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

此重要!”

鐵守容似乎拭淚道:“硯哥哥!你可知小妹這傷自何而起麽?”

葉硯霜不由怔道:“不是中了人家的紅霓掌嗎?”鐵守容道:“打我的不是別人,正是那赤臂仙子忍大師……”

葉硯霜不由驚得呵了一聲接道:“怎……麽……竟會是她?怪不得如此嚴重呢……”

鐵守容偎近了葉硯霜,翻目道:“可是你知我又為什麽被他打呢?”硯霜搖搖頭,守容不由淚如泉湧道:“硯哥哥……你可知這完全是為了你啊!”

葉硯霜不由大驚的道:“為了我?我并沒和那忍大師有仇呀……妹妹!這是怎麽說呢!”

鐵守容以一雙淚眼看着硯霜,心中真不知這話是不是該告訴他,要是告訴了他,以他那種個性定然馬上不顧一切的立至華山,找那赤臂尼報仇雪恨,可是自己是親受過這老尼的教訓,的确是不可輕視,萬一他報仇不成反受其害,自己不等于反而害了他,想到此不由深鎖娥眉,徙自飲泣卻不發一言。

葉硯霜見狀不由急道:“妹妹但說無妨,忍大師我一向很尊重她,不想她忍心對妹妹下此毒手,就是妹妹不把真情告我,今後我也饒她不得,妹妹何故不說呢?”

鐵守容嘆了口氣,終于忍不住道:“硯哥哥!我把這事告訴你,你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你肯不肯?不肯我也就不說了!”

葉硯霜連道:“一切依妹妹的話就是,什度條件?妹妹說說看!”

鐵守容才微展愁眉道:“你要先答應我,聽完這話以後不許馬上去找那赤臂尼,要去我二人一起去,但要再過兩三天,等我傷完全好了……”忽然她偎在硯霜懷中流淚道:“要死,我們兩個一塊死……你答應麽?”

葉硯霜不由陡然一驚道:“這是什麽事?妹妹何必說得如此悲傷?就算那赤臂尼要和我二人為敵,諒她又有何能力制我等于死地,妹妹你快說吧……”

鐵守容這才坐好正色道:“葉哥哥!葉伯伯是如何仙逝的呢?”

葉硯霜不由一怔道:“妹妹可是問的先父?”守容點點頭,硯霜驚道:“妹妹難道不知道,三年前不是在北京大合牢房病故了麽?”

鐵守容流淚道:“葉伯伯不是病故的啊……”

此言一由硯霜猛然由位上一站而起,滿面驚疑的道:“妹妹這話……是從何而起?……”

鐵守容嘆了口氣道:“你先冷靜一點好不好?”

葉硯霜不由勉強坐下,全身微微的抖着,注目看守容,目不轉瞬的道:“容妹妹!你快說,這是怎麽回事?”

鐵守容不由秀眉一揚道:“葉哥哥!葉伯伯竟是死在那赤臂老尼的手中……這事沒有人知道……”

葉硯霜聞言一陣急抖,驚問道:“妹妹……如何得知?……”

鐵守容遂嘆道:“小妹因随一塵子師伯習功華山,離那青衣寺近在尺咫,因聽師伯朝夕論到那老尼姑有諸多神妙之處,一時好奇,單身往探,誰知無意間,竟會發現了這段秘情!”

遂将前後因果,毫不隐瞞的一一告訴了硯霜,直聽得硯霜淚如雨下,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最後聽完,直咬得玉齒格格作答道:“好個赤臂尼……你的死期到了……”遂回頭看着守容,淚如雨下道:“想不到妹妹竟會為了我!受此重傷,愚兄愧為七尺男兒身……竟眼見着殺父大仇人近在尺咫!自不能手刃,卻害妹妹為此險喪性命,真個是豬狗不如了……”

鐵守容見他說話間,那雙俊目中閃着怕人的光,意識到可怕的後果,不由暗暗後悔,不該這麽早就告訴他,見狀不由用小手帕輕輕替他把流出的淚擦幹道:“硯哥哥……你千萬不要說這話,小妹就是為哥哥死了,也是心甘情顆,只是奉勸哥哥,要大處着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話尚未完,硯霜忽然瞪目欲裂的道:“妹妹!你的好心愚兄心領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焉有不報之理?妹妹你放心,諒那赤臂尼也不是三頭六臂……”說罷隐隐的冷笑着。

鐵守容聞言驚得一陣冒汗,她知道這年青人堅毅的決心,再勸阻他也是沒用,反而會引起他的反應,不由長籲嘆了口氣道:“早知你如此性急,我就不告訴你了!既然你一定要急着去,那你可要聽我的話,過三天同我一起去,以你我二人之力,猝然下手,說不定還有成功的希望,要不然我可不答應呢……”

葉硯霜聞言皺眉良久,嘆了口氣道:“妹妹對我的好心,我焉有不知,既然如此說,我就等妹妹三天好了,到時候妹妹只要帶我至他室前,一切都有我,妹妹卻不可妄加插手呢!”

