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看到那個普普通通的浴缸的時候,城池羽對溫泉有了新的認識。

感情真的是熱水裏加點溫泉鹽就叫溫泉麽?

“我們這都是從地下引出的溫泉水, 富含多種礦物質, 你看水上面飄的,黑色的, 那都是火山灰。而且我們這是每個房間單獨配備的溫泉池, 特別幹淨。”老板在旁邊熱情的介紹。

“火山灰容易造成塵肺。”城池羽涼涼的說。

“同學, 這你就不懂了, 那是大量漂浮在空氣中的火山灰才會造成塵肺, 還得是長時間的,我們這就一點點, 泡一泡, 美容養顏。”老板看起來還挺有文化, 沒被城池羽忽悠住,“我們還能送你們兩張礦物泥的面膜, 用完之後, 保證你們兩個更受小姑娘歡迎。”

“羽哥,我覺得挺好的。”張天兆說着,已經從口袋裏掏出五張紅色毛爺爺,遞給了老板。

“好嘞, 明天下午2點之前退房,身份證給我登記下,一個人的就行。”老板麻利的将毛爺爺揣進口袋,還拍了拍。

目送老板離開房間,城池羽睨着張天兆, “不是說泡溫泉麽?怎麽變成住宿了?”

“那溫泉在房間裏嘛。”張天兆笑嘻嘻的說。

城池羽呵呵冷笑一聲,轉身去房間裏找插座,手機快沒電了。

給手機充上電,城池羽又給老爸發了條信息,說自己這邊還有事情沒處理完,今天回不去。并且說自己手機沒電了,馬上關機,然後就把手機關機了。

老爸,對不起了。老媽的怒火就交給你承受了。

搞定一切再擡起頭,張天兆已經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了。

“羽哥,我們去泡溫泉吧~”張天兆說着,一把将城池羽拉了起來。

城池羽下意識的看了眼窗戶,發現窗簾拉着,這才稍稍放心。

這個溫泉泡得城池羽頭昏腦漲,腰酸背痛,差點直接暈在溫泉池子裏,最後很丢臉的被張天兆抱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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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城池羽嫌棄賓館的毛巾髒,所以張天兆只能用自己的衣服給城池羽擦身體,又給城池羽穿好衣服,這才将人放到床上。

城池羽試圖挪動身體,想要調整一下姿勢,結果某個地方針紮一樣的疼。他抽着氣,瞪了張天兆一眼,“你那個生日禮物,是不是還有剩。”

張天兆只穿了一條小內褲,正蹲在床邊看着他,一雙眼睛無辜的眨了眨,“一共八個,還剩四個。下次再用吧,你今天太累了。”

“用個屁,扔了。”城池羽惡狠狠地說。

張天兆哦了一聲,起身走進浴室,将那個拆開的小盒子拿出來,當着城池羽的面扔進了垃圾桶,又蹲到了城池羽的床頭。

“你說得對,4個不夠用。下次再買盒新的。”張天兆說。

“下次要用也是我用!”城池羽伸手戳了下張天兆的腦門。

“你說得對,你比我用得廢。”張天兆說。

“掐死你算了。”城池羽伸出手,掐住張天兆的脖子狠狠晃了晃。這蠢貨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他的一世英名全毀在這個蠢貨身上了。

張天兆順着城池羽的力道晃了晃腦袋,笑眯眯的開口問,“羽哥,你現在是鐘家家主,可以提議進入涿鹿之野了。”

城池羽哼了一聲,放開張天兆,“我知道,我打算回去就寫個帖子,如果可以,正月十五就……”

“不用非得十五,從我們家走,随時都能進入涿鹿之野。只要你拿到許可,我就可以給你開門。”張天兆說。

城池羽瞪着張天兆。

“禿大那個,相當于狗洞,要每月十五才能進入。但我們家的是大門,随時能開。”張天兆笑着說。

“你是說我鑽狗洞麽?”城池羽很會抓重點。

“我是說,我可以陪你去袁家和李家談判,只要他們同意,你就可以去我家,然後我們就可以去救姥爺了。”張天兆很會避重就輕。

城池羽暗暗磨牙:“你可以啊,把我這個寒假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嘛。”

張天兆湊過去,輕輕親了下城池羽的嘴唇,“你去哪裏,我都陪你。”

“滾!”城池羽冷冷的說,“去把你的衣服挂起來。”張天兆又沒帶換洗衣服,今天不把一副晾幹,明天早上就得穿濕的。

張天兆的濕衣服挂了一晚上,就只是看上去幹爽了,摸起來還是潮的。而城池羽的衣服在床上滾了一夜,還被張天兆扯了兩回,皺皺巴巴的,根本沒法看。

城池羽很讨厭髒衣服,哪怕可以用術法弄平整,也不想穿。當年張天兆雖然造型上是個野人,可每天都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所以城池羽才能接受。

于是一大早,張天兆就穿着濕衣服,去市區買了兩套運動服回來。

兩人穿着一樣的運動服離開旅店,收獲了老板的真誠贊美,“兩位帥哥真登對,下次再來啊。”

