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嫁狗随狗嫁個猴子滿山走?頂不濟過不下去就離呗,那誰不是說過,人這一生,難免要結一兩次婚的嗎!即使頂着前王妃的頭銜抱着大筆贍養費,又沒說你不可以和富豪幽會的,小心車禍不就結了~~~

然而,又可會甘心?

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嫁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開始一種完全規範,規範得幾近完美,完美的幾近窒息的生活,你真的可以适應,并且,堅持?

對自己,芳姿并沒信心。

自己是那樣跳脫,骨子裏卻又有不可救藥的固執,在沒有選擇的生活裏,真的可以順其自然?在沒有愛情的婚姻裏,真的可以安分于室?而明知無法忠誠的兩個人,卻要違心地厮守,難道不是辜負?何嘗不是悲哀?

但是,選擇有選擇,就意味着,再無選擇。

如果自由的代價是失去,那麽得到的自由,真的可以抵償一切的失去?

眼前這舒适生活,一旦悔婚,盡可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好萊塢的工作效率,芳姿不會懷疑。

舒适,就象是鴉片,會上瘾,人可以由低到高,由下到上,由貧到福,由沒有到擁有,但反轉回來,卻不是任誰都能承受,更何況這樣貪圖享樂好逸惡勞的自己。

真正是,從,是難,不從,也難。

芳姿不自覺地咬着嘴唇,手指在頸間劃來劃去,觸到鏈子,很自然地挑了出來。

——是賈家明的編號牌。

隔了薄薄的絲絨套子,仍能感覺出鑽石上的體溫,這一星熱量,似誘惑,似安慰,又似不舍,一點點暖,也不過是—— 一點點。

宛如他――近,卻不可捉摸,遠,終難以釋懷。

芳姿手指一松,牌子墜下去,在胸前打晃,想扯下來,手一觸到,卻又停下,遲疑半晌,終究還是塞回衣服裏。端起杯子剛想喝水,卻聽得外間有人嘻嘻哈哈地笑,辦公室的門哐地被推開,搖錢樹跌了進來,北北他們跟在後面一擁而進。

芳姿回過神,放下杯子眨眨眼,笑着調侃,“喲,這還沒過年呢,怎麽就磕起頭來了?壓歲錢也得上老丁那要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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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乾坤一臉仇恨地爬起來,整整衣服,回過身瞪起眼睛,“剛才誰推的我?誰推的我?念芳姿你看看你教的這幫土匪!”

“承蒙誇獎,”芳姿看北北他們對自己擠眉弄眼地笑,心裏有數,笑了回道,“雖說我們個個文武雙全德才兼備,不過可都是自學成材,當然,作為上司的我,偶爾也進行一下必要的戰略指導和全局規劃。”

“一窩壞,”姚乾坤知道鬥不過芳姿他們,悻悻地把手伸到北北面前,“小妮子快交出來!”

“你先答應了我們才交出來,”北北兩手背在身後嘻嘻地笑。

姚乾坤無奈地轉過身看着芳姿。

“別看我,”芳姿一攤手,“我和人民心連心手牽手。”

姚乾坤氣得鼓鼓的,只得投降,“答應了答應了,拿來吧。”

“YEAH!”大家歡呼起來,北北把東西扔到姚乾坤懷裏,“不許反悔!”

“不就是包場跳舞嗎,也值得我反悔,”姚乾坤擺擺手,“快出去幹活。”

北北他們得償所願,這才心滿意足嘻嘻哈哈地出去了。

“又是什麽好事?告訴你,可不許少了我,”芳姿瞄瞄姚乾坤手裏的東西,卻看不真切。

“喏,”姚乾坤坐到芳姿對面,遞給她。

“——”芳姿接過來打開,“咦,你要結婚了?哇,動作好快,恭喜恭喜。”

“——”姚乾坤沒有答言,手裏玩着桌上的鎮紙,擡眼看看芳姿,“喂,好歹我也是財富頭牌帥哥,給個面子痛心一下好不好?”

“老大你發神經?”芳姿被他逗笑,再仔細看看喜帖,“蔔美淑,不是蔔董事的女兒?”

“是,”姚乾坤把鎮紙轉個個,“沒話要說?”

“有!怎麽沒有!”芳姿笑嘻嘻把喜帖合起來,“驸馬爺,以後發達了可別忘關照小弟。”

“——”姚乾坤的手停下,眼睛似笑非笑看住芳姿,,“奇怪,為什麽不問我愛不愛她?”

“——”芳姿擡起眼,看着他,心裏不禁暗暗嘆一口氣,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已然選擇,又何苦不甘心?又何苦要撇清?又何苦別人肯定?如此猶豫暧昧,只不過徒增煩惱,當下嘴角微微一翹,也笑了說,“奇怪,為什麽要問?”

