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3)
不錯!快去取吧!”
這賬房先生接過,看着一旁的黑三道:“沒別的,黑三!你去一趟吧!我的事了啦,誰叫你先收了人家錢。”
黑三接過方子,怒視了這位賬房先生一眼,口裏還嘟嚕着:“你就會出騷主意,好好的開他媽什縻催生藥,半夜還得搥門,這都是他媽的斜事……”
說着只好下樓而去,這位賬房先生這才又吩咐着別位夥計道:“快去燒幾壺熱水,弄個紅木盆,這事很簡單,瓜熟自然落地……”
說着話,就聽樓梯一陣向,那先去小二已回,手裏拉着一個土裏土氣的老太婆,一雙小腳,頭發還散着,雞皮鶴發,只是身材高大。
一上樓就叫道:“那太太在那屋裏?”
紀翎見狀大喜道:“來!老太太你跟着我來。”,說着在前領路,衆人俱後跟着。
方一走近那女人門前,紀翎不由叫道:“姑娘!收生婆來啦,我可領進來了!”
忽聽那少女猛叫道:“你……男人別進來……婆婆快……進……我……”,紀翎只好退後一步,一推那老太婆道:“你快進去吧!可仔細着點。”
這婆子嘻着大口一面進去,一面回頭道:“你放心,我養了八九個了,你太太交給我了,錯不了!”
紀翎不由氣得臉一紅,當時也顧不得給她解說些什麽,遂着那老婆婆入內。
衆人俱退回原處,卻聽到那老婆子一會叫水,一會叫手巾的,幾個小子又擡盆,又提熱水,都送到門口,任那婆子自己出來取用。
此時幾個夥計還在打着哈欠,那請收生婆的夥計,此時笑問着紀翎道:“那屋裏的女人,真是大爺你夫人?”
紀翎一瞪眼道:“可別胡說八道,我連她姓什麽都不知道。”
這小二張着大嘴道:“大爺可真是好人,為人家的事急成這樣……”,說着話忽然有一種極為剌耳的聲音。
衆人都不由一喜,黑三大叫道:“你們聽……聽聽……”
此時很清切的有嬰兒的哭聲,哼哇!哼哇就像小蛤蟆叫似的。
紀翎一聽這孩子哭聲如此響亮,确實是生了,心中這才一塊石頭落下地,猛聽那黑三道:“不好啦!失火啦……”
衆人俱是一驚,順着那黑三手指處一看,果然由那産婦窗內透着陣陣紅光,紀翎也不由大驚,方叫了聲:“救火!快救火!”
不想肩上被人一拍,回頭看竟是那賬房先生,只見他臉上帶着微笑,點頭道:“大爺,你們可別害怕,這那是失火,這孩子可不得了,将來一定是了不起的人……”
黑三在一旁急道:“瞎說八道,你就會說鬼話……”
那賬房用手一指道:“各位看,現在沒有了吧,就算是失火,火滅了也該冒冒煙呀……”遂回頭瞪了黑三一眼道:“你知道什麽?從前宋朝岳飛大将軍一出生,不也是滿室紅光,鄰居不都以為起火了,後來人家是大宋的兵馬大元帥,乖乖……”
他這一說,衆人都不由一怔,再看那窗戶已沒有紅光了,才知此事竟是真的。
紀翎心中也不由暗自希罕,這一來,那些夥計都嚷開了,有的說:“好家夥,這娃娃将來就許是幹隆……”
紀翎聽得直想笑,還有那黑三一跳老高,道:“她娘的!還真有這事,将來誰說起這事,我黑三是給皇帝抓催生藥的……”
那另一夥計,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抓個藥有什麽?我娘是給她接的生,這關系多深?将來我二禿子最少也得弄個七品頂子戴戴……”,說着笑的嘴都并不攏,好似現在一個七品的頂子已戴在他的禿頭上似的!
紀翎已在他們鬧成一團之時,悄悄回到自己房中,才一過那産房,卻見那收生的婆子,正由那房中出來,手裏抱着一個粉卷玉揉的小玉娃娃,一面抱着恍着,嘴裏還直哼着,待走近紀翎身前才笑道:“還是個小子!真白呀!真像個小銀小子,這孩子一出來就咬我一口,還真疼!……”
紀翎此時也不由笑着走近,往那孩子一看,心中也不知什麽感覺,總覺得孩子長得竟和自己小時侯一樣,那婆子也笑道:“可真像大爺你,得!他爹在這,還是叫爹抱着,我老婆子這一身可髒得很……”
說着就把那娃娃要作勢遞給杞翎,紀翎不由一笑道:“老太太,你可弄錯了,我也是住店的,和那姑娘壓根就不認識,可別胡說……”
這老太婆聞言不由一怔,張嘴了半天,才啊了一聲,紀翎用手摸了那孩子臉一下,他那吹彈可破的小嫩臉上,征微掀起了天真無邪的笑……這才是世界上,最真!最甜!最純潔最無私的笑容。
紀翎不由點了點頭道:“好乖的孩子……老太太你快把他抱進去吧!別受了涼!”
