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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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重生之寵霸名門
作者:蘿蔔兔子
文案:
過去的一些都是虛拟的又如何?
重生後胖得沒臉見人、一窮二白、出生背景渣、學歷渣又怎樣?
失去曾經的一切,她照樣能重新回到那個圈子,照樣能寵霸名門!
頂級定制禮服是她的戰袍,十幾厘米高跟鞋是她的戰靴,精致的妝容與發型是她完美的面具,她所掌控的人脈資源、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她游刃有餘的籌碼
擡着下巴,高昂着屬于她的尊嚴,走進厮殺的名利場,而她,永遠戰無不勝、所向披靡、寵霸名門。
掃雷提示:此作者寫文一向蘇,又蘇又狗血
內容标簽:重生 豪門世家 天之驕子 情有獨鐘
搜索關鍵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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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重生
綠底黑字的網站頁面,鼠标滾動,一行又一行,終于翻到了頁面最下方的三字總結語——全文完。
齊嫣然扔開手裏的鼠标,閉上眼睛朝後靠坐。
不知用了多少年的二少轉椅發出咯吱的聲音,電腦主機內風扇運轉的聲音在這個靜谧的小卧室中顯得太過突兀,不僅如此,還有身旁電風扇的轉動聲,窗外巷子口吵雜的方言交流聲,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對現實進行某種儀式一般的嘲諷。
——齊嫣然重生了。
重生之前她是豪門出生、恣意潇灑的活在社會上層的名媛,名校畢業、會多國語言,住在富人區最奢華的豪宅中,過着精細高品味的生活。
而現在呢?
她住在三十幾平的筒子樓裏,窗外就是鬧市街巷,一身路邊攤幾十塊的衣服,電腦都是用了五年多的二手貨……總而言之,一切看來,這都是最平凡最底層的生活。
人各有命,如果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齊嫣然也認了,重生不是她想要的,也許這就是她的命數中該有的,可現實往往更加殘酷——她過去的人生竟然全部都是虛拟的,只是一部小說裏的劇情而已,過去的她在現實生活中根本不存在,她擁有的一切也都是假的。
簡直是一場天大的諷刺。
而撰寫她那段虛拟人生的原作者,竟然就是她現在重生的這個人,與她同名同姓的齊嫣然。
真正的齊嫣然去了哪裏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昨天晚上她還睡在自己豪宅的大床上,今天一覺醒來就躺在這間十平不到的卧室裏。
命運和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過去的一切都是小說中虛拟的,連她自己都只是一個小說女主角而已,而現在的她更是一窮二白,什麽都沒有。
一想到此,齊嫣然就無力的靠坐在椅子上,七月的天悶熱得讓人無法忍受,屋子裏沒有開空調,只有電風扇傳來燥熱的風。
好半天,她才慢慢站起來,将電腦關掉,關掉那個描繪了她精彩一生的小說,關掉了那虛拟的一切。
齊嫣然在心裏默默的告訴自己,她必須面對現實,如果過去的一切都是假的,現在的一切才是真的,那她絕對不能被這樣的現實打倒。
關掉電腦後,她轉身去了衛生間。
狹小的衛生間只有幾平米,連個涴洗臺都沒有,只有一個小小的臺盆,臺盆上方的瓷磚牆壁上挂着一面鏡子,鏡子應該有些年月了,泛着斑駁的水跡,但好在整潔幹淨,連馬桶上都是一塵不染,浴室內也沒有一點味道。
齊嫣然收回掃視的目光,彎腰在臺盆前洗了一把臉。天氣熱,她本來想用洗面奶洗掉臉上的汗水和油光,但她沒有随手就拿架子上的洗漱用品,這源自她良好的教養,一個名媛的教養——即便現在她替代了原主,但這個屋子對她來說還是陌生的,只要在她的意識中這不是屬于她的東西,她就不會随便碰。
直起腰,抹掉臉上的水,看着鏡子裏熟悉卻又陌生的一張面孔,齊嫣然深深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往後的人生可謂之任重道遠。
——這未免也……也太胖了!
多少斤?一百四?還是一百五?
她簡直覺得不敢相信,滿臉是肉,鼻頭都有些肉肉的,眼睛也有些鼓,因為胖臉上的肉多,五官都有些不太分明。
既然知道在小說裏寫一米六八的身高、92斤的體重、巴掌臉小骨架,原主在現實裏怎麽就沒有一點減肥的自覺呢?
