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眼睛都發暈,屏幕上千頭萬緒,無數光點閃亮跳躍,其中有一個特別大的,正悄悄向門口挪去。此時阿BEN已經喊起來:“電鋸一號,你十點十五分位置,一米四十高度,上。”

果然,站在門邊的電鋸毫不猶豫,一個虎撲,對着空氣中那個位置就去了,那鋸子雪亮,發出低沉而獸性的嘶叫,好像真的看到了什麽大敵一樣。恍惚中我仿佛真的看到那個地方的空氣有一陣輕微的波動,電鋸落空,而阿BEN的第二號指令又連接而至:“吸塵器,你正前方,

側擊,注意不要往前面打。”吸塵器呼的一聲,推杆豎起來,斜刺裏狠狠一棒,對着自己前方揮去,又是一陣奇異的自來風閃過,吸塵器一個趔趄,喃喃道:“好險,差點脫臼。”

兩下皆不中,阿BEN毫不氣餒,間不容發第三次叫出來:“複印機,沖出來,開蓋子,夾住!”

我向自己身邊亦步亦趨的打印複印一體機看去,它的指示屏亮亮,說:“沒我什麽事,那邊有臺大的。”

我轉頭去看,哇,真的有臺好大的啊,哪裏來的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堵在入卧室的地方,巨大的蓋子一張開來,一陣綠光閃過,蓋子啪的關上,我們就都聽到了一聲悶想。緊接着複印機的屁股後面一張巨大的白紙滑出來,上面有一個四肢張開的人形印子,連眼睛的形狀都印出來了,鼓鼓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摸樣。而我最關心的,是那個印子中間,還有一個小孩子的影象,急忙過去,複印機裏外都沒有人啊,那司印在哪裏啊?

阿BEN叫我:“就在那個蓋子裏面啊,這小子會隐身法嗎?居然肉眼看不到。”

無論是不是隐身法,被夾在複印機裏看你跑不跑得掉吧。我試着伸手去空氣裏摸索一把,真的摸到了一點東西呀,往下拉,手勁一松,好像把什麽東西拉脫了呢,丢掉,再上前拉,這次感覺比較光滑一點了,就是抓不住,往上吧,往上,突然有個聲音鬼叫一聲:“別摸了,別摸了,我出來,我出來!”

空氣波動突然加大了,一陣一陣的,在我面前,那個油頭粉面的司印一臉氣急敗壞的從空氣中一點點出現,等完全回複可視狀态以後,他委屈的對我說:“我是男人啊,你為什麽要脫我褲子!”

原來我剛才抓住的是他的褲子啊,現在穿在他身上的就只有一條小小的內褲,上面還有河馬造型,實在令人很難了解此人到底愛好什麽。這個時候,很多自認為是雌性的電器都紛紛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叫,跳牆過桌,跑到一邊去躲起來了,她們不滿意的說:“哼,這次要長針眼了,真倒黴!”

唉,我的內褲都是四角的,你知道為了什麽吧。

我顧不上去同情他的狼狽像,急忙上前把他扒拉一圈,果然歷歷給他夾在腋下,小臉青白色,呼吸十分緩慢,趕緊抱過來,真是心疼死我了。這麽可愛的孩子,居然要拿人家的心出來當藥!真是要多變态有多變态,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去看了一眼藍藍,心裏嘀咕:“不會藍藍知道這個,自己還送上門的吧。”

這個念頭真讓我方寸大亂,好比是徒手攀岩到了最後一處轉彎,上面有個腦袋伸出來對你說:“哥們,上面是個火山,兩秒鐘後爆發,你先擺好造型等着吧。”

這時候除草機滴滴溜溜的過來了,從地上鏟起一堆東西,說:“老關,這是什麽。”

我看了一眼,一條褲子而已啊,你沒見過?恩,長期野外作業,搞得你和社會脫節了!除草機很不滿:“胡說,未必你來除草的時候不穿褲子嗎?我是說這個。”

原來他指的是一只小小的盒子,堇色,看起來十分精致,喂,有點眼熟啊,對了,當初我家卧底團初初入住此處的時候,就拍到過鐵方也拿出過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呢,到底裏面有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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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打開看上一看,忽然身邊一縷勁風撲來,急忙一閃,定睛一看,原來是司印掙脫了複印機,勢如瘋虎般正對着我沖過來,夾手就要搶我手裏的盒子,神情急切而狂躁,還有掩飾不住的恐懼之色。被我一閃,他收勢不住,一頭撲到了手術臺上,我家的電動牙刷正在左近,當仁不讓跳上前去,尾巴上的小匕首起作用了,橫裏往他脖子上一架,喝令道:“老實點!”好象嫌自己聲音太小了,轉頭招呼阿BEN過來借麥克風,再吼了一次:“老實點。”哇,震得我好暈。司印比較識時務的,立刻不言語了,雙手垂下作良民狀。看,我要是威脅他一把,還要顧慮到殺人償命這一說,可被一把牙刷撕了票,見了閻王爺也沒地方哭去:“媽,我好慘啊!我被一把牙刷殺掉了!”他媽媽一定說:“叫你刷牙不要太用力的,你以為是通下水道嗎?”

