀕死的滋味,她實在不想領受。

白司儀猛的擡起頭,雙眼茫然而恐懼的看着素心,她心中有些許不解,但更多的卻是絕望,眼前這種場面,素心的話,啓元帝的氣場,還有那小太監,就算還未了解任何內情,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白司儀的心沉入谷底,墜落冰潭。

“怎麽了?”她低聲喃喃,目光近乎呆滞,啓元帝在暖玉池的反應和現下的态度,已經讓她猜想到了一個絕望的現實,可本能的,白司儀拒絕去深思它。

“萬歲爺,奴才剛剛審過,白司儀的宮女素心看見……二等宮女柳雪……後花園埋着……”小太監湊到啓元帝耳邊低聲敘述着自素心那兒得來的供詞,而啓元帝的臉色也随着他的說越加難看,殿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奴才已将那‘東西’挖到了,請萬歲爺示下。”小太監似乎根本沒感覺到啓元帝的低氣壓,紋絲不動,老練從容。不過,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看見他略微抽搐的眼角和緊捏着的手指。

将事情經過聽完後,啓元帝沒有說話,甚至連黑透了的神色都緩解了不少,他輕輕的敲着龍案,一下一下,殿內除了節奏均勻的‘叩,叩,叩’的聲響外,只有素心偶爾忍不住的抽泣聲。

在一聲一聲壓抑不住的,恐懼絕望到極點的抽泣聲中,那修長的手指在玄墨色龍案的映照下,在一聲聲像是叩在人心頭上的敲打聲中,越發讓人恐懼。

☆、36|3.6

白司儀攤坐在地上,表情一片蒼白,心中連絕望的情緒都沒有了,她渾身軟棉棉的,仿佛處于雲端之中,緩緩的轉過頭,她微啓唇,聲音輕的幾不可聞:“素心,你,你這是為什麽?你不想活了?”語氣中帶着一股難以相信的不可思議之感。

她知道素心不适合後宮,心思單純,腦子發硬,偶爾還會犯糊塗。但即使如此,她也從未有過放棄素心的念頭,她想着,她們到底一起長大,有她護着擔着,有她時刻看着,總不會讓素心惹下什麽大麻煩,反正她的目标也不是争寵後宮,身邊的人不聰明也不礙的什麽。

畢竟,她所求的,不過是在皇後的羽翼下,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而已。

不論八品,九品,只要給她一個份位,給她一個小閣,不,不用小閣,只要給她一間小屋就行!她要的只是不用陪葬,不用出家,是這諾大的後宮中的一間小屋,一席之地,只要有這個,她就可以帶着素心,安安靜靜,不争不鬧的呆在那間小屋裏,直至終老。

這個要求,在後宮裏,在她身處攝政王和啓元帝的漩渦中,是不是太高了?白司儀哀傷的看着素心,她知道,就算不是主謀,就算她不知情,以她這樣‘模糊’的背景,她和素心也都在劫難逃了,可是,她不怪素心,她只有一種莫名的傷感和——解脫。

做為和攝政王府有千絲萬縷關系的白家長女,白司儀八歲入宮,吃盡了苦頭才終于學會了該如何生存,她八面玲珑,她節節高升,她漸得王府器重,她成了四司之一,白家因她成了鄉裏遠近聞名的地主,大妹嫁入鄉紳家,大弟剛入學堂,二弟進了王府當差,在鄉野之間,白家是頂頂體面的人家……

可是她,卻越來越害怕,她怕王府那邊的聲聲逼問,她怕素心每次去見那些婆子回來後的苦臉。她強顏歡笑,她乃自鎮定,在素心和所有人面前,她永遠都無所畏懼,成竹在胸。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午夜之時,在夢回之境,她曾懼怕的哭濕過多少枕帕!皇上對她視若無睹,無論她怎樣讨好都無動于衷,皇後定了攝政王的千金,她眼看就要入宮……面對攝政王府的催逼,白司儀想盡辦法,用盡手段,甚至抛下臉面,跪地獻,身……

現在,終于結束了,她——終于要解脫了!

她不怪素心,真的,她知道素心沒有害她的意思,她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幫她,只是,素心用錯了手法,想錯了念頭,素心不是要害她,她只是——太蠢了!

