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2)
說:“你還追我嗎?”
葉兆突然笑了,他頓了頓,說:“要是不追了?”
梁笑笑:“你不追了,就我追你呗。”
葉兆一把摟住了她。他心愛的姑娘,還在等他。
梁笑笑回到G市,打算繼續看書複習,她開始期待新生活,她覺得如果考上研究生,她和葉兆可以談一場學校戀愛,畢業後她找一份新工作,時機成熟了,結婚生孩子。
她和葉兆一起回去後,她先回家看了胡小冉和梁墨,夫妻兩人見她精神這麽好,也就放心了,叮囑她什麽都別想,好好看書。
轉頭,她又去了孟嫣那裏,帶了山裏的土特産和花酒過去。
從進了門開始,孟嫣就在梁笑笑耳邊叮:“你怎麽一個人跑出去了?哪兒的山啊,突然不見人,真是吓死我了。”
梁笑笑說:“就一個景區,我又不是被人賣進山裏當媳婦兒。”
周明非坐在一邊,擡眼看向梁笑笑,梁笑笑側頭回視他,這個瞬間,兩人心裏都明白了。
飯畢,孟嫣回房間午睡,梁笑笑進了書房,周明非站在窗邊,回頭看她。
他見梁笑笑進來,确定門關好後,才道:“想起來了?”
梁笑笑幾步進來,拖了張沙發椅坐下,點點頭:“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又問:“你什麽時候發現我忘掉了一些事?”
周明非說:“白铮戒毒快好的時候。”
……
其實一早就開始懷疑。
在戒毒的地方,隔着鐵門,梁笑笑見到白铮的時候,他在旁邊看得出來,她是恨白铮的,那個痛恨的眼神,歇斯底裏的喊叫,他永遠不會忘記。她不再纏着白铮了,不再因為得不到不甘心了,她有了新的愛情,她好不容易放下了白铮,重新愛上了另外一個人,可那人突然死了。
這樣的梁笑笑怎麽可能重新回到白铮身邊,怎麽可能像過去一樣圍着白铮照顧他陪伴他?
周明非一開始疑惑,在旁邊靜靜地觀察,直到後來他把那份牛皮紙文件袋遞給梁笑笑,他才真正确定她忘記了。
因為她接過後,表情不變地放進了包裏。
周明非愣了愣,一邊觀察一邊問她:“這東西誰給你的?”
梁笑笑說:“葉兆啊,哦,你不認識。”
周明非心下狠狠一顫。他記得當時在車裏,他問梁笑笑,葉兆是誰,她當時空洞地眼神看向車外,她說,葉兆是她喜歡的人。
周明非沉默了一下,又問:“葉兆是誰?”
梁笑笑說:“一個認識的人,出國了。”
周明非沒再說話。
……
梁笑笑聽完後,沉默地想了想,擡眼看着周明非:“所以,你後來什麽都沒說,我和白铮在一起,結婚,你都覺得沒問題?”
周明非神色平靜,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給梁笑笑倒了一杯,走過來,擡手遞過去,看着她說:“葉兆死了,你忘記他,白铮戒毒,你們在一起,結婚。這是當時最好的結果。”
梁笑笑看着那杯水,接過來,笑了一下,說:“确實是最好的結果。”
但也是最荒誕的結果。
因為當初的一切因由,直接導致了後來所有的偏差,她早就不愛白铮了,可她忘記了這件事,她把白铮當成了救命救贖地稻草,死死拽在手裏,他們在一起,他們結婚,然後她慢慢熬在這場婚姻裏,她懷疑愛情,質疑婚姻,然後離婚,整整六年。
梁笑笑最後苦笑了一下,她想原來自欺欺人真的沒用,她不愛的早就放手的人,還是不愛的,她和白铮結婚,到他們離婚,她一直在想她什麽時候不愛白铮的,到頭來才發現,原來早就不愛了。
離開前,周明非又對她說:“白铮來找我,想知道當年的事情,既然你都想起來了……”
梁笑笑點點頭:“我明白。”
白铮坐在車裏,窗外是堤岸綠化帶和湖水,空調打得有些冷,梁笑笑的聲音有些不真實,像是隔着一層霧,不是他熟悉的,反而令他覺得陌生。
他不知道梁笑笑說到了哪裏,突然側頭,說了一句:“冷嗎?”
