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夜驚情(中) (12)

裏,用手去摸她有些紅腫的豐唇。

“萬歲爺,好端端,您這是怎麽了?”蘇諾被摸的又麻又癢,連忙別頭躲閃。

聊天聊的好好的,他這是犯了什麽病!這少見的主動激情……難道是吃壞了什麽東西嗎?明明午膳吃的是一樣的啊!

見蘇諾要躲,啓元帝雙臂一收,讓她穩穩的坐在自己懷裏,表情卻很猶豫的說:“你,日後……”态度吞吐不定。

“奴婢日後怎樣?萬歲爺您到底想說什麽?”蘇諾皺着眉,一個大老爺們,有話痛快說不行嗎?

“待選秀冊封大典之後,你還住在翠凝閣如何?”啓元帝依然沉吟了半晌,才表情微妙,神色愧疚的尋問她。

“還住在翠凝閣?”蘇諾愣了愣神,然後很快反應過來了,她張口結舌,雙眼圓睜,悚然大驚的喊:“萬歲爺您不想給我份位?”

蘇諾猛的從啓元帝懷裏掙出來,一下就炸毛了!

拜托,不炸不行啊,雖然翠凝閣比一般後宮角落裏的小閣小樓華麗不少,占地也大,目前還只住着她一個人,但是,這都無法改變住在這兒的人都是‘奴婢’這一事實。

要知道,大燕國歷經四代,翠凝閣可一直就是四司和乾清宮伺候過帝身,但卻沒得到封位的宮女們的住所。從未聽說,有哪個嫔妃住過它。

選秀冊封完了,啓元帝還讓她住翠凝閣……“萬歲爺是打算還讓我當司寝?”蘇諾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不會吧,剛才還那麽熱情的啃她呢?撒了嘴就不認帳了!用不用這麽無情啊?不是說好了要帶她裝逼帶她飛嗎?

“不是,朕不是那個意思。”啓元帝連忙擺手,張口想說什麽,可臉頰又有些泛紅,他安慰般的拍了拍炸毛的蘇諾,然後起身下塌走到龍案邊,摸了半天,不知從什麽地方摸出冊明黃色的聖旨來,遞到蘇諾面前:“你看看這個。”聲音還帶着點羞澀。

蘇諾狐疑的接過金線繡龍紋的聖旨,緩緩展開,凝神去看,清晰明了的官閣體,按蘇諾伺候了這麽長時間的筆墨來說,只一眼就能看出是啓元帝的親筆: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內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禮于斯而備。教化所由以興。咨爾司寝蘇氏,秉德柔嘉,持躬淑慎,風姿雅悅,深慰朕心。特以冊印、進封爾為貴嫔,賜號元。爾其誠孝以奉重闱。恭儉以先嫔禦。弘開奕葉之祥。益贊朕躬、茂著永祥之治。欽此。”

啓元帝這道晉封聖旨寫的有點深奧,匆匆一撇之間,蘇諾其實不太看得懂其中深處,不過,‘進封爾為貴嫔,賜號元’,這一行她是看的明明白白的了。

正四品的貴嫔,‘元’字封號,雖比不得黃又夏的初封貴妃,也比不上袁福兒的一步皇後,可就她這個司寝——宮女的尴尬身份來說,完全就是一步登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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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00.40

據蘇諾所知,原著裏啓元帝對封位此事是比較吝啬的,除了初次選秀無法避免的黃貴妃和袁福兒之外,啓元帝的後宮基本在沒進過頂尖的權貴勳爵家的閨秀。

都是三品以下官員的女兒,進宮全從七品,八品熬起,按年進升,按資進級。說白了就是熬資歷,無大功者,如救賀,侍疾之類的。那就選一次秀進半級,直至五品為止。至于往後,想在升,就只能是生子産女了。