齊嫣然覺得現實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她,她連嘆氣的想法都沒有了,因為現在她滿腦子裏只有兩個字——
減肥!
不過本質上來說齊嫣然本人是個足夠堅強的人,這也多虧了原主對她的角色設定——漂亮、聰明、情商高、夠堅強夠堅強、行動派。
于是現在,面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她沉默地思考起了一切,關于寫小說的原主齊嫣然與曾經作為小說角色的她,關于現在,過于可以改變的未來……
她發現自己繼承了原主的所有記憶,不僅僅是記憶,還有意識、信念、想法、感情甚至目标。而這所有的一切竟然能與她的內心世界重合。
齊嫣然很快想通了一切。
過着普通人生活的原主寫下了《寵霸名門》這部小說,她給了女主角自己的名字,還賦予了女主角豪門家庭、優良的教育背景和卓越的人生,其實說白了,這就是“原主齊嫣然”将自己寫到了小說裏,她讓小說裏的自己過着名媛生活,享受着恣意人生的一切,滿足所有的幻想和現實裏想要卻無法觸及的目标。
這是一種人生映射,也是一種自我滿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小說裏的她和現實裏的原主其實就是“一個人”,完全相同的名字,一模一樣的外貌,相同的信念、切合的內心情感,以及共同的目标。
齊嫣然覺得她終于懂了,徹底明白了。寵霸名門這四個字是一部小說的名字,卻也是一個生活在底層的女人對自己生活不甘後的目标,只是這個目标對現實裏的她實在太難了,難于登天,難得如同一個幻想,于是她只能在小說中實現。
齊嫣然忍不住想到了過去的那段“人生”,那是她最好的最恣意的年華,活得那麽痛快那麽潇灑,一想到那些她就忍不住渾身戰栗興奮地顫抖,她心中那個聲音在呼之欲出,終于,她緩緩啓唇,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默默說出了那四個字:“寵霸名門。”
寵霸名門!
不該是那樣麽?就該是那樣!
普通女人或許甘于過美滿平凡的生活,但這不是她的生活,她齊嫣然的人生應該過去那樣——
頂級定制的禮服是她的戰袍,精致的妝容與發型是她完美的面具,她所掌控的人脈資源所知道的一切是她游刃有餘的籌碼,然後她再踏着十幾厘米的如同戰靴一般的高跟鞋,擡着下巴高昂着屬于她的尊嚴走進厮殺的名利場,而她,永遠是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的。
征服不是最終目的,潇灑地、游刃有餘地、恣意痛快地生活在那個圈子裏才是她該有的人生。
所以她的征途絕不在這個幾十平的小屋子裏,在外面,更高處,更遠的地方!
齊嫣然的表情在這一刻慢慢變了,她笑了起來,這張現在滿是贅肉的臉上從來沒有過如此自信豁然開朗的表情,而現在,如同第一次的綻放,不嬌豔卻也足夠美。
齊嫣然的房子很小,坐落于巷子口,白天的時候有些吵雜,但好在收拾得很幹淨很整潔。
原主兩年前畢業,畢業于本省一所二本,畢業後考了本地的事業單位,身在小地方又沒背景沒門路,被領導壓了一身的活兒,沒日沒夜加班,最後不得不辭職,離開這個別人口中羨慕不已的“好工作”。辭職後,她就在JJ上寫小說,成績不好不差,足夠養活自己。
原主也早就一個人生活,她父親在她年幼的時候因為欠債抛妻棄女離家快二十年;好不容易把獨生女拉扯大積勞成疾的母親也在半年多前病逝。
所以現在,齊嫣然一個人住。
不過寫小說這種副業齊嫣然自認為幹不來,還在連載的一部小說不得不暫時斷更,秉着負責的态度,齊嫣然将連載的小說打上了暫停的标記,又找網站編輯請了病假。
退出後臺關掉《寵霸名門》的小說頁面時,齊嫣然心中有些恍惚,過去那些她認識的、她擁有的、她喜歡的、喜歡她的、恨她的人就好像全部都不複存在了,她不知該作何感想,只能把這些情緒通通打包全部丢進記憶深處。
做完這些後,齊嫣然進浴室洗漱,洗掉一身黏膩的熱汗,雖然過去她習慣了用最好的東西,平價洗面奶和沐浴露用着很不習慣,但這些她都不在意。
與她過去虛拟的人生想比,現在的一切才更有價值!
