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

了出去。

但聽嘩啦啦一身大震,隔空竟把那丈餘外一堵室牆給打垮了半邊,一時暴響轟轟,塵飛土揚,好厲害的“六合掌”力!

硯霜幸脫開她毒招之下,心內也不由暗暗驚心,同時熱血上撞,愈發怒不可遏,但聞他一聲:“去你的!”,全身竟自猛然暴脹如前,“怪蟒翻身”,正好面對着赤臂尼背影,這年青人見機會難得,竟然在這一聲喝裹,全身骨格一陣密響,雙臂由外而內,猛向這赤臂尼兩肋上抱了去。

這是驚人的“玉帶功”,早年硯霜雖随師南天禿鷹苦練此功五年,雖有成就,亦不太顯著,後來在風雷谷中日夕以冰井火穴浸體烘烙,已着實給他內力有了極深的充沛,此功也無形中有了大成。

這種功夫初練是以巨樹為靶,又名為“乾坤圈”,練法至簡,先擇一合抱之樹,身立其下,兩臂袍住樹身,雙手插指如牢,然後緊持上提,日行數次,力盡而止,如是一二年臂力漸充,抱持時只須略一震憾,則樹身搖搖欲折,技葉瑟瑟而落。

其後至可将巨樹連根拔起,方為小成,然後可找巨石,最好是石鼓,重千斤以上者,要其表面圓滑者,抱持時極易脫落者,如此可增加扣抱之力,一二年後可平抱石鼓,行走日加,至此實力固已充盈,抱持緊扣之勁,亦達極點,可謂大成,若以抱持人體,鮮有不骨斷筋催立殒者,更何況葉硯霜以內外三合功夫以達峰極點,再施此功,那簡直是有令人想不到的威力。

赤臂尼雙掌落空,葉硯霜雙臂自後而至,她自持有游潛護體,默運神功,由體內猝然逼出,但聽:“嘿!”一聲,硯霜二臂正擊抱在赤臂尼的後肋上了,先時她竟能以先天罡氣護體,但她可真沒料到這年青人有如此吓人的臂力。

還沒容她使出“混元熬”的功夫,就聽克喳的一聲,硯霜雙臂一緊,那赤臂尼奮身死命的向上一拔,仗着她那數十年的純功,算是滑出了硯霜的兩臂,但見她臉色一陣蒼白,跄踉出去了四五步“哇!”一聲,竟吐出了一口鮮血,肋骨竟自斷了一根。

好個赤臂尼,竟在此重傷之下,仰天一陣極凄厲的長笑,強以一口先天元氣壓住上沖之血,回身一指硯霜道:“好孩子……想不到我赤臂尼,竟會一時大意,傷在了你的手上,可是葉硯霜,你先別高興,這場狠鬥還沒完呢!”

說話間,但見她臉色猝然血也似紅,兩條玉臂掄起迎風一幌,忽然暴脹,全身像風車似的一陣急轉,已莅至硯霜身旁,形同瘋婦似的披頭散發,似哭似笑,又似號叫道:“葉硯霜……你納命來吧!”,那雙紅紫腫脹如棋盤大的手,一奔頂門,二奔前胸,猝然抓下,平空裹似水壺似的,咕嚕嚕一陣密響,雙掌上已施出了她數十年浸淫的“舡霓掌”功,無數紅線由其指尖,絲絲透出。

葉硯霜那麽厲害的“玉帶功”,就是一個石鼓,也能給它抱成酥粉,想不到竟被這赤臂尼依然逃開了,心裹不由大吃一驚,不過由方才情形判來,這赤臂尼分明已受了內傷,由她這種掌态上判來,分明就是那紅霓功無疑,心內不由大驚。

那赤臂尼雙掌來勢,直如疾風猝雨一般,掌未到,已有令人有喘不過氣的感覺,硯霜至此不由二次展開了那會元行功寶錄上所學的招式。

只見他身子一躬一揚,正是一招龍蟠之勢,全身正由其兩掌空隙處,似箭頭子一般的射了出去!那赤臂尼雙掌出,只聽“砰!”的響了一聲,兩掌竟對擊了一掌,硯霜沒有打着,自己的手到着實震了一掌,痛澈心肺。