生子晉一級,産女晉半級,除此之外,別無它法,不管平時得寵不得寵,疼愛不疼愛,一旦到了晉位的事上,人家啓元帝就是狼心似鐵,拉上褲子不認帳,一點都不通融,

想晉位,可以,生孩子去吧!啓元朝的後宮制度,就是這麽任性。

蘇諾研究過,大燕國不算啓元帝的前三任皇帝裏,四司封位,最高的是一位姓米的司門,封的是從六品的小儀,剩下的都是八品,九品。至于前朝,按典能找到的是一位金姓司儀,封的是正五品嫔位,這是歷史上蘇諾知道的,四司冊封中,最高的份位了。

現在,她,正四品貴嫔?她這是要開創新歷史啦!蘇諾正反翻着那道‘開創歷史’的聖旨,多少有點一朝翻身做主淫的感覺。

研究了一會兒,她擡起頭,面帶躊躇的問:“萬歲爺,您,這不是逗奴婢玩兒?”經常性不守規矩,偶爾急了就‘我啊我的’蘇諾這次謹慎的用了‘奴婢’的自稱。

“朕連大印都用了,哪還有假!”啓元帝用手指着那朱紅龍印,笑的溫暖。

“這,不好吧!”蘇諾興奮摸着聖旨,嘴上說着不好,可那神情臉色無一不顯露了她心中的激動愉悅,握着聖旨,她笑的燦爛無比,雙目水瑩瑩的凝視着啓元帝,滿含柔情:“封奴婢貴嫔位,還賜號‘元’,這不會讓萬歲爺被人說嘴嗎?”

嘴裏擔心着啓元帝,可臉上笑的那麽開懷,聖旨握的緊,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這你就不用管了!朕自有辦法。”看蘇諾那麽高興,啓元帝心裏也舒服,他喜愛的就是她的真,無論任何事,是好是壞都不會隐瞞他。她現下這般欣然開懷正好,若自謙推辭反到壞了他們倆人的情意。

本來,他是想封她個嫔位的,正五品,不打眼,還正正在可以養活自己孩子的份位上,只是,他的小司寝面上瞧着張揚強硬,可內裏卻是個敏感脆弱的,選秀之前她就已經心中郁結,悶悶不樂,嘴上雖沒明說,可行動上卻是一副生怕他抛棄她的樣子。

自秀女進宮以來,他也派人仔細觀察過,旁人到還好說,只是袁福兒,看來就是個性情魯犷,還帶着幾份随心所欲的樣子。說真的,這樣的性子比黃貴妃那略帶偏執的完美主義還可怕。因為,最起碼,黃貴妃不管做什麽,都還在框架裏,啓元帝都能琢磨明白,可袁福兒……一旦不随了她的心,天知道她會有什麽舉動。

“朕封了你貴嫔位,卻沒賜你宮院,這并不是不重視你,而是,朕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你別誤會朕!”啓元帝的目光垂在蘇諾握着聖旨的,修長圓潤的手指上,臉上有幾分報赫之色。顯然,這樣類似表白的話,讓小皇帝的心羞澀了。

貴嫔是正四品,在後宮品級中,屬于中上,不算頂尖,但在啓元帝這寥寥幾人的後宮裏,也能勉強占上東西十二宮的主殿了,可那聖旨明顯的,卻沒賜蘇諾任何住處。

“朕雖然能給你人手,可把你挪出去……到底沒有住在乾清宮,朕眼皮子底下來的安全,你還要給朕生皇長子呢!”啓元帝別着臉拉住蘇諾的手,坐到她身邊說:“朕不是不想給你更高的份位,只是,若太高了,黃貴妃和袁福兒怕是容不得你了。”貴嫔這位置,不會低的讓人看輕,卻也沒高到引人懲治,正好。

“我知道,萬歲爺重視我,要不然,也不會賜我‘元’字了。”蘇諾聽着啓元帝這麽暖心的話,不由的一歪頭,靠在他的肩上,心中軟綿綿的。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卻不想自稱‘奴婢’了,而是直接用了‘我’。

“你知道就好。”啓元帝柳葉眼一彎,送出的心意得到了理解和感謝,無疑會讓人覺得很愉快,心愛女子的溫柔回應,更是讓他分外燙貼。

其實,黃貴妃雖初步掌控了內務府,但依然只是在啓元帝的默許下,而袁福兒初來乍到,就算想害人怕也沒那麽容易,蘇諾若分出去,啓元帝派人仔細護着,真出什麽危險的機率并不大。只是啓元帝擔心的,并不只是目前後宮裏這兩位,而是,遠在五臺山禮佛的馮太後……