死于後宮争寵之中,也算是為王府盡心而送命吧?即如此,想來王府也會看着她這條命的份上,不牽怒她的家人,脫離攝政王府,她的家人大概也能過上正常的平靜生活了,她死的不算虧——白司儀扯了扯嘴角,那一臉的苦笑中帶着一股奇異的解脫感。

她只是遺憾,進乾清宮時,她不應該帶着素心,明明知道素心的性格不足以立身于乾清宮,她卻因為害怕孤獨而硬是将素心帶到了這個她根本無法應對的世界。

素心只能是小宮女或粗使,她應該在禦廚房打雜,應該在浣衣局洗衣,應該清掃庭院,應該打掃宮殿……獨獨,不應該周旋于貴人和各方勢力之間。

“主子,我,我……”素心瞪圓了眼睛,顫抖着嘴唇,頭腦被吓清醒,理智回籠後,她終于想起了這麽做的後果。

“別怕。”白司儀安慰的笑了一下,這是她的錯,是她執意帶素心來乾清宮的後果。她不怨恨誰,她可以承受後果,她和素心一同進宮,一起長大,現在,她們也會一起死,天上地下,就讓她們這對蠢笨的主仆,不,姐妹一起解脫吧!

十多年了,總算可以離開皇宮了,不知道她的家人是不是能得到消息,會不會來幫她收屍!白司儀攤坐在地上,很奇怪的想,此時此刻,她腦中竟然還能泛起這樣的念頭。

“萬歲爺,臣仔細查過嗅過,衛尚宮送上的藥渣卻有,呃,滋陽之效。”萬太醫帶着一臉要被‘滅口’了的苦大仇深,以舍身忘死的姿态報告。

倒黴催啊,哪個缺了大德的用那樣的水熬藥啊?這得虧是萬歲爺身強體建,底子打的好,要不然,還不被‘壯’的上洩下洩啊!

“即如此,也好!”啓元帝沉默了半晌,猛的擡起頭,紅唇一彎扯出冷笑,露出一口雪白明亮的牙。

白司儀好歹是四司之一,性格也沒什麽讓人讨厭的地方,啓元帝雖因立場問題不喜她,但多少還是給她留了些臉面,可柳雪那‘妖精’就沒那麽好運了,只要聽見她的名字,啓元帝就惡心的不要不要的,更何況她還膽大包天,做下這做足以殺家滅門的腌臜事,最重要的是竟然還成功了,這簡直是對啓元帝智商的最沉重的打擊。

因此,柳雪被拽着頭發拖進乾清宮這一行為,就一丁點都不奇怪了。

柳雪此時極為狼狽,她對襟的宮裝被扯的淩亂不堪,滿花金絲索口的雙鯉繡鞋只剩一只,雪白的長襪上滿是灰塵,她披頭散發,釵環半插不掉,臉上涕淚橫流,嘴角還帶着一絲血跡,從衣服的痕跡來看,應該還受過一些拷打。

可是,奇異的是,即使行态如此不堪,柳雪卻還是美的驚人,哪怕是臉上糊滿淚水,胭脂都模糊了,可她依然不會讓人産生惡感,反而有種被淩,虐的美。

當然,這個不産生惡感的人裏,不包括啓元帝。

柳雪既然敢叫‘柳雪’這個名字(啓元帝生母柳嫔閨名柳雨),啓元帝就敢從本能上厭惡,鄙視,讨厭,惡心她!

柳雪比白司儀,甚至比素心都慘的多,那暗衛小太監絲毫沒顧忌她的美豔如花,一點沒對她手下留情,雖然衣服套的還算整齊,可她身上幾乎沒一塊好皮了。

“萬歲,她招認了。”暗衛小太監冷酷的說,語氣傲然,雖然年紀小,但他的審問招認率可比慎刑司的鄭公公還要高。

柳雪生生的打了個冷顫,就算她智商在低,也知道此刻的情狀不對了,她強撐着跪趴在地上,努力的仰起美貌的臉,本能的擺出最好美的姿态,張嘴痛苦的輕吟:“萬歲爺……呃!”

