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奪命紅線船內亂
“正是,方才沒有與舫主介紹麽?”
你進船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正眼看他一眼好不好!
因着顏敘方才的話,白靈的思維瞬間從麻痹到炸開,她有點坐不住了,恨不得現在揪着顏敘好好詢問一番為何突然在別人面前說她是他的娘子,但其實自己很早就知道顏敘的心意,詢問只會徒增煩惱,有可能他還會惱怒地反質問自己的不情願。
“是我健忘了。”
這船舫舫主為了和重樓合作居然睜着眼睛說瞎話,白靈在心裏狠狠地唾棄了他一番。
“一直以來沒聽說過重樓經過商,這次破例開設舞坊,倒也算是一樁大事,到時我定會親自來捧場,”寧玉迎合了幾句後再次将話題拉回去,“不過重樓若是願意與船舫聯手,更是雙喜臨門啊!”
“寧舫主說笑了,”顏敘笑了起來,這個笑猝不及防,易了容的顏敘五官被遮掩起來所以一點也不出彩,但是一旦他笑起來,那笑都會染了盅毒讓白靈瞬間失神,“重樓就算是有想合作的意思,船舫也沒有拿出應有的誠意來不是嗎?”
什麽意思?
顏敘的話讓白靈一怔,完全摸不到頭腦,她疑惑地朝座上看去,方才的那句話并沒有引起寧玉的不滿,相反,他似乎聽到了一個讓自己解脫的好消息一般大笑出聲,整個人都笑得仰過腦袋去了。沒有緣由的大笑回蕩在船艙內,聽得白靈毛骨悚然。
而更讓她難以接受的事情很快就發生了,寧玉的大笑截然而止,下一秒他突然捂住了自己因笑仰起的脖頸,十指緊緊地抓住兩側,力道之大使得指尖凹陷進去,與此同時他好像喘不過氣來一般大口呼吸了幾口後瞪着一雙眼倒了下去。
死了?
白靈驚恐地看着主座下一動不動的人,害怕使得她不自覺地捏緊顏敘的衣袖。
寧玉倒地之後整個船艙陷入死一樣的寂靜,沒有人上前去探一探寧玉的生死,白靈心中的疑惑控制不住地生長起來,但很快船艙內就有了新的聲音——與方才寧玉倒地前大口喘氣的□□一樣的聲音此起彼伏,不過眨眼的功夫,船艙內倒下了無數的人,依舊活着的人都驚慌起來,舞女們的尖叫響徹船艙,但不過片刻她們也依次倒在了地上。
見此場景白靈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麽,她立刻捂住顏敘的鼻子,“這空氣裏面有毒!快快快,屏住呼吸!”
但就在她驚慌不已的時候卻從顏敘的眼中看出了笑意,後者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任由她粗魯地捂住自己的鼻嘴。
怎麽回事,顏敘很早就知道這個事情?那他的武功高內力強沒有中毒可以理解,自己為什麽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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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實沒有給白靈思考的時候,先前站在寧玉身邊的裘衣女子蘇兒突然消失在主座上,下一秒如鷹般閃到白靈的眼前,勾着手就要抓過來。
白靈正要跳起來躲過她的招式,顏敘已經将她抱入懷中,白靈還未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招,蘇兒整個人就向後倒去,吐着血摔在了地上,怕是已經一擊致命了。
這武功……
顏敘武功這麽高肯定不會輕易中毒,還是先管管自己吧,白靈想盡辦法想屏住自己的呼吸,奈何顏敘移動速度過快,被抱着的她根本調整不過來自己的呼吸。
“莫怕,你身上有解毒的東西。”
什麽?自己身上有什麽解毒的東西,白靈思考了一下,自己今夜與平時相比多出來的東西只有兩個,一個是臉上被顏敘勾勒的花,一個就是腰間的鈴铛,這兩個是解毒的東西?
“這個花怎麽解毒?”白靈問道。
但顏敘破天荒地第一次沒有首先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道,“出去再和你細細解釋。”
白靈更是二丈摸不到頭腦了,蘇兒不是已經倒地了嗎?這船內還有其他想殺他們的人?
