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

“......”她還未開口又被拉着坐下,男人重新躺下,直接枕在她腿上。

田湘濱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集中到那裏去了。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地開口:“相比起床,我還更喜歡睡人。”

“......”

“你別想歪了。”

“我才沒有!”田湘濱去推他的腦袋,又被擒住手,“讓我睡一會。”

語氣間疲态盡現。

她又不忍心了,過了一會,她以為他睡着了,剛要把他放到枕頭上,又聽見他低聲開口:“我把我媽送出國了。”

田湘濱一愣。

“家裏空了。”

“你不是還有你舅舅嗎?”她小聲說。

“真沒意思......”也不知道他是在呓語,還是在與她說話,她沒有做聲,過會又聽見他的呼吸聲漸漸均勻。

兩人極少貼得如此近,他靠在她的腿上,大腿上就是他的熱度。

他的呼吸綿長溫熱,一點一點地撲在她的肌膚上,但即便是這樣無縫隙的接觸,也無法讓她覺得有一絲絲的溫和,他靠在她腿上,但還像遠在千裏之外。

看來他對她那些冰冷的敬而遠之的态度,已經深入骨髓。

暧昧嗎?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可是只是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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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躺一下,僅此而已。

她不能再給自己希望了。

但是又無法放下他。

算了,再讓他睡一會吧,這樣跟自己說,轉念又開始惱自己。

活該變成今天這樣,全是自己執念太深。

她第二天便搬去了單瑚家。

單瑚什麽也沒問,開開心心的接待了她,怕她白天無聊,幹脆把網店交給她打理。

陳善學打過兩個電話來,她都沒有接,于是他便沒有再打來。

過了幾日,盛清讓突然來找她,直接到了單瑚家樓下。

接到他的電話時,田湘濱毫無防備,還穿着吊帶睡裙,匆忙中只披了一件針織薄衫。

他已經上來敲門了。

田湘濱只能打開門,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

男人西裝革履,袖扣和領帶夾上的碎鑽璀璨生輝,衣領,肩膀,袖口,每一寸的線條都是精雕細琢過的筆挺,格外的隆重,像是從雜志封面或是海報中的人物。

田湘濱有些呆了,忽而又被莫名襲來的自慚形穢打倒。

盛清讓并不知道她的情緒,他将一個大大的名品手提紙袋遞過來,說:“把衣服換上,随便收拾一下就好,我在樓下等你。”

她将袋子接過,莫名其妙,“要去哪裏?”

“吃個飯,見幾個朋友。”

她還是有些踟蹰,下意識想回絕,男人卻已經轉身要走。

轉瞬之間,她已經說服了自己,她真的不能再這麽躲下去了,只是去吃個飯,見幾個朋友,有什麽關系,反正要出問題,丢的也是他的臉。

這一點,他比她明白的吧。

田湘濱關門回了卧室。

袋子裏是Lanvin的黑色梭織抹胸A字裙,一貫極簡純色設計風格,精致經典。

她換上裙子,稍微有些寬松,但還是托得起。在臉上描了一個清淡的妝容,再将頭發盤起。

她僅有一個單瑚送她的珍珠發飾,簡單但是大方,适用于各種場合。

鞋子......她來得匆忙,并沒有帶多餘的鞋子,只穿了一雙黑色高跟鞋,雖然不出彩,但起碼基調一致。

收拾妥善之後她出門,在電梯裏碰到一個中年男子,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以為又被人認出,恨不得縮到角落裏去。

電梯一到,她便奪門而出,直奔盛清讓的車。

盛清讓在車裏等她,手指敲着方向盤,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等她打開門坐進去他才回過神來。

他微微一笑,提醒她系好安全帶。

她低頭系安全帶,擡頭卻并未見他啓動車子,而是盯着她,有些失神的樣子。

“怎麽了?”田湘濱問。

盛清讓搖搖頭,“這裙子很适合你,穿着很漂亮。”

“何秘書眼光很好。”她斂眉回答。

他失笑,“誰告訴你裙子是何秘書買的?裙子是我親自去挑的,你應該誇誇我。”

田湘濱有些意外,“你去挑的?”

“何秘書可能眼光好,但是未必知道什麽樣的合适你。”

“哦,盛總經驗很足嘛,看來沒少給女人挑裙子。”

盛清讓笑了,他擡手敲敲太陽穴,一副頭疼的模樣,“你們女人就是喜歡借題發揮。”

“是你們男人萬花叢中過。”

“說起這個,我是絕對比不上我那個外甥的。”

他突然談及陳善學,叫田湘濱不知如何接話了。

好在此時他也啓動了車子,她也順利找到別的話題:“我們去哪?”