梁笑笑坐在副駕駛,頓住,看着白铮:“你有聽到我在說什麽嗎?”
白铮關掉了空調,眯眼看着車前方。
他聽到了。
他想知道的、他曾經錯過的、他應該知道的那些,他全部都聽到了。
但他後悔了,他寧可什麽都不知道。
梁笑笑沒再說什麽,基本她想說的都說完了,車子裏一時安靜了下來。
白铮突然說:“最近過得好嗎?”
梁笑笑說:“還好,快考試了。”頓了頓,又說:“白铮,你聽了這麽多,你……”
白铮側頭看向她,打斷她:“你想問什麽?是不是覺得,到頭來不是我對不起你,是你虧欠了我。”
梁笑笑沉默,如果從一開始,是她把白铮當成了葉兆死後的寄托,那的确,她覺得是她的問題,無論有意還是無意。而且當初,他是沒有資格怨恨白铮的,是她纏着白铮,又招惹了葉兆,最該恨的,應該是她自己。
可白铮看着車外,眯了眯眼,說:“沒有,你沒有虧欠我什麽,你拉我回來,幫我戒毒,讓我回到白家成為繼承人,和我結婚,這些都是你給我的。你不欠我。”白铮沒有再看梁笑笑,側着頭,背身對着她,他喉頭動了動,眼眶一紅,聲音維持着平靜:“走吧,下車吧,回去好好看書,你會考上的。”
梁笑笑原本還想再說什麽,但想了想,終究沒說,推門下車,走了。
白铮在那瞬間,發動車子,起步離開。表盤的時速從40直接沖上就140,速度快的令道路兩邊的行人紛紛側目,轟鳴的馬達聲喧嚣而過,路的盡頭,一個疾剎,車子最終停住,輪胎的痕跡印在馬路上,留下幾道長長的黑色印記。
車子裏,白铮靜靜地趴在方向盤上,他想,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他愛的女人,走回了原本屬于她的歸途,從今往後,她真的不會在回頭了。
可他一直以為,婚姻走到盡頭,是因為她不愛他了,卻沒有想到,這場婚姻對她來說,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他其實沒有想過複婚,決定離婚的那一刻,他就想放她走吧,既然和他在一起那麽痛苦,那還是給她自由吧,只要看着她就行了,哪怕看她再婚重新組建家庭愛上別人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只要她高興就行。
這樣愛她,也可以的。
他想他從年少起就沒有好好待過她,愛上她的之後,還曾用愚蠢的方式傷害過她,那至少現在,放她走,也算他為她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吧。
他唯一不甘心的,是梁笑笑從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愛上了她,又有多愛她,而現在,那些愛對她來說不重要,她也不需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45
尾聲:
一月初。
因為白有寧的病時好時快,白铮把周雲雲和白有寧一起送出國修養半年,他回來的時候,在白家大宅的客廳裏看到白寧和白老爺子在下棋,他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
白寧擡起頭,朝他笑笑,擡手示意棋盤,說:“你來?”
白铮搖搖頭,說:“不了。”
老爺子身體一直還算硬朗,他擡頭,問白铮:“你爸媽那邊,你都安頓好了?”
白铮說:“是的。”
老爺子點點頭,說:“開春後再讓他們回來吧,現在天冷,對你爸爸的病不好。”
這幾個月,白家從白铮離婚和繼承人風波中漸漸走了出來,老爺子沒有再提過繼承人的事,似乎有意再觀察觀察,白有封雖然不服氣,但白寧如今坐着和白铮平起平坐的位置,他心理也算平衡了,再沒有鬧過什麽,這讓白寧白铮兩兄弟的關系也緩和了不少。
白铮又看了一會兒,起身走了,他沒開車,坐白家的車去了市裏。開車的司機,是老劉。
白铮問老劉:“辦得怎麽樣?”
老劉皺了皺眉,說:“白有封利用完她,就把她丢在了一邊,你提的條件,她不肯答應。”
白铮點點頭,他知道顧茗不會輕易答應。
車子抵達市區一棟高檔住宅樓前,老劉和白铮一起從車上下來,坐電梯的時候,白铮接連咳嗽了幾次,老劉有些憂心地說:“去醫院看看吧,都咳了好幾天了,感冒一直沒好。”
白铮點點頭,沒說什麽。
高檔公寓裏,顧茗摟着顧小白坐在沙發裏哭,老劉的人守在屋子幾個角落,門一開,白铮和老劉前後腳走了進來。
顧茗擡眼,看到白铮,像是尋到了希望,瞪圓眼大喊:“白铮!不能把顧小白帶走!你不能這麽做!”
