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卻說後來劉姥姥得了賈母的眼緣，衆人一起陪着賈母帶着她一起逛園子。這自然是發生了許多趣事，在此不一一敘述。只一點奇怪，黛玉本來身體就弱，尤其是春秋時節總是要生一場病的，後來陪着賈母這樣一折騰也就病了。只是不知秋水是怎麽了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總是懶懶的不愛動。也是叫人來看了，王太醫是說沒什麽的，只是時氣所致，将養着也就成了。黛玉聽了才放下心來對秋水說道：“那姐姐也不要太過辛苦了，我也不是頭一回病了，也不用常陪我。臨江哥哥的東西叫底下人去做好了。”秋水笑道：“我也不是成日做這些，大概是前幾日累着了才不好。好好，我也不弄這些了，你也不要憂心了。這病中憂思是大忌。”黛玉點頭，秋水又給她喂了藥打發她睡下不提。

那薛蟠上次和薛姨媽說了之後，薛姨媽就時常勸他改變心意，又和他說了許多其他姑娘家的好。薛蟠只自己做自己的事，竟是看也不看她，實在是煩了才說道：“我是打定了主意的，媽媽別再說了。你若是有心就該多照看着林大姑娘。還有妹妹現今也是十五歲多了，還沒許親，這樣住在親戚家裏也不是個事。姨母既有心就該多操心妹妹的事。”薛姨媽也是氣說道：“你難不成看不出我和你姨媽的意思嗎，非得扯出你妹妹，叫她女孩子家的名多不好聽。”薛蟠冷笑：“是誰讓妹妹的名不好聽？我現在有心說出來你們不聽那就算了，以後妹妹的事我也懶得管。”一面說一面甩袖子出去了。寶釵也是聽了聲了的，一時也不知怎麽勸解薛姨媽，一面又想着薛蟠的話，真真是有苦說不出，自己暗暗垂淚。

這日黛玉病好些了就和秋水在廊下看書說話。雪雁上前說是趙姨娘來了，還帶着賈環。黛玉和秋水就忙讓了進來。趙姨娘進了來就笑道：“早先就想着來看看林大姑娘和林姑娘，現在病好些了嗎？”秋水和黛玉回道：“好多了，勞姨娘念着。”趙姨娘聽了又叫賈環上來見禮，說道：“原先大姑娘待我們三爺好，就想着來謝謝大姑娘。但你們也知道，我這身份是不好常來園子裏的。”黛玉和秋水只裝做聽不懂，說道：“環弟弟不必多禮。”趙姨娘又說了一會話才說道：“環兒他也是可憐，不招太太老爺待見，連她親姐姐也是不甚管他，我就想着大姑娘和姑娘心善，前兒又送了環兒一套筆墨，不如平時就多教教他。”秋水也是笑着回道：“姨娘說笑了，環弟弟自己就很好怎麽會不招人喜歡呢。”黛玉接着說：“正是呢。就說前兒給環弟弟的那套筆墨就是我們和三妹妹她們一起送的呢。”趙姨娘還想在說，賈環就止住了說：“姨娘別強人所難了。”趙姨娘氣道：“你這扶不上牆的東西，我這樣費勁唇舌是為了誰啊？什麽強人所難，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有什麽難的。”黛玉和秋水皺眉，示意曲蘭紫鵑上去勸解，這一面剛好雪雁上來說寶玉來了，趙姨娘們見了就不敢再呆說了幾句就退下去了。秋水撫胸氣道：“早知這麽着，我多那嘴幹什麽。”黛玉見秋水臉色不好忙捧了茶來說道：“姐姐別氣了，你臉色很不好呢。”秋水接了茶喝了一口才平複了下來。寶玉很是奇怪問道：“他們是怎麽氣着你們了，我瞧秋姐姐臉色都變了？”秋水覺得有些暈，便搖頭懶怠的說。黛玉見了就扶着她去榻上靠着，一面對寶玉回道：“不過就是一些上不了臺面的話，大概是在三妹妹那受了氣，順路來我們這說這些話。”寶玉就說：“以後就不要叫他們進來了，多說無益，你們兩現在身子都不好，若是氣着了怎麽樣。”黛玉看了看他頗似無奈的搖頭。寶玉也不氣笑道：“大不了他們再進我就回了老太太太太，每回進園子不是惹了三妹妹生氣就是和那些婆子神神叨叨的，煩得很。”秋水和黛玉笑笑也都不應。寶玉笑笑說道：“別想這些，前些日子秋姐姐抄寫林妹妹的詩的那幅字我讓人裱好了，你們看看。”一面說一面就展開了看。秋水和黛玉也都上前看，寶玉見兩人心情都還好，就說道：“好姐姐，好妹妹就把這幅字讓給我好不好？”黛玉忙收了字不依，說秋水的字難得，又是她頭一次得冠。寶玉只得央告。黛玉就笑說：“等明兒再開次詩社，你得了第一再去求姐姐寫一次可不就得了，這豈不比我這一幅更好些。”寶玉苦着臉說道：“我倒是想，那也得輪得到我啊。”秋水也是笑着說道：“你也別謙虛，你上次做的那諷螃蟹的就很好。我答應你，等下次你得了冠我就給你寫一次。”寶玉也是高興起來了，又是說了一會話才散了。

