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夜驚情(中) (13)
你現在……】
‘你有話快說,有那啥快放,別磨磨叽叽的行不行?’蘇諾不耐煩的把系統扒拉到一邊,往常她有興趣跟系統哈啦兩句,回想回想現代什麽,八卦八卦往事之類的。可今天不行,她今天什麽心情都沒有,她就想一個人呆會兒。
【蘇諾,你是帶着任務來的,啓元帝是個皇帝,陷進去除了讓自己難受之外,可沒有任何好處。】系統的電子音裏透着一股濃濃的‘哲學範兒’。
‘這還用你說!’蘇諾惡狠狠的瞪眼。
無可避免的,封後大典深深的刺激了蘇諾,無論是七天前進宮的良順儀(良如玉),還是四天前進來的劉小儀和韋貴人,甚至前天進來的那兩個零碎(宋保林,常禦女:擦,我們份位低就是零碎啊),這幾個新人進宮的時候,啓元帝都沒招寝過她們,這點,蘇諾可以保證,因為她一直住在乾清宮後殿,啓元帝身邊。
就算前天,她搬回翠凝閣了。而且,啓元帝這兩天忙的可以,沒在招寝她了,蘇諾也敢肯定,啓元帝目前還很幹淨。至于原因嘛,從翠凝閣後窗戶往外一伸頭,就能看見乾清宮大殿正門,無論是誰進出乾清宮,都得在蘇諾眼皮子底下過一遍。
別人都避過去了,可是袁皇後,這個真心避無可避,龍鳳呈祥這種……,明天還有人收元帕呢,以後馮太後回來還得看呢……
蘇諾欲哭無淚,蘇諾百轉千思,把一直專屬于自己的‘黃瓜’送給別人啃,關鍵是,人家還啃的光明正大,還啃的比你明正言順,你就算憋屈到內傷吐血,也不能表達出來,這滋味……
就剛才,她只跟叢蘭提了一句,叢蘭就一臉‘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親如叢蘭都無法理解她,這種時代的悲哀,真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用手捅着窗臺上啓元帝送的琉璃擺件,蘇諾臉上難得的帶出一絲真實的悲傷,啓元帝是她兩世裏唯一的男人,年紀跟她是,呃,年下了點啊……但長年混在娛樂圈的她,節操實在沒多高,小正太什麽的,啃着啃着也就接受了。
她本身的脾氣比較急,愛鬧愛玩,難得啓元帝能容忍她,還超出年齡的穩重溫柔,人長的好看,身材修美不說,‘能力’也很出衆,一夜好幾次郎什麽的,一點不為難。最重要的是,人家忠貞不二啊,這都快一年了,身邊除了她根本沒旁人。
‘這麽完美的美少年,今天讓給別人啃了,我要是一點難受,肯定跟你一樣,是抽抽的!’蘇諾仿佛自言自語的一樣,眼睛盯着系統,可神思卻不知飄到哪裏去了。
‘你說,啓元帝和袁皇後他倆在幹什麽呢?到哪一步啦?脫衣服沒有啊!’她喃喃的低問着。
【我靠,蘇諾,你冷靜點啊!】系統驚悚的看着隐入‘迷樣情緒’的蘇諾,瞪的字幕版都凸出來了,它上下轉了好幾輪,可蘇諾依然無動于衷,對它視而不見。最後,它實在無可耐何,才有氣無力的晃到蘇諾眼前,投降般的說【得了,真是輸給你了,我給你開投影儀,給你實況轉播鳳兮宮現狀行不行?】
‘怎麽轉播?’蘇諾腰身一挺,眼珠子一轉,立刻就來了精神。
【靠,就知道你晃點我!】系統的電子音充滿了無奈,卻還是老實的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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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系統也不是除了發任務和備忘錄之外,就沒別的功能了,它還有一個投影儀的能力。
簡單來說,就是只要蘇諾開啓這個能力,就能将原著裏出現過的任何宮殿投影到系統的字幕版上,窺視觀看。當然,這個窺視的範圍只包括後宮各地,而且随着窺視的時間長短,還得花巨量積分。
‘你這還是個雞肋能力啊,好端端的我花那麽多積分看人家宮殿幹什麽?關心人家吃什麽?喝什麽?你又不能提前提示我誰有陰謀詭計,就這麽讓我這麽幹等,我哪有那時間和積分揮霍啊!’蘇諾嫌氣不已。
後宮裏那麽多人,一小時一千積分的燒,誰燒的起啊!