洗完澡後,齊嫣然坐在電風扇前吹頭發,本來她想吃個簡單的早飯,但看到冰箱裏的全脂牛奶和高熱量面包之後,她毫不猶豫地關上了冰箱門——早飯當然要吃,但從今天開始,一切高熱量食物都與她絕緣。
她餓着肚子坐在床邊吹頭發,手裏握着一只舊手機,正翻看通訊聯絡人,确認現在的自己在本地的關系網。
可沒多久,屏幕一閃,伴随着鈴聲一個電話打入,屏幕上顯示着三個字“鄭靈雲”。
腦子裏一時沒想起這人是誰,她便下意識按了接通鍵,擡起手機放到耳邊。
那頭一個女人年輕女人的聲音傳來:“肥肥呀,你今天在不在店裏啊?我家囡囡昨天在地上打滾,又把毛弄髒了。”
☆、所謂的朋友
除了寫小說,原主在辭職之後還找了份臨時工,在離家兩個公交車站遠的一個寵物店內幹活兒。
店是本地一對小夫妻開的,賣些寵物用品、給狗洗澡、剃毛,有時候也進一些小寵物狗來賣。
夫妻兩人經營着一個店面,有時候忙起來人不夠,原主便去幫忙,順便賺些外快。
因為是打的臨工,不用天天去,上班的時間是周一、周三以及生意比較忙的周六周日,小老板夫妻二人對齊嫣然都很照顧,去幫忙就管飯,還經常送她小零食。
接了這通電話後,齊嫣然吹幹頭發換了身衣服鞋子便準備出門,看着外面的大太陽,她轉身找防曬霜抹臉,一看梳妝臺上只有一瓶水和乳液,只得找了個把傘、一副墨鏡,套上長袖就出門。
小縣城的兩個公交站臺步行最多也就十五分鐘,齊嫣然走路過去,一路上被蒸騰的熱氣和地表溫度烤得渾身難受。
路上路過一個超市,她剛好進去買防曬霜,想想又買了個西瓜拎着去寵物店。
別看她現在胖,但再胖的女人力氣也就那麽大,一個西瓜齊嫣然拎得夠嗆。
寵物店內打了個空調,玻璃門關着,齊嫣然一手拎西瓜,另外一手拿着遮陽傘,側身用胳膊抵着門推進去,剛一進門迎面就是一股涼爽的冷風,她舒服得打了個冷激靈。
剛好被坐在門口椅子上的一個年輕女孩兒看了個正着——正是給齊嫣然打電話的鄭靈雲。
鄭靈雲長得漂亮,小臉尖下巴,一對大大的杏仁眼,鼻子挺直小巧,她看着齊嫣然兩手拿着東西進來也不起身,就這麽看着,笑了起來:“來啦?等你好一會兒了。”語氣裏帶着撒嬌,腿上趴着一只小比熊犬。
寵物店的老板娘程婷拉着門,一邊讓齊嫣然進來一邊說着:“大熱天的,怎麽不在家裏休息休息,不是讓你明天過來的麽?”
齊嫣然把手裏的瓜遞給她,擦了額頭上的汗,客氣道:“沒事。”
程婷見齊嫣然買了個瓜過來,也不推拒,拎着轉身放進店裏的冰櫃裏,轉身的時候拿眼睛偷偷斜了還坐在椅子上的女人——這個鄭靈雲來店裏給小狗洗澡從來不付錢,還洗得特別勤快,一周洗一次,每次來前都給齊嫣然打電話,想要免費給寵物狗洗澡。
程婷私下裏不知道多鄙視這個鄭靈雲,長得是好看,便宜倒是也占得多。這種小狗洗一次澡用不了多少水,程婷也從來沒和她計較過,只是替齊嫣然交了這種朋友感到不值而已。
齊嫣然把瓜遞給程婷後把傘收起來,一邊脫外面的長袖一邊擡眸朝鄭靈雲看去,臉上有汗,嘴邊卻帶着淡笑。
鄭靈雲坐着吹空調,不動,手裏摸着趴在自己腿上的比熊狗,她的杏仁眼一彎,回視着也要笑,正要說話間神色一擰,突然覺得面前的人有些不對。
哪裏不對?在一個女人敏銳的觀察力下,她幾乎是瞬間發現了這個真相——肥肥戴了遮陽傘、墨鏡?!她還穿了長袖?天啊,她以前不是喜歡穿T恤、中褲的麽?今天怎麽竟然還穿了長裙,還配了一雙中高跟的涼鞋!!?
