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床頭的電話響了,趙一氧被迫睜開眼睛。

不是太想接。

他将手伸進衣服的下擺,揉了揉自己的肚皮。鈴聲很刺耳、很讨厭,卻锲而不舍地響着,總不能不接,這是他的工作。

“接電話這麽慢,剛睡醒啊?”電話是羅姐的,也只有羅姐能打來,“趕緊起床收拾收拾,晚上九點半。”

——來了。

趙一氧輕輕敲擊了兩下話筒作為回複。

房間安靜了,趙一氧的心情卻變得很差。他靠在床頭想:羅姐只說了時間,那就代表今晚的客人将是個陌生人——陌生的相貌,陌生的身體,陌生的聲音,陌生的癖好。也許他喜歡什麽讓自己不舒服的姿勢呢?也許他喜歡那些看起來讨巧但其實徒增自己反感的小道具呢?

——啊,好煩。

心情變得更差了,他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接過生客了。

可是又能怎麽辦呢?他還是下床,走進浴室。

八點了。

趙一氧開始洗漱,沐浴,給自己做簡單的擴張。他披上睡袍,坐在床沿上。

已經九點一刻,客人要來了。

九點三十七,門口的密碼鎖滴了一聲。

趙一氧随着聲音轉頭,最先看到的是一只戴着百達翡麗的手。這只手牽連着胳膊軀幹,接着他對上了客人的眼睛,自然而然地掃過這個男人的肩膀、胸膛、腹部和腿。

趙一氧起身,站得既不局促也不大方,他将手中的寫着“您好”的平板面向這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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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好。”客人向他走來。

他打量客人的同時客人也在打量他。

趙一氧的頭發不算長也不算短,柔順地貼在臉頰和脖頸上,因為剛剛洗了澡,發尾向不同的方向翻卷開來,仿佛還能看見暈開的水汽。

眼睛很漂亮,像游曳的魚尾。

耳朵的輪廓很誘人,在燈下罩着一層薄薄的淺色絨毛。

可能是上天奪走了他的嗓子,就賜予他一張這樣的好皮囊吧。客人心想。

“坐下啊。”客人坐下來,順帶着趙一氧一起坐下。趙一氧側着身看他,左手拿着平板,右手握着筆,他平靜地目光溫潤地包裹着客人。

“你叫可可。”

點頭。

“先天性失聲?”

點頭。

客人将目光由趙一氧的臉移向下,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纖細修長的脖頸,大拇指不輕不重地頂着喉結。

這讓趙一氧有種将要窒息嘔吐的錯覺,他不舒服,卻又不能做些什麽去反抗。

客人的嘴角勾起來,在趙一氧眉頭蹙得更緊的時候松開手,然後站起來開始脫西裝外套,年輕噴發的肉體裹在白色的襯衫裏,客人對趙一氧說:“我去洗個澡。”

趙一氧伸手摸摸脖子,那種被掌控的感覺又回來了,使勁閉下眼睛,他脫掉自己身上的睡袍。

等到客人再出來的時候,趙一氧已經脫光躺在床上了,他扭着身子正在整理着床頭櫃上的套子,被子象征性地搭在他的胯間,露出潔白細長的上身和四肢。

客人胃口大開,他的喉結情不自禁地滑動了一下。

他向床走去,坐在距離趙一氧腰部一拳的位置上。因為床支撐着他整個大腿,所以浴袍由上向下張開,只有一根帶子松松系着。從趙一氧的角度,可以看到鼓發的胸膛和結實的腹部。

趙一氧注意到,這位客人的下腹——被那根帶子收攏的地方,有處很大的刺青。花紋躲在隐秘的黑暗裏,看不清楚。

他有點好奇,向那處刺青摸去。

而這在客人眼裏無非成了邀請,成了開始的信號。

客人看着他将手伸進自己的浴袍,潔白骨感的手在稍黑的腹部消失,只留下一節藕色的手臂。他的手輕輕摩挲客人的腹部,眼睛卻直勾勾盯着他。

他的眼睛很漂亮,從這種斜側面看,有種想讓人與之纏綿的欲望。

趙一氧和客人對視。

“你好主動啊,”客人笑了,他的舌尖抵了下嘴角,“很大膽。”目光鎖着趙一氧,又補充道:“和你的長相不太搭。”

