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鬧賭場遇曲項
白靈并不會賭，更沒有那傳說中武林高手般慧耳聞聲的本事，但是她有錢，有一顆虛度光陰只求享樂的心，于是她常常光臨賭場這種地方——送錢。
一位妙齡女子帶着頭戴鬥笠的男子進來時便吸引了老板的注意，但在白靈賭了十場只憑運氣只贏了一場後，那些暗地裏注意他們的人都默默轉移了注意力。
“再來再來，單還是雙！”骰子撞擊聲脆脆的響，白靈黑溜溜的眼睛緊盯着那雙晃動的手，心裏打着小鼓。
上一局賭的單，輸了，這局再賭單總不會運氣這麽差再輸了吧。她抱着這種僥幸心理又從錢袋裏掏出三十兩準備下注。
“雙。”
“什麽？”玩意甚重的白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美人的話，她暗自懊惱剛剛還說大話，現在在美人面前真是丢臉。
“這把賭雙。”美人的臉隐在鬥笠之中，聲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清脆。
美人說什麽便是什麽，白靈更大方地掏出一百兩，“雙數雙數，這把絕對贏！”說完扭頭對美人回頭一笑，“都聽你的。”還不忘眨了幾下眼睛。
白靈此前輸過好幾場，在這桌上已是有名的晦氣手，其他人見她賭雙數，便大都投了單數。随着更多人的下注，這桌的氛圍愈發濃厚，幾十雙眼睛緊盯着那上了漆油的骰子。
“開！”
白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兩個骰子，只見一六一四，她驚呼一聲後連拍了幾下桌子，“哈哈哈哈哈！我就說是雙吧，我贏啦，銀子都是我的啦！”
身後的顏敘伸手壓了壓頭上的鬥笠，掩住嘴角的餘笑。
接下來的幾場顏敘都會告訴白靈他的猜測，一直連輸的白靈不但一下子把之前輸的錢都贏回來了，而且大賺了一筆。白靈性質盎然，一贏便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她下巴昂的老高，一副我有美人我怕誰的姿态，将大把的銀子都納入自己的囊中。
就這樣白靈接連贏了十幾場，同桌的人都随着她的押注來押注，賭桌前方的莊家已經滿頭大汗，這麽一鬧自己快輸了近千兩銀子，他恨恨地看向白靈與她身後頭戴鬥笠的男子，朝賭場內的幾個人使了眼色。
“這位莊家手氣不行啊，要不要我們來幫幫你？”就在下一場押注快要開時，幾位魁梧的大漢走了過來。
莊家見了他們如獲大敕，又故作謙讓地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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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白靈壓的是雙，也是美人告訴她的，但是那大漢并沒有報數和催促，直接大手一揮，骰鍾一開，居然是個單數。同桌的一群賭衆都噤了聲，誰都看的出來者不善，沒有人敢做聲，只有白靈像憤青一般大喊一聲，“你出老千！”
“老千？”仿佛聽見了最可笑的兩個字，帶頭的那位瞎了一只眼睛的大漢尖聲尖氣地說，“大爺我這輩子還沒有被誰說過我出老千！”
白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也學着他尖聲尖氣地說，“那他們肯定和您一樣眼睛不好使吧。”
“你——”獨眼龍氣急敗壞地指着白靈叫道，“出言不遜，我看是來鬧事的，把她給我抓起來！”
話音剛落白靈與顏敘身邊便唰唰地圍過來了一群人。
“白靈。”美人纖細的手扯住白靈的袖子，很是擔憂地喊了一聲，白靈拍了拍美人細嫩的手安撫住他，心裏卻暗叫不好——好像又惹事了。
但她也不是什麽善茬，白靈偷偷瞄了眼距自己還有幾十米的大門，大概算量了一下後反手抓住美人的衣袖，之後她單腳一踹，将那賭桌踹倒在地，“撿錢啦撿錢啦，白花花的銀子不要白不要啊！”
白靈這麽一喊，整個賭場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稍遠一點的不知道這邊狀況的只以為是銀子灑了，十幾二十人都沖了過來。而離得近一點的原是這桌上的人本懼于這幾名大漢，但一見現場亂成一窩，眼前的銀子就要被其他人搶走，立馬像馬蜂一樣沖了過去。
白靈趁着現場混亂拽着美人就往外面跑，一面跑一面不忘喊着，“撿錢了！快去撿錢！”
見白靈要跑，獨眼龍急得眼都紅了，“給我追！”
白靈拽着美人沖出賭場，她不禁感嘆，怎麽和美人在一起後不是在逃跑就是在打架，從來沒有好好坐下來花前月下，對飲三杯過。
如今美人還穿着一身紅衣，更是惹人注目，那幫人要是看不見他們才是真的眼睛不好使。可是美人穿這身紅衣那麽好看，怎麽都舍不得他換下來。想到這裏白靈偷偷扭頭瞄了一眼被自己拽着飛奔的美人，只見他的鬥笠被風扯開了口，那雙懾人心魂的眼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