肥肥是不是腦子壞了?
鄭靈雲這麽想着,幾乎是要脫口而出,不過話到嘴邊還是轉了個彎,她驚奇道:“肥肥,你今天怎麽穿裙子了?”
齊嫣然凝視她,沒有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出門前也照過鏡子,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什麽樣子,更加知道自己穿了是什麽樣。而低頭不但代表着不自信,還是掩飾自己情緒的一種小動作,她從來不會質疑自己的眼光,。
她反問:“是穿了裙子,不好看麽?”
把西瓜放進冷櫃的程婷轉過頭來打量她,以一個女人的審美道:“第一次見你穿哎,很好看啊!怎麽以前沒見你穿過,你個子高穿長裙撐的起來,好看!”
齊嫣然承下這份贊美,她在心裏點頭,這裙子确實好看,應該說,在她看來是衣櫃裏所有夏裝中最好看的一件。
女人不管去哪裏去見什麽人,都值得穿最好看的衣服,因為女人的衣服有時候只是行頭,有時候,卻是戰袍。
齊嫣然的反問和程婷的誇贊突然讓鄭靈雲心裏覺得很不爽,尤其是齊嫣然直視回來的看着她的眼神,她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走過去,脫口而出:“肥肥,你的裙子也太長了啊,都快到腳後跟了,你穿這麽高的鞋子不累麽?為你的鞋跟考慮一下嘛。”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她笑着吐了吐舌頭,有點頑皮的樣子。
程婷翻了個白眼,轉身懶得再理這人,而齊嫣然做出一個思考的表情,緩緩開口,再次凝視她:“我的鞋跟怎麽了?”
鄭靈雲根本沒把齊嫣然凝視自己的目光當回事,也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反而咯咯咯笑了起來:“沉重太大啦!哈哈”年輕女孩兒笑得爽朗,一點都不認為自己說的玩笑會給別人造成困擾,她喊齊嫣然的外號肥肥,私下喊,人前人後喊,公共場合也這麽喊。
齊嫣然卻只是看着她,表情很淡,這一副淡而從容的神色終于令鄭靈雲覺得無趣了起來。她想自己這麽說肥肥是不是生氣了,可她想肥肥今天從進門開始就有些不對勁,問題也不一定出在她這裏,再說有什麽可生氣的,她本來就胖啊,肥的要命,本來就肥。
很快鄭靈雲忘記了自己調侃的話題,也毫不在意齊嫣然難得穿起的長裙,穿了裙子又怎麽樣呢?反正她胖啊。胖就代表着醜。
鄭靈雲将腳邊的小比熊狗囡囡抱了起來,塞到齊嫣然懷裏,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熱了,小狗顯得非常沒有精神,兩眼無神,毛色黯淡,眼角也特別不幹淨。
齊嫣然抱着狗進隔壁屋子,把小狗放在幹燥的臺子上,安撫地摸了摸,接着轉身去穿工作服,戴口罩。
隔着一面透明玻璃,鄭靈雲站在外面看着,一雙杏仁眼又大又亮,還時不時和程雲說兩句話。
程婷非常不喜歡鄭靈雲,不願意搭理她,但還是說了一句:“嫣然每周幫你的狗洗澡,你們應該是不錯的朋友吧?”