鐵守容仰臉道:“那怎麽行?我們兩個還不見得行呢!你一人如何能行?”

葉硯霜微微苦笑的搖了搖頭道:“妹妹不要急,到時候就知道了,反正有她沒我,有我沒她……”鐵守容不由低低的嘆了口氣,表面不說,暗暗的已打定主意,心想到了那邊,自己決不能叫他孤身對敵,現在也不要多說。

想到此不由另轉話題道:“硯哥哥!我的話都告訴過你了,你這幾年都上那去了?還有你本事比以前好象也大些了,這期間莫非尚有奇遇麽?”

葉硯霜主意既定,到能克制住那腔悲憤,聞言嘆了口氣道:“這些話真是一言難盡,不過可先告訴妹妹,愚兄曾蒙前輩奇人太虛老前輩垂青,又幸得了一卷奇書,如今練成了一身功夫,和以往可說已判若兩人!”

此言一出,驚得鐵守容雙目一亮,當時喜得尖叫道:“怎麽你竟蒙太虛老伯伯垂青……

他老人家不是已仙逝了麽?”

葉硯霜也不由大奇道:“對呀!太虛仙師圓寂後我才再入江湖的,這事妹妹如何知道的?”

鐵守容已笑得如風擺芙蓉道:“哎呀!這簡直是想不到的事!我說呢!怪不得太虛老伯伯說有一個年青人與他有緣,并且還說那年青人就是那會元行功寶錄得者……想不到竟會是你……這真是妙呀!”

葉硯霜不由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才道:“妹妹說的不錯,那本會元行功寶錄正是我得到了,半年多的時間,我已把那本寶錄練得滾瓜爛熟,由于太虛師祖的就近指導,半年來我真是不分晝夜的苦練……”

他想到那一段日子,不由目光中帶着堅毅之色,喃喃回憶道:“冰井……火穴……黑精……石人……你們都是我的大大恩人……”

鐵守容由他的目光裏,意料到那一段日子裏,将是如何堅苦而又充滿着幸福的日子,當她聽到硯霜這句話的尾話時,不由驚喜道:“黑精!你也知道黑精!”

葉硯霜輕輕摸着她的小臉,淺笑道:“你說的是那種如茵一樣的東西麽?”

鐵守容驚喜的連連點頭道:“是呀!你吃過是不是?”

葉硯霜淺笑的點點頭道:“妹妹!那一段日子裏,這東西就是我每天的食物,我怎麽會沒吃過它呢!它使我這對眼睛能夠夜中視物如同白晝,同時使我內功奠下了極深的基礎……”

鐵守容不由笑道:“你真是好福氣啊……我師伯紫袍僧中了那老尼六合掌後,非此黑精不治,大家都快急死了,幸虧那墨羽來找我帶了一個,算救了他老人家一命,想不到你卻拿它來當飯吃……”

葉硯霜驚道:“墨羽原來是去找你呀!怪不得太虛師祖曾說,已把它送給一女孩,想不到竟是你,那黑精還是我送它的,這畜牲真精,竟會藏起來,送給它的新主人!”

鐵守容一聽談到她那只心愛的鳥,不由喜笑顏開的拉起硯霜一手道:“現在她還在華山呢!我因覺它跟着在路上不便,所以暫時講師伯養着,以後我們把它帶着好不好?”

葉硯霜也不由笑道:“這墨羽當初可把我吓壞了,後來竟成了我的好友,後來太虛師祖圓寂後,我把悲訊告訴它後,它竟騰霄而去,原來竟是到華山去找你去了,真令人可喜之至。”

遂後葉硯霜又把自己那兵刃,“九合金絲蛇骨鞭”取出給守容看,直喜得守容愛不釋手,硯霜見狀笑道:“妹妹如喜歡就留下好了……”

鐵守容吐舌道:“我可不敢要,這是儒海老仙師贈你的東西,我怎麽敢要,就是你那本會元行功寶錄的功夫,我也不敢叫你教我一點!”