最後這一聲‘呃’是因為暗衛小太監一巴掌呼在她臉上,打的她橫着轉了兩圈。

“萬歲爺還沒問話,你開的什麽口。”小太監順勢一腳踢過去,自這女人承認之後,小太監就知道她活不成了,現在不多打幾下,以後就沒機會了。

暗衛小同,志平時都潛伏在乾清宮粗使裏,沒少被柳雪支使打罵,心裏恨她恨的幾乎想不顧規矩找個機會套她麻袋了,現在能明正嚴順的報仇,他都快心花怒放了。

剛才要是把她的嘴堵的更嚴實點就好了,是不是就能多問一會兒?竟然讓她用舌頭把布頂開招認,簡直是平生大憾啊!小太監心中充滿遺憾。

“招了,那好,把冉公公給朕尋來,朕到要問問他,他從哪尋來的這些人?推薦她們到朕身邊來有何居心?”啓元帝眼角微掃,滿身怒氣內斂于心。

“是,奴婢遵旨。”衛嬷嬷眉梢眼角帶着止不住的笑意,一溜兒小跑出了大殿。

冉公公将她當了死敵,她又何嘗不把冉公公視做對手?皇宮雖然很大,卻容不得兩個主子,而各為其主的她和冉公公,其結果必然是你死我亡!

白司儀和柳雪都是冉公公薦到皇上身邊的,再怎麽洗,他也脫不了這個幹系,眼見着冉公公出了這麽大的錯處,她怎麽可能不高興。

帶着人去抄冉公公的路上,衛嬷嬷簡直想用放聲高歌來表示自己的興奮了。

冉公公很快到來,他驚憤欲死,他巧言分辨,他推卸責任……可惜柳雪是個腦殘,還是個屬王八的腦殘,不知道她的腦袋是如何思維的(或許是暗衛小哥暗示的)反正,她認準了咬死冉公公就能脫罪,所以,她一口咬定是冉公公指使她下‘鞭’給皇上的。

不管冉公公怎麽用嘴角橫她,怎麽用眼神威脅她,柳雪都誓死不回頭,咬死不松嘴。呃,或者,是她根本沒有領會冉公公的隐晦的威脅和保證,她也許到此時還想着拖上冉公公就能把自己洗出來。

真是單純啊!

腦殘是病,得治,一個豬隊友等于敵人的好殺手,柳雪和素心都不是一般的豬隊友,她們是經過究級進化的豬,是豬中之豬,是豬中的戰鬥豬,平時不顯山顯水,可一旦發力,分秒間坑死隊友不解釋。

白司儀和冉公公都被坑的挺挺的,口吐白沫!

一通争辯後,暗衛把人全拉了下去,關進慎刑司,等待處理結果,而啓元帝則靠在龍案後的椅子上,臉頰微紅的張口喘息着。

處理了冉公公,啓元帝即氣憤又激昂,心情快速轉變之間,他忽然覺得自己,呃,又硬了!

什麽情況啊?他剛才已經‘豐衣足食’過了?啓元帝把柳葉眼瞪成了柳餅!

“萬歲爺喝多了大補之物,氣血上升,這個,無需擔心,呃,自行,自然發散了就好了!”萬太醫顫顫微微的,尴尬萬分的小聲解釋。

那意思就是,要麽自行解決,要麽找人解決,吃藥沒用,解決就好。

被萬太醫那張菊花一樣的老臉盯的挪了挪身子,啓元帝不自然的撩了撩龍袍下擺,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讓在場衆人先躲出去,然後自己‘豐衣足食’。

“萬歲爺,奴婢給您尋個懂事兒?”看到啓元帝不自在,衛嬷嬷忙湊上來關心,近來,因冉公公勢弱隐忍,她弄到手上不少前些天進來的小選宮女,個頂個漂亮,個頂個親近柳家,哪個都拿的出手,哪個都比蘇諾之流可信。

蘇諾是真正的無背無景,當初讓她上位不過是事趕事擠兌到那份兒上了,一時找不出人來,現下,有了貼心可信的人,衛嬷嬷恨不得一腳把蘇諾卷到天邊去。

“不必了,朕已受夠了這些宮人。”啓元帝站起身來,柳眼一挑,便往大殿門口走去。

“萬歲爺,您去哪兒啊?”衛嬷嬷雖然想到了答案,可還是不甘心的喊着。

“朕去翠凝閣,你們不必跟着。”啓元帝頭也沒回,卻還是答了。

衛嬷嬷緊緊的皺着眉,頭一次,眼中閃過對蘇諾的忌憚之情,不過,很快的,她又放松下來!還好,皇商柳家的族長,柳嫔弟弟柳大爺的嫡長女柳寧君現下還只有七歲,等她入宮,還要好多年,到時候,蘇諾早已年老色衰,不算礙事!