冉公公被他清掃的一幹二淨,目前半死不活的攤在司禮監,啓元帝不相信馮太後會不知道,他目前正竭盡全力的準備親政,收拾攝政王,真正的掌控前朝。若在此期間,馮太後殺回來,全心在後宮與他為難的話……

啓元帝不敢保證,他能分心幾用,雙手互博,即滅攝政王,又抗馮太後,前朝後宮,兩手都抓,兩手還都硬,并且,還能撇着蘇諾,保護她的安全,還有未來可能有的他們倆的長子……

啓元帝不是超人,他真心不敢肯定能辦的到,他怕護不住蘇諾,讓她如母嫔般,就那麽默默凋零在後宮裏。

與其在馮太後殺回來之後,在讓蘇諾挪回乾清宮,那還不如幹脆就直接不要搬,就算封位不挪宮丢人了點,可那怎麽着也比丢命強。

他不想跟蘇諾說這些,做為一個皇帝,護不住自己女人這等狼狽的事,他怎麽可能願意承認!可是,他也怕蘇諾誤會,他知道,蘇諾對自己宮女子的身份很在意,甚至還有些自卑,總覺得配不上他,他早晚有一天會抛下她。所以,他左思右想的,才定了個‘元’字,就是為了讓她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早晚有一天,朕會給一個座美麗的宮殿,絕不會比永和宮,甚至是鳳兮宮差。”啓元帝擲起蘇諾的手,在她轉頭看向自己時,鄭重的保證着。

“好,我等着。”蘇諾點頭,欣然一笑。

其實,不挪宮她心裏更高興,在翠凝閣多好啊,想看啓元帝兩步就到了,日後嫔妃們若來侍寝,她也只要伸頭就能看見,這多方便她搗亂啊。要是挪到別的地方,就算離乾清宮最近的長春宮,也得坐着步輿走一柱香的功夫呢,等她趕到,人家黃花菜都‘伴’完了,哪有還住翠凝閣這麽擡擡腳就能‘攪活’了來的方便啊。

不過,人啓元帝這麽真誠的要給她‘大宮殿’,她當然不能拒絕,要不然多打臉啊!此時此刻,她就應該欣然接受,并帶着絕對相信的‘鼓勵的笑’,這才是激發小皇帝鬥志的正确反應。

果然,啓元帝被她‘笑’很激勵,呃,是從裏到外的激勵,只見他,一個側撲,上去就給了蘇諾一口,然後,把她壓在塌上,快速并熟練的解了她的衣襟。

雪白的胸脯被籠在櫻桃紅的肚兜裏,鼓鼓的如山峰般,看着這雪痕美景,啓元帝的情緒越發‘激勵’,他跨在蘇諾身上,低頭去親她的嘴,兩手去拽她的裙子。

蘇諾安靜的承受着啓元帝少有的激情主動,今兒這麽溫柔,這麽‘酷帥’的小皇帝,讓她的身子發軟,一丁點‘反身做攻’的心思都沒了。

被動的啓唇接納啓元帝的舌,盤腿繞住他的腰,蘇諾蹙眉喘息着,她緊緊抓着啓元帝的背,承受不住般的一側頭……

四季屏風的縫隙中,衛嬷嬷正站在殿門口,用恨恨的眼神斜着塌邊呢!

