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者有話要說： 情節緊張較慢

次日一大早秋水便醒了。收拾好自己後，又仔細的給臨江淨了面，打理一下衣裳。在為臨江紮發髻的時候，見臨江緊張，就故意笑道：“臨江雖說是和我同一天生日，但還是我高一點呢。”臨江故意踮起腳尖，說：“我和姐姐也是差不多的。”秋水用梳子敲了臨江的頭，笑着：“別鬧，等會紮歪了。”兩人說笑一陣就出了房門。外面正是旭日初升，大屋那邊正吵鬧着。其中一人伢子跑過來本打算催着他們姐弟，卻瞧着他們都弄好了，心情大好，語氣也好了些：“你們手腳到快，先去吃飯吧，等會好好表現。弄好了自有你們的好日子過。”看着臨江小聲地應了他才又跑開了。秋水拉着臨江的手，低頭對着他笑道：“今日倒是有個好彩頭。臨江，你要相信姐姐，我們總是會好起來的。”看見臨江眼裏也有了些光彩後，秋水複又說道：“下次應對比你貴重之人時，有禮卻不可卑微，尤忌畏首畏尾。至于那個人，算不得什麽。”臨江重重點頭，心裏默念：姐姐，姐姐，臨江信你。

進了林府，秋水和臨江就分開了。畢竟這選丫頭和小厮是不同的，是由管事嬷嬷和管家分別選人的。秋水畢竟是有着前世的記憶的，又是打小在宮裏受的規矩，只這樣的小選拔是混不在意的，倒叫管事嬷嬷另眼相待了。雖說這秋水現今不過才六七歲模樣，單這規矩和氣度确實錯不了的。這廂秋水擔心着臨江，那邊臨江讓秋水教了一天，雖是有些磕絆，但終歸是進了林府。兩人和其他一些孩子在裏廳聽管事嬷嬷訓話，後又簽了賣身契，就各自有人來領着去教他們規矩。他們現在已經是林家的人，以後榮辱靠自己也是要靠林家了。不過秋水仔細觀察林府下人行事，和一應擺設，知道林家是書香世家，前途怕是錯不了，其他的自會慢慢打聽。

在林府裏受規矩時，秋水處處争先，進退有禮，又努力與丫鬟、管事嬷嬷們交好，一時也忙得不得了。難得遇上臨江也是匆匆，她只得匆匆囑咐他道：“認真聽管事們的話，不要與人争吵。萬事開頭難，也別太苦着自己。”臨江總是認真的聽着，瞧着姐姐辛苦的樣，總是要紅了眼眶，卻也不敢讓眼淚流下來。姐姐說過男孩子是不可以這樣的。所以臨江也是這樣埋頭苦幹，不敢有一點行差踏錯。一時之間，這對姐弟在一衆買進來的孩子裏竟是風頭最盛。秋水心知她有些受排擠，但這些孩子還小，手段也有限，也是不怎麽擔心，平時是盡量忍讓，對臨江也是如此囑咐的。終于，在秋水的積極努力下，秋水得了臉，被分配到夫人房裏做針線上的丫頭。而臨江也是被分配到林老爺身邊跑腿傳話的小厮。

秋水搬進了夫人所居大屋的西邊的小廂房前，求了一直教她的嬷嬷，見了臨江一面。此時兩人已是三四月未好好說話了。臨江見了秋水就拉住她不肯松手，兩人說着一些悄悄話。臨江向秋水說他不習慣這裏的起居啊，管事叔叔不好相處，做錯事被罰啊，同伴們也不怎麽理他啊，都不叫他一起玩.....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眼眶都紅了好幾次，想着秋水會不高興，又生生給逼回去了。秋水想着他受了委屈，就抱着他輕輕地拍他的背，撫摸他的頭，一聲一聲喚着：“臨江乖，臨江乖，我在這呢.....”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以前，她哄着兒子時的場景。醒過神來時，自己竟是已經哭了，臉龐都濕了一大片。臨江見她哭了，一時也是手足無措起來。秋水自己拿絹子擦了臉，勸慰他說：“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也心疼。且再忍一忍吧，我都在呢。”後又細細的和他說了一些如何與管事打交道，如何去應付那些同伴，如何去讨老爺的歡喜。又極是誇贊了他一番，教他一些行事的氣度和規矩。最後臨江也是歡喜起來了，和秋水說着一些趣事。兩人一說天色就晚了，嬷嬷也是在催了。秋水拉着臨江。說道：“若是将來處事順手了，就求人學些字，多念點書。我現今在夫人房裏，将來見面也是不方便的。但若是有什麽事，只管求現今這位嬷嬷來告我一聲，我總是要為你做主的。自己照顧好身子，做事仔細點。”臨江一一點頭只說道：“我知道了，姐姐也是。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嬷嬷送秋水回去時，秋水雖有些難過，卻依舊打起笑臉對着她撒嬌，說着嬷嬷的好，謝謝嬷嬷的幫忙。嬷嬷也是誇贊了一番秋水，兩人一路上也是愉快。

