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九點鐘的時候陳善學準時到了公司,田湘濱端了咖啡進去,他正在打電話,沒有注意到那塊地毯。

半個小時後他敲了她的內線電話。

田湘濱推門進去,就見陳善學皺着眉,看了看她又轉向那地毯,然後才問:“你買的是什麽垃圾?”

田湘濱面無表情的将□□放到他桌子上,答:“我是按照你的風格來買的,逛了一圈名品店,都說這是經典款,最獨特,出自羅馬某大師的手筆。”

陳善學哼了一聲,說:“蒙誰呢?”

他話音未落,突然有人推門進來,田湘濱背對着門,但是能看到陳善學臉上松動的表情,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頓時腦袋轟的一聲,心髒陡然僵住,慢了一個大拍子。

門口站着的人穿着粉色外套和牛仔褲,腳下蹬着一雙看着就覺得暖和的雪地靴,背着一個深藍學院包,馬尾梳着高高的,不施粉黛,濃眉大眼,小嘴嫣紅。

這是她一直都向往的青春的樣子。

陳善學剛才冷冰冰的臉一下子就融化了,對來人笑得溫柔,“不是說學校要補習嗎?小丫頭,居然逃課。”然後他朝她招招手,姿态親昵地吩咐道:“過來。”

那人嘻嘻一笑,走到他的辦公桌邊就站住,聲音脆生生的,“我沒逃,我起來晚了,要不你現在送我去學校?”

陳善學站起來,拍拍她的腦袋,笑得很壞:“我哪舍得,幹脆我幫你補算了,你哪門功課差?”

女孩點點自己的嘴唇。

田湘濱覺得自己要吐了,再也看不下去,匆匆往外走,又聽得那女生問:“你這地毯倒是別致,原來你喜歡這種風格嘛?”

“我剛要丢掉。”

“別,我瞧着還蠻好看… …”

田湘濱反扣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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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過去了,那扇門內依舊毫無動靜。

田湘濱端着杯子走到茶水間,裏面正有兩個小職員在聊天,用詞極其隐晦,但她還是第一時間就聽懂了,她們這是在議論老板。

田湘濱走過去接水,背對着她們,将她們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裏。

“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誰啊,難道不又是某個富二代?”

“當然不是,你不看大boss的态度都全然不同了嗎,那是前市長千金!前市長半年前不是往上調了嗎?這官途大好啊,你說這回釣上這姑娘,那可不是一兩個項目的問題了啊。”

另一個笑,小聲說:“那這态度也要注意呢,要是小姑娘不高興了,那他不就完了?”

“我看兩人挺好的啊,過年的時候都聽到消息說他們到市最高的咖啡廳喝咖啡吃牛排呢,那雲頂咖啡廳的宣傳語是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生只愛一人,一生一來一次’,大boss也是認真的吧。”

“哇,我不太敢相信啊。”

“那我們賭一賭呗,反正我是聽說這幾天前市長回來,到時候你就看他會不會去見岳父了。”

她們完全不避諱着田湘濱,因為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陳善學不介意這些流言。

那姑娘就在公司呆了一天,連午餐都是她送過去的。

下午她送咖啡進去,倒是沒見着兩人膩在一起,陳善學在桌前辦公,那女孩在旁邊的真皮沙發上睡午覺,身上還蓋着陳善學的外套。

她是一個極其愛扣細節的女人,但往往太過敏感又會讓她不舒服。

陳善學辦公的時候是讨厭有人在他辦公室裏呆着的,以前那些女朋友過來,要不就是他撇下工作,耐心陪她們,要不就是他找人把她們送回去,這樣的情形,她還是第一次見。

以前她從來不會打攪他,她送東西進來,或者進來收拾東西,聽他有什麽交代的時候,但凡他有工作,有電話進來,她都會先行離開,不會做任何停頓。有時候反應慢了,他也會用眼光示意她離開。

這個人喜歡絕對的安靜和獨處狀态才能認真辦公。

可是現在這個女人,不僅一直留在他身邊,還在他的辦公室沙發裏睡了幾個小時。

她的不懂事,也是他的縱容。

認識到這一點,田湘濱的心又開始抽搐。

她只能像以往一樣,匆匆退出去。

六點鐘的時候他們兩人一起離開,看到那兩個在茶水間閑聊的女職員臉上莫測的笑容,她覺得心慌。

下班之前她直接沖進辦公室,将那塊地毯卷起帶回家。

她覺得好看,她偏不留給她。

回到家已經八點,她随便弄了一盤水果沙拉吃了,又喂了狗,這才去洗澡。她心裏裝着事,洗得也快,出來才八點半,打開電視也不知道要看什麽,她去書房走了一圈也找不到想看的書,對了一天的電腦現在也懶得再上網。