他賣起了關子:“到了你便知了。”

車子疾馳在城市中,很快便跨過了半座城市,來到一家私人會所前。

高大的建築物在晚燈的映照下顯得金碧輝煌,門口戴着潔白手套的車童不待車停穩便已小跑過來,替她開車門。

盛清讓從另一邊繞過來,将手伸給她。

她尚未回過神來,只是下意識的将手交給他,由他牽着朝臺階走去。

進了大門左拐,穿過一個五米左右的通道,便又是一個門,門後是一個大廳,還未走近,就聽到鼎沸的人聲,低緩的音樂。田湘濱的心情瞬間緊繃了起來,被他牽着的手,更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男人覺察到後,低頭給她一個笑,輕聲道:“裏面是星讓的員工,只是走個過場。別怕。”又順手将她的手臂放入他的臂彎中,就這樣帶着她往裏走去。

盛清讓絕對是人群中的焦點,加之幾乎是他剛邁進去,臺上的何秘書便對着麥克風跟大家介紹盛總入場,于是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酒杯,鼓着掌轉過來看他。

她走在焦點的身邊,才走兩步,便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幾秒之後,衆人掌聲漸稀,目光卻齊齊投向了挽着盛總的女人。

周圍開始竊竊私語,衆人都驚疑不定,在星讓工作好些年,大大小小的晚會裏,盛總帶個女人來出席,倒是頭一次。

田湘濱不知道他們在議論什麽,絕怕大家認出她是新聞裏的嫌疑犯,一時心裏直打鼓,越發後悔出門。

有攝影師在他們前面舉起了相機,田湘濱實在沒有辦法大大方方對着鏡頭,還好盛清讓伸手摟了她一把,将她的瑟縮隐在懷中。

接着他上臺致辭,也體貼地留她在何秘書身邊。田湘濱心裏緊張,沒有留心他說了什麽,待他重新回來,她才回神。

音樂在此時變得熱鬧起來,已經有人滑入舞池,一時間氣氛也很歡快。

何秘書在旁邊示意他,于是他擱下酒杯,邀請田湘濱:

“卯卯,我今天很高興,陪我跳個舞吧。”

田湘濱猶疑了一下,她無心歡度,但又不忍拂了他的意,于是點頭答應,幾乎是剛點頭,便被他摟着滑入了舞池。

這樣的音樂,這樣的舞,确實能讓人愉悅起來,跳了半段,她便忘了所有煩惱,一心一意的随着他的步伐挪動。

歡鬧間,她才想起這是他盛大的慶典,于是開口問他:“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嗎?”

他笑了笑,沒有回答,不知道是他不願意說,還是音樂太鬧,他沒有聽見,于是她也不再多問。

盛清讓拉着她跳了兩曲才作罷,長期不出門,她的體質大不如前,跳完一曲已經是氣喘籲籲。

兩人退出舞池,何秘書适時地遞上手帕給他,他接過後擡手就要幫她擦汗,手伸到鬓角卻又頓住,過了兩秒才無不遺憾的拭去使她更明媚動人細小的汗珠。

他将帕子遞回何秘書手裏,又聽見她在旁低低的彙報:“樓上的客人已經到齊了,您可以上去了。”

他這才擡頭,點頭回應之後,便攜着田湘濱從旁邊撤走。

出了喧嚣的大廳,田湘濱松了口氣,又見他并非帶着自己退場,而是往樓上去,一時又不解。

“幾個朋友在上面,帶你去認識認識。”

“那個宋清也來了嗎?”田湘濱問。

盛清讓回頭,露出了一個笑:“自然也在。”他頓了頓,又道:“他們話不多,性子比我還要淡薄,眼裏沒有別人,但都沒有惡意。”

田湘濱點頭表示理解。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一扇朱紅色的雙開門前,有笑容标準的女侍者替他們推開門,盛清讓率先一步進去,手卻牢牢握着她,她只能緊跟着。

裏面的清冷與樓下的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連燈也沒有開完全。中間是一張足可容納二十人的大桌,上面布滿了精致的菜肴,但桌邊卻空無一人。

桌子旁是一個圓拱門,盛清讓牽着她往裏走,這裏面又是一個小天地,由木門開始,到裏面的任何一樣飾品,無不透着民國時候的古典氣息。

古香古色的裝潢裏,卻遍布着十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黑曜石一般的西裝裏頭是清一色的勝雪襯衣,分明覺得刺眼,與這屋子格格不入,卻又十分賞心悅目,只是走近了,又叫人覺得不自在。

盛清讓的朋友大多都是與他氣質相近的,宋清這樣的,已經算是異類,其餘的幾個,倒是一個比一個冷漠孤傲,坐在那裏便如冰山一樣散發着寒氣,看起來便不易接近。

他的朋友們,倒是和陳善學的朋友們大相徑庭。

他們沒看她一眼,她倒也不介意,只是宋清在那招呼她坐下,她擡頭望了盛清讓一眼,得對方的首肯後,才走到宋清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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