媽蛋啊,到底讓人旁觀了!雙腿被人扛上肩上‘這樣那樣’的蘇諾淚流滿面。

在封後大典之前,蘇諾帶着從蘭一起搬進了乾清宮的一處配殿裏。

“雖然說讓你還在翠凝閣,但也不能就這麽幹住着,貴嫔的規治,一點都不能少。”啓元帝拿着修整翠凝閣的圖紙,這麽跟她說。

“呃,用不着吧!”面對被扒的亂七八糟,磚瓦其飛的翠凝閣,蘇諾嗆的直抽氣,苦臉皺眉。

“用不着?憑什麽用不着?你是貴嫔你知道嗎?那可是正四品啊!別說你一個司寝了,就是從正德門正經走進來的秀女,也少有到這個份位的!這是萬歲爺給你的恩典,為什麽用不着?”叢蘭面帶着一絲颠狂的興奮着。

自從她知道啓元帝給蘇諾的份位是貴嫔之後,就激動的三宿沒睡着覺,熬的兩眼直冒精光。

在乾清宮配殿裏,蘇諾抱着枕頭縮在床頭,小心翼翼的看着叢蘭。

而叢蘭呢,她眼角泛紅,喘着粗氣,甩開膀子在地上來回走着轉圈兒,嘴裏念念有詞:“這回好了,這回算熬出來了,那可是貴嫔啊,咱下半輩子都有靠了,就算你以後失了寵,就憑着這份位,也沒人能輕易把你怎麽着了!”

“翠凝閣必須得修的好,這是你的日後的臉面啊!”

幾宿幾宿不睡覺,把叢蘭熬的小臉臘黃,可偏偏,她的精神卻極為振奮,眼睛放光,雙瞳聚神,再加上她那神神叨叨的狀态,确實有點讓人害怕,白天還有小宮女偷摸來問蘇諾,說叢蘭姐是不是撞着‘神兒’了,用不用喝點香灰水什麽的!

“叢蘭姐,咱們修,修的漂漂亮亮的,明天,明天你就拿着修整圖去給內務府的管事看,就說那圖是萬歲爺畫的,必須讓他修的一模一樣喽。”蘇諾說的鼻子發酸,她了解叢蘭的狀态,這是願望達到實現後的精神暴發,是壓力一着得解後的極度興奮。

“好,好,我明天就去。”叢蘭摸着啓元帝畫的修整圖,嘴唇都在顫抖。

蘇諾低下頭,把臉埋進枕頭裏,叢蘭,叢蘭,在這後宮裏,真心待她的人,恐怕只有叢蘭和,唉,啓元帝了!

啓元帝的寵,或者是愛,還需要她心心念念,用盡全力去謀算,而叢蘭,卻不需要任何回報的為她排難,為她解憂,站在她身後,跟她榮辱與共。

就算這份情意是給原主蘇諾的,她,也感念至深。

☆、68|400.22.33

翠凝閣修繕完畢後,秀女們的一個月考檢期也就結束了,駕着馬車把她們送離儲秀宮,秀女們各自回家開始了并不算漫長的等待。

這一天清晨,萬裏無雲,啓元帝起了個大早,收拾的油光水滑的去祝告太廟,在他‘祝告’的期間,幾道決定秀女們命運的聖旨也随着宣旨太監出了皇城。

不出意外,袁福兒自然是皇後無疑,良如玉也得了個從五品的順儀位,在儲秀宮的時候,巴結黃貴妃的那南方嬌弱閨秀韋凝霜成了正七品貴人,跟她交好的武将之女劉綢兒成了從六品的小儀,這四個位算是有頭有臉的。

至于旁的,一位姓宋的秀女封了保林,一個姓常的秀女封了禦女,這兩個都是儲秀宮的透明,奉行的是擡頭不說話,低頭就繡花的原則。算是頂頂老實無趣的人,相貌并不出衆,封位也低,大夥就選擇性的無視了她們。

當然,還有蘇諾,正四品的貴嫔位,論品級,在此次大選中占第二位,僅次于皇後,比之侍郎之女良如玉還要高,按理說,她這身份封成貴嫔,又有個‘元’字封號,本應無比引人注意。只不過啓元帝走了個巧,把這道聖旨直接給了蘇諾,相當于聖旨從乾清宮出去,在太廟上了個譜,就又繞回乾清宮了。

至于恩賞家人,則是直接‘恩’到了蘇諾本家,就是早年喪女的蘇老太太家,根本沒蘇諾生父程大千什麽事!誰讓程大千是入贅的,人家蘇諾姓蘇不姓程。

就這麽繞來繞去,知道蘇諾封貴嫔的,就只有幾個禮部的官員,旁人又都忙着巴結攝政王,也沒注意太廟譜上多了個人,直到袁福兒進了宮,諸事皆定,衆官員才發現莫名其妙多了個貴嫔,還泥嘛的有個‘元’字封號!

