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三十幾歲了,第一次知道攪拌機拿來當重音吉他使可以,至于洗衣機當貝司手的天賦,倒給我解釋解釋從哪裏來的呀?

現在我的感覺好象明朝末期的崇祯皇帝一樣,喂,這個天下好象是我的哦,人家一棍子打過來,去,你的地盤在後面煤山那棵樹上---還是歪脖子的!這叫什麽事啊!

悻悻然跑去另外房間地板上睡覺,我居然還睡着了,夢裏又是藍藍向我奔來,那陰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沉重,我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和哭聲-----哎呀,今天是重金屬節奏的-----響徹天地,她卻渾然不覺。

迷糊中一只微涼的小手溫柔的撫過我的臉。随着一個如水流般美麗的聲音輕輕說:“莫哭,莫哭,誰惹你了,老娘都幫你出氣~~~”

聽到老娘兩個字我就醒過來了。狄南美小姐正盤腿坐我身邊,對着我天真無邪的笑,這個形容詞怎麽冒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因為按道理她應該邪到交關才對。

我頭痛欲裂,問她:“唱完了?”

她聳聳肩:“大大說再唱下去就要準備和全人類決鬥,目前武裝力量還不是很強大,我們還是低調一點。”

我嘿嘿笑了兩聲。這口氣是真像大大,老成持重,胸存高遠。經常在家幫我制定下季度銷售計劃,內容包括去幹掉其他銷售人員搶奪片區資源啦,訂購大量日本情色雜志免費送上人家門口促進使用量啦,要我穿周正一點去拜訪獨居少婦自我消化啦,都不知道它怎麽想得出來的。

狄南美好奇的看着我,手指還在我的額頭上摸來摸去,摸得我膽戰心驚。忽然她說:“你最親近的人是誰。”

我還沒有回答,她突然搖起手來:“不要告訴我是電視機,也不要告訴我是微波爐,他們都好得很,十年之內,零件都不用換。”

我心裏一揪:“什麽事?”

我生命裏最親近的人是藍藍。無論她是否從此走出了我的世界。接不接受是她的事情,要不要把她放在心上,卻是我的事情,雖然這自主權卑微而無奈,卻是我唯一所有。

南美點點頭:“那你小心,她最近有血光之災,而且災像奇重,會牽涉左近。你最好不要見她。”

我一骨碌爬起來,直着嗓子喊:“什麽?”

第二天一早我跟南美一起去看藍藍,她非要走路,還拉着我的手,經過豆漿店站在門口對我大扭牛皮糖:“我要吃油條,我要吃油條~~”。我一頭汗,趕緊買,她嬌滴滴的對老板說:“你看我男朋友多疼我~~”。我向天發誓我聽到這個大胖老板心裏發出雷鳴般的聲音,一遍遍闡述着關于鮮花與牛屎的辨證關系~~~~

咬着一根油條站在藍藍樓前,我習慣性的找樹把自己藏住,被南美一把揪出來:“你幹什麽?”我遲疑的說:“給她看見多不好~~~”。結果南美毫不客氣的揭發我:“得了,你就是放鞭炮胸前挂橫幅人家都看不到你的。”

Advertisement

我頓時一副哭喪相:“喂,你早上一頓吃掉了我半個月的米啊,可不可以對我客氣一點。”

她滿臉無辜:“我是個有原則的人。”

今天藍藍也是那麽守時的出現了,身上是她最心愛的珠灰色窄身長裙,配着一串熠熠生光的鑽石項鏈,顧盼生輝。我癡癡的看着她,滿心柔情。可恨南美就還在哪裏左看右看,郁悶的問我:“你不是說出來了?哪裏?哪裏?”

我指給她看,喏,那裏。

她眉毛一揚:“那個?那個就是你說的絕代美女藍藍?”

口氣裏的懷疑和不屑那麽明顯,我很生氣。板起臉來走到一邊。眼睛還是看着藍藍。不錯,她在我心目中就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即使南美那麽妖嬈,風情萬種再兩萬種,都沒有辦法抹殺她在我心目中的光輝。

南美渾然不覺我生氣了,笑嘻嘻跟過來拉拉我的袖子:“東西先生~~,”

她下半句話沒有出口,那輛沃爾沃出現了,輕風一般馳過,停在藍藍面前。他們的笑容仍然刺痛我。而南美,一眼瞥見諾曼,突然臉色一變。

目送他們遠去,南美鄭重的問我:“東西先生,你信不信我?”