“——”姚乾坤收回目光,向後一仰頭,靠在椅背上,慢慢籲出一口氣,“我知道他們都在議論,說我別有所圖趨炎附勢。”

“——”芳姿遲疑一下,終于還是說了出來,“你真的在意別人說些什麽嗎?就算在意,你會因此改變嗎?”

“——不,”姚乾坤猶豫了一下,語氣卻很堅定,“我不會。”

“——”芳姿斜着頭微微笑了,再不多話。

“——”姚乾坤會意過來,眉頭舒展開。

“選吧,”芳姿舒服地陷在椅子裏,笑眯眯地問,“禮物還是禮金?”

“吓死我了,”姚乾坤拍拍胸,做驚魂未定狀,“還以為要我選,要你還是要她。”

“滾,”芳姿又氣又笑,把手裏的喜帖丢過去,“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自戀狂!”

“我又不是大象,當然吐不出象牙,”姚乾坤從椅子上竄起來逃到門邊,嬉皮笑臉,“要象牙該去向你家賈公子賈大象要啊。”

芳姿仿佛被蟄了一下,忙作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要你管!”

“我自然是管不得的,”姚乾坤靠在門上,“有幾句話,說了呢,是找打,不說呢,卻又不快。”

“——”芳姿盯住他。

“別看我,我自然是為着你好。”

“說,”芳姿諒他也不敢大放厥詞,往椅子裏一陷,“赦你無罪,”

“芳姿——你看起來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內裏卻是一個太理智太驕傲的人,”姚乾坤看着芳姿,不急不緩地開口,“你很怕受傷,對人近到七分已是極致,若是不愛,自是要遠的,若是愛,也是忍着藏着放着,總要等到對方表示。雖說是謹慎自重,卻也因此錯過了許多率性而為的機會,和這些機會可能帶來的奇跡。”

芳姿聞言,心中翻湧如潮,自己如此,恐怕他也如此吧?難道真是一個理智驕傲的念芳姿,一個內斂謹慎的賈家明,都愛而不能,卻又都不能不愛嗎?

芳姿仰起頭,看着天花板,象是說給自己,“率性而為——誰又不想?只是代價高昂,卻不知值不值得?”

“你認為值得,就值得。”

“——”這道理自己未必不懂,但由旁人口中說出,終是心中一震。

姚乾坤凝視着芳姿——她正不自覺地用手指繞着發绺,嘴角微微挑起,眼裏,有困惑,有震動,有感嘆,有領悟——素日清冷妩媚的她,忽地那麽一瞬的柔弱,更顯得驚心的美和誘惑。那神情,可是思忖?可是求助?可是難以抉擇?可是不知所措?可自己,再沒資格揣度過問了。

姚乾坤聽見了自己心底的一聲嘆息。

從今後,他只需揣度岳丈大人的心思,美淑?不,丈夫是她的上帝,而上帝,是不需要理會凡人的。

姚乾坤忽覺人生苦長,非常需要鼓勵,“喂,祝我幸福吧。”

“——祝你幸福,”芳姿條件反射地重複,突然回過神來,“是不是說了這句,禮金就省了?”

“美得你冒泡!”姚乾坤猙獰地瞪她,“告訴你,一個也不能少!”說完剛想開門出去,卻又停住,回過身來,“芳姿,也祝你幸福。”

一道閃電劃過漆黑夜空,象一把冷的刀——

賈家明霍地驚醒,卧室裏一片靜寂,只有挂鐘細小的叮叮走動聲。他舒口氣,伸手按亮臺燈,向挂鐘看去,時間剛過午夜。

他是十點睡下的,短短一個時辰,夢中卻糾纏地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這幾日來,他都睡得甚淺,常常夜半醒來,莫名心慌,即便睡着,也是亂夢連連。

家明再無睡意,披衣起身走到窗旁。外面雨勢正盛,雨點打在窗上,急促跳躍,是老天爺在寫草書。

靜靜立在窗前看了一陣雨,家明見時候仍早,索性換了衣服,打算到書房把工作報告寫完。

他的書房在走廊另一端,一路上經過黛德麗的房間,芳姿的房間,然後是小客廳。走廊裏的燈光雖是淡淡的,倒也看得清路,家明輕腳走來,卻發現小客廳的門竟沒有關好,門縫裏透出光線來,不由得心中大疑,輕輕走近,從門縫裏看進去。

廳裏只開了一盞落地燈,燈下地毯上坐着一個人,晃晃地看不真切,卻象是芳姿。

賈家明皺了皺眉頭,想進去,卻又躊躇,踯躅半晌,終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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