想說這元貴嫔身份不合規矩吧,人家都當了半個月了,金印金冊全到手了,譜也上了,衆朝臣面面相觑,最後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此乃後話,現在說回來,啓元帝幾道聖旨一發,京城瞬間就熱鬧了起來,不提進入終選但沒封上的幾家如何哀嘆傷懷,只說得了聖旨的幾家,早早就各自忙碌了起來。

攝政王妃接完聖旨,就踩着風火輪殺到了庫房,風風火火的開始為袁福兒挑嫁妝,雖說封為皇後,按理內務府會幫着準備,但以攝政王的家世,自己肯定也得陪嫁些更好的。

至于韋凝霜,劉綢兒之類的,也都老老實實的備嫁起來。

只有良如玉,接着聖旨之後就竄到了攝政王府,安慰,呃,或者說是強壓着她家福兒練習着走大婚儀的流程。

面對攝政王妃的感激眼神和袁福兒的無言反抗,良如玉言之鑿鑿:必須多練幾遍,要不然等到當天,真弄錯了程序,那就不只是丢臉的問題了。

袁福兒在家練程序,黃貴妃也在宮裏開始走流程,雖然她,呃,傷勢未愈,但當初讓她早進宮的理由就是操持迎後禮。這時候,只要沒到卧床不起,眼見一命歸西的程度,她就必須得出現,要不然,要她幹嘛啊?

在後宮和攝政王府齊準備的間歇,欽天監開足馬力,算準了吉日,将迎後大典定在啓元九年四月二十八日,而在袁福兒正式封後之前,良如玉,劉綢兒等小嫔妃們也陸陸續續的被迎進了後宮。

不同與皇後的大禮進宮,良如玉她們也就是側門裏一頂小橋擡進來的待遇,甚至,宋保林和常禦女這兩位八品,九品的小透明,連被人擡着的待遇都沒有,直接自己拿個包袱腿兒着進來的。

黃貴妃柄成着一慣的‘和善’做風,親自給新來的姐妹們安排了住處,良如玉和透明宋保林一起分到了含章宮,一個住主殿側室,一個住偏殿西廂,說起來到是不錯。只是——含章宮離乾清宮的距離,實在是遠了點。

坐橋子都得走小半個時辰。

另一個從六品的劉綢兒,劉小儀則住進了永和宮旁邊的觀花閣,這位是黃貴妃的親信,因此獨門獨院,端是潇灑自在。

至于那位自己巴上來的南邊閨秀韋貴人,黃貴妃把她安排了永和宮,自己眼皮底下,方便就近觀察。

還有一位姓常的禦女,不知被塞到了哪裏,反正她自己腿兒着進了宮,到永和宮觐見了一次黃貴妃之後,就沒人在見過她了。

這些,都是叢蘭不知道從哪兒打聽着,告訴蘇諾的。

蘇諾對此無動于衷,她到不是不感興趣,只是,實在忙的顧不上別的了。

翠凝閣剛剛修繕完畢,似乎是因為沒給蘇諾搬宮心裏有愧,啓元帝就從他的私庫裏挑了好些珍貴物件,大批大批的塞進了翠凝閣,什麽屏風,什麽奇珍,什麽擺件,什麽玉樹,零零種種,籠起來五,六十件,還件件都珍貴不已,蘇諾這一上午什麽都沒幹,光接賞就接的她頭昏眼前,直冒金星了。

接皇帝的賞,得跪接啊!qaq

好不容易把‘賞賜’接完了,蘇諾按着額頭靠在羅漢床上,一雙大眼随着叢蘭進進出出的身影亂轉。

“我說,叢蘭姐,跟我說會兒話吧,怪無聊的!”蘇諾往前一攤身,直接趴在羅漢床上,啓元帝為了迎後的事兒,被禮部的人抓走了,一天都沒瞧見人影兒,這讓以圍着他轉圈兒為已任的蘇諾非常不适應。

