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砰,砰,砰。”

鐵棍錘到窗戶上的聲音沉悶又極具威脅性,後座的小姑娘終于忍不住尖叫了起來,田湘濱心一橫,猛地發動車子往後退去,結果男人還是不依不饒地圍上來,趁着車子還未加速的當,有人揚起手腕粗的鐵棍就朝擋風玻璃敲來。

又是一聲伴随着喀拉聲的悶響,她覺得這聲音熟悉,又想起上次被程遠非禮時被人以這樣的方式救下。

話又說回來了,她的本命年早就過了,怎麽還這麽倒黴?

擋風玻璃全碎,完全看不清路況,她就算是倒車也無法好好調頭了,但她也只能一直往後退,直到慌不擇路掉出馬路,車子陷進凹槽,再也拔不出來。

那些人開着面包車又追回來,輕輕一壓就将擋風玻璃推進車裏,男人站在車板上,拿鐵棍指着她的鼻子說:“乖乖下來,不然我敲爆你的頭。”

如果只有她一人在車上,她一定負隅頑抗,寧死不屈。但是現在車上還有一個瓷娃娃,她不能拉着她做偏激的反抗。

田湘濱只能率先打開車門下車,随後千金才跟着乖乖下車。田湘濱看了她一眼,她雖然緊張害怕,但起碼沒哭。

那群人的眼光在她們兩身上逡巡,又不住的低聲商量什麽,過了一會,從車板跳下來的男人才問:“你們誰是于秋嘉?”

身邊的人渾身一顫。

田湘濱才知道她的名字叫于秋嘉。

這群劫匪也算是好笑,來綁架居然會搞不清楚對象?

她臉上譏諷的表情有些刺眼,有人推了她一把,開口想罵,又被那人攔下。

看樣子這個男人是裏面領頭的。

光頭,目光狠厲,胡渣占了半邊臉。

田湘濱望着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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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打定主意不做聲,想着能拖一分鐘是一分鐘。

那個領頭的思索片刻,手一揮,當機立斷道:“兩個都拖上車。”

她們兩對視一眼,大驚失色。

推搡間,田湘濱口袋裏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在混亂中嘹亮又刺耳。

那人趕在她面前搜出了手機,然後笑着和旁邊的人說:“真是踏破鞋得來全不費工夫,陳善學倒自個打電話過來了。”

田湘濱臉色一白。

“老大,那個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旁邊的小弟好心糾正,反而被狠狠拍了一把腦袋,“我說是破鞋自然有我的道理,這不就是陳善學的破鞋嗎?”

其餘的人都哈哈大笑。

他挂斷了電話,結果發現手機的屏保是陳善學的照片,又笑,給小弟們傳閱,“這妞還挺深情。”

旁邊的于秋嘉饒是再單純,也在這一刻男人的調笑中明白了屏保會是什麽,心裏極度不舒服。她望向田湘濱,對方卻瞧着前方,根本不看她一眼。

“來,把她弄上車。”那幫人确定之後,輕松擒住田湘濱,将她兩手綁了起來。

田湘濱掙紮,但是不經意掃到于秋嘉的臉,反而冷靜了下來,

于秋嘉望着她,眼裏有哀求的神色。

随後一個黑布袋就套到了她的頭上,被推走的時候聽到有人問:“老大,這女的怎麽辦?”

老大不耐煩的回答:“你還想怎麽樣?我們是替人辦事,又不是真的殺人越貨,少動歪心思,上車!”

随着車門刷的一聲,田湘濱徹底松了一口氣。

車子下了小路,一路跌跌撞撞,坐在她右手邊的男人有意無意的撞到她身上,一只手擱在她後腰,時不時的捏一把。她實在忍受不了就大力掙紮一下,果然那個老大聽到動靜回頭,呵斥那個男人:“想女人想瘋了吧你!”

那男人才又規規矩矩的坐好。

車子拐了幾個彎之後才停下,随後車門被打開,一人拽着她的手臂往裏走,一人在前面帶路,身後的車子在他們下車之後就開走了。

田湘濱看不見路,走得磕磕絆絆,那人極無耐心,走得又快,好幾次田湘濱都差點摔跤。

好在路并不長,走了一小段不平整的路後,田湘濱感覺像是進了什麽地方,周圍是刺鼻的味道。

她被丢進一張很硬的椅子裏,她感覺有人靠近,往後縮了縮。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回頭看了一眼辦事的人,然後才一把扯下女人腦袋上的布袋。瞧見那張漂亮的臉蛋之後,忍不住心動了一下。

田湘濱猛然又見光亮,不适應的眯了眼,就在這眼縫中看到男人發亮的雙眼,心裏咯噔一下,沉入了深谷。

但是細看兩眼後男人的臉馬上又晴轉陰了,“這點事都辦不好,□□的嗎?”