【嫌我這是雞肋技能,那你還用它偷窺人家洞房!】系統鄙視的說。
‘少廢話,還不趕緊的!’蘇諾大手一揮,抹掉了三千積分,先來三個小時噠。
系統不情不願的接收了積分,然後把字幕版飄到蘇諾眼前,一片黑白波浪閃過,鳳兮宮的影像漸漸的出現在了字幕版上。
蘇諾目不轉睛的看着,看着袁福兒坐在鳳塌上,看着啓元帝和她喝下交杯酒,看着宮人們燃起龍鳳燭……
不管花多少積分,她都會一直看着,看到自己收心,或者,有奇跡發生……
☆、70|400.22.33
裝修的跟潑了紅漆似的鳳兮宮裏,袁福兒坐在千枝拔步鳳床上,難受的左右晃晃,臉色凝重的一伸手,從屁股底下淘出一顆紅棗。
硌死她了!看了一眼那又胖又大的棗子,袁福兒暗自噓了口氣,握了握拳,準備襯人不備,把棗子扔到角落。
“娘娘,您這是幹什麽呢!”袁嬷嬷剛把啓元帝用過的酒杯送出鳳兮宮,轉頭回來就看見自家娘娘把象征着多福多子的紅棗往床底下塞,還塞的一臉猙獰。
“它硌我!”被抓包的袁福兒僵硬着住了手,老實的回。
“棗子是福氣,娘娘您就老實點吧!”袁嬷嬷苦着臉上前把棗子解救下來,順手放在床裏頭,苦口婆心的說:“娘娘,您忘了王妃說的話了,今兒是您的封後大典,是洞房之夜,您怎麽也要收斂脾氣,聽老奴的話啊!”
無論如何?必須把洞房花燭挨下來!攝政王府需要一個帶着袁家血脈的皇子!袁嬷嬷回想着攝政王妃的囑托,打起精神,祭出袁福兒最怕的絕招——磨叨。
“娘娘,您現在是皇後了,身份與往日天差地別,您現在是萬民之母啦,母儀天下了,天下女子的表率啦,可不能在像往日那般言行啦,王爺不都說了嗎?讓您聽王妃請來的教養嬷嬷的話,按她們教導的行事……”袁嬷嬷小聲的巴拉巴拉個不停。
如同一百只蒼蠅在耳邊圍繞,袁福兒挺直的腰彎了下來,頹廢的抱住腦袋,無語了。
“得了吧,嬷嬷,您別拿着雞毛當令箭,娘娘怎麽行事,用得着你管嗎?”銀濮端着碗百合粥走進來,繃着臉對袁嬷嬷說:“您別忘了,您可是娘娘的嬷嬷,不是王妃的,咱們都在後宮裏,靠的只能是娘娘!您別認錯了主子!”