赤臂尼此時可真已在盛怒頭上,但聽她怪嘯一聲,二次翻身亮掌,卻也正逢硯霜的雙掌,以“混元一氣霜靂掌”力,正向赤臂尼猛遞,如此四掌相震,發出震耳欲聾的一聲大震。

在這一聲大震的餘音尚未完全消除以前,二人都不由騰身而起,硯霜在空中“雲裹翻”

翩翩落地,面不紅氣不喘,但是雙掌齊腕都感到一陣酸痛,不由暗道一聲:“好厲害的紅霓掌”,這掌力居然較那喬平等的黑煞等掌力厲害得多。

那赤臂尼此時更感到雙掌欲折,痛澈心肺,身在空中也是一連倒翻了好幾個筋鬥,待落定後一連咳了好幾聲,心知自己方才內傷受的不輕,她本是最擅養身,惜體上毫發如命,此時但覺心內火熱,只是那有機會容她回去服藥治療?

她身形甫一站定,硯霜已跟縱而至,赤臂尼此時自問敵硯霜不過,此時不由一咬滿口銀牙,存心與硯霜一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見硯霜身形又至,嬌叱一聲:“小狗!看掌,”,不待他身形站定了,她猝然雙掌向外一抖“虹霞貫曰”,直向硯霜面門上直劈了過來,這一招真是又毒又疾。

硯霜此時也不由大吃一驚,沒容思索,雙掌上遞,“韋陀捧杵式”,他立心想以“雲龍抖甲”把這赤臂尼斃之掌下!

可是他也未免小瞧了這赤臂尼,她如今在江湖中,聲譽武功都較那紅雲大法師不在以下,甚而較具尚有過之,她此時身雖負傷,但在她們這種高手,對敵時,都擅閉氣封血,尤其這赤臂尼功力更高,所以此時早已運功止痛封血,一時半日是不會有什麽特殊感覺。

所以此時這赤臂尼功力絲毫不為此而減,卻更存了與對方同歸與盡的心,如此一來威力大震。

她的“虹霞貫日”出手遞空,見對方以“韋陀捧杵”向己逼到,心中已猜到了硯霜的下一式定為“霎龍抖甲”,故此她有意裝着雙掌向外一分。

硯霜見狀大喜,口中喝了聲:“去吧!”,一掄雙掌“雲龍抖甲”,直挺挺的直往赤臂尼前心搗去,掌上勁風疾勁,葉硯霜雙掌上運的是驚人的“碎石功”。

眼看這一雙掌已堪堪擊上了赤臂尼的前胸,忽見這赤臂尼一聲尖叫,身形猝矮,所運出的也正是方才硯霜所運的“縮肌卸骨”之法。

只見她身形暴縮,形同嬰兒,硯霜的掌就像方才赤臂尼打自己一樣,呼!的一聲,由對方頭上掠過,他一招走空,情知不妙,忙速旋身盤步奈何這赤臂尼比他更快,不知何時已欺身到了硯霜身後,平空一掌,就有一股似金刀直劈的風勁,直奔硯霜當面劈來。

這是武林中從未見過的一種功夫,極其類似“金劈掌”的一種功夫,名喚“開山分水功”,可隔空劈樁,單掌開碑,确是一種極為狠毒的功夫!

硯霜一招走空,身子尚未轉過了赤臂尼這一掌,本欲劈向硯霜的後腦“腦戶穴”上之玉枕骨,硯霜這一扭臉,卻正往面上劈來。

不由大急,陡振雙臂,全身上拔,在空中“千層雲浪”向右一陣急翻,饒你身形再快,也是晚了一步。

“哧!”的響了一聲,硯霜後臂,連衣帶肉,竟被赤臂尼這“開山分水功”,給劈下了手掌大的一塊,一時鮮血四濺,痛得葉硯霜哼了一聲。

此時四下之人,已團團把二人圍成了一圈,雲中雁在一旁按劍而視,此時見狀不由啊呀的叫了一聲,嬌喊道:“硯哥哥小心!還是用兵器好了!”