鄭靈雲看着玻璃對面,沒回頭,嗯了一聲,顯然很不在意這個話題,還拿手指頭點玻璃,逗隔壁屋子裏的狗。
程婷:“既然是朋友,肥肥這種外號……”
鄭靈雲立刻回頭,大眼睛無辜地眨眨:“這外號初中就有了啊,她本來就胖麽。哎呀老板娘,肥肥不會在意啦,你多心了。”
程婷都要無語了,懶得再廢話,低頭幹自己的事。
而給狗狗洗澡的房間裏,齊嫣然側對着可以看到屋內的透明玻璃,正在給這只白色的沒有什麽活力的比熊洗澡。
用手心手背試過噴頭裏灑出的水溫後,才用水将狗狗身上的毛侵濕,她彎着腰,手一下一下的輕輕撫摸着比熊的毛背,小家夥原本還有些抗拒洗澡,可被這麽摸了幾下之後,竟乖巧地安靜了下來。
齊嫣然嘴角一彎,某種熟悉的感覺順着手心傳來,接着,她腦海裏出現了一幕又一幕的畫面,那些畫面都來自一個視角,來自她手下的這只比熊犬。
沒錯,從小說重生到現實世界,齊嫣然可同樣帶着金手指。而這個金手指,便是原主在小說裏賦予她的特殊能力。
她能夠親近所有的寵物,安撫它們,發現它們的痛苦,甚至可以治愈它們,她還可以看到寵物腦海裏的畫面,帶着聲音的畫面,那些畫面會自動在她腦海中顯現,就如同一幀一幀的電影畫面。
而此刻,為了印證這個特殊能力同樣跟着她重生了過來,齊嫣然一邊給這只小比熊洗澡,一邊安撫它的情緒,一邊快速浏覽腦海中比熊囡囡記憶中的一切。
一間寬敞明亮的通着餐廳的客廳內,鄭靈雲打着電話,邊撒嬌邊生氣:“我不,我不,不去了,每天上班路上曬都被曬死了,我這個夏天比去年夏天黑多了……你說怎麽辦啊?我怎麽知道……啊?買車啊,我不懂啊,你看着辦呗……”
……
鋪着粉色床單的床上,鄭靈雲的面孔只隔了很短的距離,視線裏一只手臂起伏上下,似乎在撫摸狗狗的腦袋,同樣還是在打電話:“哈哈哈,是啊是啊,她現在比初中時候還胖呢。……是呢,以前成績好有什麽用,她那會兒成績比我們都好,現在還不就混成了那樣。……醜!胖!……哦,打雜啊,她之前事業單位的工作辭掉了麽……我怎麽知道,她傻呗,她和我說單位裏工作壓力大,領導安排得工作多,哼,國企事業單位有多少活兒做啊,當我不知道呢。她還和我說她一個月只有兩千多塊,誰信啊,那個XXX的女朋友不也在國企麽,人一個月六千多呢……給狗洗澡,你說她傻不傻,好好的工作不做,跑出來給狗洗澡……她喜歡寵物,狗奴呗。”
……
“滾出去,叫什麽?煩死了!”
……
“你叫什麽!你一個畜生也配對人叫!”
……
一幕一幕的畫面快速在腦海裏閃現,而這些畫面從此之後都會存儲在齊嫣然的記憶中,只要她願意,她就可以調出來看。
洗完澡,再吹幹,小比熊的精神已經好了不少,齊嫣然将它抱出去,小家夥站在地上朝着她搖尾巴。
鄭靈雲養的這只比熊是她男朋友兩個月之前送她的,她對外宣傳自己有個異地開公司很有錢的男友,男友還幫她在本地找了工作買了車,很快就會接他去大城市生活。總而言之她現在的生活很滋潤,上上班養養狗,開車出去玩兒兜風,別提有多潇灑。
小比熊搖着尾巴朝向齊嫣然,很親昵的樣子,鄭靈雲彎腰将小家夥抱進懷裏,另外一手已經拎起了包,顯然馬上就要走,她摸着小比熊,口氣親昵,“囡囡洗完澡香香的,我們回家啦。”
擡眼朝齊嫣然:“肥肥我先走啦,晚上約了朋友吃龍蝦,要來不及了,拜拜。”說完轉身拉開玻璃門離開。
齊嫣然點頭,與此同時,已默默決心疏遠這樣一個所謂的“朋友”——
其他不談,剛剛比熊的記憶畫面裏,她看到鄭靈雲在短短兩個月養狗的過程中,因為心情不好就對着小狗撒氣發火、對小比熊兇惡得又喊又吓唬,甚至一次次拿重物打狗。
有些人,就算有再好的皮囊,再好的人生,也掩蓋不住她私下那顆肮髒卑劣的心。
☆、蛻變
以往鄭靈雲給狗洗澡不付錢,程婷基本看在齊嫣然的面子上不計較,但今天,齊嫣然主動提出結算這兩個月裏小比熊的洗澡費。
程婷連忙擺手:“不用!你和我算這些做什麽?店裏忙叫你來幫忙的時候,你從來沒推辭過,就一只小狗,還能洗多少水?再說了,”程婷忍不住嘀咕了起來:“她那狗看着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怎麽養的,估計養不久了。”
