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文,歡迎點評。有存稿,會努力碼字的。
這是怎麽了,秋水仔細地打量着四周,這并不是她的寝居。難不成大病一場後,是發生了什麽事了嗎?否則自己怎麽會在這麽,這麽個地方。這屋子,怎麽說呢,她竟是從未見過這樣破舊的屋子,竟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形容得好。才剛起身,就發現手被壓住了,現在正麻着呢。她就着微弱的燭光,仔細的打量正伏在床邊的男孩子,瞧着不像是臨江。但她還是小聲的喚他:“臨江,臨江。”男孩一下子就醒了:“姐姐,姐姐。”睜開眼迷糊了一下才發現姐姐已經是坐起來了。他欣喜的喊道:“姐姐醒了嗎?”秋水沒應他的話,仔細的打量着他。是了,這不是臨江。這麽晚了,臨江也該由嬷嬷侍候着歇息了吧。
男孩見姐姐看着他,只當她還是恍惚。一時就有點急了,抱着她就滾下淚來,哭道:“姐姐可別吓我了,你燒了好幾天了。爹爹說是再不好就要将你扔出去了。姐姐,姐姐,哇....”秋水被鬧糊塗了,皺着眉推開他:“別哭了,喚曲蘭她們進來。”男孩抽噎着,問:“曲蘭是誰啊?”秋水覺得不好,就問道:“你是哪來的小厮,我身邊侍候的人呢?”男孩也愣住了:“姐姐,我是順子啊。”秋水板起臉:“放肆,姐姐也是你能叫的。別裝神弄鬼了,我身邊侍候的人呢。就是她們不在,也叫管事的過來。”這一番話下來,把順子吓得夠嗆,一時間也就蒙住了。卻說秋水說了一大通後,又咳了一陣。順子哆嗦着醒過神來,忙起身去倒了碗水遞了給她。秋水接過,小口的喝完碗裏的水才覺得好過些。此時再看這碗,竟是想把剛咽下去的水全都給吐出來。那碗是缺了口的不說,只上面那一層油膩膩的不知是什麽。且剛才用的好似也不是平時用的茶,連水也是冰的。她真是有些氣惱了。她将碗遞給順子,問道:“這裏是哪裏?”順子接了碗,一時也是吓着了,局促的說:“姐姐,我也不知道。爹他帶我們過來的。爹說是帶我們來揚州,給我們找個好人家。”
秋水疑惑了,她哪來的爹啊,弟弟的,便是揚州,也是從未去過的。她仔細思索,竟是完全不知所雲。只這樣一鬧騰,她就覺得頭疼,身子也是極不爽利。順子小心的觀察,見她好像不舒服的樣子,就小心的說道:“姐姐才大病初愈,再歇歇吧。”秋水聽了,又見他極是害怕的樣子,點頭道:“先這樣吧。不用你守着啦,下去吧。”順子忙點頭:“那姐姐我把燭火息了吧。”秋水搖頭。順子見了,就麻利的脫去上衣,就想上床。秋水大驚,喝道:“這麽沒規矩!”說着就想甩他一耳刮子。還未擡手,就覺得自己身量似乎是小了下去了,這竟只是六七歲兒童的身形。秋水此時不知有什麽想法了,又驚又駭地昏過去了。
大腦裏一片記憶湧來,自己和弟弟是被人伢子騙了來賣。初到揚州水土不服病了好幾天。那順子在自己發熱後就一直守着的。可另一片記憶是怎麽回事?我是秋水啊,是打小養在深宮裏的呀。還有還有臨江和和兒呢,他們呢?這究竟是我的一場春秋大夢呢還前世執念啊。