一句話不但提醒了硯霜,同時也提醒了那赤臂尼,但見她“倒踩古井步”,身子向後一連退三步,單手入腰向外一抖,霞光閃處,手上已多了一柄二尺七八寸長的短劍,一時精光四射,冷氣侵人!

這口劍是當年鐵肩大師的随身兵刃,名喚“玉尺”,據說是采自蛟骨中轫帶參以萬年寒鐵一起冶煉而成,平時可系在腰上作腰帶用,兩刃處都有護刃的軟邊,故可無傷于肌膚,用時只需向外一抖,護刃軟邊自開,真是一條極為厲害的兵刃!

赤臂尼這口玉尺劍在手略一振腕,劍身光華四溢。鈴鈴連聲接着向外一抖,左手骈二指,指尖向那劍身上一搭,口中冷笑了聲:“葉硯霜!你果然是貧尼今生所遇的最大勁敵,掌法我已領教過了,就請你亮劍吧!”

硯霜聞言微微笑着,但他這種笑容太可怕了,任何人都可看出這種笑容內包含着一片殺機。

他向前走了好幾步,慢慢點點頭道:“赤臂尼!我的兵刃很多,有劍,有笛,還有一條稀世的九合金絲軟骨鞭……”

赤臂尼以着盛怒氣憤的目光,注視着這年青人,她從沒有像今夜這麽容忍過人,但是她到底忍耐着了,硯霜又冷笑一聲道:“這三樣兵器,我把它們分成三類,來對付我所遇的敵人……”

赤臂尼冷冷的道:“這是什麽意思?”

硯霜又道:“普通一般人,要和我比兵刃我僅用劍!如果我認為是厲害一些的人,我用笛,最後如果遇到是極厲害的勁敵,我才會用那蛇骨軟鞭!”

赤臂尼冷笑一聲道:“那麽費話少說,快把你那條九合金絲蛇骨軟鞭拿出來吧……”,話尚未完,葉硯霜哂然道:“不!我用笛子!”,赤臂尼臉色突然一紅,她自從出道以來,幾曾受過這種侮辱,聽完這話後,全身一陣急抖,嬌叱一聲:“葉硯霜你也太狂了!”,葉硯霜探手由腰中一振腕,手中已多了一個純白的象牙短笛。

這短笛全身雪也似白,全長也不過一尺六七寸長短,前細後粗,頗似一根短棒。

此時四圍女弟子聽到這葉硯霜一番話後,一個個都不由暗自驚疑,心說好狂的小子!但她們平日對那赤臂尼早已恨入骨髓,只是屈于淫威之下,一個個敢怒而不敢言,平日簡直連大聲在她面前說話都不敢,此番聽硯霜這番話後無不大快人心!

眼看着硯霜短笛在手,全身向下猝然一矮,那支短笛在面前一橫,左手向笛尾上一搭,微一拱身,口中對着赤臂尼道了聲:“大師!請吧!”,赤臂尼早已忍不住了,一縱身已至葉硯霜身前,手中玉尺劍向外一遞,直奔硯霜面門便點,葉硯霜不封不架,往左一擰身,閃開了她這一劍,象牙笛,往起一提,直奔赤臂尼忍大師“曲池穴”點去。

赤臂尼左手向外一帶,身随掌走,身軀一個猛旋,右手玉尺劍閃起一道白光,直奔葉硯霜後腦面點,葉硯霜此時心內也頗驚心這老尼劍法實在不凡,見這一劍來勢太急,口中道了聲:“來得好!”往下一矮身,縮頂藏頭,右腳随着矮身之式,向後探出,腳尖一點,身形一甩,已快似旋風般的,倏的一個倒轉身,掌中玉笛也跟着倒翻出去,快似閃電的直朝赤臂尼背上便砸!笛頭暗找對力的“靈臺穴”。

赤臂尼見這一招來勢疾猛,不由一驚,“玉蟒倒翻身”身形突轉,掌中玉尺劍,已電閃般的往上撩去,但聽“嗆!”的一聲。

這兩件兵刃在空中迎了個正着,葉硯霜手中象牙笛被震起老高,可是赤臂尼的玉尺劍已被反震的往下一挫,使她吃驚的是自己這口玉尺劍,一向是斬金截鐵的極利寶刃,怎麽卻沒将對方這根象牙笛斬斷?