張天兆将城池羽送到家門口,放下行李箱才走,一步三回頭,很舍不得,一再跟城池羽确定,晚點打視頻電話。

城池羽看着張天兆搭乘的電梯到達一樓,這才敲響了家門。

迎接城池羽的果然是鐘晴的河東獅吼,從繼承鐘家吼到兩天不回家,從兩大箱行李吼到沉迷道法,一直吼到嗓子疼,才終于放過城池羽。

城池羽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跟張天兆視頻電話,問張天兆怎麽給袁家和李家發帖子。

張天兆不懂那些,叫來了他們家的管家。

張家的管家十分年輕,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長得斯文俊秀,穿着一套白色繡青竹的唐裝,笑起來非常溫柔。

“您就是少爺經常提起的羽哥吧,果然一表人才,氣度不凡。”管家得體的微笑着。

“他經常跟你提我麽?”城池羽問。

“是的。”

“怎麽提的?”

“就在微信裏,跟我說您的事情。”

“你們經常聊微信麽?”他還以為張天兆不會玩手機呢,原來很會聊微信嘛。

管家微微驚訝,看了一眼旁邊的張天兆,輕笑起來,“少爺很少給我發微信,不過每次發都會提到您。說羽哥喜歡喝現磨咖啡,問我去哪裏能搞到現磨咖啡。”

“這樣啊。”城池羽表情淡然,似乎剛剛莫名其妙吃飛醋的不是他,“請問怎麽稱呼。”

管家轉向旁邊的張天兆,笑着問,“少爺,記得我叫什麽麽?”

張天兆始終看着城池羽,被喊了,也只是歪了歪頭,“你是管家。”

管家轉向城池羽,笑着說,“我叫張斐然,您跟少爺一樣,叫我管家就好。”

城池羽應了一聲,果然就直接叫張斐然管家。

城池羽在管家的現場教學下,給袁家和李家發了帖子,提出想要進入涿鹿之野,尋找鐘無厭的骸骨。

這兩位家主一口咬定姥爺死了,他再堅持姥爺沒死,還要進去救人,那就是直接打這兩位家主的臉,恐怕無法得償所願。所以他找了個完美的借口,那就是尋找前任家主的骸骨,帶回來歸葬祖墳。

帖子發出去,好像石沉大海,年都快過完了,也沒有半點回複。

城池羽于是直接下了拜帖,以鐘家家主的身份,想要拜見袁家和李家的家主,結果得到的回複居然是兩家家主都不在家中。

“他們很明顯是躲着我,難道,當年在涿鹿之野發生了什麽?”城池羽在視頻電話裏問張天兆。

張天兆也陪着城池羽愁苦:“我父親說,按照禮節,他們無論如何都該見你一面。四大家族不如舊時顯赫,聯系反而更加緊密,你是鐘家的新任家主,其他三家都應該見你一面才對。”

城池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張天兆的父親主動給他下了帖子,邀請他正月初十到張家做客,袁家和李家的家主卻齊齊拒絕了他的拜帖,實在是太奇怪了。

“羽哥?你準備怎麽辦?”張天兆小心的問。

城池羽瞥了張天兆一眼,知道張天兆是不想他硬闖涿鹿之野,不想跟他産生沖突,可現在這種情況,他想合情合理的進入涿鹿之野,還有些困難。

“初十見面再說吧,也沒有幾天了。”如今已經是初五了。

“好,那我初十早上去接你。”張天兆笑着說。

城池羽淡淡點頭,挂斷了視頻通話。

城池羽的春節過得很普通,不過是跟往年一樣,陪着父母跟親戚朋友聚餐。諸如同學聚會什麽的,他都找借口避了過去,沒有參加。

初十早上,城池羽起個大早,直接出門。

他昨晚跟老爸老媽打過招呼,說今天約了同學出去玩。老爸老媽挺高興,尤其是鐘晴,非常樂意看到他跟以前的同學還有聯系。城池羽也就沒有跟鐘晴解釋,同學其實是大學同學。

張天兆就在門口等他,一見到他就露出笑容,喊了聲羽哥。

城池羽有些心虛的往門裏看了一眼,鐘晴正在廚房煮牛奶,城池染安在看新聞,都沒有注意他。

城池羽趕緊出去把門關上,拉着張天兆走了。

去張家就沒有去鐘家那麽麻煩,張天兆帶了傳送陣來,兩人在無人的樓梯間傳送,直接就到了張家的大門口。

不同于鐘家的古香古色,張家就是一棟普通的別墅,唯一的區別也就是占地面積特別大。

管家在門口恭敬地迎接兩人進去,沿路給城池羽介紹張家的情況,“張家的祖宅幾年前動遷了,這棟別墅是新買的,只住了老爺、夫人和少爺。張家跟鐘家不同,一旦家主确認就會分家,除了家主一家,其他人都會自己出去住。”

“這麽大的別墅,平時就你們四個人麽?”城池羽看向路邊的跑馬場,第一次感受到四大家族的富有。鐘家那些都是聽聽,哪有跑馬場、人工湖和瞭望塔看着震撼。

“平時就我一個人。”管家嘆息着說,“老爺和夫人工作很忙,少爺又常年在涿鹿之野。”

城池羽轉向管家:“他常年在涿鹿之野麽?”