一句話,針紮似的狠,半點臉子都沒顧,只把袁嬷嬷說的老臉泛綠。
說起來,袁嬷嬷并不是攝政王繼妃從娘家帶過來,她原是袁福兒已逝親娘的人,只是原王妃在的時候,她并不受重視,後來繼妃嫁到攝政王府,為了收買前頭留下的人,才挑上了她,又把她安排在袁福兒身邊,做個耳目。至于袁福兒,看在她是親娘身邊人的份上,對她也算恭敬。
兩邊派,兩邊讨好,說的就是袁嬷嬷這類的人。
“銀濮姑娘說的這是什麽話?我知道我是讨人嫌,可我也是為了娘娘好才這麽勸的,王妃還在的時候,我就在娘娘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如今,竟被個小丫頭這麽數落!”袁嬷嬷老臉一陣青,一陣白,難堪的不行。
她伸手指着銀濮,皺紋滿布的臉皮顫抖着,悲聲的說:“老了,老了,惹了人嫌了!”老眼裏混着淚水。
“你……”銀濮氣極,她平時最看不慣袁嬷嬷仗着攝政王妃的勢,拿捏小姐,今兒見她在大喜的日子裏故做姿态,還敢讓小姐‘聽她的’,便分外忍不住,幹脆直接扒了她的臉皮。可沒成想,在鳳兮宮裏,這老不要臉的婆子還敢如此做态,一時竟被她拿住了。
“嬷嬷快收了聲吧,這可不是在咱們府裏後花園,由得您這作派,這是鳳兮宮,是皇城,一會兒萬歲爺回來看見您在大喜的日子裏哭哭啼啼的讨晦氣,當心把您的老命搭上。”莫邪幾步上前,對着抹老淚的袁嬷嬷冷哼一聲,又一把拿過銀濮手的碗,罵她:“平時看着你挺厲害的,怎麽這個時候就癟了!這樣日子裏,她敢哭,你還不罵她,等着幹什麽呢!”
幾句話就把袁嬷嬷和銀濮全罵的消了聲。
銀濮和莫邪,都是随袁福兒一起練武,一起長大的,一個善刀,一個善劍,連名字都比着上古的名刀名劍起的,性子也跟名字一樣,又尖又厲,一個比一個厲害。
“娘娘,忙活了一天,餓了吧,襯着萬歲爺沐浴的功夫,趕緊墊點東西,要不然待會兒萬歲爺回來,在吃就來不及了!”莫邪把碗往袁福兒身前的炕桌上一放,催促道。
袁福兒抽了抽鼻子,目不斜視的伸出手,接過碗就開吃了!女人吵架這種事,她從來都是不善長的,更何況是跟袁嬷嬷這樣的老女人,那絕逼是說不過的。
袁嬷嬷雖然讨厭,但到底是生母留下,後母給的,不管是打還是趕都不是那麽回事,還是如玉說的對,反正她有巧嘴厲害的丫頭頂着,只要沒鬧出花兒來,她就裝沒聽見就行了。
大馬金刀的劈腿坐在鳳床上,袁福兒呼嚕呼嚕的喝粥,一碗喝罷,覺得沒墊着底,就又一伸手:“莫邪,換大碗!銀濮,弄點幹的!”這挖耳勺大點的小玉碗,這全是湯的小粥,一泡尿就沒了,夠幹什麽的啊!
“唉,娘娘,奴婢這就去弄。”莫邪,銀濮忙回身去端點心,換大碗。
只剩下個袁嬷嬷,挂着兩行小眼淚站在佑大的鳳兮宮裏,那叫一個慘慘戚戚。
這些年間,攝政王妃的重視和袁福兒的恭敬,已經把她的心養大了,早就忘了身份,只真把自己當成了先王妃的心腹,有教養小姐的權利。今兒又跟着進了宮,混成了當朝皇後身邊首席大嬷嬷的位置,更是把自個兒當成個人物了。
只可惜,袁嬷嬷剛自我感覺良好的飄進了皇宮,不過說了袁福兒兩句,還沒等真耍上威風呢,就三言兩語的被丫環們扒了皮面,那臉丢的,真是一幹二淨。
“嬷嬷,您別生氣,莫邪她們年青不懂事,就愛争個先兒,您大人有大量,別怪罪她們!”雲墜扭着小蠻腰上前遞過個帕子,嬌聲的勸着。
“可不是嗎?您看娘娘都沒說您什麽,想必是知道您的好,娘娘性子豪爽,萬般不耐小節的,往後還得靠您提點呢,快收了淚吧,大喜的日子,別觸了娘娘的眉頭,惹娘娘心煩。”瑞珠也在一邊,溫柔的勸着。
“有你們兩個知道我的好,我這心裏就好受多了,我也是為了娘娘,卻被那個小蹄子埋汰!”袁嬷嬷沒完沒了磨磨叨叨的細數以往的功績,讓雲墜和瑞珠厭惡的皺了皺眉,可想起攝政王妃,卻還是好言好語的細細勸着。
“你們倆個都是好孩子,嬷嬷看你們就是有大福氣的。”袁嬷嬷也不是二百五,飄飄然沒起來,就迎頭挨了兩悶棍之後,她就快速的調解了心态,放棄一直跟她做對的莫邪和銀濮,轉頭拉籠起雲墜和瑞珠來。
“嬷嬷您真是的,我們個奴婢子,有什麽福氣。”雲墜和瑞珠嬌羞的笑着,兩張臉嫩的像要滴出水來。
她們倆都是最嬌嫩的年紀,楊柳腰,削肩膀的花兒樣美人,攝政王妃親自□□出來的,論教養氣質,比一般人家的小姐不次,跟進宮來的做用……
呃,就是幫着袁福兒争寵的!