齊嫣然之所以會主動提出結算,并不是害怕欠人情,畢竟原主之前就不是一個喜歡占便宜的人,只要鄭靈雲帶狗過來,她也會在路上給店裏買水果牛奶零食。
她會提,是因為在人情往來上,很多人都會有這種心理——她上次幫了我,那我這次做了什麽事,兩件事抵消,我們就互不相欠了。殊不知這種想法在人情往來上是大忌諱。
原主之前從來沒和老板娘讨論過這種事,鄭靈雲帶狗過來洗澡她就買水果幾乎成了這段時間裏約定俗成的事,但沒有确認,不代表默認可行。
而事實證明,她的想法是對的.老板娘不要結算鄭靈雲的錢不是因為她每次來都拎水果,水果不值錢,而是因為狗店忙的時候原主就來幫忙,手腳勤快,老板和老板娘都喜歡她,才不要這點小錢。
簡單的事自然簡單解決,之後齊嫣然在店裏休息了一會兒,又幫幾個客人洗了狗剃了毛,一直到下午五點多才離開。
期間程婷這個老板娘一直和齊嫣然聊天,聊鄭靈雲那個從未露過面開公司的男友,還聊到最近店裏之前來過的一只大型犬阿拉斯加。
對前一個話題,齊嫣然淡定地表示自己什麽都不清楚;于是程婷很快轉到了後一個話題。
鄉下多是土狗,這兩年城鎮發展快了,老百姓有錢了這才養起了寵物犬,寵物店的生意也還不錯,程婷的店裏接待過金毛、比熊、狐貍犬、薩摩以及其他串串,但阿拉斯加這種大狗還真不常見。
程婷道:“那狗可是坐卡宴過來的,車就停門口,特別氣派!那只阿拉斯加比我見過的都要大,可大一只,最開始那兩次過來洗澡原主人沒來,是它主人的朋友帶過來的,前幾天剛好那主人來了,哇塞,我和你說啊嫣然,阿拉斯加的主人比車都氣派!!”
人比車氣派,這種形容男人的方式齊嫣然還真是第一次聽到,聽完後禁不住莞爾一笑,她這麽笑的時候抿着唇,眼角微微眯起,眼中有光,凝視着老板娘。
程婷差點沒被這一笑閃瞎了眼,剛剛要說的話都忘記了,連忙道:“哎哎,嫣然,我跟你說你其實長得很好看哎,五官都特标志,就是……胖了點。你剛剛笑的樣子,真是太有範兒了,太有感覺了。”
齊嫣然再次承接下這個贊美,程婷說的對,她其實長得不差,就是胖,一胖毀所有。
程婷又很快恢複剛剛的話題:“真的,我老公那天也看到那個男的了,太有氣勢了,親自開卡宴過來,牽着狗,個子又高,一人一狗簡直了,跟拍大片一樣。”
當天回去後,齊嫣然去菜場買了些小青菜、雞蛋、牛肉,過去她是富家小姐,連超市都不會逛,但現在做這些都是養活自己的必備能力。好在有原主的記憶在,她在菜市場買東西沒有任何技術上的缺失問題,連一斤小青菜多少錢她都知道,買完了便拎着菜回去。
當天晚上她沒有吃飯,只吃了一把水煮小青菜、兩個雞蛋、幾塊牛肉,吃完後太陽也落山了,她便換了身寬松的衣服去不遠的公園跑步。
第一天只跑了45分鐘便氣喘籲籲,她沒有強求自己,跑不動了便回去,又在陽臺上做了幾個拉伸動作,做完後洗澡換衣服。
雖然白天她腦子裏已經記錄下了小比熊囡囡所有的記憶畫面,但她沒有再接着翻找,她不想窺探別人的生活。
再說,一個人的時間有限,而她的時間只留給更有意義的事。
洗漱完後,她查看了自己的銀行存款,總共還有十多萬,其中兩萬是工作一年的存款,兩萬來自這幾年零零散散存的稿費,十二萬則是一筆遺産。那筆遺産來自積勞成疾而死去的母親,齊嫣然不作他想,将那筆錢存了一筆五年期的固定存款,她希望她一輩子也不會用到這筆血汗錢,如果某天真的不得已用到,也說明她的路走的非常艱難。
剩下的錢齊嫣然放在活期中,以備不時之需。
接着,她開始整理歸置家,她必須明确的知道這個家裏有什麽東西,這些東西又放在哪裏,哪些是必需品,如果某一天她突然要離開小縣城,哪些東西她需要帶走,而這些東西又放在什麽地方。
最後,她開始收拾洗漱用品、梳妝臺以及衣櫃——在她看來一個女人一生中至關重要的東西。
而原主在這方面的置辦少的可憐,少得讓她禁不住開始質疑,她明明是原主塑造出來的角色,是原主自己的在那個虛拟世界中的人生映射,可她自己竟然在這方面過得如此粗糙?