白铮掩唇咳嗽,眼底帶着血絲,他幾天沒睡,除了安排白有寧出國修養的事,還有公司裏一堆事,他走進廳裏,看了一眼顧小白,和記憶力一樣,她不吵不鬧不哭不喊,好像一個冰冷的瓷娃娃。
白铮皺了下眉頭,她對顧茗說:“你是能做稱職的媽媽,還是會照顧小孩兒?給你的錢,足夠你後半生生活。”
顧茗哭着嚷:“可她是我女兒,是我和你的孩子,白铮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她已經沒有爸爸了,不能沒有媽媽。”
白铮站在大廳中央,對着顧茗,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
顧茗看到這個笑容,愣住了。
白铮說:“顧茗,別裝了,你根本不愛顧小白,你生下她,就是把她當成了回到我身邊的籌碼。她是你的唯一,你當然舍不得松手。”
白铮說完,側頭看了一眼老劉,老劉朝屋子裏一個男人使了個顏色,那男人走到沙發邊,直接從顧茗懷裏搶孩子。
顧茗像是受到了驚吓,一邊推搡拍打那個男人的手,一邊哭喊:“白铮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這麽對顧小白,我恨你!我恨你!”
女人的力氣不及男人,很快,顧小白從顧茗懷裏被拎了出來,男人抱着小姑娘走到老劉旁邊,老劉接過孩子抱着,顧小白依舊面無表情,什麽神色都沒有,喜怒哀樂,似乎都和她絕緣了。
顧茗嘶吼,想要沖過來,她什麽都沒有了,不能再失去顧小白,可她被攔着,被擋着,她只能看到白铮此刻帶着些疲憊的冷漠面孔,和被他牽在手裏的顧小白。
老劉把孩子放了下來,白铮朝她伸出手,顧小白擡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觀察打量,沒多久,她伸出手,握住了白铮的手。
一大一小兩人離開,顧茗沙啞的喊叫聲被隔絕在門內。
白铮把孩子帶回了白家,老爺子看着小姑娘,有些驚訝,才多大的孩子,經歷了什麽,才會失去本該屬于她的童真?
老爺子嘆口氣,對白铮說:“是該接回來。女孩子,就該好好教養,不能流落在外。”
白铮說:“麻煩爺爺了。”
白老爺子嘆氣:“不麻煩,白铮,你這次做對了,不管發生什麽,孩子是無辜的,應該給她好好生活的機會,那些恩怨,和她無關。”
白铮咳嗽了幾下,淡淡地嗯了一聲,擡手摸了下顧小白的頭發,轉身走了,他去了醫院。
最近生病的人多,來打吊瓶的人不少。
白铮有些昏昏沉沉地閉眼坐着,鼻尖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耳畔是窸窸窣窣的談話和護士對病患的叮囑。
白铮覺得頭疼,他解決完了顧茗顧小白的事,本來還在想着公司的事情,不知怎麽的突然睜開眼睛,露着一條縫隙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明亮的燈光格外刺眼,白铮覺得天花板在轉啊轉的,那一瞬間他特別恍惚,他胸口好像有什麽被抽走了,覺得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就好像,就好像當年戒毒的時候,戒斷中期那種渾身犯空的感覺,好像自己飄在空氣裏,腳不踏地,沒有踏實的感覺,心中空空的,想抓住卻什麽都沒有,令人極度的恐慌。
那段時間是怎麽過來的?