在趙一氧的手向更深的地方探去時,他開始撫摸趙一氧的肘,漸漸滑到他的手。調整好姿勢,與趙一氧十指相扣,随後将他的手拽了出來。

客人将美少年的手壓在他的頭側,半個身體則覆在他身上,開始親吻舔舐他的臉側和耳垂。

吻起來感覺很好。

“嗯……”趙一氧發出一聲巧妙的鼻音,是氣體通過鼻腔摩擦出的沙啞震動。

趙一氧的“聲音”蠍子尾巴似的勾住了他的客人。

》》》

申元港不喜歡吵鬧的床伴。

王軒了解他,介紹他到Saudade,說這兒的美人小啞巴絕對讓他稱心如意。

媽媽桑羅姐一聽到對方指名道姓要可可,眼神瞬間狡猾起來,說可可金貴,不随意接客。王軒也大方,為好友開價,羅姐才笑容滿面地迎了申元港進門。

金貴。

申元港覺得媽媽桑說的一點沒錯。

可可像藝術品。

現在,他很安靜地躺在自己身下。為了讓申元港更加舒服地親吻自己鎖骨和胸膛的連接處,他乖巧地側過臉,脖子的筋骨像一把匕首斜插在下颌。

可可輕輕地将手搭在申元港的後背,然後将腿微張。

于是申元港将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了可可身上。

親吻、吮吸、撫摸、揉搓。

遮在可可身上的被子因為兩人肢體的扭動滑到旁邊,元港跨坐在可可身上,雙手撐則在他的小腹。

二人眼神黏膩纏綿。

申元港看着可可的臉将浴袍脫下。一條姿态扭曲的膠卷順着他的大腿纏上來,在人魚線處開出來黑色的大瓣的花朵。

可可也坐起身來勾着申元港的脖子,大膽的啄了口客人的嘴唇,将腰緊緊貼上了申元港的小腹。可可沒有加深這個吻,元港也沒有,于是可可順着元港的身體向下,與申元港充滿占有欲的吮吻不同,可可的吻像蜻蜓點水——很輕,卻很欲。

他将手伸到申元港雙腿之間握住了半硬的陰莖,勁不大,只是輕輕撸動。唇與手越來越近,臀部向後退,身體折疊,他親吻了客人的陰莖,然後乖巧地吞吐。

從申元港的角度看,可可溫順,安靜,此時此刻他趴在自己的雙腿中間,小口地含着自己的欲望,眼尾鼻尖嘴角因為情欲發紅。他的陰莖在可可的嘴裏膨脹,當可可吐出來時,碩大的龜頭便鍍上了一層晶瑩的唾液。

可可砸了一下嘴,然後被推倒。

他的乳頭被撕扯啃咬,他的肌膚被吮吸揉捏。

申元港捉住可可的早已勃起的陰莖上下搓弄兩下,便将可可的手拉到胯下喘着氣對他說說:“乖,自己摸。”

向後穴探入一根手指,随後是兩根,三根。他輕輕擠捏內壁,感到手指被柔軟的腸道緊緊吸着。

可可輕喘,眉眼低垂,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自慰,左手則輕輕攏着元港正在自己胸口肆虐的腦袋,身體被揉開被吸開,他有點貧血,即使到了這種時候,仍是通體白。

申元港玩夠了,他不太能忍得住了。

于是他握住陰莖在可可濕潤的肛口磨蹭,打了幾圈,插進去。

可可在享受這場性愛。他心情早已由陰轉晴,羅姐給他帶來的這位客人長相出衆,身材極佳,前戲溫柔,也沒有什麽奇怪的要求。

他安靜地進入自己,自己安靜地接納他。

溫柔的客人。

申元港保持半根在外面輕輕地抽插,他将可可的腿盤架在自己的腰上,兩只健壯有力的手臂則撐在可可頭的兩側。

他頂進來了,在可可還沒有喘過那口氣的時候開始大力抽送。

“嗯……嗯……”可可被吓到,本能地向後縮,卻被牢牢地鎖在了申元港身下。他被頂地不太舒服,很脹,甚至有點疼。這個客人到達了很深的地方,那種未知、未被觸碰之地被碾壓的禁忌迷茫感讓可可開始發慌。

他開始将雙手撐在申元港的肩膀上,不知所措地、卻又不敢動真格地推搡着。

申元港卻固定住了可可,打樁機似地頂弄。

——請……請慢一點……

——輕一點……

可他是個啞巴,這些俏皮的床話一個字也說不出,只能糾纏着混亂的鼻息張着嘴發出沙啞的嗚咽,只能欲拒還迎似的推搡申元港的肩膀。

因為他的殘疾,因為他的柔弱,在這場強弱分明的性事中他身體和言語都無法反抗。

插入的角度深度,抽送的頻率,可可擡起手臂遮住眼睛,一顆很小很小的淚滴洇在枕頭上,顯得溫柔又色情。

兩人緊緊貼合的肌膚研磨擴散出詭異甜蜜的快感。

越快,越深。

申元港捂住了可可的口鼻,大拇指卻扣進可可的嘴。

汗的鹹味,指腹的粗糙,可可昏昏沉沉地舔舐着。

可可意識到自己錯了。

——昨晚你意亂情迷,像絕望的困獸在咆哮。你吓到我了。

——請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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