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終身為夫

那天回家,巧恩也收到了一份兒禮物。我媽破天荒地把巧恩摟在懷裏,給她戴上一個赤金的福袋兒。巧恩臉都紅了:“媽,我輸了啊。”

我媽摩挲着巧恩雪白的臉說:“呸!輸贏就是王八蛋。這是給我閨女的。”

我媽摟着巧恩說:“別說輸了,你不打才好呢,咱女孩兒家受那個罪幹嘛?我看你爸的那些個徒弟上了臺‘咣咣’地挨揍我都心裏哆嗦。你哥是老爺們兒,又是家傳,不受這個苦不合适。咱無所謂。我給我巧恩攢了真金白銀的嫁妝,咱不指着這個吃喝,不惜的跟他們動真格的。”

巧恩笑,回頭摟着我媽的脖子晃,娘兒倆親熱了好一會兒。

後來,巧恩在日記上寫:哥說,一日為師終生為夫。我給他磕頭不合适,讓我聽他的話。

媽說,給我攢了好多嫁妝。

這本日記交上去之後,我被巧恩的語文老師叫了去。

周老師也教過我,知道我爹管兒女最嚴,弄不好得打斷我的腿,所以人家決定這事兒先不聲張。

那天,周老師耐心且崩潰地問我:“你跟你妹說什麽了?”

我崩潰地告訴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必須是父啊!”我回頭,簡直是質問我的妹妹:“結合上下文也是父啊!父就是父親啊!我能是你爸嗎?我是你哥啊!”

巧恩理直氣壯:“憑什麽沾父就是父親啊,你告訴我誇父追日,是他追的還是他爸追的……”

她說的好有道理,我和周老師都無言以對!

周老師捂着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語無倫次地安慰周老師:“沒關系,您別生氣周老師,大不了我以後娶她。”

周老師樂地鼻涕都噴出來了:“長白,你是為了她的嫁妝嗎……”

我……“那本來就是我們家的錢好不好!”

我拉着巧恩的手,大步流星地回家。她的手很涼,腕子上有東西。

我看了看,是那對金手镯,巧恩長大了,镯子變小了,可丁可卯地卡着她。

我看着臉依舊腫着的巧恩,半天,說:“巧恩,回頭哥送你對兒大的。你要不要?”

巧恩高興地點點頭:“我要!”

我打她的腦門兒:“給就要,真不害臊。”

巧恩笑嘻嘻地說:“哥給的,我都要!”

我搖頭,就是這麽實在的孩子。

那年過年,我拿出來以前的壓歲錢,給巧恩打了一對兒新镯子:赤金的龍鳳镯。

巧恩戴上,稍微大一點兒,我說沒事兒,“你還長呢,到十八我再送你新的。”

把巧恩美得,跟什麽似得。

我媽也說好看,我媽愛镯子,說意思好:“拴住了。閻王爺拿不去!”

我心裏很希望巧恩在我身邊,誰也拿不去。

巧恩和我好,她愛跟我練,而且特喜歡看我練功,老說:“哥,你打得真好看。”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的個子在不停的抽高,腿長,騰躍高度大,踢起來霍霍生風。女孩兒打得再好也沒有這麽大的攻擊半徑。觀賞性就是差。

我和江源師兄對練的時候我爸都過來看,成年漢子之間的攻殺戰守,一招一式都帶着雄性荷爾蒙,敏捷又有力,強悍而勇武。

最重要的,跟江源師兄比,我還有臉可以看。

我說:“哥是男的啊。當然打得好看。”

巧恩點點頭:“嗯。我喜歡男的。”

我一口水就噴出來了。

巧恩遞給我一塊毛巾,自我更正:“不是,我喜歡哥。”

然後她居然摸我,從胳膊摸到腿,特喜歡的看着我的身子骨兒,就跟看烤全羊似的。

都咽唾沫了,就差咬一口。

那年她十三,身量未足,是小孩兒。

可她摸得我人癢癢的,心也癢癢的。

我攏了攏她的額發,露出來她雪白的臉,十三歲的小姑娘長得有點兒樣子了,嫣紅色的嘴唇好像一瓣花。

我看着巧恩,我第一次想親吻一個姑娘。

她是我妹妹。

而我居然低下頭,親了她的嘴,巧恩的嘴唇真香,跟蜜一樣甜,跟花兒一樣軟……

等我明白過來我在幹嘛的時候,我自己都吓死了!

我抓住巧恩千叮咛萬囑咐:“千萬不能跟爸媽說。”

巧恩迷茫問我:“不能說什麽啊?”

我看了她半天,覺得這孩子太仗義了,我說:“好妹子。只要你不說,哥請你吃零食。你說你想吃什麽?”

巧恩想了想,然後我們倆一起說:“鴨血!”

我就知道。

巧恩對于任何血液制品的食物有種特殊的偏愛。

我覺得不奇怪,我還愛吃鴨脖子呢。

一回頭,我看見悅恩站在我身後,那麽笑麽滋兒地看着我們倆。

都是十三,巧恩還那麽虎,悅恩就是個大姑娘的神情了。

我有點兒臉紅,別看兩個妹妹一張臉,我心裏着實怵悅恩一頭:“吓人呼啦的。悅恩,你出一聲兒啊。”

悅恩就樂:“我可都看見了。”

我瞪她:“你看見什麽了?”