哦,對了,是笑笑,是梁笑笑每天沒日沒夜的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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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所的醫生其實很反對梁笑笑沒日沒夜陪着白铮,解毒的人需要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每個病人在解毒各個時期的反應都會不一樣,醫生會每天監視他們的情況,根據不同的反應來修改解毒的進程。
病人的家人朋友可以在一旁給他打氣,用親情愛情作為戒毒的心靈倚靠他們是鼓勵的,只是梁笑笑這麽沒日沒夜的陪着,醫生覺得這姑娘可能也需要戒個毒--愛情的毒。
醫生勸她:“你陪着他,他很可能會傷害到你,你會成為他解毒期的發洩對象。”
梁笑笑拉住醫生:“我會盡量保護自己的,白铮不會打我的,他肯定不會傷害我的。”
醫生皺眉看着眼前漂亮小姑娘,想了想,終于被女孩兒的執着打動了,他做戒毒醫生這麽久以來,陪着病人戒毒的基本都是家人父母,愛人實在太少太少了,醫生從梁笑笑堅定又執着的眼神裏看到了一些特別寶貴的東西。
梁笑笑那段時間真的是終日終夜地陪着,周明非找了幾個護工,每天一男一女兩個輪番看着梁笑笑,也怕白铮會在戒毒的排斥反應時傷害她。
白铮在大鬧過一陣之後會陷入沉睡,兩個護工在外面的小單間裏休息,梁笑笑就趴在床頭上,實在是太累了,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白铮那時候睡覺都是沒法做夢的,身體渴望着什麽,腦子裏卻是空空的一片,他從睡夢中醒來,看到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心裏空空的。
他因為解毒兩頰凹陷得不成人形,眼睛凸出來,臉色烏黑一片,嘴唇上全部都是自己咬的傷口,他的視線落下,看到床邊上睡着的梁笑笑。女孩兒也比他好不到哪裏去,頭發亂七八糟的紮在腦袋後面,一條手臂擱在腦袋下面,另外一手放在他手臂上,似乎是害怕自己睡得太沉。
他知道自己現在很糟糕,心中一片頹敗,然而眼前穿着大紅色毛衣沉沉入睡的梁笑笑,卻好似整個白茫茫冬天雪地裏的一朵紅蕊,照亮了他的心頭。
那一刻他心中一動,擡起另外一手握住了那只放在他胳膊上的芊芊五指,梁笑笑身體一驚,本能下立刻就醒了,坐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因為沒有好好休息眼珠子是渾濁的,可看着白铮的眼神卻是透亮透亮的。
她坐直了,眼裏是太過顯眼刺亮的關切,她道:“白铮,要喝水麽?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身上疼麽?”
白铮喉頭哽住,胸腔裏突然填滿了什麽,他抓住梁笑笑的手,搖了搖頭道:“不疼。”
梁笑笑站起來要去給他倒水,他的手卻一直抓着她,攔住了她起身的動作,他嗓音黯啞道:“回去吧,我戒毒完出去了就去找你。”
梁笑笑重新坐下,認真看着他,道:“不用,我就在這裏好了。”過了一會兒,突然擡起眼茫茫然看了一眼房間角落,好像想起了什麽讓她恍惚的事情,放緩了語氣幽幽道:“我怕我走了,回頭你不來找我呢。”
那一刻填滿在白铮胸腔的東西好像突然凝聚成了一把鈍刀刺在他心中,他手臂一麻一抖,用力握住了梁笑笑的手,松開又握住,他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或者又要放棄什麽,他覺得自己此刻從裏到外都已經腐爛了,梁笑笑這朵純潔的紅蕊根本不應該在這裏。
他想說,你走吧走吧快走吧,會有更值得你的人在外面的世界等待你,你會很幸福的,可是他卻又貪戀這樣純粹的好,他發現自己根本松不開梁笑笑的手,他也說不出心中的那些話,他只是握着,一直握着,好像要将人一直留在身邊一樣。
梁笑笑終于回過神,抽出一手拍了拍他,似乎是想到他戒毒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了,嘴角彎起一個愉悅的弧度道:“你等等啊,我去叫醫生,讓他來看看你。”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白铮側頭看着那豔紅的身影,已經在戒毒的他,那一刻,似乎又染上了一種叫做“梁笑笑”的毒。
從回憶裏抽出神思,回到現實裏,再次聞到了那股濃烈的酒精味。
多久了?白铮想,他多久沒再想過、見過笑笑了?
他也不記得了,好像很久。
就像在進行新一輪的戒毒一樣,現在,他再次處于戒斷期,空虛、麻木、痛苦。
只是這一次,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戒“毒”成功。
幾個月後。
梁笑笑面試通過确認被錄取的那天,孟嫣生了個大胖小子。
梁笑笑就要樂死了,她在醫院裏拽周明非的袖口:“兒子!我兒子!”