老實說我是想說不信的,你想想,莫名其妙從我家窗外跳進來,吃掉我所有存糧不說,我們家的電器本來已經夠神經了,你搞到他們瘋到第三期,今天一早就起來排練演唱會,還想開到紅堪體育館去。你叫我怎麽信啊。可是我一張口,卻老老實實的說:“信。”

她看着我:“東西先生,你是個好人,不過就有點糊塗。剛才那個男人,要什麽樣的美女都手到擒來,何況你說的他又喜歡男人。他為什麽要對藍藍這麽殷勤?老實說,尊夫人不但不算是美人,連中人之姿都欠奉。”

我打斷她:“藍藍在我心裏是最美的。”

她飛起一腳來踢我:“豬頭,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豬”

屁股踢得好痛,不過我也稍微清醒了一下。不情願歸不情願,大概她說得是對。事實上昨天晚上見到諾曼後我已經覺得不妥。可是藍藍,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工作是文員,一切都極其平常。諾曼對她,能有什麽可圖呢?

相對于我這樣的冥思苦想派,南美顯然屬于行動主義分子,二話不說,自我口袋裏掏出錄音筆,沖到街中心,作了一個丢鉛球的姿勢,大力一擲,錄音筆咻的一聲就不見了。我看看遠處,看看南美:“幹什麽?”

她笑笑:“我丢那車上當卧底去。”

錄音筆去當卧底,我們就要當賊。南美拉我上了樓,準确無誤的找到了藍藍的家。我沒有指點給她啊,正納悶間,她解釋道:“我鼻子很好!!”我忍不住偷偷去看她的身後,南美警惕的瞪我一眼:“我不是狗。”

這位鼻子很好的姐姐,站在安全門面前犯開了嘀咕,她問我:“你會不會比較偏門的開鎖訣?”

我很老實的告訴她:“我連正常的都不會。”

她很不以為然的瞟我一眼,表情大概是說這個人可真無知。可是我有鑰匙啊,會開鎖訣做什麽?

掏出鑰匙一試,哎呀,情況不對。居然打不開。定睛再看,加了一個電子密碼鎖,不會吧。還沒有正式離婚呢,我就已經被一腳踢出來了?我可沒少給彩禮啊,你們家裝修還是我親自去背的水泥呢。

盡管世情涼薄如此,我這會決定還是鼓起勇氣繼續生存。說起來藍藍還是不了解我啊,裝什麽鎖不好,裝電子密碼鎖,但凡帶電子兩個字的東西,統統不可能擋得住我手裏這一無雙法寶,使将出來,橫掃天下,所向披靡!它就是-----巴比造型電動牙刷!

我今天把它帶出來是給它換電池的。我那倆牙刷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搞什麽,三天兩頭就要換電池。不過今天歪打正着,我倒要看看這電子鎖何方神聖,擋得住我家超級尤物巴比的性感進攻。

把巴比往電子鎖上一放,我拉着南美掉頭下樓回避,聽到它甜得吓死人的跟電子鎖套磁:“帥哥,一個人啊?~~~”

我嚴肅告戒南美:“千萬不要告訴瓜瓜----就是另外一個牙刷,它要是知道,我的牙齒就完蛋了。”南美翻了翻眼睛,嘀咕道:“那是牙刷嗎?”

不過十五分鐘後,樓上傳來一聲呼哨,我們趕緊上去,巴比跳回我手心裏,一邊還含情脈脈的回頭軟語:“哎,等我呀,我再來看你。”

電子鎖要是有骨頭,估計已經酥了一半,不但卡的一聲開了門,還殷勤的叮囑我們:“兩個老人在陽臺上曬太陽呢,小心點哦。”

我進了門,心裏對天發誓,明天我就去買一大鐵鎖,灌銅汁的那種,沒得買我自己做一個都成,這高科技不講義氣起來,可真有點危險啊。

偷偷摸摸溜進去,果然隐約聽到藍藍的爸媽在陽臺上聊天呢。南美一定是個慣偷,不但不像我一樣,大氣都不喘,還皺着眉頭到處走,自言自語的說人家家具配色不到位啦,百合根都爛了也不換水啦,地毯上有水果污跡該洗了。我心想莫非你做賊的時候還兼職搞室內裝修設計?這串行也未免太離譜了吧?

這房子我來得不多,客廳裏的家具卻都是我向藍藍求婚後和她一起去挑選的。希望她離開家以後,老人家可以住得更舒服一點。家具檀色鑲銀,仿佛還散發着當日歡聚的氣息。

我正在全情緬懷,南美已經輕車熟路的進了卧室。正要跟進去,突然聽到陽臺上飄來我的名字:“關東西~~~”

對一個人來說,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