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的小朋友,級數都顯輕,但是在方圓兩裏地的小區住戶裏,五歲以下年齡組自由搏擊冠軍頭銜,他已經蟬聯了五年。藍藍教育他的經典句子是:“男子漢大丈夫,別跟你爸爸一樣!”罵人工夫,出神入化。

一切真理,都要在實踐中檢驗。到底是要給小孩子大量的愛,讓他們在愛裏溫柔成長,還是要給他們大量的壓力,讓他們無比堅強呢?這一回大火,仿佛可以見到真章。

剛被南美從樓上抱下來的時候,歷歷一定還沒有從受驚的狀态中恢複過來,神氣中有點呆呆的,眼波木然,被我又抱又搖,都沒有什麽反應。直到藍藍大馬金刀的殺到,還氣壯山河的發表了一通告全體家電與狐貍書,他才好象是醒過來了,過去摸着冰箱它們外殼上的燒傷,心疼得嗷嗷叫。南美向他這麽一問,他想了想,稚氣的說:“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天氣預報阿姨。”南美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歷歷轉過頭去繼續唧唧努努的安慰家電們,順便冒出一句:“我就是想了想,要下場大雨就好了,結果真的下了,嘿嘿。”

說時遲,那時快,南美一聽到這句話,猛的一個狐撲,沖到歷歷面前去,大叫一聲:“我贏了!我贏了!”

她扭住藍藍一陣亂搖,興奮眼色跟爆米花一樣忽閃起來,要不是藍藍使出一招小擒拿手加大開碑手把她丢脫,說不定當場就要被搖到散架。我們兩公婆兩頭霧水,同聲問到:“什麽贏了?你說什麽呀?”

她卻又不理我們,徑直過去蹲在歷歷面前,眉花眼笑,摸着我家五歲童男的臉扭來扭去,喃喃的說:“好材料啊,好材料啊,比豬哥強多了,不錯,不錯。”

聽她的口氣,我們的兒子好象是一塊上好的五花腩肉,切成一寸見方塊狀,上黃酒,醬油,大料,蒜頭,入壇紅燒,就是傳世名菜東坡肉。可以大快朵頤,送下三大碗白飯去。我趕緊上前把兒子護住,喝問道:“做什麽做什麽,這個不能吃的。”

南美白我一眼:“我又沒說要吃他,我說,你記得之前那件事吧,我告訴過你的,歷歷是潛力最強的法術修行者之一,這幾年我看你們這麽糟蹋他,還以為他終生不出頭了,嘿嘿,還好還好,這場火燒得好。”

這話說的是多麽的大逆不道啊,我剛要譴責她,忽然從旁邊傳來一陣極大的喧嚣,将我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好多人啊。

消防車來了,大多數家長來了,許多路人鄰居,提着水桶臉盆,也紛紛跑來救火,給大雨一澆,顯然人人臉上都表露出松口氣的神情,此時,許多電視臺的采訪車殺到,傳媒也到了。

他們一來,攝影記者和現場記者趕緊各自霸位,搶占有利的報道地形,對着還冒着餘焰和焦塵的教學樓大拍特拍,還有人手拿着話筒四處去問:“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其神情中帶着一種嗜血的渴望。有一隊采訪人馬逼近了我們所處身的地方,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那位穿着九寸高跟鞋,口紅名字大約叫滴滴見血的女支持人尖叫一聲,聲音非常快樂的說道:“各位觀衆,我們在花菲菲小學火災的現場見到了幸存的`~~~”伸出頭來瞟了一眼,有點遲疑的說:“人和許多家電。”

随着她的話,攝象機向我們這一堆轉了過來,糟糕,這可是對好多人直播的節目啊,在一棟失火的小學教學樓前出現這麽多莫須有的東西,到時候可有麻煩上身了。不容多想,我上前一手遮住鏡頭,對記者下逐客令:“小姐,這裏有小孩子,請不要随便亂拍。”

她大約沒想到我會出來阻攔,臉都垮下來,兇巴巴的問我:“你是誰?請不要幹擾我們工作。”

這時候,消防隊員已經進入火災現場,将困在火場中的小孩子們救了一部分出來,有許多是被抱出來,或者躺在擔架上被擡出來的,小腿小手垂出來,看了讓人分外辛酸。我眼前這位立刻将焦點轉移,如狼虎般撲上去,追着擡擔架的消防隊員問:“死了幾個,死了幾個?”人家皺着眉頭瞪她一眼,疾步走開,還不死心,攔住一個撲上來找自己孩子的媽媽,不顧人家接近瘋狂的悲痛狀态,居然問:“要是你的小孩在此次火災中散生,你準備如何追究學校當局的責任?”