這個事實,不止袁嬷嬷,銀濮,莫邪知道,就連攝政王都清楚,甚至,就連袁福兒都恍忽的明白。可是就算清楚明白,攝政王和袁福兒也說不出王妃安排的不好,實在是,袁福兒那樣子,但凡取向正常的男人,都很難接受。
“嬷嬷是過來人,心裏明鏡的很,就你們這相貌,嬷嬷說你們有福氣,就是有福氣。”袁嬷嬷到底是能兩邊讨好這麽多年的老人精,心态放平合之後,一句話就能把雲墜,瑞珠這樣的小丫頭哄的心花怒放。
用‘大前程’之類的話了哄着雲墜上前幫着說了幾句好話,袁嬷嬷腆着老臉到袁福兒身前陪小情了,到底伺候了多年,一盤秘臘醬肘子祭出,瞬間秒殺所有點心,白粥,幾乎是立刻就讨了袁福兒的歡心。
沒辦法,袁福兒是肉食動物,光喝粥不給勁啊。
“呸,就她會讨情!”銀濮恨的不要不要的。
“娘娘高興就行,你管她幹嘛!”莫邪淡然。
袁福兒進了兩大海碗百合粥,呃,順便就了一盤醬肘子,剛擦了嘴,啓元帝就帶着人馬來了,他在太合殿飲宴的時候喝了不少,又陪着袁福兒進了合歡酒,身子不太舒服,或者,心也不太舒服,因此就在浴室裏多呆了一會兒。
定定心,鎮鎮神。
“臣妾見過萬歲爺。”袁福兒連忙起身,大喊一聲,聲音高亢粗厲,震的整個鳳兮宮都顫了三顫。她不是有意吓唬人,她就是緊張!
“皇後不必多禮,平身吧!”啓元帝被震的耳朵嗡嗡直響,那一絲酒意瞬間清醒,平視正給他行禮袁福兒,啓元帝露出一個苦到了極點的笑。
“多謝萬歲爺。”袁福兒直起身子,俯視着啓元帝道謝。
面對着比自己高出半個頭,整個大上三圈的皇後,啓元帝無力的擺了擺手。
“晚了,安置吧!”早死早超生,反正躲不過這一節。
“是。”袁福兒的四個丫頭忙上前幫着脫衣摘環,間或偶爾瞧着被安适意伺候着的啓元帝,看他蜜酒染頰的唇紅齒白,看他微微泛紅的狹長柳眼,看修長潔白的誘人鎖骨……
……她們家娘娘運氣真好……
穿着雪白的中衣中褲,啓元帝和袁福兒進了拔步鳳床,放下簾帳,安适意和袁嬷嬷等人都退到了屏風外頭,靜靜等待着……
好端端的萬歲爺被那啥哄了!看着微微晃動的簾帳,安适意悲傷的抽了抽鼻子。
遠端翠凝閣,蘇諾緊張盯着系統的字幕版,看着拔步鳳床裏糾纏的兩個人,眼眶通紅,嘴唇輕顫,她用手捂着胸口,深深的呼吸着,正打算開口讓系統收了‘神通’的時候,字幕版上的啓元帝,猛然發出一聲慘烈的喊聲……
蘇諾一轉頭,只見字幕版裏,諾大的拔步鳳床上,袁福兒茫然的坐在啓元帝的腿上,而啓元帝,面色漲紅,不,是紫,嘴唇鐵青,雙手捂着下面,腰弓的像個蝦米似的,嘴裏一聲一聲的,發出痛苦,卻無力的呻,吟……
☆、71|3.0.54.66.125.