秋水前世對針線繡工是極擅長，此時将她收做針線丫頭也是好的。她現在還小，只打些絡子，或是學些女工上的一些技巧。她學得快，行事也大方得體，又是極會說話讨人歡心的。一時間與夫人房裏的丫鬟處的都不錯。就這樣有意無意下，夫人知道有這麽一個乖巧伶俐，讨人喜歡的丫頭，也時常叫她到跟前打絡子，說話。秋水也是乖巧，按着她自己現今的歲數說些讨巧的笑話。

因常在夫人面前伺候，又兼着夫人之嫡女乳名喚作黛玉的年歲相近，便也經常在一起玩耍。一時之間，秋水經常帶着黛玉并她身邊侍候做伴的雪雁一起，又因秋水年長些，倒像似姐姐般帶着她們。夫人見了，拿些金銀锞子賞她，誇道：“雖說你年歲小，但行為處事倒像是個大人一樣，可見以前家風也是好的。”秋水接過，笑道：“謝謝太太。我原先的事都不記得了，但我下面還有一個弟弟。這些都是姐姐們教的好，她們時常教導我呢。我只照做罷了。不值得太太誇得。” 這一說衆人臉上都有喜色。夫人又笑問道：“既這麽着，那你弟弟呢？”這時，秋水笑的很開朗，很是得意地說：“我弟弟現在在做老爺身邊的遞話小厮呢，聽嬷嬷說他上進呢。”随即她又是羞澀的抿着嘴。衆人見了，心裏都有些感慨。夫人摸着她的頭說道：“好孩子啊。”

晚間，夫人侍候老爺更衣。林老爺拉着她的手說道：“讓下人來吧，仔細累着。”夫人應了聲，卻也不讓人進來，笑着說：“我現今身子也是大好了，這些為□□要做的事怎麽好假手于人呢。”林老爺仔細瞧了賈敏的臉色笑道：“是比原先好了些，但也要仔細保養着呀。”夫人點頭說道：“我知道的。前幾月新來了個針線上的丫頭，很是讨喜呢。由她和玉兒作伴陪着我，我倒是舒心不少。”“哦，”林老爺拉着夫人坐下，問道：“就是你常說的那個為人處世很有氣度的那個新買的丫頭？”夫人點頭笑道：“是呢，就是她。我瞧着她不像是一般貧苦人家的孩子，倒像是讀書人家的小姐呢。怕是當初被拐了來賣的吧。可憐見的。”林老爺聽了也是嘆息，說道：“夫人若是見她可憐，就帶在自己身邊做個丫頭吧，或是和玉兒做個伴。”賈敏點頭說道：“我正有此意呢。我再□□她幾年，就讓她去做玉兒身邊的大丫頭，這樣我也放心些。她待玉兒倒有些姐姐的風範，想是她還有個弟弟的緣故吧。聽說她弟弟是在老爺身邊當差的，也不知他為老爺辦事利不利落？” 林海聽聞想了一下，道：“我身邊倒新調來一個小厮，喚作臨江的，平常也沒怎麽在跟前伺候。說不上伶俐，倒還是踏實肯幹的。”賈敏聽了笑道：“一個秋水，一個臨江，名字倒是雅致的。”林海點頭：“是有些意思，既也算是讀書人家的孩子，就讓臨江在我身邊做個侍墨小厮吧，看看再說吧。”賈敏點頭，侍候林海睡下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