滿是深情。
白靈只覺呼吸一促，腦中一片空白，但這空白很快就被“砰”的一聲打破。
“小心！”本與白靈對視的顏敘突然小聲地驚呼了一聲。
白靈察覺到不對，但還沒有來得及回頭便直挺挺地撞上了一個人。白靈方才跑的飛快，這一撞的沖擊力讓白靈連連退了幾步後栽倒在地上，只覺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顏敘急忙扶住了她，“白靈，你沒事吧。”
“快！他們在那邊，抓住他們！”
白靈眼前直發黑，聽見追他們的人的喊聲越來越近，她趕忙抓住顏敘的手，“我沒事，快跑。”
白靈拽着顏敘就想站起來但剛剛那一撞直接撞在了太陽穴，白靈剛站起來就覺得發暈，又歪歪地倒下去，被顏敘險險地接住。
“姑娘，你沒事吧。”
從頭頂上傳來溫柔的聲音，白靈捂着腦袋回頭看了眼那群快要追上他們的賭坊的人，猛地拽住了那人的衣袖，“你把我撞了，你要負責！”
“……”明明是你把別人撞了吧。
白靈緊接着說，“我現在喪失行動能力了，你得負責把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不然你的良心會譴責你的！”
白靈雖這麽說着，心裏卻是着急的，生怕等會被追上了自己又動不了手，她挨幾下打倒不算什麽，美人那張精致的臉要是受傷了，她會自責一輩子的。
遇見這麽無理取鬧的事情那人也沒有反駁，直接說，“你們随我來。”
白靈被顏敘扶着随那人繞過一條街便直接被送上了一輛馬車。
“白靈，你沒事吧。”美人很是擔憂地替她揉着發紅的額頭。
“好多了好多了。”美人為自己皺一下眉都覺得罪惡啊，白靈狠狠地譴責了自己一遍。
“爺，那些人已經走了。”
“恩。”
是方才那個人的聲音，聽見馬車外的對話，白靈有些好奇地歪頭去看，正疑惑着，簾子便被拉開了。
“那些人已經走了，現在安全了。”
尊貴與傲氣。
明明是最普通的打扮，身上衣物的布料甚至還比不上自己買予美人的那一套，但是這個人一站在自己面前，白靈腦中閃過的就是這兩個詞。
毫無挑剔的臉龐，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如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的頭發散在雪白的頸後，一身素衣穿在他身上竟顯得矜貴。不同于美人那種柔軟妖豔的美，這個人更張揚着高貴與優雅。
這種人走在路上怕是會引來一路的回頭吧，白靈偷偷咽了咽口水，但是一想起來還在身邊的美人，她急忙挪回了目光。
美人在懷怎麽能這麽望着別的男人呢！白靈自我批判了半天後再擡頭眼中已經少了方才的朦胧，
“謝謝你。”
“姑娘這麽說就客氣了，方才是在下不小心撞了姑娘，實在是抱歉。”
“……”這話說的很是謙虛，表情也毫無破綻，但白靈怎麽聽都像是“你不是說我撞了你讓我負責嗎，還說謝謝，我可不會接受”。她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曲項。”
“我叫白靈，這是我朋友，顏敘。”
曲項的目光越過白靈後在顏敘身上停了良久，好像打量着什麽，之後很是淡然地優雅一笑，“萍水相逢，就此別過，希望以後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
與曲項道別後白靈帶着顏敘繼續在街上閑逛，白靈正高興着，顏敘突然果斷地說，“我不喜歡他。”
“啊？”白靈有點錯愕，“什麽？”
“我不喜歡他！”小白蓮硬聲說。
白靈看顏敘一副受欺負了的小媳婦樣，心裏一軟，像哄孩童般溫聲說，“我覺得他挺好的呀，為什麽不喜歡他呢？”
“就是不喜歡，沒有原因。”小白蓮說着，又扁起紅唇，“白靈你是不是喜歡他呀，我看你和他聊的好開心。”
美人這一問讓白靈哭笑不得，“怎麽會，我撞了他，他不但沒有追究還幫了我們的忙，我肯定不會對他冷言冷語呀，我與他說的也都是客套話。”
“那你才開始盯着他看。”
白靈轉了轉眼睛，她賊兮兮地笑起來，“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被這麽說美人既不惱也不争，依舊一副鐵骨铮铮地模樣，“我就是不喜歡他，你以後不許盯着他看！”
“好好好。”她果然聞到了醋味，見美人不隐瞞自己的小情緒，白靈像吃了糖一般甜滋滋的，
“我以後不盯着他看，以後我只盯着你看，好不好？”
“好，”一句話就把小白蓮哄好了，方才別別扭扭的模樣瞬間消失了，他膩膩地一笑，眼中像染了星辰的光，這笑讓白靈的心跳驀然加速，“可不許騙我。”
“絕對不會的，我不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