她那知道這根短笛非一般象牙,乃是大漠所産一種名叫耗象的怪獸口中前牙所制,為儒海散人親自制威,在那火穴內以地火烘冶了整整一年,可謂之堅固已極,差不多的大劍,被這笛子碰上,極少有不殘缺者,二人這一碰了兵刃,突然往外一分,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在身軀旋轉的工夫,各人暗看自己的兵器是否受傷。

待彼此發覺兵刃,依然完好如舊,二次往內一合,各自心內有數,都知對方是一最大勁敵,這一會合,才各自抖擻精神,全把一身真功夫展了出來。

葉硯霜這根短笛,按太虛老人親授的三十六式連環巧打,分三十六天罡,一招又分三式,有一百零八手,這為老人生前化南北兩派兵器中的絕招集合而成,硯霜步履間,卻是依着會元寶錄中的游禽戲象足篇的走法,這一展開身形,只見人影恍恍,白光閃閃崩,點,打,封,閉,吞,吐,攻,守身形快似飄風,捷如電閃,實中虛,虛中實,卻有鬼神之變,風雷之厲,一旁諸人無不觸景變色,瞠目如呆。

赤臂尼一生縱橫江湖,從未遇到像今夜如此大敵,她知道自己的生死存亡,已決定在今夜這一戰了,不由展開了自己一生所學,掌中這口“玉尺劍”,自出道後走遍南七北六共一十三省,劍伏七子,自己從不輕以用它,今夜震怒之下,展開了“狂風金劍一百二十八式”,霎時之間,竄高縱矮,兔行鶴狀,吞劍吐刃,撩,挑,點,刺,紮,崩,靜如山岳,動如奔電,這一展開身影,真個是足以驚衆!

此時四周之人,連鐵守容在內,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為着二人捏一把冷汗!

二人各把一身所學施展出來,彼此都存着誓不兩立之心、這種棋逢對手,将遇良才,對上招數,真個是嚴絲鲧合逢,那種招使出來,驚險之處,真有一羽不能駕,蟲蠅不能落的地方,起如驚鴻一瞥,落加沉雪瀉地,二人一搭上手,轉眼間就是二十餘招。

葉硯霜此時才體會到這赤臂尼,果然名不虛傳,這口“玉尺劍”上的功夫,居然比那紅雲大法師的方便鏟還要厲害十分,使人驚奇的是她這玉尺劍劍尖側有一綠豆大的圓珠,想是平日作為扣環用的,這一對開招,才知竟大有妙用,她竟時時如影附形的吞吐着,專門往自己全身穴道上下手。

硯霜的象牙笛也是專打三十六處大穴,他今夜懷着父親血海大仇而來,若不能生刃了這殺父大仇人,自已就不死在對方手中,今後也沒臉再活着了,所以此時銀牙緊咬,一招緊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招招全向對方致命處下手,真如急風暴雨。

赤臂尼這時掌中玉尺劍,用着“旋風九攪”,正以“樵子問路”式,正向葉硯霜咽喉下“天實穴”上點來,葉硯霜不封不架,身子向後一帶,腳底下倒踩古井步,左掌向外一圈,身随掌走,右手象牙笛随着轉身之勢,橫帶過來,身形一動已到了赤臂尼左肩頭後,這一笛砸下來,帶着一股子勁風。

赤臂尼一招點穴之下,她可是向前一滑,足尖暗中用勁猛然身形一轉,她已經竄出一步去,一個倒反身,也正是葉硯霜的象牙笛碰下之時,她身形倏轉,掌中玉尺劍猛然向上一翻,這兩下兵刃可又再次的迎了個正着,只聽得“嗆,”的一聲。

這一次兩下力量可全都用到十分,兵器在互撞之下,全反震了回來,赤臂尼是安心要借着這一招之勢來制對方于死命!