啓元朝的龍鳳呈祥還算是比較合諧噠,是成功噠!元帕上的血跡深深的證明了這一點……
買通了收元帕的太監,攝政王妃親自看過後,轉告攝政王,這一家人才森森的松了口氣,終于,他們家的女兒嫁給了當世最有權利的人不說,還成功的‘攻’下了皇帝。
還以為會當一輩子‘貞潔人’的說!
主持大婚儀的官員們也放心了,雖然皇後多少奇怪了點,但好在皇帝深明大義,婚禮順下來就沒他們什麽事啦!
支持啓元帝的宗室百官們抹淚的自我安慰着,有犧牲才會有收獲,為了對得起萬歲爺的忍辱負重,他們必須戰鬥在第一線,為了萬歲爺的親政而拼博。
至于當夜在鳳兮宮當值的袁嬷嬷等人,呃,雖然覺得當時萬歲爺叫的慘了點,不過,床帳抖的那麽激烈,元帕上還有血,她們家皇後第二天更是神情萎靡,萬歲爺體力不支,想必‘鬥’的是激烈了點……
至于萬歲爺為什麽會叫……當時看床帳上的影兒,是她們家皇後在上面,既然是這個體,位,萬歲爺會叫不是很正常嗎?
大概……正常……吧!
對此,耳力超群的啓元帝心腹,安适意,安大總管沉默不語!
安适意:qaq總覺得有一天會因為知道的太多被滅口。
啓元帝的十天婚假,除了第一夜是在鳳兮宮宿寝之外,剩下的九天都是獨自在乾清宮休息的,對此,後宮衆人都表示了理解,畢竟,接受這樣一位皇後是需要時間的。
至于朝中百官們,他們管成親,管洞房就行了,之後人家皇帝睡哪兒,就不關他們的事兒了!
人家袁皇後和攝政王都沒提意見,他們大老爺們的何苦為了這事讨萬歲爺的嫌呢。
愛睡誰睡誰呗,關他們毛事!
啓元朝的迎後大典就這麽合諧的過去了,期間,除了翠凝閣的元貴嫔因身體不适請了一次太醫之外,真是一點不美滿的地方都沒有。
乾清宮,翠凝閣,讓啓元朝的迎後大典有了那麽一絲不完美的蘇諾,正一臉苦逼的坐在窗前的羅漢塌上……
“萬歲爺,您今天感覺怎麽樣了?”蘇諾語帶憐惜的摸了摸啓元帝的臉,神态動作都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溫柔。
啓元帝神色厭厭的平躺在羅漢塌上,腦袋枕着蘇諾的腿,身上蓋着一張厚厚的絲被,上身套着一件白色的中衣,下身……呃……仔細看看,什麽都沒穿。
“太醫說沒什麽大事!”啓元帝抽了抽鼻子,滿臉的委屈。他不自在的翻了翻身,可不知扯着了哪裏,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萬歲爺,太醫不是說了,讓您好好休養,不能亂動嗎?”蘇諾忙伸手制止他。
“藥也吃了,膏也抹了,這都好幾天了,還是不好!”啓元帝也顧不得疼了,他氣惱的翻身,直接把臉埋蘇諾懷裏,悶聲悶氣的說:“你說,我會不會好不了了?”
聲音裏帶着深深的委屈和絲絲的恐懼。
不能不恐懼啊,他還沒兒子呢!