也幸虧如此,否則,那賤人若擋了柳大姑娘的路,就算在怎麽為難,她也會親自出手鏟平了!衛嬷嬷對着翠凝閣的方向輕啐一聲,扭身轉回內殿。

有這賤人在,也算是為柳大姑娘占占窩,她得寵愛,總比黃貴妃,皇後之流聖寵來的好,衛嬷嬷暗自思量了一下,終于把平日裏對蘇諾的嫉妒恨暫且放下了。

疏不知,在未來柳大姑娘進宮時,她會為此刻的決定而悔斷心腸,恨不得穿回當初,拼卻性命跟蘇諾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啓元帝來到翠閣凝時,蘇諾正在看畫本。

說實話,這八天的禁閉生活,确實把蘇諾憋的夠嗆,頭兩天還好,就當休假,可這四五天一過,蘇諾就覺得十分鬧心了。

她本就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跟宅女半點不粘邊,娛樂圈是個喧嚣頹樂的地方,帥哥美女,宴會豪車,更是無一刻消停的時候,她雖只是個導演,在即身在此圈,但凡有什麽熱鬧事,自然也不會少了她。

日常采風,跟着導師四處收集素材……蘇諾就從來沒真正在家裏宅過哪怕兩天,這一次,生生把她關在這個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屋子裏八天,連出恭都不能到外頭,每當陽光明媚,照着翠凝閣閃閃發光,而蘇諾則蹲在床頭後,扯着床帳擋着身體,滿臉通紅的‘嗯嗯’時,蘇諾表示,這一刻,她真是痛苦到了極點。

好在,叢蘭看她那苦逼樣心存不忍,請示了管理小書房的太監,每晚給她弄些書本回來看,小書房的書都是從禦書房淘态下來的,壓根就沒什麽人看,那管理的太監也不過每月翻出來曬曬而已,能拿着這些東西讨好一下得聖寵的蘇司寝,他自樂不得,叢蘭剛一提,他就滿口的答應下來。

叢蘭識字不多,皇家的書本又格外的高深,只從書名看根本就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內容,如此,前天叢蘭帶回來的那本叫‘內視玄關’的書,蘇諾興奮地以為這是武林秘籍,結果翻開一看,竟然是本講怎麽治內分泌失調的醫書,還是婦科醫書!

蘇諾絕倒,白高興一場!

不過,也不是沒有意外收獲,昨天叢蘭給了她一本‘春風集’,蘇諾本以為這是本游記,或者是講春天到來,萬物複蘇的心靈文,可是剛才閑極無聊翻開一看,竟然是本古代小黃書。

當然,人家寫的很隐晦,很美妙,遣詞用墨之間,沒有任何露骨之處,語義婉轉之間,盡顯含蓄嬌媚之點,可是,無論怎麽文采出衆,令人口舌生香,都無法改變此書乃是小黃本這一事實。

雖然沒有插圖,沒有實物,可蘇諾依然看的拍案叫絕,沒辦法,古代文言文,還是繁體豎版,最絕的是沒有斷句,沒有标點符號,因此,就算是游記她也不太看的懂,畢竟她不是地理學家,人家那贊美祖國大好河山,各處地方習性,她——連那到底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兩眼冒圈圈。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本小黃本,蘇諾感動的淚流滿面,這個工種她熟練啊,就算是文言文,就算是不斷句,她也看得懂啊!

于是,蘇諾潛心研究,準備關禁閉的最後兩天,就指着它活了!

趴在床上,正鑽研的興高采烈,眉開眼笑的時候,蘇諾忽然感覺背後一片陰暗,她一驚,猛然想轉頭時,就被一個重物平壓在床,炙熱的呼吸噴在她脖子上,褲子被一只急切的手一把褪下,可惜,這一切的一切,蘇諾都已來不及思考。

她現在,只有一種腸子都快被擠出來的感覺。

☆、37|3.6

蘇諾還沒準備好,身後那人就已經借着這個姿勢闖進來,她吃痛不已,猛的往前一竄,可身後那人卻死死的掐着她的腰,不讓她挪動。

後頸被人用嘴叨住,一陣濕熱之氣噴在背上,蘇諾寒毛倒豎,生生起了半胳膊的雞皮疙瘩,她這剛想說話,可身後那位卻早已進入狀态,狠狠的頂了過來。

“唉啊啊,輕點,疼疼疼!”又疼又麻的感覺,讓蘇諾忍不住喊疼,一勁兒的往前躲。

“別動,乖乖,聽話別動!”啓元帝按着她的腰,嘴上柔聲哄着,動作卻一點沒停。又狠又快。

“不行了,不行了,萬歲爺您快饒了我吧!”蘇諾無力的掙紮着,聲音都有點啞了,她是真搞不清楚,這位大爺是犯了哪門子的毛病。

要真說起來,對塌上那點子事,啓元帝還是挺勇猛的,畢竟金尊玉貴長起來,體力很是驚人,可他到底吃虧在年紀小這點上,平時次數是夠的,有時候一晚上能折騰三,五回,可那時長就差了點。