只見她玉尺劍向下一翻,這口劍被那一震之勢,向下一沉,只見她左肩頭向後一甩,左掌一分,鼻中哼了一聲,右手白光一閃,猛向外一抖。

這一招“金雞抖翎”式用的實在太快了,這口劍直奔葉硯霜“丹田穴”上紮去。

葉硯霜這象牙笛震的向上翻去,如果在動手過招上來說,硯霜确是犯了大忌,門戶大開。

赤臂尼這一招攻來,他的短笛再翻下,可有些來不及了,眼看着這口劍已紮上了,突見葉硯霜雙足未動,身形往後一縮,全身成了弓形。

好厲害的赤臂尼,她早料到硯霜有此一着,此時見她全身向下一沉,身軀矮,肩頭向右一恍,“毒蛇尋穴手”,右臂竟向外橫出來,仍然是奔華虛丹田穴猛戳,這一招原式不變,一遞出來,即同電光火石,沒有喘氣的工夫。

葉硯霜身形已到了無可退縮的地步,對方的劍尖已貼到了衣服上,他竟在這種危急情形下,左腳突向後一伸,只用右腳尖着地,掌中短笛向上揚着,只憑腕子上一振之力,猝然向後翻去,全身借着這一振之力,往左一翻,挪出有一尺遠去,掌中短笛向下一沉,反向赤臂尼左“太陽穴”猛砸了下來。

赤臂尼這一招,本來十拿九穩,總可以把葉硯霜敗在劍下,焉想到葉硯霜竟有如此火候的內功,竟能在這種人所萬不能變化的情形之下,身形翻轉反遞進招數來,這一來硯霜的短笛已到,她這玉尺劍再想變招可來不及了!

這赤臂尼一急之下,右掌往上一翻,嘿!的一聲悶吼,竟施出六合掌力,竟用掌緣向那象牙短笛上橫擊了過丢。

赤臂尼這一招,也是出自無可奈何下,她自知要憑自己掌力,便架硯霜這充滿了實勁的一笛,恐怕沒有那麽大力量,能把這粗如兒臂的笛身給封出去。

但是赤臂尼這一掌,把內力也用足了,這種內家掌力有時候竟也有不可思議之力,這一來兩下迎了個正着,居然這一對上時,掌和笛身絲毫沒分出上下來,二人各自一撤身。

葉硯霜不由暗自驚服,好厲害的赤臂尼!這種功夫分明軟硬內外功夫已到了火候!今夜勝負可真難料了!

此時明月當空,蟲聲四起,周圍的環境是那麽靜,數十只眼睛都注定着二人,這一場厮殺,真個是她們一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都不由屏氣凝神,連大氣也不敢喘,尤其是鐵守容內心簡直是又喜又驚,又怕又憂。一雙妙目随着二人時上時下,手按劍柄,随時預備為硯霜防護着不測。

此時二人抽招換式,同時翻身往內一合,第三次又會湊在了一塊,象尼笛和玉尺劍都用到了最後絕招。

赤臂尼一招一式滿奔的是硯霜的穴道,還全是死穴,往三十六大穴中,尤挑十二處死穴上下手,葉硯霜此時真有些驚心動魄,可不敢再有一絲一毫輕視她的心了,突然見他一聲狂吼,一緊手中笛,按寶錄中那些禽象交撲,龍蟠蛇行之勢,一招招施了開來,真個是人影幌忽,笛聲嘯嘯。

也虧他這式子變了,否則他是萬萬接不住赤臂尼臨終的“十二星式”,二人這種身形和招數,起落進退,已經達到了武功的微妙處,兩下裹遞出來,嚴絲合縫不差毫發,此時已連環遞到了第七招上。

此時赤臂尼的玉尺劍一個“金蜂戲蕊”冷森森的劍尖,直奔葉硯霜的天突穴上刺來,硯霜卻不用短笛來封,左掌向外一領,身随掌轉,身子過去,可是那純白的象牙短笛可仍托在右肩之後,猝然往後一翻,“倒剪梅花”這一笛勢如狂風的直取赤臂尼左太陽穴上。