“不會的,不會的,萬歲爺您一定會好的,太醫都說了沒事。”蘇諾連忙安慰他,又伸手把絲被掀開,去看他的傷處,哄他道:“萬歲爺,我看着今兒就比昨兒好多了,您看看,都沒那麽腫了,顏色也下去了,就連傷口都結疤了。”
“肯定沒事。”蘇諾用一種‘信我者得永生’的語氣保證着,神色堅定不已。
蘇諾那‘著定’的口吻似乎給了啓元帝勇氣,他嘆了口氣,把臉從蘇諾懷裏拔出來,翻着塌上擺的折子:“這是第幾本上奏勸朕親政的折子了?唉,朕大婚了,成人了,好不容易能親政了,怎麽就……”
用頭錘着靠枕,啓元帝的眼角都帶着一絲淚痕。
怎麽就這麽倒黴呢!蘇諾幫着他把未盡的話補全。
說起來,這事也确實是夠寸的,別人不知道,以為鳳兮宮裏龍鳳呈祥了,元帕都收上來了,袁皇後承寵肯定沒跑!可蘇諾,她能不知道怎麽回子事嗎?
那晚,她可是晚睜睜的看着呢!
洞房花燭小登科那夜,拔步鳳床上簾帳放下,啓元帝艾艾期期的挪到袁福兒身前,對着那張比他爺們好幾倍的臉,他躊躇着不知該怎麽上……前!
他這猶豫着,可人家袁福兒卻很是生猛,見他不來,就想起了家中繼母所言:必須要洞房,不洞房攝政王府沒前途。這句話來,又回想了下嬷嬷們給的‘小人打架’的畫本,就把心一橫,把臉一拉,直接抓過啓元帝,撲倒在床,合身就上……
按大燕國的xx慣例,袁福兒身着中衣和開檔寝褲,啓元帝……嗯,清潔溜溜!袁福兒生猛歸生猛,可那個事兒也不是說上就能上的,就那麽硬來,對不對得準不說……人家啓元帝,呃,還沒硬呢!
一屁股正正坐到‘要害’,啓元帝瞬間臉色鐵青,一聲悲鳴脫口而出,其音調兒中的悲痛程度,絕對是引人沉思,催人淚下!而袁福兒,聽見這一聲兒,本能的認為自己惹了禍,連忙用手‘柱地’,準備抽身而去……
慌亂之間,她就沒注意,她‘柱’的是什麽!
袁福兒的手,是普通的手嗎?那是長年練武的手,力氣有多大,那就不用說了,光皮膚就又粗又糙,摸上劃的肉都疼,更何況是驚慌之下,那別有風情的‘一握’,簡直快把啓元帝的魂都‘握’出來了!
更要命的是那為了大婚儀,而特意修染的粉色修長而美麗的指甲,四個長指甲,一把抓下,劃的那叫一個狠,整整半指長的口子,那血‘嘩’一下就出來了,染滿了整個元帕……
血紅的元帕……
“萬歲爺,沒事的,別擔心了,咱們上藥吧。”蘇諾起身往殿外瞅了瞅,發現只有從蘭和安适意守在門口,連衛嬷嬷都不見,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櫃子裏拿出一瓶藥膏。
“嗯。”啓元帝眼眶紅紅的點了點頭,伸手拉着蘇諾的衣擺,神情萬分可憐。
唉,蘇諾嘆了口氣,她坐到塌邊,掀開啓元帝蓋的絲被,先瞧了瞧那又腫又紅,還泛着血絲疤痕的東西,又擡眼看了看自認識啓元帝後,幾乎從未在他臉上出現過的脆弱神情……
古言說的好啊,傷害一個男人最簡單而有力的方式,就是讓他從此再也當不成男人……
當然,啓元帝沒有那麽嚴重,據萬醫正說,只要好好養,好好治,應該,呃,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可是……應該啊,應該。雖然明知道太醫說話都習慣留一句,但一個應該,就把啓元帝和蘇諾‘應該’的好幾宿沒睡着覺。
緊急封避所有消息,萬醫正暫住皇宮,十個大內侍衛貼身看守,不得與任何人接觸。叢蘭,安适意緊守翠凝閣大門,除蘇諾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啓元帝方圓十步之內。
這不能說他倆太謹慎,也不能怪他倆膽小,實在是,他倆沒兒子哪,啓元帝沒後啊!萬一,這事不小心被人傳出去了,哦,啓元帝新婚夜,被袁皇後‘坐’的‘那裏’受創,又紅又腫,血流成河,都過去好幾天了,還硬不起來……
分分被趕下臺啊。
仔細的淨過手,蘇諾拿起銀勺挑了一點膏藥,輕輕的抹在啓元帝的傷口上,那是靠近大腿內側的半個手指長的作口。一半在腿上,一半在那啥上,因為是用指甲劃的,因此并不深,尖尖長長的四道兒,已經有些結疤了,瞧起來沒剛開始那麽血肉抹糊了!