葉硯霜笑道:“那是為何呢?”

鐵守容道:“聽太虛老伯伯說這種功夫決不能妄傳第二人,就是他老人家自己寫的那幾卷東西,送給我時,還再三說不許傳與外人,除非……”

說到此羞澀澀的瞟了硯霜一眼,遂把頭又低下了,硯霜笑道:“除非什麽呢?”

鐵守容一扭嬌軀羞道:“以後再告訴你……反正不教給你!”

葉硯霜微微搖頭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反正我不問好就是了!”

自己心中也暗暗在想,那會元行功寶錄首頁曾說,除了身受人可練外,不許傳于任何人,就連太虛仙師都不能學,要不然自己一定要傳與她,不過可從旁授她些類似的功夫,日後也定能有一翻驚人的成就,想到此,遂笑道:“那會元行功寶錄雖不能傳與妹妹,但我定能設法将其類似功夫教給妹妹,這總不在禁止之例了吧!”

鐵守容此時已喜得心花怒放,執起硯霜一手,倚身入懷道:“現在我才放些心了,但我真不知你到底有多大本事,等見到了那赤臂尼就知道了,不管如何,我勸你要小心,這個老尼姑可真不太好惹!”

葉硯霜點頭道:“我知道了……”遂笑道:“我這幾年你的大名可不小呀!殺了一條赤仙大蟒蛇,另外又把金七給打敗了,江湖中均叫你為霎中雁,你真了不起!”

鐵守容臉一紅笑道:“這些事你怎麽都知道?”

葉硯霜笑道:“我前年就聽說了,江湖上誰不知雲中雁的大名呀?”遂想起一事道:

“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我這次路過河北,在清波林遇見小梅了!”

鐵守容不由又驚又喜道:“真的呀!我還真想她,她如今怎麽樣呢!”

葉硯霜笑道:“想不到她如今竟會學了一身功夫,竟會拜在赤杖姥前輩的門下,現在本事已不小了……”

鐵守容喜道:“她說什麽?”

葉硯霜點頭道:“她再三叫我見到你後,代她問候你一聲,并且叫我們有工夫去看她……唉!這小梅也真好玩!我還數了她兩手功夫呢!”

二人這一談,直談了一整夜,第二日白天又練了一整天功夫。

鐵守容的身體已完全康愈,這日晚飯後,守容正預行一會坐功,忽聽門一響,見硯霜滿臉嚴肅的走進來,腰上系着長劍,好幾天沒見他戴的那頂小帽子,今天又戴好了,腰上還別着那白色短笛,守容笑道:“今天可真漂亮呀!這是幹什麽的,穿戴的這麽整齊?”

葉硯霜一笑道:“你可真會裝!今天已是第四天了,你曾親口答應我的事竟會忘了!”

鐵守容眼珠一轉,已想到了,不由心中怦然一動,知道拗他不過,只好把衣服理了一下,重新系好那柄劍,佩上镖衮,笑道:“今天可都看大俠客你的了!不知怎麽,我心裏真有點怕……”

葉硯霜拍了一下協下的劍道:“不要怕!到時都有我呢!“”

鐵守容皺眉道:“話雖如此,可是我勸你千萬還是要小心一些,那老尼姑也确非尋常,尤其是她那紅霓掌,實在厲害得很,你要是也中一掌,那可就慘了,我又到那給你去找銀珠去?”

葉硯霜冷笑道:“今天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不過……”遂轉面守容道:“你還記得那地下室麽?”

鐵守容點頭道:“當然記得!”

葉硯霜忽然垂淚道:“那麽我們先去地下室,把先父的首級奉出再說,我總怕你弄錯了,也許是人家的吧!”

鐵守容嘆道:“到那裏你自己一看就知!”說着話二人已至大門口,此時天已初鼓,二人行近近郊,相繼騰身縱上民屋,展開一身輕功,霎時之間,只見兩頭巨鷹似的,一瞬間已無蹤影。

差不多到了二鼓天,二人都已至了華山之下,顧頸山上一片漆黑,僅有遠處幾所佛寺廟宇,閃着星星之光,不時和着幾聲疏鐘,空氣顯得那麽清靜。

鐵守容此時內心已開始跳了,回憶起自己上次下此山時,正當身負重傷之時,如今不及一月,居然三次夜探青衣寺,不由默祈着上蒼,能令二人從其心願。

在崖下看清了路途,各自騰身縱起,鐵守容有意試試硯霜輕功如何,不由展開了“淩虛踱影”的輕功絕技,身子就像一枝奔弦強弩似的,嗖嗖幾個起落已縱出十餘丈以外,正預回首,不想頭上一陣勁風撲過,微覺右肩上輕輕被人點了一下,驀然仰首,這人就像一樓青煙似的,一閃已逝,方自驚心,已聞硯霜在上笑道:“怎麽樣?大有進步了吧!”