赤臂尼這一招走空之下,短笛又到,她竟用“倒提金爐”“烘雲托月”二式,身子可沒離開地方,蓮足稍挪了四五寸,一聲嬌叱,身子已翻過,掌中劍由自己胸前疾撩上來,竟往那短笛上猛崩了去。

葉硯霜已知道了赤臂尼的內力功夫,見她這一式猛崩,只要被她崩上,兵刃不出手,也是夠受的,他竟往上一揚短笛“搴火燒天”,笛身是直立着,赤臂尼的劍可是又走空了!

葉硯霜在這時一聲厲吼,“開石摔碑”橫劈掌,直往赤臂尼的“關元穴”上猛擊了去。

以硯霜這種內勁,掌未到,已透出那股至陽罡勁,逼到赤臂尼青衣瑟揚。

他這種掌勢,是用的兩種打法,橫進猛劈只要赤臂尼用凹腹吸胸之法,向後一縮身時,葉硯霜定會立刻指尖向外一揚,把掌勢變為點穴手,以中食二指,探出去認點她的穴道,這種招式好厲害。

葉硯霜吸一口丹田氣,以“太陽功”力貫單掌,赤臂尼眼看就要毀在這一掌之下,她猛然上半身往外一恍,全身上拔,身子似乎加高了好幾寸,右手玉尺劍上揚着,她竟一沉左掌,又是一聲悶吼!

這赤臂尼忍大師,此時竟用了一手“擠按力”,這種掌力是柔中有剛,只要沾上對方腕子,以她內力,定能夠震得你骨斷筋折。

葉硯霜這一掌發出來,本是有十足把握,決不想再叫她逃開掌下,等到這一招用上,見她突以“擠按力”,的掌勁猛沉下來,他不由驚得倒吸一口冷氣,他那會不識得這種掌勁的厲害,自己的掌力因是橫力,無論如何也是接不了他這種重手。

他就仗着自己這一身已登峰造極的軟硬輕三功,不論在什麽情勢下,都能臨危應變。

就在他這一掌已打出去,突然全身往下一沉,他竟展出了縮骨卸肌之法,一陣格格的骨響之聲由他體內傳出,就見他身形猝然暴縮,左掌可變成了往上翻之勢,一變橫力為豎力,這種力量變包化差得太大了,橫着僅有三四百斤乏力,這一變立掌托天,少說也有千斤以上之力。

二人掌勢正是相反着,掌心對掌心,往裹處一合,葉硯霜突然哼了一聲,全身骨節又是一響。

他竟在這時,卻把縮小的骨恢複了過來,合骨長身,竟把那赤臂尼全身給震起三四尺高來,右臂一陣酸麻,不容她喘過氣來,手中象牙短笛,“撥風盤打”直往赤臂尼腰後“靈臺穴”上猛砸了過去!

赤臂尼在空中“金鯉亮脊”,向上猛一挺身,可是到底慢了一步但聽“噗!”一聲,這一笛整整打在她左腰“氣海俞穴”之上,那赤臂尼一聲悶哼,以硯霜這種充實腕力,竟把她護身游潛完全打零散了。

但聽“嗆啷唧!”一陣響,赤臂尼兵器撤手,全身直挺挺的向下落來,硯霜長嘯一聲:

“赤臂尼!你納命來吧!”,他竟雙伸兩臂,一個“虎撲式”竄身迎着赤臂尼下落之身,右手笛“長虹貫日”直奔赤臂尼頭上猛碰了下去,同時左手“橫架紫金闩”十成功勁,往這赤臂尼全身擊去。

突然眼前人影連閃,竟有四口劍,齊往硯霜身上紮來,嬌叱連聲,手中短笛竟吃三把利刃硬架了住,盡管如此,硯霜左掌勁司吐出八成,但聽:“砰!”的一聲,那赤臂尼全身,竟像一個彩球似的,被擊向了半空,在空中一連吐了兩口鮮血,待落地後已胸骨盡碎,只見她在地上一連翻了幾個身,就不動了,此時皓潔的月光,正照着這美豔的婦人,她全身是血,确實的她已香消玉殒了!

