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節

可證明,老人确是站立在繩索另一頭發話。譚嘯放心不少,定了一定,又道:“我死之後,只求你老把我屍骨撿回埋葬,小可死也瞑目了!”

老人嘻嘻一笑道:“這倒可以答應你。”

譚嘯立刻又前進了三四步,耳聞老人說話之聲,距離自己不過四五丈左右,心知離岸不遠,這時那細繩子更是微微顫動不已。

譚嘯站定身子道:“老先生不可動繩,詭詐害人不是俠義本色!”

老人怒道:“胡說八道,我何曾動過繩子?此處是一洞口,風力極大,你自不察,豈能随便誣人?”

譚嘯在他說話之時,一連前進了十幾步,心內暗喜,又道:“你老明明以足動繩,何故不敢承認?唉!我譚嘯真後悔有此一試!”

雪山老人勃然大怒道:“小子!你如再說,我可要……”

忽然他覺得繩索上有物移動,已臨身前,不由吃了一驚,忙閉上了口,卻覺得頭頂一股勁風掠過,遂聞得譚嘯朗笑之聲,由身後傳來道:“老先生引渡之恩,小可拜謝了!”

雪山老人忙一回頭,卻見譚嘯正昂立在一塊聳立的石峰之上,滿面春風地微笑着。

老人不由臉一陣紅,一時膛目結舌,這才知自己竟是上了對方的大當!

譚嘯飄身下石,深深一揖道:“老先生一諾千金,當不至言出不算吧?”

老人這時,臉色由紅而白,由白又紅,最後仰天狂笑了幾聲,一翹大拇指道:“好!

老夫算服了你了,好小子!你太聰明了!”

說着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摸着頭上亂發,皺着眉毛喃喃自語道:

“這個點子太好了,怎麽小袁過去會沒想起來呢?”

譚嘯心中一動,含笑道:“你老口中說的小袁,又是何人,可肯見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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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苦笑了笑,一副上了大當後悔莫及的樣子,嘆息道:“你不認識,他也是一個聰明可愛的年輕人,他名字叫袁菊辰,我叫他小沙漠,也叫他小袁。”

譚嘯笑了笑:

“我認識此人,并且是好朋友。”

老人一怔,怒道:“是他叫你來的?”

譚嘯搖頭笑道:“他從未說過你老,這全是我福至心靈。”

說着深深又是一拜,笑道:“謝謝你老的成全。”

老人窘笑了笑,點頭道:“我答應了你,自是不會說過不算;不過,你這種小聰明确實令我佩服。他媽的!你這小孩真精,又可恨,又可愛,真他媽的!”

譚嘯不由皺了皺眉,被老人一連兩句“他媽的”罵得有些哭笑不得。

老人用力地抓着亂發,繼續道:“當初小袁就想學我那一套‘黑鷹散手’,只是這道繩橋,他卻沒有辦法通過。不是我救他,他小子準摔死,我因愛他機靈,功夫也不弱,非但沒有要他守約去碰石頭,反而傳了幾手功夫。只是沒有傳他這手‘黑鷹散手’,他也不好意思再求我教給他,真想不到,你竟然知道我會這手功夫,是誰告訴你的?”

譚嘯不禁心中恍然大悟,暗忖原來袁菊辰再三關照我,不要說出是他指引,其中有此隐情。由是,內心更把菊辰感激十分。

雪山老人這時盯視着譚嘯問道:“少年,你在阿克蘇要留多久?”

譚嘯反問道:“你老這兩套功夫,要傳多少時間?”

老人怔了一下,黯然道:“噢!這恐怕不是十天八天能教完的!”

譚嘯含笑道:“那我就多留些時候,總之定不使你老失望就是了!”

老人這套“黑鷹散手”乃是他數十年浸淫而引為平生最得意的功夫,曾立過誓,一生絕不傳人;而且武林中知道他這一手功夫的人極為有限。故此,雖曾妙想天開的立五字碑石昭示武林,卻從未有人知道并要求過他傳這一手功夫的。雖然數年前袁菊辰曾有此一求,卻未達志,想不到今日這年輕人居然用計得逞,怎不令他悔恨嘆息不已,可是以他聲望,卻又不能言出不算,一時好不掃興,只管低頭不語,踽踽地向前行着。

譚嘯在他身後跟着,這片地方太美了,在梅花深處,現出茅屋一角。

老人推開竹門入內,連頭也不回。譚嘯老着臉跟了進來,心中暗笑,這老兒器量未免太小了,你雖如此,卻總不能說了不算!

老人推開茅屋的門,回頭幹笑道:“請進!”

譚嘯彎腰道:“正要打擾!”