鐵守容才知方那黑影竟是硯霜,不由又羞又喜,至此才對硯霜有了更新的認識,二人這一陣緊趕,遠遠已見那青衣寺偌大的門院,門口是兩枝燃着的油松,閃閃放着紅黃色的火光,門下正有二女尼在立着。

待二人行近,始看清這二女尼,俱是二十上下,一身青衣,背系長劍,守容認識其中一人正是那丁蘭,那一人卻是沒見過。

二人繞到寺後,相繼一晃身,都已縱上了那足有兩丈多高的圍牆,一上牆馬上伏身,展目寺內,靜悄悄毫無聲音,僅有幾處寺中尚燃着燈火,硯霜探囊取出兩枚制錢,以‘芬陀指’力彈指而出,微聞铮然一聲,帶着一陣輕嘯之聲,落向不遠處的一所老松之下,又等了一會沒有聲音,硯霜才小聲道:“我們走!”

聲才起,己平腳并用的在那牆頭上微微一按,身子就像一只巨鳥似的猝然騰身而起,至那老松下輕舒鐵掌,好一招‘白猿挂掌’,全身已輕懸在那古松之上,他因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在這古松之上混為一色,猝然見之,真分他不出。

鐵守容此時也展出‘海燕掠波’的絕技,撲身在一塊假山石上,身形甫定,就聞一人輕叱一聲:“何方小賊!膽敢午夜來此窺視,你是找死麽?”語方畢,就有一黑影,自那大鐘樓頂柱上飄然而下,身形一落,猝出雙掌,‘金豹露爪’兩掌上帶着勁風,直往鐵守容肋下猛擊。

鐵守容自一來此,已絲毫不敢大意,此時見這人雙掌來的十分疾勁,那敢怠慢,單足尖點地,全身猛回右一扭,好一招‘游蜂戲蕊’,這人雙掌全打空了,鐵守容身形再回來時,猛抖右手,骈二指直往這人拹下‘期門穴’上便點。

這一招看來似很平常,但守容指上運的‘一指禪’功夫,掌呈雞心狀,指未到,勁先至,來人想是也識得這一招厲害,竟猛一翻身,抖右腕,竟以‘摔碑手’功夫,直往守容脈上揮來。

鐵守容右足向外一滑,才想化指為掌,乘對方‘摔碑手’未至之前,先以‘單掌開碑’的重手法,将對方震于掌下,不想突聞一聲低哼道:“容妹退下,待我會他!”聲倒人到,二人正在千鈞一發之際,忽覺頂風勁風貫頂,不由各自逼得退後了一步,硯霜身一飄下,二話不說,猛遞左掌‘觀音掌’,直奔這人後心猛抖了出去。

這種功夫,為腕側一部之功夫,與拳法中之斫手相同,練時以滿盤鐵屑,厚約盈尺,按時以掌斫之,初時掌下鐵屑分開,及至手掌提起之後,則鐵屑仍合聚如前,練之日久,掌下鐵屑向兩旁排開,雖提掌亦不複聚攏,終至于掌下,鐵屑竟向兩旁飛出寸許,中間劃然如刀切,即盤底亦不複有一屑存在,是為小成,功力登峰造極者,可淩虛揮掌斫之,滿盤鐵屑,分為若幹塊,如同刀切豆腐,幹滑均勻,井井有序,至此才達到這功夫的極點。

至此掌可代刃,着人無幸免者,然練此掌以左手為宜,若用右手,以平日動作之習慣,縱極留意,亦難免傷人于無意之間也!

且說硯霜這一掌遞出,平空嗤的輕嘯了一聲,這人想是也識得厲害,竟以‘仙人換影’的身法,向右猛一陣急轉,竟自躲過了硯霜這一掌,一聲嬌叱,微聽。

“嗆!”一聲,閃出一倏青霞,暗影裏這人竟亮出了秋水似的一口長劍,跟着向前一伏身,伏身遞劍:“狂風卷落葉”劍上帶着一陣輕嘯之聲,直奔硯霜雙足上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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