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段婀娜,很有一番撫媚風姿。但周子寄的心思卻半點沒在上頭,反而像有點不耐煩地忍耐着。直到唱到了下一段,姑娘因為緊張,卡了半個音,直接被毫不憐香惜玉地趕了出去。

“什麽東西啊,仗着有幾分姿色,連自己的本分也記不得了!”把茶杯擱在桌子上,周子寄終于把視線落在陶迎身上,欣賞着陶迎的惴惴不安。

陶迎知道自己要受氣,可來回盤算了一番,覺得這氣受得也值。憑周子寄現在如何嚣張,他不過是一個賭徒罷了,對着未知的一個結局,有些根本戒斷不了的賭性。陶迎不好賭,他知道自己手裏的牌,也知道周子寄手裏的牌,他不賭,他選擇合作。等着周子寄把悶虧吃了,他再把剩下的陶知劃拉到自己的盤子裏。他觀察過了,周子寄不好男風。甚至是厭惡的。做事追求極致,周子寄喜歡溫柔如水的女人。柔到極點,柔到病态的那種。

他還知道周子寄去過霖生湖,對陶知有了驚鴻一瞥。心裏割舍不下,才會讓人把自己帶到近前。

這番心思轉了個全,他把心放在肚子裏,也端起了茶,不管它澀不澀嘴,飲了一大口,贊嘆道:“周少爺說的極是!”

15.

所謂陶知的新婚生活“蜜裏調油”,也不全是。

比如二夫人成婚三月,就開始盯起了陶知的肚子。

一日二夫人走後,陶遷把陶知叫回房裏,兩人在床頭肩并肩地靠着。

“今天又去了哪裏?臉都曬紅了。”先顧左右而言其他,陶遷并不想給他任何的壓力。捧着他帶有陽光灼熱的臉頰,贊嘆着冬季少有的晌晴天。

陶知知道陶遷是羨慕的,親了親陶遷的掌心,把腦袋歪在他的手上,“今天唱《長生殿》,旦角唱得沒有陳唱得好,然後我就去看人投骰子了。沒什麽意思…給你帶了這個回來!”

亮出了藏在背後的糖畫,一對龍鳳呈祥。

陶遷招招手,示意他把糖往前送,“剛好我才喝了藥,嘴裏苦…”

陶知把糖挪過去,在陶遷張嘴之前突然獻上一個吻,舌頭舔着陶遷的牙龈,咂巴着他嘴裏殘存的藥味,一吻畢,問得淘氣:“現在甜了嚒?”

陶遷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是少有的活泛,嘴裏的笑都抿不住,漫到臉上去,喜氣盈盈,“甜。”回答得短促,只因他還要笑着喘,笑得震動了胸腔,還要咳嗽。

陶知摟着他,拍拍他的背:“我錯了我錯了,我不鬧你了!”

不鬧了陶遷可不樂意,三兩下把他的裙子摟上去,手指插進他柔韌的身體裏。

“哎呀你急什麽,我身上都是汗,還沒洗呢……”陶知雖這麽說,身子卻誠實地往對方身上撲着,和陶遷臉貼着臉,把陶遷銳利卻單薄的眉眼看了又看。

“我就是等不及了…等不及…叫你給我生一個…”

陶知捂着他的嘴叫他不準胡說八道,陶遷不說話了,專心致志地擺弄他。他的身體确實不好,因此不是每次都進去,時常以手或口來取代。

陶知眯着眼睛在他身上趴着,被他摸得飄飄然,像一只貓一樣在他身上蹭。陶遷的手很快插弄自如,挑着陶知最敏感的幾個點去戳弄,溫熱的液體淌下來,把他的指與掌淋得濡濕。他不知道陶知在別的男人身下是怎樣的,可陶知肯表現得有一些愛他,他就已經很滿足了。那個取代糖畫的吻馥郁得讓他心中飽脹,他不知道怎麽樣來回饋陶知那樣綿軟的暖意,他給他情/欲的滿足,讓他在跳動的指尖上無盡地沉淪。

洩了兩三次,陶知幾乎說不出話,身上是汗一層又水一層,他被弄得兩股戰戰,飄飄欲仙,再洩下去他覺得就要不好了,親着陶遷的下巴讓他停下來,可陶遷卻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噓,乖…相信我…”

快感從顱頂一陣蹿動,陶知抱着裙子抽抽嗒嗒地哭,這次他真的尿出來了。熱浪翻湧,纏綿的腥臊彌漫開來。他像個小童似的無助啼哭,“嗚…怎麽…怎麽辦?”