那個光頭大驚失色,惶惶望着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

男人惡狠狠地将布袋丢在地上,低聲呵斥:“這根本就不是于秋嘉,你是不是眼屎沒掏幹淨?老子千叮咛萬囑咐,你都當耳旁風嗎?”

這人才知道抓錯了,又是一陣懊惱,看着田湘濱的目光中帶着狠厲,轉向另外那人時卻又像霜打的茄子, “我們的車不好在市區走,之前是樁子跟,他就說她上車了,報了車牌號而已,我們怎麽會知道開車的是個女司機。”

那男人狠狠一腳踹到他肩膀,喝了一聲:“滾!”

那人抖了一下,深知自己惹毛了大哥,于是拼了命的解釋:“兩個人看起來都是十八九歲,而且這女人的手機屏幕還是陳善學的照片,剛好那時候陳善學又在給她打電話,我們就以為… …”

那人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才擡了眼,皮笑肉不笑,“你們就以為她是他女人了?”

他不敢再做聲。

男人轉向田湘濱,突而伸手将她臉上的亂發撥開,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陳善學的什麽人?”

田湘濱躲開那只手,不開口。

男人的臉陰霾起來,哼了一聲,旁邊那人瞧這情形,連忙開腔:“你不老實,華子哥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那華子哥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那人很會識人眼色,連忙出去了,于是車間裏就只剩他們兩個人。

田湘濱心裏的一根弦猛地繃緊了。

男人重新在她面前蹲下,假惺惺的說:“這真是讓我難辦呢你,你要是陳善學的女人也就算了,我怎麽玩都不過分,可是如果你不是的話,那你豈不是很虧了?我也過意不去。”

田湘濱繼續沉默,男人的臉一沉,抓着她是手臂就将她從椅子裏撈出來,一把甩到地上。他的力道很大,田湘濱的肩膀先着地,摔得生疼,頭發掃到地上,頓時煙塵撲鼻,田湘濱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她這才看清所處的位置。這是一間很大的車間,角落堆着塑料瓶罐,進門時聞到的刺鼻味道大概就是出自這裏。中間是一排流水線機器,但是鏽跡斑斑,想來是荒廢了許久。

這時先前出去的光頭又跑回來,氣喘籲籲:“老大,這個忘記給你了。”

是她的手機!

男人接過,跨過她的身體蹲下,把手機亮給她看,上面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來着陳善學。

是不是于秋嘉已經找到他了?

田湘濱心裏升起一絲希望的曙光。

男人的語氣變得陰森森:“你不是他的女人他會這麽關心你?還給車你開?”

田湘濱抿了抿唇,終于開口:“我是他的秘書,不過前幾天剛剛辭職,車子是公司配給我的。”

男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辭職了為什麽還要送于秋嘉過去呢?”

“我今天是回公司還車,在門口遇到了她,她讓我送她。”田湘濱神思微頓,然後才傾述一般的說:“我喜歡陳善學很多年了,但是他玩弄我的感情,我恨他。”

她清楚這群人的目标不設于秋嘉,而是陳善學。既然她已經無法和陳善學撇清關系,幹脆就站到對立面好了。

男人饒有興趣的望着她,半響不不緊不慢的滑開了她的手機。

田湘濱此刻無比痛恨自己懶,連個手機密碼也不設。屏保和屏幕都是陳善學,男人眯起眼,“這麽恨人家還留着人家照片幹嘛。”

田湘濱無話可說。只怪她自己道行太淺,一下子就被人看破。

“那我幫你把他叫來,打他一頓給你出氣好不好?”他看破也不拆穿,反而順着她的話說,語氣好像真是田湘濱的什麽人,真要為她出氣似的。

“他不會來。”田湘濱小聲說。

語氣中的肯定讓男人也覺得不像說謊。

“這種男人就是人渣。”男人鄙夷。

“他就是人渣。”田湘濱附和。

男人笑着撥通了電話,還按了擴音放在她臉旁。

田湘濱的心跳得很快,指尖冰涼,渾身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小小的聽筒上。嘟聲只響了一下,那邊就接通了,她聽到陳善學的聲音急急的從那邊傳來:“田湘濱!你他媽的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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