“我的娘娘,奴婢跟您說了多少回了?您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以後不要在叫奴婢姐姐,直接叫名字!”叢蘭捧着個玉瓶‘飛舞’到蘇諾眼前,板着臉鄭重其事的說。

“呃,我這不是忘了嘛。”蘇諾用手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着讨好,可看叢蘭還是板着臉,沒有一點沒放松的意思,這才坐直身子,點頭保證道:“你放心,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在犯了。”

其實蘇諾也知道,自接金印金冊之後,她和叢蘭的身份就徹底不一樣了。可只要一想到如此真心真意待她的從蘭,從今以後就要成了她的‘奴婢’,對她畢恭畢敬,給她磕頭請安,蘇諾心裏就萬分不舒服,便一直別扭着,遲遲的不肯改口。

“咱們就在大面兒上守着規矩,私底下,該怎麽樣還怎麽樣!”蘇諾說。

她跟叢蘭的情份在那兒呢,真因為一個封位就處成了‘主仆’,怕是誰都不自在。

“唉,娘娘說了算吧。”叢蘭笑着搖了搖頭,卻沒在拒絕。

果然,‘遵守仆禮’這種事,讓她也不怎麽适應。

“您在奴婢面前怎樣都行,只是別在外面那些人面前露了痕跡就行,否則,她們怕是要說閑話的。”叢蘭拿着玉瓶,往外頭橫了一下。

所謂的‘外頭那些人’,是內務府調過來的貴嫔的‘份例’。按制,貴嫔應有一個管事姑姑,四個大宮女,四個小宮女,一個管事太監,四個跑腿太監,還有些不入等的粗使。從蘭頂了管事姑姑的職,又托關系從乾清宮粗使裏要過來人,填了四個小宮女的缺兒。啓元帝也塞進來了一個管事太監,四個跑腿太監和兩個宮女,只是,到底沒法全包圓兒,還是讓內務府插了兩個宮女進來。

啓元帝送來的都是他的心腹,管事的苗太監曾在鄭公公那兒當過差,慎刑司出來的,那手段即狠且厲,眼睛是又毒又精,他深得鄭公公真傳,那臉只要一拉拉,就根本沒誰敢在他面前弄鬼。

那四個跑腿太監,全是苗太監帶出來的,雖然年紀不大,卻全是鬼精靈,按啓元帝的說法,有這五個太監看着,翠凝閣就是鐵板一塊,誰敢往裏伸手,苗太監就能領着四個徒弟把那人生啃了。

兩個大宮女,眉黛和依波,一個潑辣,一個穩重,都是啓元帝身邊放下來的,禦前的人,光身份就鎮的住範兒。四個小宮女,叢蘭挑的,不說機靈成什麽樣,最起碼都老實可信。

就這些人,對付起內務府送進來的覓露和映彤,真是小菜一碟。

“看看內務府送進來的那兩個,尖眉細眼的看着就不是好貨。”叢蘭撇了一眼被四個小宮女圍着的‘說話’的覓露和映彤,啐了一聲:“剛進咱們翠凝閣就想往內殿闖,什麽東西!”

翠凝閣只住了蘇諾一個,啓元帝又賜了不少珍奇,正殿偏殿都被塞滿了,全算蘇諾住的‘內室’。至于宮人們,都按品級住在抱夏和耳房裏。

按理說,一等宮女是可以進內室伺候的,只是叢蘭信不過覓露和映彤,所以,在那兩位琢琢磨磨想進內室‘伺候’的時候,硬給擋了出去。

“那兩人,擺明了就是黃貴妃或冉公公的,那麽顯眼,反而不用太在意,找個人盯住了就行。咱們還是往那群粗使裏使使勁兒,說不定就能找出幾個藏的深的。”按穿越前的‘經驗’,明面上的都是把子,暗藏着的才是‘真主’呢!

