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2)

魂沒有損傷,他是因為“想成為人”的意志而保留了這樣的狀态,一旦恢複神的一面,烏拉拉的暗示或是伊蘿耶爾的約束根本奈何不了他。

只是那樣的代價,是“塞亞”的死。

路凱的人格早就因為當初獲得神格崩潰過一次了,全是為了保護妹妹和其他人的意志而勉強遺留了一點碎片,他的記憶和感情都不複存在。而塞亞,若抛棄現今的身份,一樣會喪失人的部分。

這代價是如此沉重,所以哪怕尊嚴被踐踏,受到了如此多的折磨,他也不願直面這樣的結局。

內心,維多利加寧願愛人覺醒,一方是人的弱小隐忍,一方是神的強大威嚴,塞亞那樣高傲的天性,不該忍受這些加諸其身的冒渎。畢竟塞亞的性格不會變,他們可以重新再來。

可是零號搞出的一場烏龍,使塞亞恐怕認為他們愛的是“路凱”而不是他,還有,艾娜的态度……

如果艾娜否定這樣的哥哥,塞亞已經搖搖欲墜的人格恐怕無力為繼。完全體的荒神究竟是什麽狀态,她也不清楚,可能會真的如歸一會的預言,毀滅一切。荒神的本質是完全混亂的,她不想冒塞亞的神格也崩毀的風險。

因此,維多利加提示愛人去自由之章,想讓塞亞自己接受。

“我偶然發現,自由之章的死亡領主安塔隆,和塞亞長得一模一樣。”說完艾娜等人正進行的白海之行,維多利加說出真正的重點。

克拉姆愕然片刻,領會了對方的意思。

“烏拉拉竟然對塞亞做出這種事!”

“死亡之領原本是個不起眼的空島,甚至不是黑月組織的成員。所謂黑月組織,是崇拜白銀女王的折磨者集團,在時計領流竄,統治民衆的言論和思想。他們的方法是驅趕一些叫做深淵具象體的生物,通常包括沉淪魔、焚心魔、虛空女妖、瘟疫魔種、變異虻等等,到處制造恐慌,分裂人心。比如用瘟疫魔種散播疾病,發放人命贖罪券,購買者可獲得治療。一家一張,夫妻不同購,子女不同購,情侶不同購,朋友不同購,偷盜和殺戮可多換。使得妻離子散,道德淪喪,家庭破裂,社會瓦解。只要他們所過之處,就體制敗壞、文明堕落。黑月組織吸收富人、掌權階級、有野心的空島法師作為會員,對平民進行殘酷的迫害,在大半數時計領的空島擁有龐大的勢力。”

“又是白銀女王搞出來的吧。”艾娜咬牙,最近她研究時計領的歷史,簡直比地球的中世紀還黑暗無道。

塞亞不否認:“女王陛下酷愛折磨,雖然大多數時候她能夠從空島內部的争權奪利獲得樂趣,但也不排斥這樣的消遣。黑月的資深會員全是幫愚蠢的廢物,最初這個組織來自‘痛苦□□’,害怕女王陛下刑罰和懲戒的民衆自發鞭撻自己,日複一日地在街上□□,焚燒和蟲祭族裏的弱小者,還有許許多多匪夷所思的花招,想要取悅女王陛下。為了鼓勵他們的創意,女王陛下提拔其中特別活躍的那些人,就是第一批黑月祭司。黑月祭司可以從‘痛苦祈禱’獲得力量,越混亂苦痛的情感,他們獲得的感受力越強。後來加入的人多了,為了獲取更多的利益,黑月組織的瘋狂行徑略有收斂,但最高祭司們的初衷仍然是破壞和傳播災難,用他人的苦難逃脫自己的恐懼,因為他們始終認為他們的‘儀式’不能讓女王陛下滿意,就會受到懲罰。”

“瘋子!”伊恩怒氣填膺,這樣的懦弱無恥,比白銀女王的惡行更讓人憤怒。

“人類真奇怪。”麗薩難以置信,智人同盟出身的她對外界種種荒誕離奇的現象不可思議到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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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霖不屑做出評語。

“死亡君主的島嶼不是黑月組織的成員嗎?”蓋亞注意到這一點。艾娜插口:“對了,哥哥,黑月的事跡近幾十年不太聽到了,好像只在偏遠地區活動,沒有以前勢大。”塞亞攤了攤手:“這就要說到正題了,要不是死亡君主的‘暴行’,這顆毒瘤還沒有動外科手術的機會。”

想了想,他思忖道:“自由之章的成因,幾乎籠罩在迷霧中。它原先只是一億四千萬空島中不為人知的一員,要不是安塔隆的突然崛起,也許到消亡,它都是默默無聞的。據人們後來調查,它的來歷可能和黑月有關。當時黑月組織在那一帶開啓三十年一次的蟲災,受害的有許多空島。變異虻會使女性受感染,變成醜陋的怪物,只有處女的血液能夠淨化。只是……咳,負宇宙的女性比較開放,一般十歲以上就有經驗了(艾娜和伊恩嘴角抽),這個法術的惡毒用意就在于童祭,必須用心髒或頸脈的活血大量淋在患者的身上,消除那種負面詛咒。可是,死亡君主安塔隆的女朋友是個處子。”

衆人睜大眼。

塞亞摸摸後腦勺:“據說是,處女不會被變異虻感染,他的女友那時外貌沒有變化。安塔隆承受了很大壓力,他的母親也在這場災害中受難,而他是領主的兒子,不能讓領民犧牲。他保護了他的女友,結果和他的父親口角争執。可能是這場沖突讓他覺醒了能力,導致了一個震驚宇宙的死亡國度建立。”

“他…他殺了他的親人?”艾娜嗓音艱澀,她知道自由之章,那是亡者的領域。塞亞輕輕搖頭,用理性的口吻道:“從規模看,恐怕是能力暴走。自由之章橫跨三千億光年,包括了小半個時計領,那邊的黑月組織還有無辜空島被一網打盡,要不是這麽大的事,安塔隆也不會有如此的昭彰惡名。”

“這…這太過分了。”伊恩忍不住道,“在愛人和母親的生命間做選擇題,這樣的抉擇根本沒法分出對錯,也無法做這樣的選擇。”

“總之,去那裏的人還沒有回來的。”說着,黑發青年雙手環胸,嚴厲地看着這班小輩。艾娜等人彼此看看,決心不變。蓋亞舉起小手,低聲道:“塞亞哥哥,自由之章這麽大,我們怎麽找到死亡君主?”

“哼,等克拉姆來了你們才準走。”顯然塞亞和戀人卯上了,眯起異色的雙眼,“安塔隆認為死亡是脫離一切苦難兇厄的救贖,他用孤獨的生存給予他的臣民‘自由’……這樣的人,會給所有生命仁慈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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