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于是幾乎一晚上宋清都在拽着她談養狗心得。
盛清讓他們幾人站在窗臺邊談話,各個一表人才,舉杯共飲,說話間還能聽到他的朗笑聲。
突然又聽到耳邊有笑聲,她回頭,就見宋清笑得暧昧。
“怎麽了?魂都被勾走了?”
田湘濱一愣。
“你盯着盛清讓不止兩分鐘了。”他微微嘆息,“還從未有女人和我聊天會走神的,你是第一個,不過對象是盛清讓的話,我甘拜下風。”
田湘濱有些窘,“我只是看了一眼。”
宋清笑起來,“行,田小姐的時間概念與我們不同......”
她被宋清嘲笑的同時,盛清讓已經回頭,看到這一幕,不假思索走過來。
“說什麽了,這麽好笑。”他是問宋清,卻是瞧着她。
“說田小姐對某人癡迷得不行呢。”宋清笑道。
田湘濱更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
盛清讓回頭看她,眼角彎彎,臉上盡是滿意。
“可知某人為了田小姐,今晚招待我們的,全是香槟呢。”有人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田湘濱才留意到,桌面上的全是香槟,各式各樣的香槟,一時之間,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就你們話多。”盛清讓笑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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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我們話多,來來來,我們罰酒。”大家一同舉杯。
一杯酒下去了,很快第二杯就來了,接着便一發不可收拾,幾個男人姿态各異地坐在沙發上,一杯又一杯的幹了,中間還添了幾次酒。
大概今天真是的好事,所以他們才會真心為他感到高興,與他共慶。
盛清讓念及她尚未用餐,讓人取了菜去熱,大家夥又都圍坐在桌前陪她吃,沒吃幾口她便飽了,撂下筷子時,盛清讓又取過一只蒜蓉生蚝到她面前。
“試一試這個。”
她不愛吃生蚝,也不愛吃大蒜,咬牙拒絕,衆人看到盛清讓吃癟,不免又笑話起來。
“女孩子大多不愛吃生蚝。”宋清插嘴,“她們會比較喜歡吸田螺。”
田湘濱不明就裏,搖搖頭說:“我也不愛吃田螺。”
衆人一愣,接着都笑起來,這笑裏多有秘而不宣的味道,宋清笑得格外厲害,邊笑還邊指着盛清讓說:“完蛋了,這要少多少樂趣......”
盛清讓也是笑,但笑得有些無奈。
田湘濱看着他們,覺得莫名其妙,又聽見宋清說:“你不喜歡田螺,但是盛清讓喜歡吃帶子呢,這樣不公平......”
盛清讓忍不住丢了一個紙巾盒過去,試圖打斷他的話,卻被那厮穩穩接住。
宋清看她一臉茫然,更是驚訝,“他還沒帶你吃過嗎?”
田湘濱開始覺得他們的笑裏不懷好意,于是閉口不答。
“那可一定要試一試,盛清讓的手藝一絕,讓他弄給你吃,好吃得飛起來。”他笑眯眯的說。
“......”
盛清讓左手握拳,擱在嘴邊,但也掩不住嘴角的笑紋。
盛清讓喝得有些多,散場的時候何秘書過來攙扶,進了電梯他微微有些清醒,離開何秘書就往田湘濱身上靠。
“卯卯沒有喝酒,讓她送我回去好了。你累了一晚上,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何秘書順從的應了,将車鑰匙遞給田湘濱,看着她将盛清讓扶上車,才轉身離開。
上車後盛清讓還是有些清醒,盯着田湘濱看了半響,忽而又笑了,他擡手将她耳邊的發撥到耳後,卻并未收回手,而是放在肩頭,把玩她水滴般的耳垂。
他的聲音帶着蠱惑:“卯卯,今晚別回去了,好不好?”
田湘濱心頭猛跳,只敢望着前方,不敢回頭看他,也不敢答話。
他收回手,幾乎是喃喃自語,“我渴望的,已經都得到了,但好像又還差那麽一點點......有些遺憾呢。”他微微嘆息,合着酒氣萦繞在小小的空間裏。
盛清讓少有的得意分發,他的情緒一向不喜外露,即便是喝了酒。
能讓他這樣說,看來真的是很值得高興的事。
田湘濱打心眼的替他感到高興。
他沒有再說話,田湘濱在紅綠燈面前停下,側頭看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閉眼睡着。
車子開回到他的小洋房前,田湘濱下車去攙扶他,他還是有些意識的,能夠自己起身,但是使不上力,只能倚靠着田湘濱走幾步。田湘濱一手扶着他,一手去開鐵門,不知道哪裏來的一道車燈,突然照過來,她花了眼,好半天才能看清按鍵,解開密碼鎖開門。
小六坐在車裏,一時間不知要如何回頭去看坐在身邊的男人。
就在前兩天,他還在和他們訴苦,說女人如何善變,明明中午還一起吃飯了,晚上便招呼也不打就走了,電話也不接。
他還以為是自己哪裏又說錯話了,還想着等忙完這段時間,好好去哄,結果今天才知道,人家已經跑去伺候另外一個男人去了。
陳善學意興闌珊,“算了,你替我去說吧。”
小六樂得如此,正好他滿腔怒意,于是不等陳善學反口,就下了車。
陳善學知道他家的密碼,他試了一下,沒想到對方已經更換了。
他只能耐着性子按門鈴。
很快男人清透的聲音傳來:“誰?”
