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被雪雁或是別人發現,那就不知會如何謠傳出去了。

他想到這裏,心中不禁動了一下。

這時,依梨華正在試穿那雙繡花鞋。

那雙鞋可能是晏小真的,所以她覺得小了一點,可是仍然穿進去了。

她含着極其喜悅的神色,低頭看着腳上的這雙鞋,不時地翹起放下,玩了一會兒之後,她才問譚嘯道:“這雙鞋,我可以帶回去麽?”

譚嘯皺了一下眉,他想也只有如此了,否則自己是沒有辦法處理這雙鞋的,于是點了點頭:

“不過,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這樣。因為你是一個美麗的姑娘,要是被人家捉到了,那是很難為情的,人家會叫你賊,一個女賊。”

依梨華微微一笑,遂低下了頭,當她再擡起頭來的時候,譚嘯不禁吃了一驚,因為一剎那之前,這姑娘還是滿臉笑容的,可是這時,她的眸子內卻閃爍着晶瑩的淚光。

“姑娘你……哦!”

譚嘯笑了笑:

“我只是給你說着玩的,你不要傷心。其實,每一個人,都會作一些錯事的,何況你這種事,算不得……”

依梨華打斷了他的話,顫抖着:“不要說了……”

水晶似的眼淚,由她那美麗的眸子裏落下來,這使譚嘯不禁更驚詫了。

依梨華站起來:

“我本來以為你很喜歡我……可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先生!你很生我的氣嗎?”

她彎腰鞠了一躬,黑長的辮子,如一條長蛇似的,垂蕩了下來,然後她吸了一下鼻子:“譚……先生,我錯了,我以後再不會拿人家的東西。今天……”

她把已經放在袋中的那一小袋暗器,摸出來放在桌子上,一只手用力地去脫腳上的那雙鞋。

“依姑娘,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實在沒有責罵你的意思,更不會生你的氣。”

依梨華已脫下了鞋子,重新穿上她自己的翻毛短靴,用白瑩如玉的手,揉了一下眼睛。

“謝謝你,譚先生!這兩件東西,你為我代還給她們吧,我走了。”

她說着轉過了身子,慢慢往門邊走去,譚嘯長嘆了一聲:

“依姑娘……”

依梨華回過身來,答應了一聲,一面仍吸着鼻子。譚嘯反倒不知說什麽好了,他勉強地微笑着道:

“沒有什麽……不過,這兩件東西,你還是帶回去好了,因為我也不知怎麽處置它才好!”

他說着回過身來,把兩件東西又拿過來,微笑道:“只要以後你不再如此就是了,我很相信你,你拿去吧!”

依梨華還是搖頭,可是她看着譚嘯那沉着的目光,卻感到有點怕他。譚嘯再一勸她,她也就收下了。她低頭問:

“那麽,你不會怪我了?”

“不會的,我很相信你,尤其是你年紀輕輕,有這麽一身好武功,更令我欽佩。”

依梨華聽到以後,情不自禁地笑了:

“真的?”眼淚還垂在睫毛上呢!

譚嘯輕嘆道:“真的,我很佩服你。”

哈薩克姑娘感激地微笑着。

“那麽,我……我走了!”

說着嬌軀微扭,已騰身縱起,輕輕向前一抄一起,已點足在屋角尖上,回眸一笑,伸出玉手招了招,譚嘯不自禁地舉手揮了揮,就見那姑娘一哈腰,直向前院飛縱而去,轉瞬之間已失去蹤影。

譚嘯怔了一下,心中感嘆不已,他輕輕念着:“唉!真是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啊!”

今夜真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想不到會有如此一番遇合,方才還在為晏小真而傷感的譚嘯,此刻卻又帶着一番別樣的心情,在為自己作安排了。

對于這個哈薩克姑娘,雖還是一個謎,不過凡是由她口中說出的話,都還是真的,他确信她是一個誠實的姑娘。可是——也可能就到此為止了,這姑娘來得是那麽突然,走得又是那麽幹脆,今後……

譚嘯對自己笑了笑道:“睡吧!天下怪事多的是……她永遠不會再來了……”

譚嘯這麽想着,一個人轉回到卧室之內,經過長時間的獨處,他的感情已如同是一口古井,再不會輕易泛起波紋來了;除非是有人往裏面扔石頭,不過那井口常常是蓋着蓋子的。

一連過了三天,這三天全是平靜的日子,他發現自己對于晏小真的态度果然有效。

因為這三天她沒有再來請教自己畫畫,他內心微微感到些輕松,卻也有一點內疚。

他以為自己已完全擺脫幹淨了,另一面,複仇的火焰,也更猛烈地在他內心燃燒着。

自從那晚上,他目睹了晏星寒的功力之後,他更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只是眼巴巴地守望着一個機會,一個能一網打盡四個元兇的機會。

這個機會不久果然來了。

五天之後的一個傍晚,他正在伏案看書,忽然雪雁在門口輕輕叩門道:“相公!相公!”