喔,齊嫣然突然明白過來,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
洗漱用品只有超市開架的洗發水、洗面奶,沐浴露,保養品只有水和乳液,而那一櫃子的衣服,在齊嫣然看來幾乎都是丢進垃圾桶的貨色,她可以理解一個二十多的女孩兒穿得青春靓麗,但她的品味實在無法忍受一櫃子的糖果色。
所以說,她白天那件米色帶一些印花的長裙,真的絕對是最好看的一件夏裝。
第二天是周五,齊嫣然将屋子裏收拾出來的幾大包廢棄物丢進垃圾桶,吃過早飯便出門去商業街買行頭。
她今天穿的還是那件米色長裙,當然那衣服昨天晚上就被洗了,一晚上的時間也足夠被悶熱的天氣烘幹。又穿了一雙黑色的尖頭漆皮淺口低跟鞋——菲拉格慕的仿款。
她昨天從鞋櫃子裏把鞋拖出來驚豔了很久,她本以為這是原主難得買的一件高品質單鞋,最後才發現竟然是淘寶買的。雖然真假一看便知,但不得不說品質還算可以,再說她現在可沒有嫌棄奢侈品仿貨的閑心,那都是很浪費時間精力的事。
穿戴完畢後,齊嫣然未施粉黛出門,當然,今天她抹了防曬。她先去商業街買了一套開架價格處于中等水平她現在消費的起的保養品,又去一家大型商場的一樓專櫃試化妝品,試的都是她以前常用的幾個奢侈品牌子。
在她的觀念裏,女人的臉至關重要,所以護膚品根據年齡用最合适的,化妝品必須用消費能力的上限。
雖然她現在沒多少錢,但好的化妝品她也消費得起,再者只要不浪費都可以用很久。她于化妝上經驗豐富,幾乎不會走彎路,如此便不會浪費錢。
買完了保養品、化妝品後,她又去逛了逛衣服,跳簡單素色淡雅的款式,她現在雖然胖,但她一直知道自己最合适什麽款式的衣服,也知道什麽樣的衣服可以修飾現在過于臃腫的身材。
最後,買完所有的東西,她去了理發店。
理發店的小哥見她拎着東西浩浩蕩蕩的進門,驚訝地挑眉,忍不住開口道:“妹妹這是剛從戰場上殺出來?”
齊嫣然廢話也不多說,寄存了東西後跟着小妹去洗頭,洗完頭坐在鏡子前,朝身後的理發師擡着手指示意了一下。
理發師湊到她耳旁,看着鏡子裏的女人,他有些被這個女人的氣勢驚到了:“美女?什麽吩咐?怎麽個弄法?”
齊嫣然現在太胖,雙腿交疊的姿勢都做不出來,但她坐在那裏,認真地透過鏡子看着理發師:“修短一些,四六分,不要劉海,不燙不染,我辦張卡,以後每兩天來洗一次頭發,做一次護理,兩個月之後,我希望我這頭幹草一樣的頭發能脫胎換骨。能做到?”
理發師伸手摸了摸齊嫣然的頭發,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行!可以!”
齊嫣然卻又道:“既然你承諾了,做不到又是什麽說法?”
理發師:“你只要每次來都找我,兩個月之後,保管你頭發跟換了層新的一樣。做不到全額退款,我說到做到!”
齊嫣然點點頭:“可以。”
七月一整個月,齊嫣然每周有五天都會去跑步,另外兩天會特別注意控制飲食,每兩天去理發店洗一次頭發做一次護理,每周中的四天去寵物店幫忙。
程婷和她老公幾乎次次都會驚愕的發現齊嫣然的變化,她開始注重穿着了,裙子搭配高跟鞋,天這麽熱她竟然沒有曬黑,皮膚似乎還白了嫩了一些,她還像開始化妝了,竟然化得還不錯,全裸妝感,程婷經常看不出她化了妝。
關鍵是,齊嫣然竟然瘦了!臉小了一圈,身材不再臃腫,如同脫胎換骨一般,一下子變好看了!她本來就高,搭配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