悅恩說:“你別管我看見什麽了,我這就告訴媽去!”

我吓壞了,一把拽住這個祖宗:“別別別,好妹妹,有話咱好商量。”

悅恩啐我:“別拉拉扯扯的,當我是巧恩呢,跟你沒正經。”

我吓得魂兒都飛了,直想揍她。

巧恩在旁邊兒看了看她姐,再看看我,忽然巧恩壓住我脖子,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很虎地摁着我親了悅恩一下兒。

小姑娘拍拍手:“行了,平了。哥都親了。姐你告去吧。”

悅恩臉騰就紅了,看看我又看看巧恩,氣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她一跺腳跑了。

我指着巧恩的腦門兒,罵她:“你傻啊!悅恩臉皮兒薄,這回真急了。”

巧恩笑地腰都彎了:“哥,你才傻呢。姐剛才心裏的醋瓶子都打翻了,你親她,她就好了。”

我急了:“你胡扯!”

巧恩跟大孩子似地嘆口氣:“你不信算了。我們倆一模一樣就跟一個人似的,誰也瞞不了誰,姐心裏怎麽想,我都知道。”

我不信:“哪能這麽好啊。”

這回輪到巧恩啐我:“好什麽啊?我怎麽想我姐也知道!我想偷喝點兒血……血豆腐瞞得了她麽?”

我拍巧恩的腦袋:“傻孩子,血豆腐是吃的不是喝的。”

巧恩就坡下驢:“是是是。哥你說得對。”

那天我帶巧恩美美地吃了頓鴨血,悅恩回家果然什麽都沒說,挑着眉毛看着我笑,就跟拿着我一輩子的把柄似的。

我特意給悅恩帶了點兒零食,偷偷給她塞到她的嘴裏,悅恩半垂着頭笑着躲,可到了兒還是咽下去了。

她白我一眼,然後就高興了,再不提這事兒。

巧恩還是喜歡吃血,吃生的。有時候偷吃,弄的衣服都髒了,到處都是血點兒。後來巧恩衣服上的血點兒出現地挺頻繁的,頻繁到我看她褲子上都有。

我就當着好多人說她:“又偷東西吃。衣服都髒了吧。”

巧恩那是這輩子頭回跟我急眼。

她不說話,紅着臉跑回家,看見媽就哭了。

我媽掄着笤帚嘎噠把我打出來,罵我是傻小子,讓我不許問了。

後來我恍然大悟,我妹妹都十四了!大姑娘了!

悅恩知道之後捂着腰樂,樂得前仰後合的,說:“哥哥你真傻!”

換我臉紅的跟布似的。

巧恩一個禮拜沒理我,也不跟我練功。

我特冤:巧恩,悅恩還跟着起哄呢,你不跟悅恩急。

巧恩瞪我,扭頭就走。

她跟誰急也不跟悅恩急,一輩子就聽她姐的。

悅恩跟我特好,笑麽滋兒的摟着我脖子往我耳朵眼兒裏吹氣兒:“哥,你別理她,三天準好。”

氣得巧恩直跺腳。

悅恩聲音好聽,軟軟的,靠近了身上有股甜香味兒。

她愛摟着我拉着我一塊兒逗着巧恩玩兒,我習慣了這一出兒。

可這一回,我聞着悅恩身上的味兒忽然臉紅了,有點兒慌張地推開了悅恩,我心跳。

回過頭,看悅恩正哄巧恩樂,倆個雪雕玉塑的女孩兒,互相摟抱依偎着,太陽底下,簡直漂亮得閃閃發光。

所謂豆蔻年華,绮年玉貌,不過如此。

那天下午,我才發現:我的妹妹們都長成了,都亭亭玉立的,都好看。

就跟睡醒一覺似的,大夥兒都看出來她們倆長大了,我從高二的開始給她們倆接情書,要知道那年她們倆才初一。好多小男孩紅着臉拿着香噴噴的紙說給你妹。

我心說:你妹啊!可還是耐着心煩問他們:“給哪個?”

真有混蛋說:“哪個都行,反正一樣好看。”

這類色狼我一般直接打。

我從小練跆拳道,打人有分寸。打人不傷人,老師也不怎麽管。老師們都特明白,不管我打人就省得管學生們早戀了。

雄性動物追逐美色大概是天生的,我從高二打到高三,打得我自己都煩了。

居然還有不長眼的托我送情書。

我就發愁,我這是在,我要是考大學走了,誰打他們呢?

巧恩說:“哥,你放心,你不在,我打!”

我吐了血地攔着她,巧恩太虎,一打準出事兒。

果然就出事兒了。

有一天,悅恩急急火火地來找我,說:“巧恩打人了。”

我沖過去看,就看見我妹妹叉着腰站在教室門口,冷着個臉子,看樓梯下面,一言不發。

一個小男孩頭破血流地坐地上拿着個粉信封兒,直哭。

這小孩兒我認識,叫楊興浩。是外校的,挺帥,體育特長生。好多女孩兒都喜歡她,說他氣質邪魅。

我呸。

染個黃毛兒邪魅了,小丫頭們沒見識,就我妹子是好樣兒的!眼皮子深!不惜的這類小混混!

不過都說他哥是道兒上的玩兒鬧,是流氓呢,這要是擱我,我估計不會打得人家這麽狠。

不過我當時心說:該!

讓你對我妹子起歪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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