“這還用你提,苗總管早就瞄上了!”叢蘭一臉的佩服:“怪不得是萬歲爺送來的呢,真是厲害,不過就是問了兩句話,就有幾個臉都綠了,那汗全下來啦。”

“反正你們盯着就是了!”蘇諾沒太上心,不過剛送來的,是人是鬼一時半會兒也分不明白,且得看着呢,跟叢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兒,蘇諾一直瞄着窗口,看着啓元帝從正門進來了,她眼睛一亮,直接吩咐一聲,收拾收拾就奔着乾清宮去了。

開玩笑,那幫秀女們都正式分封了,明正言順,啓元帝可以開啃啦!袁皇後她是沒辦法了,攔不住也不敢攔(怕挨打啊),旁人!敢從她嘴裏搶肥肉(啓元帝:肥肉……),雙腿一起打折。

榨幹這種偉大的事業,必須一直保持下去。

生命不停,榨幹不止!

☆、69|400.22.33

且不說蘇諾如何把啓元帝榨的面黃肌瘦,四肢無力,心滿意足,意尤未盡(?),只說時間如水,生命如歌,轉眼之間,封後大典就在衆人期盼(蘇諾:并不。黃貴妃:同上)中到來了。

這一日清晨,謙官恭告天地後,內閣奉旨前往攝政王府,鴻胪寺官員清道,迎接新後鳳橋輿入宮。

鳳兮宮前設彩亭,亭前黃蓋一柄,禦仗一對,禮部官員放冊寶于彩亭內,由中路入正德門,至鳳兮宮階下。臣部堂官,內閣學士捧節,內閣,臣部官捧冊,依此由中階入鳳兮宮,将冊寶放入節案上。

随後,執事官在殿內,東側面西站好,在欽天監官員報吉時後,鴻胪寺官引執事官到節案前,行三跪九叩頭之禮。大學士捧節授給執事官,執事官跪授。

皇後鳳橋由內閣官員從正德門引入,至乾坤殿,啓元帝迎于階前,同皇後恭告天地、太廟後殿、奉先殿、慈安宮。

皇後穿大禮服于太廟門內右側站立,啓元帝親執鳳印授于皇後,皇後跪接。禮部尚書舉宣冊,祝告天地,先祖,啓元帝與皇後跪地接冊,行三跪九叩之禮。

帝至乾清宮受朝中衆臣之禮,後至鳳兮宮受後宮衆妃及外命婦觐見。同至正德門,受萬民朝拜,又至太和殿,大宴群臣,宴畢,龍鳳呈祥與鳳兮宮,至此禮畢。

前頭什麽迎後啊,祭告太廟之類的,都沒蘇諾什麽事,她只需要在衆妃和外命婦觐見的時候,到鳳兮宮裏磕個頭就行了。可是,黃貴妃就比較慘了,官員們不歸她安置,但儀禮的各類物件,如太廟的香火,迎後的彩亭,宮娥執的黃蓋,太監捧的禦仗,甚至連外命女的觐見排次,都得她安排。

迎後當天,從早到晚,黃貴妃忙的那叫一四馬倒穿蹄,前後不着地。

據官方言論,黃貴妃在儲秀宮被袁皇後擊倒地時受的‘重傷’還沒完全好,就蘇諾來看,輕度腦震蕩什麽的,修養半個多月也該差不多了,可黃貴妃顯然不這麽想。在封後典禮上,她低調亮相,青灰的破敗臉色,深凹的憔悴眼眶,再加上額頭上還未痊愈的傷口……

明晃晃的顯示着,她曾經遭受了什麽樣的傷害!

不過,能為封後執冊用印的官員顯然都很有‘內涵’。哪怕黃貴妃如此‘顯眼’,他們也都目不斜視,恍若未見,面上一點驚詫不露。至于心裏怎麽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黃貴妃在彩亭接駕的時候,露了一小臉,然後就回去接着忙活了,而蘇諾則帶着叢蘭和一衆,呃,一共就五個新晉嫔妃于鳳兮宮跪迎皇後,畢竟,除了黃貴妃,目前蘇諾份位最高,她領頭理所當然。

在鳳兮宮裏等了一會兒,黃貴妃就到了,在是尊重勞累她也是個妾,跪迎皇後這活兒,她怎麽都躲不過。

帶着一臉的疲憊和嫉妒,黃貴妃跪到了蘇諾前頭,緊跟在她身後,袁皇後坐着五色鳳鸾車,伴着女官和無數宮女,執黃蓋,捧儀杖的,來啦!