“萬醫正的藥是挺好使的,我看着比昨兒好多了,萬歲爺,您放寬心吧,要是您真有事,那萬醫正還能好吃好睡,早就急白頭了。”蘇諾一邊輕柔的抹藥,一邊開口寬慰啓元帝。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蘇諾之所以比啓元帝冷靜,就是因為萬醫正的态度,那個膽小至及還思維發散的太醫,目前沒愁眉苦臉,尋死覓活,那就說明啓元帝實際情況遠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麽糟。
至于啓元帝為什麽會如此異樣……只能說,事關自身人倫人常,甚至是國運性命的大事,他實在沒法鎮定如初吧。
“朕也知道,朕,朕只是忍不住心中慌亂。”啓元帝平躺在塌上,光着下身蹙着眉,他這幾天不太吃的下飯,瘦的下巴都尖了,眉眼間略帶愁态,配合着赤果果的溜鳥姿态,那形象,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朕……”一句話剛開了個頭,啓元帝猛然起身,臉色扭曲,痛苦中帶着狂喜的驚呼出聲:“元兒,朕……”
蘇諾被他這麽利索的‘仰卧起坐’吓了一愣,手上一顫,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幾天一直軟棉棉,萎趴趴的那個‘受了傷’的存在,竟然被她剛才上藥的動作刺激的有點挺立的意思了。
蘇諾連忙低頭去看,原本的‘一坨’已經變成了‘一條’,用手捏捏,軟硬适中,雖然沒有往日的雄風,但完全可以看的出,是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萬歲爺!”蘇諾大喜過望。
“讓安适意把萬醫正帶過來。”啓元帝臉色扭曲的吩咐着,聲音裏帶着滿滿的痛苦。
蘇諾安慰的摸了摸他的頭,傷口還在結疤呢,軟的時候感覺不出,可一旦‘挺’起來,肯定不好受,剛才她看都有點撐破了。
“您等着,我這就去。”蘇諾幫啓元帝把絲被拉上蓋好,就轉身匆匆離去了。
沒一會兒,萬醫正被十個侍衛團團圍着‘護送’到翠凝閣,診了啓元帝的‘傷勢’,抹着汗宣布終于無事,只需好好上藥就行,不會在有任何‘後遺症’了。
聽了萬醫正的好消息,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深深的吐了口氣。
如此,轉轉十數天之間,啓元帝的傷勢大好,婚假也将将結束,他終于在大婚後,第一坐上朝堂,開始了親政之旅。
☆、72|3.0.54.66.125.
親政,從恩科開始!
啓元朝自啓元帝登基以來,共開過三次恩科,全都由攝政王主持,祿上來的官員,自然而然的就歸到了攝政王那派,就算有那不願意結黨的,礙着恩座之名,日常也得多少得給老恩師攝政王些面子,對攝政王一派的行事,就得睜一眼閉一眼。
對此情景,啓元帝是眼睜睜的幹看着沒辦法,誰讓他沒親政呢,就算是天子門生都輪不到他手裏。
他能做的,也只是暗地裏背着人去搶,去奪,去拉籠。偶爾還得微服出宮客串一下伯樂,當街找找那被埋沒的,被排擠的千裏馬什麽的,跟人家相對淚眼,君臣相得,許下承諾,暢想未來……
那感覺,怎是一個感爽了得!