說着邁步而入,老人進房後摔門極重,譚嘯心內不由暗笑,心忖這老兒肝火未免太甚了。

想着已在一張靠背椅上坐了下來,見室內設備極為簡陋,可是卻頗有古意。一張高僅尺許的長案,為松木所制,案上除列有文房四寶外,尚有一具形式極為古雅的古筝;地上擺着一個球枕和一方軟墊,可供人依身弄筝;長案一邊有一畫鬥,有一竹根制大筆筒,其中斑管如林;靠左面窗下,置有兩槽水仙,和窗外一株紅梅映襯得十分清趣。

這房間雖不大,可是光線極好,四面軒窗齊開,山風吹進來,帶着嶺外的梅花氣息,北窗下兩張靠椅中夾小幾,譚嘯所坐正是其中之一,地面為極光潔的竹片拼湊而成。老人脫下鞋,改踏軟底拖鞋而入,笑視着譚嘯足下道:“你的腳?”

譚嘯不由臉紅了一下,忙彎腰把鞋子脫了下來,老人一面丢過一雙拖鞋,一面笑着點頭道:“這樣幹淨一點,老穿鞋,容易長腳氣。”

譚嘯知他有意譏嘲,便也笑道:“老脫鞋,容易生凍瘡!”

老人怔了一怔,哼了一聲,又不樂意地笑道:“簡慢得很,沒有茶!”

譚嘯哈哈一笑,手舉着酒囊灌了一口,抹了一下嘴道:“有酒就好,老先生不必客氣。”

雪山老人默默地坐在他身邊,兩彎眉毛緊緊地皺着,他心中本想以冷漠的态度,令譚嘯心生厭惡而去,不想對方卻偏是好涵養,無可奈何之下笑了笑。把先前故示冷漠的态度收了收,卻改換方式道:“少年,你一定要學我這兩套功夫,我既答應了你,自然不便翻悔!”

譚嘯嘻嘻一笑,拱了一下手道:“老先生是一諾千金,自無翻悔之理!”

老人讪讪地點了點頭,眯着一雙小眼道:“可是老弟臺,你……”

譚嘯一聽他忽然又變客氣了,心知此老定是一極為狡黠的人物,當時微笑道:“老人家有話請說。”

雪山老人伸舌舔了一下厚唇,問:

“老弟!你的內功可曾練到了三花蓋頂、五氣朝元的地步?”

譚嘯一怔,臉色微紅道:“這個……”遂又一笑道:“雖未至此地步,卻已打開任督、奇經八脈,三十六諸天境地,也已貫通,離三花蓋頂、正氣朝元也不遠了!”

老人作了一個狡笑,聳肩道:“老弟!這并不是我說話不算,要學我那兩套功夫,內功沒有如此根底,是不行的。”

他搓着手,又笑了笑,試探着問:

“怎麽樣?咱們再換兩套別的功夫怎麽樣?三套、四套都行!”

譚嘯不由一怔,心說不好,這老家夥竟想耍賴,我可不能上他的當。聽袁大哥說,此老一向把這兩套功夫,視為不傳之秘,怕是他掉耍的花槍吧!

想着搖了搖頭,老人不由面色一沉,又堆笑道:“老弟!別太不知足了,凡是能受我一技之傳者,在武林中,大可揚名立萬,你又何必非要……問題是你自己底子不夠,怎麽能怨我呢?”

譚嘯哈哈一笑,把手中酒囊,猛然往地上一擲,立身一揖,面色如同罩上了一層寒霜,朗聲道:“我譚嘯不遠千裏而來,只當老先生你是一個人間高士,今日一見,實令人寒心!”

雪山老人面色青紅不定,有些發怒地聽着。譚嘯繼續道:“小可生就怪癖,寧食仙桃一口,不食爛桃一筐。老先生既推三阻四,語詞奸詐,小可這就告別,至于你老另傳別技的好意,小可心領就是,哈!”

他聳肩一笑,又道:“武林中盛傳的‘五字碑石令’竟是如此一個騙局,令人齒冷!

齒冷之至!”

這一番話,直說得雪山老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頭上直冒汗,看着譚嘯這種激昂慷慨之态,他一時竟答不上話來,只是嘻嘻地笑着。

譚嘯一揖之後,直向門外就走,他盛怒之下,大步而出,待行出房門六七步之後,才發現足下竟還是穿着人家的拖鞋,不得已,又重新轉身而回,才一進門,卻見老人面門而立。

譚嘯怔了一下,正要彎腰脫鞋,忽見老人雙掌向外一伸,直奔自己兩肩上拍來。譚嘯不由一驚,忙向後一仰,但覺頭頂人影一閃,老人已由自己頭上掠了過去,譚嘯正要轉身,卻覺得兩處大筋上一麻,已為老人雙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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