管家點頭:“是啊。少爺的魂魄和身體不合,在人界經常會魂魄離體,但在涿鹿之野就不一樣,那裏沒有天地的束縛。”

城池羽點了點頭,瞥了張天兆一眼。如果張天兆常年在涿鹿之野守門,那三年前,守門的是不是他?他有沒有見過姥爺?知不知道當年的情況?

“老爺和夫人知道少爺跟你在一起,很開心呢。”管家又說。

“什麽?”城池羽腦子裏那些疑惑瞬間不見了,只剩下震撼,“張,張叔叔知道我跟,我跟……”

“知道啊。少爺剛回來就跟老爺和夫人說了,怎麽,少爺沒跟你說麽?”管家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我多嘴了。”

“你跟你爸媽說什麽了。”城池羽扯了張天兆一下,有些慌張。

“說我跟你在交往啊。”張天兆拉住城池羽的手,開心的說,“我媽說我走狗屎運了,居然能騙到鐘家的家主。”

信息量太大,連城池羽這樣優秀的大腦都有些運轉不過來,導致後面的那段路,城池羽都是暈乎乎的,一直到見到張天兆的父母,才總算回過神來。

“伯父好,伯母好,我是城池羽。”城池羽恭順的打招呼。

“你好,我是張無心,現任張家家主。我那個不成器的傻兒子,多虧你照顧了。”張父笑着說。

“這孩子真俊,怎麽就毀在我們家的傻小子手上了,來,進來。”張母非常熱情,直接拉住城池羽的手,将城池羽拉近了客廳。

四人在客廳坐定,管家端來了茶和點心,還特地給城池羽準備了咖啡。

張父和張母坐在大沙發上,城池羽坐在單人沙發上,張天兆則擠在城池羽的沙發扶手上面。

“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去那邊好好坐着。”張父訓斥張天兆,指了指另一邊的單人沙發。

張天兆啊了一聲,裝傻。

“你看看小羽,規規矩矩的。你再看看你,随随便便的。”張母給張父幫腔。

城池羽看了張天兆一眼,開口說,“伯父伯母別跟我見外,都随意就好。”

張父和張母驚奇的看了城池羽一眼,都笑了起來。

張父說:“不見外,我們都把你當一家人。”

張母說:“我還怕你嫌棄我這傻兒子,沒想到你還幫他說話。”

被直接戳破,城池羽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頭,“沒想到伯父和伯母這麽開明,會支持我們在一起。”

“我們啊,只要他能活着就好,別無所求。”張父說着,眼神中露出掩飾不住的憂愁。

“你能不能別提這個,把小羽吓跑了。”張母嗔怪的說。

“我不會吓跑的,我會想辦法,幫……”說到這裏,城池羽頓了一下,他以前一直不給張天兆加稱呼,現在卻非加不可了,“我會幫天兆想辦法,鞏固魂魄,絕對不會讓他有事。”

“爸,媽,怎麽樣,我眼光是不是超級好。”張天兆抓住城池羽的手,得意的說。

“比我眼光好。”張母笑着說。

張父不滿的啧了一聲。

四人愉快的笑了起來。

閑聊幾句,張天兆率先提起了鐘無厭的事情。

“鐘老的事情,我一直很遺憾。但卻沒想過,他可能還活着。”張父說,“當年袁老和李老提出要進入涿鹿之野,是因為袁家和李家有子弟被上古兇獸所殺,二老懷疑涿鹿之野中有兇獸之靈逃出。”

“反正我守門的時候,沒什麽東西逃出去過。”張天兆說。

“當年受害者的屍體我見過,确實有些古怪,很多痕跡是只有上古兇獸才能造成的。本來當時我要跟二老一起去,但因為家裏一些事務耽擱了,所以才勞煩鐘老跟他們一起去。”張父說。

“那他們找到兇獸了麽?”城池羽問。

張父搖頭:“二老出來的時候,只說涿鹿之野極其兇險,鐘老折損在裏面,并沒有說其他。至于子弟被殺之事,後來未再出現,也就不了了之。”

“當時,傻小子說,他們帶出一樣東西,是不是?”張母問張天兆。

城池羽轉向張天兆,瞪圓了雙眼。

張天兆略略遲疑,開口說,“我只是覺得他們出來的時候,跟進去的時候不太一樣,問他們是不是帶了裏面的東西,但是檢查過之後發現并沒有。”

“總之,這件事處處透着古怪,那之後,我也提過再進涿鹿之野調查,但被二老拒絕了。”張父說着,看了張天兆一眼,“他們似乎被涿鹿之野裏的東西吓破了膽。”

“他們出來的時候,看着确實有些慌張,但吓破膽可說不上。”張天兆說。

“你記性什麽時候這麽好了。”城池羽小聲嘀咕,越看張天兆越覺得不順眼。

作者有話要說:  城池羽:騙子!

張天兆:羽哥,你聽我解釋,我是……

城池羽:滾!

張天兆在地上打滾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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