這位曾經領袖群雄,劍伏七子的不可一世怪尼,就這麽結束了她的人生,與世永別了!

這是她為惡的下場,時間是幹隆四十七年九月十五日,殺她的是一個才初滿廿四歲的青年葉硯霜!

此時硯霜本身也險到萬分,右手短笛被三日利刃架住,尚有四口光華耀眼的寒刃,向自己後身猛紮了下來,一旁的鐵守容已和兩個少年女尼,捉對兒的厮殺了起來,葉硯霜大仇已報,內心快慰已極,只聽他狂笑着,一揮雙臂,全身竟拔起足有八丈高下。

這種驚人的輕功,真是在場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午夜裹,他就像是一頭極大的蒼鷹,在空中上揚二袖,呼嚕嚕竟飄落在那大殿頂柱之上,朗聲道:“好一群不識時務的女尼!我葉硯霜是為父報仇,如今大惡已除,你等尚不迅速下山,從今改惡為善,尚敢再對我如此惡纏,難道我就除你們不得麽?”

他這一聲吼,氣發丹田,靜夜聲悠,一時下面各自停手,鴉雀無聲,但卻有五六人飛撲到了那赤臂尼屍前,伏腰下視。

盡管是這赤臂尼平日再狠,手黑心辣,但是到底是她們受藝之師,總是她們一面的人,對她恨惡萬分,但眼見她如此喪命外人之手,都不由一陣傷心,悲自無名,由悲而恨,不禁都轉怒到了棄硯霜的頭上,此時一個個以手拭淚,撤劍在手。

那錢劍娥此時由地拾起師父那口玉尺劍,仰臉上視,一聲冷笑道:“姓葉的!你也太狂了,不錯先師平日為惡不少,但是罪也并不應死?就算她早年殺死你父,但是那卻是受人之托,你放着真正的殺父大仇不報,卻來對師父下此毒手,我姐妹既是她門人,焉有眼見她老人家如此喪在你的手下而不報此大仇之理?姓葉的,我姐妹多少也都殺過幾個人,你不如也全把我們殺了吧!否則你就是怕了我們,為善不終,你又能算了什麽俠義道中的人物?話已說盡,你如妄圖逃逸,那你是小人,永為我等所不恥,葉硯霜!話已說盡,去留在你,你看看辦吧!……”

這一番話真個說得硯霜憤恨填胸,一時發指,仰天狂笑了一陣,只見他足尖點處,好一招“大漠飛羽”,全身就像是片羽毛似的,由那七八丈高的柱頂上,飄一飄而下。

這一番話真個是說得葉硯霜連羞帶怒,當時飄身而下,衆女一擁而上,持劍而立,馬上就将是一場狠阋,鐵守容此時撲上,對硯霜道:“葉哥哥!我們走!別管她們!……”,硯霜此時已殺得雙目已紅,聞言微微冷笑道:“容妹!你放心!我要不給他們一個厲害,他們定當我是偷生怕死的小人……”,遂微笑着對衆女道:“方才那一番話說的真是太對了,我既能為父報仇,你們自然也能為師報仇,我們是閑話少說,幹脆手下見高低,你們是預備怎麽打法?只要說出,我葉硯霜無不遵命!”