自從那天得罪了晏小真,也就等于得罪了這個丫鬟。這幾天譚嘯很少看見她,此刻聞聲,不由驚奇地走下座來,開了門。

雪雁匆匆道:“老先生請相公即刻去一趟!”

譚嘯怔了一下:

“有事麽?”

雪雁淡淡地道:“大概有事吧!在客廳裏。”

說完請了個安,轉身就走。譚嘯忙喚道:“雪雁!”

雪雁回過了身子,挺不耐煩地皺着眉毛:

“相公!小姐那邊還有事情呢!”

譚嘯見她竟變得如此冷淡,知道那天的氣還沒消,當時很不好意思地窘笑了笑:

“既如此,你去吧!”

雪雁皺着眉毛看着他,也顯得不大好意思,半天才道:“你有事麽?”

譚嘯怔了一下,突有所悟似的搖了搖頭:

“哦!沒有什麽。”

雪雁白了他一眼,就轉過身子走了。譚嘯等她走後,暗暗自責道:“唉!你怎麽啦?

這段情是沒辦法談的呀!”

想着就進到房內,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戴上方巾,還拿了兩張宣紙,一支畫筆,因為他想晏星寒八成又是要他去畫畫的。

可是當他匆匆走到客廳門前時,他仿佛覺得客廳裏有人在談話,晏星寒宏亮的嗓門不時發出喜悅的笑聲。使他奇怪的是,這宏亮的笑聲裏,還夾着一種極為刺耳的笑聲,聽起來很不順耳。

他微微猶豫了一下,遂舉步入內,只見晏星寒正和一白衣老人對面坐着,當時不及細看那白衣人,只朝晏星寒微微欠身道:“東翁相召,有何見教?”

晏星寒含笑站起道:“相公不必多禮,快請坐,我為你介紹一個老朋友。”

說着用手向那白衣老人指了一下笑道:“這位是朱老先生!”

這時譚嘯才有機會看清這位朱老先生的樣子,他不由驚得打了一個寒顫。

這位朱老先生,身高不過三尺四五,大概高矮不及自己胸部,銀發眼眉,一雙眸子微微眯着,上眼皮過于下垂,看來是一對标準的小三角眼,只是開合之間鋒芒畢露,令人只看一眼,已可判定此老有一身驚人的功夫,尤其是內功方面。

他身上穿着一襲白袍,長短只及膝頭,膝蓋以下是高筒白襪白履,一白如雪,不染纖塵,配合着他那瘦小的身材,看來倒是滿相稱;只是這種老人童相,看來很是好笑。

譚嘯忍着心中的驚疑,欠身施禮,這矮小的老人,尖笑了一聲,聲如童音道:“譚相公,不要客氣。”

他伸了一下手:

“請坐!”

好像這是他的家一樣。晏星寒微笑着點頭附和道:“相公不要客氣,我和朱兄是六十年的老朋友了。”

他臉上帶着興奮的顏色,這句話顯然是真的了。譚嘯遂坐下來,那白衣老人嘻嘻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譚相公,老夫方才正在和晏老哥談到足下呢!足下這一手畫,真令老夫嘆為觀止!”

他站起身來,背過身打量着牆壁上的“吳王後宮”,背着手,嘆息道:“畫得太好了……太好了!”

譚嘯淺笑道:“幸蒙謬賞,實在是不值一笑!”

白衣老人回過身來,眨了一下三角眼:

“相公你太客氣了……”

他一面說着,目光在譚嘯身上上下轉着,他龇牙一笑道:“小兄弟!你的功夫也很不錯吧?”

譚嘯不由心中大吃一驚,可是他近來的生活,已能令他順應突然的驚變,他假作不懂地怔了一下:

“什麽功夫?”

晏星寒卻在一邊呵呵笑了,他代答道:“老朱!這一次你照子可空了,譚相公是标準的讀書人,他可從來不知道我們這一行……哈哈……”

說着仰天打了個哈哈。白衣老人後退了一步,閃着那雙三角眼:

“不可能吧?”

譚嘯心中暗暗佩服他的眼力,只是表情愈發裝得漠然了,只張着一雙眸子,不時在二人身上看着。

晏星寒拍了他肩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