後幾日,秋水都是渾渾噩噩的,只将順子急個不停,深怕秋水不記得他,不要他,只緊緊拉住秋水的衣服哭個不停。此時秋水見他實在可憐,身上又沒有手絹,只得忍着拿那破舊的衣袖,去擦拭順子的臉。這時人伢子進了屋裏,厭惡的打量了他們姐弟說道:“今晚上好好歸置,明日就帶你們去見主顧。別整天的哭,沒得叫人晦氣。要是明日表現的不好,壞了我的生意,看我怎麽收拾你們。”順子聽了忙收了淚,弱弱的應了聲知道了。人伢子有盯着秋水惡聲問道:“你呢。”秋水只得打起笑臉說:“知道了。”人伢子滿意了,轉身罵罵咧咧的走了。秋水只覺得犯惡心,拿手捂着嘴過了好一陣才好些。順子見了,機靈的倒了杯水過去。秋水擺手,不肯接。秋水平複了一下,說道:“你知道哪裏有針線嗎?”順子回道:“怕是大屋裏有的,姐姐要用嗎?”見秋水點頭,順子忙就想跑出去。秋水拉住他,說:“既去了大屋,你就去問問要好的人明日主顧的事。經心着點。”順子重重地點頭,見姐姐這樣關心的囑咐他,一時喜笑顏開的跑出去了。
為着秋水病了,怕過了病氣給其他人,現在只秋水和順子住在着後北邊的小屋裏。順子不一會就取了針線回來。秋水拿着針線縫補順子身上破了的衣衫,一邊問:“他們怎麽說?”順子此時為着秋水肯理他了,又為他縫補衣衫,高興地坐不住,只想拉着姐姐。秋水見了,嘆息着道:“別動,仔細紮到。”順子不動了,笑着說:“我問了,平哥說是不清楚。只聽爹說是是一個姓林的大官,剛上任,府邸裏要找些人手。”秋水又問:“是做什麽官呢?”順子想了會:“只說是大官,什麽鹽課的。”秋水想了下,大概是文官,心裏大概有了對策。她縫補好了後,拿衣服給順子穿上,給順子扣扣子時,輕聲問道:“知道現在是什麽年間了嗎?”順子歪着頭,苦道:“不知道啊,要不我再去問問平哥。”秋水拉住他,說道:“別,不用了。”秋水狠狠吐了口氣,想将那份記憶壓下,一面脫下自己的衣衫縫補,一面說道:“我現在囑咐你的話,要細細的聽了,記牢。”見他點頭複又說道:“以後別叫什麽順子了,只說自己叫臨江。我是秋水姐姐,別叫錯了名。咱們姓什麽,爹娘是誰都不知道,只說自己小忘了。那是個詩書人家,規矩必是好的。那林老爺現在上任,人帶的必也少了。咱們要能進去,當個貼身伺候的,将來才能掙個前途。我等會教你一些當差的禮儀和規矩,明天經心着不要錯了。還有這愛哭的毛病要改,男孩子家家,不可有一絲嬌氣,要伶俐大氣。”秋水看着他呆呆的樣子,只得又把話重複了一遍,又細細講開,叫他知道這次的重要性。
後又教了一些規矩和禮儀不提。晚上兩人并排躺在床上,雖累了一天了,但均無睡意。過了好半會,臨江小聲問道:“姐姐睡了嗎?”秋水應道:“沒,臨江睡不着嗎?”臨江挨着她,摟着她的胳膊說道:“姐姐不會不要我吧,我只有姐姐一個親人了。姐姐生了病後,感覺變了好多哦。”秋水只得摟着他,細細的哄着:“不會的,我現在也只有臨江一個親人了,我會守着臨江的。臨江不要怕,姐姐是變了,但姐姐還是姐姐啊。”臨江窩在秋水的懷裏,又不安的問道:“那為什麽要改名字?”秋水回道:“姐姐也改了呀,原來的名字不好。臨江別想了,只要記住了就行了。”後來又續續的講了一些話,才哄得臨江睡下了。黑夜裏秋水依舊睜着眼睛,想着前世的那些事。罷了罷了,既然把長子的小名給了順子,就不該在想着前世的繁華了。現如今自己已非尊貴的王妃,只是一個才六七歲的小丫頭,上無兄長父母,下有幼弟,一切只能靠自己了。林家是一定要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