周明非嘴角牽着壓制不住的笑,說:“你別拽了,袖子都被你拽下來了。”
孟嫣躺在床上,便笑便哭,她太高興了,順産下六斤三兩的兒子,母子平安,從今天開始,她要做媽媽了,周明非要做爸爸了,一個全新的開始。
梁笑笑趴到床邊,擡手給孟嫣擦眼淚,還湊過臉,親了親她的臉頰,說:“孟嫣,你真棒,你當媽媽了,我也當媽媽了。”
孟嫣被她逗笑:“同喜同喜,恭喜你也考上研究生了。”
孟嫣生了個大胖小子,親朋好友都來祝賀,這兩天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唯有白铮沒有出現。
孟嫣一開始沒有想起他,後來葉兆都被梁笑笑拉來了,孟嫣才猛然想起,白铮沒來。
下午人都走了,病房裏只留下周明非後,孟嫣才問道:“白铮呢?”
周明非說:“應該快到了。”
正說着,房門被推開,白铮托着一捧花進來,孟嫣看到他,先是一愣,接着驚喜,再接着,哀怨地眼神落在周明非身上,哼了哼,一邊接過花,一邊笑說:“還是白铮好啊。”
周明非無奈聳肩,白铮笑說:“看來我破壞家庭團結了。”
孟嫣側眸看白铮:“剛剛還說起你呢,怎麽才來?最近忙什麽?有些日子沒看到你了。”
白铮說:“還能忙什麽?忙工作。”
孟嫣突然意識到,白铮刻意挑這個時候來,會不會是故意躲開了笑笑?她真是生了孩子,智商也跟着生沒了,大意了。
有段時間沒見,三人坐着聊了一會兒,期間白铮不知怎麽的,也許是太累太缺覺了,竟然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周明非的臉色在幾個哈欠之後,微微變了。
白铮坐了一會兒,道別離開,乘電梯下樓去停車場,剛走到車邊,他後頸一沉,被一把拽住,翻身按在車邊。
周明非冷眼看着他:“白铮,你是不是又碰毒了?”
白铮愣了愣,苦笑一下,說:“沒碰。”
周明非沒松手,警告地眼神落在他臉上。
白铮說:“真的沒有。”
周明非這才松了手。
兩個男人靠在車邊抽煙,白铮點燃煙,把打火機遞還回去,周明非接回來,側頭看他一眼,問他:“還在想梁笑笑?”
白铮牽動唇角,自嘲一笑:“不敢想,但是忍不住。”像毒/品一樣。
周明非擡手拍拍他的肩膀,說:“得盡快翻篇過去。”
白铮又笑了一下,沒吭聲,他想怎麽可能呢?
梁笑笑是他身上最後殘留的毒,也是那段蒼白記憶裏永不退色的花。
他想把她戒掉,可惜戒不掉,他想把那些顏色抹掉,奈何抹不掉,他試過了,不行。
而他痛苦的,是他如今徹徹底底地明白,梁笑笑不愛他了,早不愛了,她的心裏沒有他了。
更荒誕的是,他們那一段的相守于他來說是最寶貴的記憶,對她來說卻是錯誤的偏差。他其實不想要什麽偏差,可如果沒有那一段的偏差,梁笑笑不會回來陪伴他,他可能熬不過戒斷,不會又後面六年,和後來的婚姻。
對對錯錯,誰說的清,一筆糊塗賬。
唯一不糊塗的,是他知道,錯過的人錯過了,不會再回頭,他愛的女人,最終成了他身體裏殘留的毒,戒不掉,等不來救贖,一日日煎熬,他比當年還要痛苦。
@完@
結束、新生、回歸。
這個故事,寫到此結束。
因為是13年的舊文,修改的時候發現行文十分拖沓,改得相當艱難,但還是堅持寫完了。真的謝謝讀者包容。
關于梁葉最後有沒有在一起,有沒有結婚、生孩子,葉兆是怎麽活下來,他在顧良那邊發生了什麽,在這個文裏,不會特意切視角講述,因為這是屬于梁笑笑離婚的故事,只寫離婚。
這一本姑且做【回歸系列】的序篇吧。
下一本寫葉承,回歸系列第一本。
新文見=3=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