陶遷莞爾,“淋濕的人是我,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的确如此。

陶遷半個身子被他泡着,而他只需要屈膝起身就可以了。

他趕緊把陶遷牽下床,把人抱着,委委屈屈地趴在陶遷肩上解釋:“小時候尿床都是要挨打的……”

“好,那你轉過去,我來罰你。”

陶知心上一跳,沒想到陶遷會這樣逗他,咬着陶遷的耳垂撒嬌,“相公不要嘛…我們去洗洗…”

兩個人在浴室裏鬧到很晚,天明方休。床鋪已經換好,準備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好好補眠。

卻有不速之客來訪。

陶迎已經從潤縣回來了。

16.

是可以找借口把他打發掉的,但陶遷沒有選擇回避。讓人點了安神香在房裏哄陶知放心睡了,才換好衣服走向前廳。

因他出來了,前廳多燃了幾個火盆,把披挂滿身的陶迎熱得夠嗆。

“二哥這從頭到腳,一絲不茍,難道不累嚒?”

前腳挨了周子寄陰陽怪氣的擠兌,後腳在陶遷這裏也是一席嘲諷,陶迎這時已經感覺到自己連吃兩頓夾棒,裏外不是滋味了。可這事已經開了頭,硬着頭皮也要做下去。現在倒不完全是他和陶三的置氣,而是越想着求而不得的陶知,就越不甘心。投入了許多,更不肯抽身。他以為自己不賭,但不知這世上少有人能繞過無處不在的賭局。他這一番行事,還未開場,已經先輸了。

陶遷把袖子攏住,笑不露齒地打量他。兩人畢竟是兄弟,眉目間也有幾分相似。銳利對尖刻,誰也不比誰少着幾分算計。陶迎的面盤白,透着書生文氣;而陶遷的臉發青,孱弱卻妖異。

“哦,這外頭風寒如刀,三弟不出門,自然不會知道。按照往常,已經該落雪了。雪積盈門,是來年旺兆,父親和母親,都盼你回家團圓呢。”

只字不提陶知,兩人都清楚,陶知是沒有辦法回去的。陶迎不與他兜圈子,說的也不是謊話,可這話于情于理輪不到他來轉達。二夫人過來,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待我身體好些了,自然回去。”

陶迎猜到了他會拿這個常用的借口搪塞他,微微一笑,拈了一顆杏仁丢在嘴裏,“若沒有別的事情,父親也不會差我來請。三弟新婚燕爾,旁人不該叨擾。可潤縣的周公子,也不是常能見得。陶家向來是個禮數周到的人家,父親的意思,是能回去,就盡量回去。連車馬,都催我一起備好了。”

陶遷被将了一軍。車都備好了,還說什麽“盡量”。這位周公子來得實在古怪,可他又一時想不通古怪在哪。周氏的買賣做的大,擴張到本縣來,也不是沒有可能。也許陶家沒什麽特殊的,只是周家登門拜訪的若幹家族中不起眼的一個。父親想要争着給周家留個好印象,把人叫齊了顯得鄭重也沒有什麽錯。

他吩咐了幾聲,叫家裏的下人照顧好陶知,便匆匆忙忙上車了。自然想不到,他的一時疏忽,就這麽把陶知弄丢了。

陶迎口中上門拜訪的周公子并不是周子寄,而是一個普通的周氏子弟。來也确實是為了生意來的,只是生意以外的好處,依然是叫周子寄去得。

陶迎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人。他是為了陶知,可他卻不會選擇直接把陶知說出來。他是要說他為了陶家,只是周子寄如果喜歡,便随時把人送上去。他也明說了陶知是嫁過的,所以此番是作妾還是作什麽,都憑周子寄去安排。極大地降低了陶知身份敗露時會産生的影響。生意,他替陶家拉來了,周家也不會吃虧。那麽周子寄是如何看待自己娶了個男人的,就不在他的‘責任範圍’了。而且,他也是個“被蒙在鼓裏”的冤枉漢罷了。如果周子寄吃不下,他還可以幫幫忙,再把陶知接回來。

接回來,就終于是他的了。

空手套白狼,算盤敲得叮當響。

誰叫周子寄對一切都得來得太容易,偏偏在陶知這栽了跟頭呢。他太想要,太憤怒,不就犯了嗔與癡了嚒?

陶迎掀開簾子,望了望身後陶遷的馬車,勾起嘴角,“三弟,這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17.

陶知很快就被發現了。

離開了楚延與陶遷的庇佑,被迷昏了坐着小轎子送進周家的第一天就被拆穿了。

周子寄聽說了自己大費周章弄來的嬌娘子竟然是個硬邦邦的男人,怒不可遏,大發雷霆。準備要去陶家把陶迎拆了。

可臨行時又有些好奇。

這陶知不是當女孩都嫁過了嚒?

他踢開關着陶知的房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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