後來入了秋，薛蟠去查看賬本，平安州送來的賬本對不上他就上了心。去打發人問了話，那邊回話回的又是滴水不漏的，他猜是管事的出了事。奈何沒有得用人手他只得自己親自去了。薛蟠就自己整理了行李，帶了一些的用的人去。那邊薛姨媽得了信忙忙帶了寶釵去勸他。薛蟠不耐，理也不理她。薛姨媽就哭道：“我的兒，就是你賭氣也不必去那麽遠的地方啊。你打小未離過我的身，這樣貿貿然去那麽遠的地方我怎麽放得下你。”薛蟠依舊是不理，直至是被鬧煩了才回道：“不是為那件事，我是為了鋪子的事。”薛姨媽猶是不肯勸道：“這些事讓管事的人去好了，你呆在這聽他們說不就行了。我也不再多勸了，你要是真喜歡林大姑娘，我這就讓你姨母和老太太提親去。”薛蟠懶得多說就回了一句：“去我是一定要去的，林大姑娘我也是一定要娶的。”說完就打算出去。寶釵忙忙的拉住薛蟠說道：“我知道哥哥自有主張，但分別在即，我們就多說會話也成啊。哥哥也和我們說說看平安州那邊的事，我們才可以放心一些不是。”薛蟠無奈只得坐下說了一些賬上以及自己調查的事。薛姨媽和寶釵聽了也知道此行的重要性，也不再說只囑咐一些出門在外需注意的事。薛蟠聽了一些才打斷說道：“此去平安州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府上有妹妹在我也是放心的。我現在再想和媽媽提一下林大姑娘的事，這件事希望早點定下來得好。”薛姨媽猶豫一下才說道：“我也不再說了，林大姑娘也好，咱們就定了她吧。我先準備着，等你回來我們就和老太太說這事。”薛蟠點頭。寶釵笑道：“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嘛。今日我也不回去了，我們好好吃頓飯。”薛姨媽愛憐的摟着寶釵點頭稱好。薛蟠就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問一下媽媽妹妹的事，您也給我說句明話，我好為妹妹籌劃。妹妹也別躲，別顧忌那些虛禮。”寶釵無法就紅着臉聽薛姨媽說：“先前我就和你說過了，又是親上加親再好不過。”薛蟠就去問寶釵怎麽看。寶釵紅着臉小聲回道：“聽憑哥哥和媽媽做主。”薛蟠無法就說道：“那寶釵就搬出園子吧，等我的事一了就開始籌辦寶釵的事。”薛姨媽遲疑地說：“這個再說吧，我們還要看看老太太的意思。”薛蟠冷笑了一下，又想刺幾句，卻又瞧着寶釵的神色，只得轉口說道：“你們商量着吧。寶釵若是有什麽話就和我說。”說完就推說還有事出去了。薛姨媽又是擔心的叫人去吩咐，寶釵就自己退了出來，想着剛才那一番話，又是覺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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