蘇諾現在的身體也就是将将剛長成,壓根還不到虎狼之年,因此,動起情來就慢的很,通常啓元帝這邊都交代兩,三回來了,蘇諾才剛得到點滋味。

當然,這也是她能全程引導啓元帝的根本原因,否則,她這邊被折騰的要生要死的,哪還顧得上啓元帝爽快不爽快啊!

伺候啓元帝這麽長時間,真說嘗到肉味兒了,也就是在竹林子假山裏那回,還是借着地利之便,x情的刺激,蘇諾本以為,想真和諧,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那怎麽也得在等個二,三年,啓元帝經驗豐富,長長久久的時候才有可能,但真沒想到……

這也該差不多了吧,往常這時候就該交代了!蘇諾腦子昏昏沉沉的,身上軟棉棉的,腿窩兒一陣陣的酸軟,身後,啓元帝粗喘着氣,把手擠進蘇諾和床塌之間,又掐又捏。

蘇諾被掐出了真火,這會兒,那陣疼過去,她才算嘗到了滋味,一個挺身她把自個兒翻過來,伸手勾住啓元帝的脖頸,一通亂親,親的啓元帝臉色通紅,額上青筋直爆。

啓元帝俯下身,一手固定住蘇諾的腰,一只去掐她的下颌,接着,對着她的唇便狠狠親了下去,蘇諾感覺到一股窒息感,就死死的抓撓他的背……

眼前白光一閃,蘇諾只覺一股熱浪沖入身體,她攤在塌上,張口大喘着氣,心想着可下算是結束了,但等喘了兩口,略緩過點氣來才發現,她裏頭那東西,還是又硬又燙,竟一點都沒消下去。

擦,還能金槍不倒!蘇諾忍不住在內心破口大罵,這什麽時候添的毛病,以前怎麽不覺得!

在塌上,兩人糾纏起來,剛開始還是啓元帝主動糾纏蘇諾,到後來,蘇諾被激起了兇性(呃?),反而越戰越勇,兩人旗鼓相當,戰得酣暢淋漓,半個時辰後,才攤軟到塌上,各自回味去了。

一時事畢,啓元帝喘息的平躺在塌上,緩慢的撫着蘇諾的背,渾身透着一股懶散的餍足感,連柳葉型的眼尾都有些泛紅,剛才在乾清宮裏被人算計的憋屈和怒氣早已灰飛煙滅,在找不到一點了!

所以說,只要滿足了男人的x欲,其實,他們很好打發。

“奴婢這就差兩天就能出去了,萬歲爺連這都等不及……”蘇諾坐起身,斜眼假做生氣的嗔了啓元帝一句,其實,她是看啓元帝‘運動’做完,沒那麽急躁了,才敢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不是傻子,啓元帝這狀态明顯就不對,他身體底子就那樣兒,就算吃了‘x源腎寶’也不會一朝之間變的這麽勇猛,這裏頭,肯定是有事了,而且,肯定小不了!

但凡沾上皇帝龍體的,就是斷個指甲,也得罰上一大片,蘇諾不想知道據體發生了什麽,她躲還來不及呢,可是,就算是躲,她也得明白她需要躲誰?往哪兒躲吧!

“竟說胡話,朕來找你,你還不高興?”啓元帝手一頓,還微微泛紅的眼角瞬間垂下,他沉吟了一會兒,才仰起臉,若無其事般的說:“你啊,就老老實實呆在翠凝閣裏,別四處亂跑,你可還有兩天禁閉呢,朕知道你憋悶,可無論怎樣,也得等這兩天過去才行。”他伸手點着蘇諾的鼻尖調笑着,語調随意,但感覺卻很慎重。

“有萬歲爺親自來給奴婢洩火,奴婢才不憋悶呢!”蘇諾眼珠子一轉,心思百變,可身子卻本能的往啓元帝那邊一歪,嘴裏習慣性的調戲了一句。

“大膽!”一句話把啓元帝氣的直接挺起身來,眼裏都冒火了,狠捏着蘇諾的癢癢肉,他哭笑不得的斥道。

“不是,不是,呵呵,說錯了,說錯了,是書本,是書本,奴婢這些天都看書了!”蘇諾最是怕癢,被啓元帝抓的滿塌亂竄,她一邊笑,一邊躲,嘴裏不停的求饒:“萬歲爺,快饒了奴婢吧,可受不了了!”