“小六。”
那邊頓了頓,才問:“是誰?”
小六覺得這對他來說不啻是奇恥大辱,什麽時候他報上名字還有人問是誰的?他握緊拳頭,努力平複怒火,盡量平靜的開口:“陳善學的朋友。”
他想他若是不開門,他自然有別的辦法,他也樂得用別的辦法,沒想到他還算識趣,只聽見控鎖滴的一聲,鐵門打開了。
他穿過庭院,走到房門前,等了兩分鐘,男人才慢慢走過來開門。
他脫掉了西裝外套,襯衣扣子解了一半,開了門,連招呼也不打,便回頭往裏走。
他強打精神随着他往裏走,客廳裏并沒有女人的身影,但玄關處卻有她的鞋。男人走到沙發前坐下,一邊解着襯衣袖口的袖扣,一邊拿下巴指了指他對面的沙發,漫不經心道:“坐,找我什麽事?”
小六沒有過去坐下,只将手中的檔案袋啪地丢到他面前的茶幾上。
他看也不看一眼,只專心對付那對袖口,好不容易解下來了,他随手丢到茶幾上,碎鑽随着扣子的晃動,發着炫目的碎光。
靜默了一會,小六看他根本不打算看文件,才開口:“我什麽都不想說,你把善水逼到這樣的地步,大概也是不想談,但是這袋子裏的東西,是關于衛晚缇的,你也許會感興趣。”
便是聽到這個名字,他也不為所動。
他真是想把他這副樣子錄下來拿去給陳善學看,看看到底什麽才叫老狐貍。
“這裏的資料,大部分能夠證明你和衛晚缇關系匪淺,先是衛晚缇做假賬在先,接着善水重組。作為最大獲益人的你,到時候能不能全身而退呢?”
盛清讓這才拿眼睛看他,“你回去和陳善學說,這點小伎倆我還沒放在眼裏,也根本不需要我去解決,你讓他......”盛清讓站起來,盛氣淩人道:“再好好琢磨琢磨再來找我,也不必再弄一些東西來和我談條件,大局已定,你們改變不了什麽。”
小六氣得就要跳起來掄起拳頭揮過去,又在這時聽到樓梯口有腳步聲,女人的聲音一并傳來:“水已經給你放好了,你快去洗吧。”
小六僵着脖子回頭,對方這才注意到客廳有人,從訝異到驚慌,表情雖然微小,但被他全然捕捉。
他不由自主的冷笑,這笑倒叫她回過神來了。她望了望盛清讓,對方眯着眼坐在沙發上,她只好幹巴巴的開口:“你們要談事是嗎,我,我這就走。”
她說完就往玄關來,小六哪裏會放她走,冷笑着開口阻攔:“別介啊,熱水都放好了,你要是走了盛老就該怪我不懂事了。”
他說完這話,明顯感覺到田湘濱渾身一僵,止在原地。
“再說了,你們今晚都一起參加慶功宴了,還有什麽事情你是聽不得的嗎?”他的情緒找到了宣洩口,當然不放過一絲機會,甚至連盛清讓在旁邊投來警告的眼神都視而不見,繼續冷言冷語:“難怪說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田湘濱小臉都白了。
盛清讓站起來,面不改色道:“滾出去。”
小六也不願再待下去。
陳善學見他回來時怒氣沖沖,随口問道:“和他起沖突了?”
小六沒有回答,但是眉間隐約有郁結之色,他反應很快:“你罵了田湘濱?”
小六沒做聲,陳善學嘆氣,“是我自己把她推走,現在怎麽又去怪她,這不應該。”
小六聽這話,又氣又心疼。
“你在這邊心心念念,人家倒好,跑前跑後的伺候你舅舅去了。”
饒是他再淡然,聽見這話也不免心煩氣躁。
“算了,走吧。”
小六聽出他語氣裏的心灰意冷,于是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