這問題已經足夠可惡,我一邊耳朵還聽到了更可惡的聲音,幾個模樣十分狼狽,身上西服被燒得一塌糊塗的人,灰頭土臉從火場中出來,立刻被大群人圍上,其中一個我認識,那是馬大有,這群人就是那些混蛋領導啊。只聽到有記者大聲問道:“請問,這次事故到底是如何發生的。”一個強做鎮定,像公鴨一樣刺耳的腔調答道:“這是工作上的失誤,我們會嚴厲追究當事人的責任。”

我一聽,肺都氣炸了。王八蛋,今天不戳穿你們,我家兒子,那麽多小孩,以後有什麽日子過,已經可想而知,不要忙,看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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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現場一片混亂,沒什麽人會注意到我們這一群,我招呼大大帶領其他家電往教學樓後撤離,由藍藍斷後,一面問我家的攝象機:“你認識那邊那幾臺攝象機不?”

它仔細打量了一下,搖搖頭說:“都是專業型號的,兩家沒什麽來往,不過多少認識。”

這樣啊,那大家的錄象可不可以互換呢?

攝象機想了一想,說:“那些型號都是數字模式的了,交換不是不可以,不過我要先做個自動升級。”

阿BEN從一邊插話:“轉換數字模式是吧,我來,老關,你要做什麽?”

以它的內存之大,數據處理能力之強,不用出此一問,其實已經了然。我家攝象機之前在樓上冒死錄下了火災現場的實況,絕對是第一手的震撼資料,可以打破一切謊言與虛僞。我們一齊望向身前混亂場景,馬大有在記者群中居然已經做起了慷慨激昂狀,這舌燦蓮花的才子,不曉得在用什麽托詞推卸鐵定應當加諸于身的責任,其他人乘機遁走,而無數跡近癫狂的父母,不斷制造出巨大的哭叫聲,尋找自己吉兇未蔔的嬌兒。世間真相,有時候倚靠于一二人之口,比一張白紙更易玷污。我這時候覺得後怕,情不自禁要去把歷歷緊緊抱在懷裏,不止為他的安全,也是為我的安全。可惜我兒似提前進入叛逆期,居然大力掙脫我,沖到人群裏去,念叨着:“阿衡呢,阿衡,我剛才看到她的。”我一楞,也追上去:“歷歷,你找誰?”

他東張西望:“我的同學,阿衡啊,在樓上我都看到她呀,現在到哪裏去了。”

這句話我聽在耳裏,油然有疑慮湧來,據阿BEN說,它在那個史先生的電腦上看到了火燒小學的字樣,因此才發動家裏所有成員來救歷歷,所謂虎毒不食女,為什麽阿衡還會出現在火災現場呢,她可是史先生的女兒啊。這大大的問題我一時來不及想,很快就被周遭嘈雜分散了注意力。尤其是藍藍已經在遠處向我揚手,提醒我們要趕緊借機離開。

回到家裏,後事還有一大堆。先要做多兩個菜給能吃飯的人和動物壓驚,當他們開始大吃辣子雞和水煮魚的時候,我還要打電話給電器修理鋪,準備叫人家帶工具上來檢修,噴漆啊,換殼啊什麽的。正在撥號,電話機的叉簧丁零的一聲自己彈上來,問我:“你幹什麽?”

唉,你這個留守溫室不知民間疾苦的家夥,沒看到各兄弟都遍體鱗傷,蔫叽叽的嗎?”電話機大為不爽,十個數字鍵跟鋼琴一樣亂彈了一陣,然後教訓我:“老關,麻煩你長點腦子啊,人人看電視都知道今天小學大火,你叫熟手技工上來一看,明擺着大家的傷是燒出來的嘛。到時候你怎麽解釋?說我們見義勇為奮發圖強搞出來的嗎?”

咦,言之有理啊。那怎麽辦?不能讓大大和冰箱他們這樣挺着啊。而且說到大大和冰箱這些比較硬朗的電器,受的都是皮外傷,其嚴重程度并沒有上升到有生命危險,但阿三和微波爐她們就不行了,毀容啊,毀容帶來的創傷級數,決不是內部零件失靈之類可以類比的。看看,阿三一反平時到了晚上就活蹦亂跳,栽歌載舞的習慣,縮在卧室一角默然不動,不時左邊一扭右邊一扭,看看自己外殼上焦黑的痕跡和凸出的包塊,無聲無息的嘆口氣。我走去安慰它,拍胸膛擔保會讓她修複原樣,而且還要錦上添花,原來那層銀色已經有點舊舊的了,不如乘此機會全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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