此為閨中情趣,啓元帝自然不會真生氣,不過笑鬧了一陣兒,啓元帝就罷了手,讓蘇諾扶在他膝上喘氣,四顧望望,他看見腳塌上有一本半開的書,那是蘇諾剛才被他驚着了,不小心扔在上頭的。

彎腰拾起來,他随手翻了翻,嘴裏問:“這便是你近來看的書?是什麽……”一句還沒說完,便愣在了那裏。

“唉啊我的天啊,快還我!”蘇諾一驚之下,頭皮都發炸了,她猛撲過去,伸手就要搶!

“梅花帳裏笑相從,興逸難當屢折沖。百媚生春魂自亂,三峰前采骨都融。情超楚王朝雲夢,樂過冰瓊曉露蹤。當戀不甘纖刻斷,雞聲漫唱五更鐘。”啓元帝單手壓住蘇諾,不讓她做亂,嘴裏還抑揚頓挫的念着那本書頭頁的一首小詩:“唉,百媚生春魂自亂,三峰前采骨都融啊!好詩,好詩,你還是真有雅興!”

他意味深長的盯着蘇諾,一邊念,一邊感嘆。

蘇諾只覺得臉上燙的能燒熟雞蛋了,原本自己看的時候還不覺得怎樣,偏啓元帝對着她一念,到讓她那早不知丢哪去的羞澀感跑了出來!

“我的天爺!”沒理啓元帝頗有含意的眼神,蘇諾哀叫一聲,把自己卷進被子,連頭帶臉全都蓋住,随後,一個滾動,直接滾進塌內:“這可算是丢人丢到家了!”她沮喪的低聲嘟囔。

啓元帝坐在塌邊看着蘇諾一個翻身,就把自己卷的跟個春卷似的,一路翻滾到裏頭,忍不住又嘆又笑,什麽氣惱都沒了,他往前坐了坐,伸手去扒那個‘春卷’,準備裏頭的‘餡’掏出來。

“得了,這有什麽丢人的,朕以前也看過不少秘戲卷,哪本都比這個精致,你這不過是最淺薄的,算不得什麽。”啓元帝一邊掏,一邊安慰道。

啓元帝沒說瞎話,這本沒圖沒畫,只文字描寫的,确實只是春,宮裏最低級,基本人手一本的存在,不過,他沒說的話是,這‘人手一本’裏的那個人,基本只定存于男人。至于女人嘛,除了嫁人時,壓箱底的一本說不定看不看的‘那個’,還真沒有哪個女人會在自己塌上,明晃晃的翻看這種‘東西’。

不過,他得承認,他是受益者,啓元帝随手晃了晃那本書,咂咂舌想想剛才的滋味,心中頗有餘韻繞梁,懷念不已之感。

“還不趕緊出來,這天氣,裹的這麽緊,你也不嫌憋的慌。”啓元帝彎着嘴角訓她,語意都透着那麽甜蜜。

蘇諾臉皮多厚啊,剛才不過是一時失手,現在被啓元帝一勸,也就不拿架子了,反正做都做了,還怕看嗎?

慢慢的把自己從被子裏蠕動出來,蘇諾熱的滿臉脹紅,身上出了一層薄汗,現下是十一月的天,京裏還熱的很,尤其是傍晚時分,更是又悶又熱,蘇諾本就跟啓元帝滾了好幾輪的床單,此時又一‘春卷’,簡直就是進了火籠。

“你看你,竟給自己找罪受。”啓元帝拽過寝衣給她擦汗,又探身沖外頭吩咐:“挪座冰山過來!”

外頭伺候的太監忙應了一聲,随後就是隐隐約約的腳步疾走聲。

“端盤冰,再來盤冰啊!”蘇諾沖門外急急的說。

所謂冰山,不過就是在粉瓷壇裏置上大塊的冰,擱在牆角讓它散發涼氣消暑而已,在現代不是什麽稀罕東西,可在此時,哪怕是皇宮中,也得是主子輩才得享用上的,而且,還得是到一定份位的主子。

蘇諾,一個司寝,自然是沒這個資格,就算仗着皇寵,她目前的等級也不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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