然而現實總比白靈想的複雜,就在兩人已經縱身到半空中的時候,只聽見耳邊傳來衣缽斷裂的聲音,白靈順着聲音低頭去看,卻看見抱着自己的顏敘的衣袖不知被什麽東西割裂了,定睛細看,驚訝地發現是細如發絲的紅線。
但那些紅線并沒有阻礙到顏敘,雖然衣袖被割裂,但未被傷到分毫。最後他帶着自己如銀魚脫水般巧妙地立在了船梁之上,這個地方恰好可以俯視船內發生的一切。
白靈低頭看去,只見船內的很多地方都已經布滿了細細麻麻的紅線,索命一般堵住了出口。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白靈問道。
“那種紅線尖利無比,殺人于無形,而且可以操縱人。”不知何時也來到船梁上的雲絡解釋道。
她剛說完地上的蘇兒就從地上站了起來,但很明顯動作不連貫,是被人控制了一般。
“雲絡,把這些處理好之後來南山找我。”
“是。”
接到命令後雲絡縱身從船梁上跳了下去,袖口不知何時伸出一柄小巧的匕首,她跳到半空中整個身體如魚兒般回旋了一下,便看見四周的紅線紛紛被割落散地,之後又見她靈活地彎腰回身,匕首從袖口飛了出去,速度快到只能看見縮影,待那團影子落地的時候方從地上站起來的蘇兒也很快再次倒在地方上。雖是在殺人,但動作漂亮到像在跳舞。
“走吧。”
就這樣白靈一路被抱着沖出了船艙,顏敘輕功甚高,一路點着水很快就到了地面之上。雖然船內紛亂不斷哀嚎遍布,但是船外的沫湖依舊一片繁華,仿佛因着那船身的隔斷,隔開了兩個世界。
雖然剛剛似乎是遇見了不得了的事情,不過白靈自始至終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一直被顏敘護着,一點也沒有經歷了大事的感覺,她剛落地就扒着顏敘的衣袖問道,“剛剛到底怎麽了?”
顏敘不明所以地笑了,似乎被白靈傻乎乎的模樣逗樂,“走吧,我們去游湖。”
“……”
見白靈不樂意地鼓着臉,顏敘繼續說道,“我們先去找艘船,上了船我再說與你聽。”
“為什麽要找艘船,你自己不是有船嗎?”
被尋問的人笑彎了眼,“不想要那艘船了,只想坐白靈帶我去租借的船。”
“……”白靈無語了半饷,最後無奈地說,“那行吧,你厲害你說了算,我們去租船。”
白靈從小因貪玩去過不少的青樓與歌舞樓,但是走在布滿如此多的歌舞樓的街上還是第一次,而且從小到大自己的生活圈子沒有出過離穆府十裏的範圍,所以去租船的一路上她都像出洞的松鼠一樣仰着腦袋四處張望,口中忍不住連連贊嘆。
“有點像我小時候參加過的一年一度的燈會。”看見路攤邊有一家賣街燈的白靈禁不住說,不過剛說到一半就好像被堵住嗓子一樣哽下了後面的話。她突然想起來那日自己吵鬧着讓穆言帶自己去燈會,燈會剛開始就看見就遠處穆府揚起的熊熊大火,這個場景從那時起就像抹不掉的傷疤刻在白靈的心裏,揮之不去。
就在白靈僵硬着身體感覺神經緊張的時候一個人突然逆道而來出現在白靈與顏敘身前,“這位姑娘,要不要買一個面具呀。”
這人的聲音極尖,在嘈鬧的人群中可以很清晰地聽清楚他的話語。他的手中提着用紅線穿着的面具,大大小小的并在一起,有黑有白也有紅色滿面的,并沒有惹女孩喜歡的面具。而那人面上戴着的面具也是只有黑白,看上去甚是滑稽,不過方才聽他的聲音似乎是一位中年大叔,大概是出來做小生意養家糊口的,白靈就問道,“你這面具怎麽賣?”
“兩個銅板一個。”
“這麽便宜。”白靈有些驚訝,她從懷裏掏了掏發現自己剛換了衣服并未帶錢出來,顏敘一路有楚暮他們跟着,怕是也不會自己帶着這麽瑣碎的零錢。
正尴尬着就見那中年男子遞過來一個面具,“見姑娘是有緣人,這個面具就送個姑娘吧。”
白靈還未反應過來那人就将面具推進白靈的懷中,也沒等她回話就繼續逆行朝前繼續走去。白靈看了眼手中并不好看但是是別人贈送的面具心情挺好,樂呵呵地舉着對顏敘說,“他送我的。”
“白靈長得如此好看,如果我是賣東西的就把整個攤子都送給你,”顏敘說着将她摟入懷中,又順勢拿走她手上的東西,“不過你不可以收別人送的東西,只許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