他這麽一搞,所有東西對我手裏盒子都好奇心大熾,紛紛圍來共看,只有剛才那臺不小心放走了俘虜的複印機心情不大好,垂頭喪氣的靠在牆角,顯得有點郁悶。大大一眼瞥見了,說:“唉,人家外援對我們這樣盡心,我們也要給人家一點樂趣嘛。”招呼牙刷:“去,押這個蒙古大夫進卧室,冰箱,你和複印機一起,把秋季攻勢送給他嘗嘗。”冰箱精神一振,大叫一聲:“得令!”興沖沖和牙刷一起把司印弄進去了,後者的表情難看之極,好象給人咬了一口一樣,拼命掙紮,無效,眼見消失在房門裏。

不表他們的秋季攻勢到底是什麽,我順手打開了手心裏的堇色盒子。

一疊嫩黃色的厚紙摸樣的東西,都四四方方的。最上面一張上,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字。我湊近去細看:“鬥”。字跡非常古怪,每個筆畫好象都會自己跳舞一樣,看久了,簡直感覺它們要從紙面上凸現,然後突然跳将出來,砸到我臉上。

往下翻,第二張上面也有一個字,“前”,莫非每張上面的字都不一樣,筆跡看起來卻是十分相似的。正準備撚開第三張,我忽然一驚,這手感好奇怪啊,軟軟的,微微帶粘性,像新鮮皮革多過像紙,可是什麽皮革是嫩黃色呢?想到這裏我大叫一聲:“人皮啊!”手一甩,望空飛去,片片散出,在空中飄舞,隐約可見許多字跡揚過我眼前:鬥,陣,皆,兵,前~~~

此時阿BEN叫的聲音蓋過了所以一切:“臨兵鬥者皆陣列于前!,法咒有鬼,小心啊!”

他提醒得已經來不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滿室之間,忽然白色煙霧彌漫,電燈閃了兩下,滅了。倏忽如置身冰窟,天寒地凍。我本能的抱緊了歷歷,極目去

看,卻空空蒙蒙,一無所見。四周那些唧唧喳喳的聲音突然之間都消失得了無蹤跡。仿佛有

一個巨大的黑洞,在我四周逐漸形成,吞噬一切,籠罩一切。

我喊:“大大,BEN,在嗎?在哪?”

聽起來自己的聲音十分古怪,帶着一種軟弱無能的恐慌,剛剛出口,就已經湮滅在空間的重

壓之下。

然後,不知何處幽幽的一聲嘆息,像來自墓地的風掠過我的臉邊,緊接着我懷中一空,歷歷

給人夾手奪去了。

我心裏一精靈,急忙伸出手去抓,空的,四處看,空的,我被困在迷霧,身體仿佛有平常十

倍之重,動彈不得。只有惶急恐懼滿塞胸臆,眼看要溢出五官。我嘶叫起來:“歷歷,歷歷

,你在哪裏?歷歷?大大呢?你們跑哪裏去了?BEN?”

沒有我熟悉的答我。答我的,是一個森森的幽涼聲音,低聲念頌着:“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十數年經營,兩世紀尋覓,今日如願,上帝愛我,上帝愛我。”

我費力的搖搖腦袋,心想莫非我這是做什麽夢啊,居然夢到一個人怪腔怪調的說出這番四不着六的話來,這哪國來的老外啊,上帝愛我,我還菩薩保佑呢。要是給阿BEN評論起來,一定說道醜人多作怪,笨蛋愛讀書,智力偏低認了就算了吧,居然好死不死學中文。

他仿佛知道我心裏嘀咕什麽,居然又嘆了一口氣,頗為委屈的說:“汝等語言難甚,吾懸梁刺股,苦讀不懈,十七載如一日,猶未讀通道德經,慚愧,慚愧。”

咦,講古文。誰教你中文的?他好似楞了楞,又說:“吾無師無友,全憑一點慧心,背遍四庫全書,終能開口,你懂我不懂?”

你動我不動,奶奶的,我要能動就好了,早就撲過去拿你當沙袋打,哪有空聽你羅嗦半天。這當兒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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