此言一出,衆女不由在相對望了起來,他們方才目睹過這年青人的手段,連師父那高本事,居然都喪身在他掌下,要是憑自己這兩手,那簡直是白白送死,如此判來,單打獨鬥是萬萬不行。

那錢劍娥到底聰明,微朝各人施了個眼色,一聲嬌叱道:“誰還怕你不成?”,首先縱出挺劍就刺,下餘六人見師姐率先,不由一轟而上,七口利刃方自撲上,硯霜“倒踩七星步”向後退五步,探手入腰,微一矮身,待那只右手再往出一翻之時,掌中可多了一道金光耀眼的奇怪兵刃,但聽得铮然一聲,那兵刃全身一陣顫抖,一時金光耀眼,兵刃身上竟翻起了千百鱗片。

最奇是這兵刃完全是一蛇的形狀,由蛇口中吐出三寸長的蛇紋,更是寒光耀眼,冷氣襲人,衆女入身武林,還是第一次見過這種兵刃,一時都不由瞠目以對。

葉硯霜兵刃在手,以‘神龍卷尾’,一振手腕,這條九合金絲蛇骨鞭,直往錢劍娥手中“玉尺劍”卷去,錢劍娥往回猛一挫腕,此時竟有兩口劍直朝硯霜背後襲來,硯霜一帶手,頭也不回,這九合金絲鞭鞭身,刷的一聲,直往背後二劍迎去,但聽嗆螂啷一陣暴響,二女的劍竟吃這一擊之力,雙雙脫了手,虎口震裂,鮮血滴灑不已!

這才第一招,硯霜已震出了二人的兵刃,此時那錢劍娥身形又到,“三環套月”,這口劍直往硯霜頂上削了丢,硯霜方一招“夜戰八方”,逼得錢劍娥退後了兩步,突聞身後絲絲又是兩聲,敢情一左一右,兩口利刃,直奔硯霜兩肋點到。

硯霜雖一身絕藝,但要同時對付這許多功夫俱高的女尼,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見二人劍又到,不由一輪九合金絲蛇骨鞭,全身猛轉了一周,掌中金鞭以“旋風井”,圍身急畫了一周,這一次二女都知道厲害,生怕又被他鞭身給撥着了,早早挫出了劍身,硯霜方想二次甩鞭,以“捧趕群羊”的招數,巧打二女,想想一聲嬌叱,那錢劍娥身形微微向下一矮,左腳一頓,已經騰身而起,劍光往前一垂,身形遠縱過來,‘玉女投梭’,一抖劍身,直奔硯霜面門便點。

這七人輪遞着向硯霜下手,但硯霜依然能從容對付,此時見她劍到,口中叫了聲:“果然高明!”,話一了,右足尖向身後一滑,身軀從右往後徹,一個急轉,蛇骨鞭甩起來“玉帶圍腰”,直往錢劍娥右肋上便打。

錢劍娥一劍落空,心中不由暗暗贊服,這葉硯霜果然身手不凡,此時慌忙一領右手劍訣,身随劍走,堪堪避開了對方蛇骨鞭頭,反往硯霜這前欺身進步,掌中劍翻轉直往硯霜面門上猛劈,同時兩聲嬌叱,兩口利劍流星瀉地似的,和錢劍娥是一個勢子,三口劍各向硯霜面上臂下,這種招數可真是驚人了。

好個葉硯霜居然在此千鈞一發之際,不慌不忙,左腳往後一撤步,身軀向後一閃,猛伸左手撈住了自己金絲鞭頭,雙臂向上猛然一抖“橫架金梁”,就聽。

“嗆螂螂!”一陣暴響,四件兵刃迎了個正着,三女兵刃雖未出手,可是雙臂俱麻,兩下各舀一撤身,硯霜不由震怒十分,心想擒賊擒首,先把錢劍娥制服了再說,想到此往前一上步,一抖右手,這條金絲骨鞭,往右邊反卷過來,直往錢劍娥盤頭便打。

錢劍娥趕緊往下一矮身,縮頂藏頭,這錢劍娀此時已在拚命頭上,她已盡得赤臂尼真傳,劍術上确有過人功夫,此時往後猛一伸腰,掌中劍“大鵬展翅”往後一甩腕子,直往硯霜右腿上便削。

正在此時又一少年女尼,騰身而下,掌中劍“撥草尋蛇”找硯霜命門便紮。

以硯霜這身功夫要是專一對付那鐵守容,此時她早就敗于鞭下,奈何人數這麽多,使他顧彼失此,此時見二招俱毒,不由大喝一聲:“你們是找死!”他竟右腳往身後一探,向左一繞,右腳尖用力一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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