這老太婆咧嘴笑着,推門進去了,紀翎不意間見門開處,在門上挂着一口長劍,垂着杏黃劍穗,果然是一俠女,心內雖好奇,但因限于禮教,不便往人家姑娘房裏亂看。
想着回到房中,關上門,見方鳳致睡得還挺熟,也沒驚動他,心想這小子,本來在家是養尊處優,這幾個月随自己漂零江湖,苦可吃大了,難得他小小年紀,居然毫不畏苦,一心惦念着學武,似此意誠的小孩,可也真不容易。
心想自己回山後,一定要好好的苦心傳授他一身本事,也不負雁紅所托。
猛然又想到,這隔室女人也是女扮男裝,也是個會武的,倒有幾分和雁紅相似……這女人太可憐了,旅道産子,竟連她丈夫也不在身邊,孤單單一個女人,帶一個小孩,唉……
想着他就上床,睡了一會,外面也漸漸靜了,又恢複了安靜。
隐聽見那隔室嬰孩在哭,那少女用手在拍他,口中卻連哄帶泣道:“兒啊……你可害死我了……娘這一輩子怎麽去見人?……你狠心的爸爸……”
說到此竟聽着那姑娘哭成一片,邊哭邊泣道:“你那狠心的爸爸……他丢下我們不管了……他又和別人好了……兒喲……我可憐的孩子……你可怎麽見人?你姓什麽呢?”
那聲音凄慘動人,紀翎聽得在床上展轉翻覆,心中好不難受。
那少女邊泣邊訴,聲音又低,紀翎雖勉強聽出她說的話,可卻沒仔細分辨那聲音,否則他定會大吃一驚。
就這麽一夜過去了,紀翎方一起身,方鳳致也醒了,又說肚子餓了。
紀翎忙叫來夥計打水洗臉,那夥計就是請他娘接生的小二,一進門叫了一聲:“相公早!”
紀翎笑點了點頭道:“昨夜麻煩你了!那姑娘夜裏還好吧!”
這店小二一縮脖子道:“這姑娘一定是個女俠客,真了不起,昨天夜裏生了孩子,今天天不亮就起來了,給櫃上要了個小竹籃子,墊上被子,把那小孩放在裏面,上馬就走了!”
紀翎一聽吓了一跳,驚道:“什麽?她走了……昨天才生,今天就走了?”
這店小二嘆了口氣道:“那有什麽辦法?這姑娘可真兇,還帶着寶劍,誰敢不叫她走?
不過她走的時候,倒問了櫃上,問大爺姓什麽?真個的我們還忘了問大爺的姓呢!”
紀翎不由皺了一下眉道:“我姓紀,她還說些什麽?”
這店小二又道:“她說她永遠謝謝大爺,本來想見見大爺,只是還要趕路上山,所以沒有驚動大爺,叫小的代她謝謝,唉……”
紀翎也不由嘆了口氣道:“我本來還想給櫃上多留些錢,想等這姑娘滿月再叫她走,卻不知一大早她竟走了……”
那店小二遠道:“大爺!這位姑娘長得可真美透了,我活這麽大還沒見過……只是臉上碰了一道疤,真可惜!”
紀翎不由嘆了口氣,遂道:“好了!我們吃點東西也要走了!”
這小二才答應着出門,二人随着下了樓,忽見那黑三由另室出來,一見面就叫道:
“喂!相公等等,有好事情……”
紀翎不由一怔道:“有什麽事?”
這黑三笑着跑近,探一手入懷道:“這才是相公好心有好報呢!昨天不是那個生孩子的姑娘嗎!人家才是財神爺呢!”
紀翎不由急道:“到底什麽事,你快說呀!”
這小二由懷中掏出一個大信封,遞到紀翎手上道:“這銀子,是那姑娘叫我親自轉給交相公的,另外還賞了我們每人二十兩銀子……嘿!真大方!”
紀翎不由一怔,心中方暗罵了一聲:“你也未免太小瞧我紀翎了,我為你幫忙,乃是俠義之搴,你卻送我銀子……”
正想說不要,無意間見那大信封上,一行四個大字,順化錢莊:紀府票。
不由當時一驚,心想這不是我們家的錢麽?想着把那錢抽出一看,見是一張四百兩銀子的莊票,下面畫押的簽章,卻是自己親手的簽名,不由陡然一驚,啊的叫了一聲,大叫道:
“快給我帶馬,那姑娘往那去了……快!快!”
方鳳致還道:“師父還沒吃飯呢!”
紀翎不由急道:“傻小子!那姑娘就是李雁紅呀!就是到你家的李大哥!還不快追!”
說罷,滿臉焦急,拉着方鳳致就往外跑!
這小二才答應着出門,二人随着下了樓,忽見那黑三由另室出來,一見面就叫道:
“喂!相公等等,有好事情……”
紀翎不由一怔道:“有什麽事?”
這黑三笑着跑近,探一手入懷道:“這才是相公好心有好報呢!昨天不是那個生孩子的姑娘嗎!人家才是財神爺呢!”
紀翎不由急道:“到底什麽事,你快說呀!”
這小二由懷中掏出一個大信封,遞到紀翎手上道:“這銀子,是那姑娘叫我親自轉給交相公的,另外還賞了我們每人二十兩銀子……嘿!真大方!”
紀翎不由一怔,心中方暗罵了一聲:“你也未免太小瞧我紀翎了,我為你幫忙,乃是俠義之搴,你卻送我銀子……”
正想說不要,無意間見那大信封上,一行四個大字,順化錢莊:紀府票。
不由當時一驚,心想這不是我們家的錢麽?想着把那錢抽出一看,見是一張四百兩銀子的莊票,下面畫押的簽章,卻是自己親手的簽名,不由陡然一驚,啊的叫了一聲,大叫道:
“快給我帶馬,那姑娘往那去了……快!快!”
方鳳致還道:“師父還沒吃飯呢!”
紀翎不由急道:“傻小子!那姑娘就是李雁紅呀!就是到你家的李大哥!還不快追!”
說罷,滿臉焦急,拉着方鳳致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