但現在不一樣啦,他大婚啦,他親政啦,他可以自己開恩科啦,他農奴翻身做主淫啦……
安排了房尚書去主持科恩事宜,再加上知交損友淩霄終于可以科舉,自己的身體也恢複了‘健康’,啓元帝端是春風滿面。
淩霄是內閣淩次輔的長子,自小是啓元帝的伴讀,淩家又一慣是保皇派,從啓元帝上位起,就幫着外鬥攝政王,內鬥馮太後,結果惹了攝政王的終級注意,弄的淩霄都不敢去參加科舉惹。
畢竟,在淩霄的成長過程中,三次科舉都是攝政王把關,不說不錄用你,只挑些毛病,把你弄成個同進士,淩霄日後的前程也就有限了。
給如夫人洗腳,賜同進士出身,自大燕開國以來,同進士就沒有當過二品以上大員的,就算往後啓元帝肯提拔,那也是好說不好聽。淩次輔家乃是旺族,百十來口讀書人都伸着脖子等着呢,百年的清譽不是等閑,輕易壞不得。
對淩霄的前程問題,淩次輔也是急的很,可朝廷有規定,科恩之事,父子相避,也就是說,只要淩霄參加了哪次科舉,淩次輔都不可以去主持,至于旁人……
恩科此事對一個國家還是很重要的,朝中有資格主持的也不過就那麽七,八個人。其中,一大半都是攝政王的親信,剩下的,要不如黃首輔般活稀泥,要麽難得糊塗的不管事,對這樣的人,啓元帝和淩次輔可不敢把淩霄的‘終身’交給他們。
怎麽辦?等着吧,反正淩霄還年輕,終歸等的起,人家王寶钊都能苦守十八年,淩霄頂多也就是在熬個一,兩科,等到啓元帝成親就好了。
這不,啓元帝大婚了,親政了,淩霄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黃榜一出,淩霄開開心心的捧着裝紙筆的小竹藍子蹲小號去了。
主持啓元帝親政恩科是內閣四首輔的未尾最後一位,房尚書,此位尚書年不過知天命,有個雅號,渾為糊塗尚書,等事不管,啥事不幹,天天埋首在工部,管些屯田水利、山林捕獵、軍器制造、雜項産品等事,對朝堂上的黨争帝鬥,睜眼瞎般,如未見般。
天天裝出一副‘本官老糊塗了,土埋脖啦’的樣子。
也不知六十多歲‘真老頭子’的黃首輔,是如此面對這位才四十多歲就見天‘土埋脖’樣兒的壯年尚書的。
總之,房尚書這位首輔是萬事不管,只埋頭幹活的,在四首輔中,他算是小透明,人家三位首輔掐架的時候,他都是往角落一縮,做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三體一線,絕不擡頭狀。
以往,啓元帝沒親政的時候,他這樣子啓元帝也就容了,兩邊不靠的實幹派,總比直接站到攝政王身後,或黃首輔那樣,兩邊活稀泥來的好。
可現在不一樣了,啓元帝親政了,就容不得房尚書這般等着争出結果在站隊的人了,他是帝王,又不是太子不能掌權,科恩之事往出一甩,你房尚書不想接都不行。
每□□上被攝政王拿眼刀甩,晚上被攝政王派來的人‘談心’,房尚書自然是很痛苦,可看看啓元帝‘莫測’的臉,淩次輔‘溫和’的笑,他也只能面甜心苦的老實辦事了。
終歸,啓元帝是皇帝,明正言順,攝政王在攝政,也只是王爺,還是個異姓的,現在,能指着啓元帝初掌權,以指導的名意留着攝政的王名,等半年一年的過去,人家皇帝羽翼已成了,不光是攝政王,他們這幾個輔臣都得把那個‘輔’的名兒給撸喽。
反正,誰也逃不了!
房尚書在書房窩兒了兩宿沒睡覺,最後恭敬的接了差,老老實實的安排開科,算是‘從’了啓元帝,如此,時至六月,三百學子登躍龍門,乾坤殿中,啓元帝高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