看着寶仗鸾駕從眼前而過,跟着蘇諾來漲見識的叢蘭悄悄的擡了擡眼,然後……

“這是皇後????”難得的,叢蘭被驚的連規矩都忘了,她伸手拽着蘇諾的裙子下擺,聲若蚊蠅的喃喃着。

她這是第一次見到袁福兒的真容,跟所有人一樣,她被驚着了。

“可不就是皇後嘛!”蘇諾頭不回眼不側,跪着那叫一個規範:“咋樣?漲見識了吧!”她微微咧着嘴,從牙縫裏把話擠出來。

“真是漲見識了,這見識一般人漲不着!”叢蘭一低頭,整個人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趴在地上。她怕擡着頭,在讓人看見臉上的神情,萬一被治個大不敬,那真是怨的死了都不閉眼啊。

今天大喜的日子,袁福兒梳了個高鳳髻,就是中間分桃,将發分與兩側梳高那種。她頭上帶着一套百鳥朝鳳的金鑲紅寶石頭面,大展的金鳳立于頭頂,鳳口含着一顆半個拳頭大的東珠,珠上隐有翠蓋。兩邊高髻上還各插了四個雲側展翅,翅上珍珠串成牡丹花,另,翅下垂還着滴珠的流蘇,直落肩上。

明黃色繡盤鳳的大朝服,外套金緣朝褂,領後垂明黃縧,胸前三圈東珠直墜到腰間正紅色的束腰上,萬福萬壽花樣的十二件長裙,裙下,露出一雙着金繡牡丹的正紅繡鞋。

這一套只做封後時才得露面的大服禮,真是羨煞天下女子,尤其是前頭跪着的黃貴妃,那真是眼紅的快發綠光了。至于蘇諾,她也是個女人,她真不是不羨慕,只是,剛才啓元帝送袁福兒到鳳兮宮的時候,她曾無意瞄了兩眼,然後,瞬間被閃瞎……

媽蛋啊,皇後比皇帝高出半個頭啊!皇後那八件大禮服,十二件單裙一穿,整個比皇帝大兩圈啊,裝下他妥妥的!!皇後那胳膊伸出來,比皇帝大腿都粗啊!!!皇後和皇帝膚色差八個色度啊,一黑一白狗眼都閃瞎了啊……

越看皇後越像強攻,越看皇帝越像弱受,這,這以後生下個斑馬……可腫麽辦啊!qaq

帶着一臉被‘強攻’的表情,蘇諾跟着妃嫔命婦們磕了頭,接了袁皇後一件見面‘首飾’,在一衆命婦們好奇的‘她到底長不長胡子啊’的讨論裏,蘇諾帶着叢蘭,飄忽着回到了翠凝閣。

打發叢蘭接着去‘教導’各路新人,蘇諾獨自呆呆的坐在窗前,望着乾清宮的方向失神。

【好端端的,你這是怎麽了?莫名其妙的玩什麽傷感?你不附合你往常的畫風,你知道嗎?】系統的字幕版出現,七彩流光的閃着蘇諾的眼。

‘我男人都要讓別人‘攻’了,我憑什麽不能傷感啊?’蘇諾沒好氣的一大巴掌呼向系統字幕版,直接把它如流星般的呼出窗外。

【小心點,別亂摸,我會抽的!】系統怪叫一聲,連連晃動着打混。可見蘇諾依然興致不高,臉色難看,它還是慢慢的從窗外‘挪’進來,繞着蘇諾飛了兩圈,然後,躊躇着說【那個,蘇諾,雖然我只是一個系統,但做為一個以女性言情聞名天下的網站的附屬,我還是多少能理解你目前的感受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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