一晚上都無事可做,獨處的時間又如此漫長,她空虛到想要尖叫。

冥想片刻,她抓過手機,想也沒想就撥通了向非的電話。

他很快就接通了,她連反悔的時間都沒有。

“想我啦?”他的聲音很快就從那邊傳來,透着輕浮。

田湘濱似有若無的應了一聲,然後問他:“陳善學和你們在一起嗎?我有點事情找他,但是他的電話打不通。”

向非笑,“你還真會挑時候,我這正約會呢。”

向非說着将電話拉開一點,她果然聽到那邊有女人的笑聲。

“陳善學不在我這啊,今天他去見家長啦。”

田湘濱以為自己聽錯,啊了一聲。

“那個前市長啊,他那小女朋友的爸爸。”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又聽他急急道,“诶我不跟你說了。”有女人在那邊鬧,他只好收線。

他挂斷電話之前田湘濱還聽到女人在那邊問是誰,然後向非答她大胸妹子。

田湘濱的一顆心沉入谷底。

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兩點鐘的時候幹脆起來上網,她在人才網上注冊了號,翻了幾個小時的招牌信息,但都沒有滿意的工作。

第二天她去上班,連職業裝都懶得穿,直接到陳善學的辦公室去等他。

十點多鐘他才姍姍來遲,一進門看到她,也沒露出不悅的神情來,還問她有沒有吃的。

“早上起晚了,連早餐都來不及吃。”

田湘濱面無表情,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準備結婚了?”

那人露出一點訝異的表情來,然後他摸了摸高挺的鼻梁,笑問:“哪裏來的消息?你們這些人還真是… …”他頗感無語。

“你是不是準備結婚了?”田湘濱又問。

陳善學端起桌上的杯子想喝水,才發現田秘書今天并沒有提前給他裝水,他只好放下,難得的沒有責問她盡職盡責,而是笑着說:“結婚還不至于。”

不至于算是什麽意思?這也不算是否認不是嗎。

“那你這回是真的戀愛了?”

他從來沒有這麽耐心過,“恩,确實是戀愛了。”

“那你們會結婚嗎?”

他擡眼看她,也從來沒有這麽認真過,“大概。”

田湘濱從沙發上站起來,陳善學的目光從她身上一掃而過,突然開口誇獎她:“今天這身很漂亮,口紅的顏色也很漂亮。”

她早上起來心緒不寧,哪裏還有心思搭配,随便扯的一件暗紅毛衣和黑色包臀長裙,她也沒打口紅,只是進門前抹了潤唇膏而已。

但是田湘濱一笑,卻笑得極其蒼白,聲音也很飄:“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誇我。”

對方驚訝,反問道:“才第一次?我有這麽吝啬嗎?”

田湘濱笑而不語,你就是這麽吝啬,你就是太吝啬了,你從來都沒正眼看過我。

你做得很正确,在外面這樣風流倜傥,對我這麽冷若冰霜,是個女人都會退卻放棄了,是我自己太賤,是我太貪心。

田湘濱在心裏嘆息。

陳善學早已低下頭,不去看她恍惚的神色,卻又聽見聲音從那邊傳來,聲線微弱,但是語氣很堅決,“我要辭職。”

陳善學的手一頓,然後才恢複了平常淡淡的口氣,滿不在乎的說:“辭職要去找人事部,然後做一些工作交接就好了,不需要和我申請。”

她也不是申請,但也不想多說,推門就出去了。

陳善學坐進皮椅裏,卻忘了擱在桌子上的手是要去拿什麽東西了。

田湘濱的試探是自讨沒趣。

她再到人事部去的時候,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陳善學說不管她,但是卻和人事部主管打過了招呼,流程很快就走好,只是需要做一些工作交接。

田湘濱只是想快點走,于是問道:“我的工作我那個小助理都知道,直接換她不行?”

人事部經理為難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

田湘濱才了然,陳善學根本不想用那個她帶了半年的小助理。

田湘濱捏了捏拳頭,冷靜下來之後又問:“那什麽時候才能招到新的秘書?”

“招聘信息已經發出去了,加上面試入職什麽的,最少也得大半個月吧。”

得,她還得再煎熬半個月。

陳善學倒是識相,那半個月基本已經不讓她做事,還特地吩咐人事主管招聘時多招一個全職司機。

田湘濱好半天才忍住跑去陳善學辦公室找他要司機薪水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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