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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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匪石立即再次套話:“伯父也是福大命大,你們請的家庭醫生保姆之類的也是選對了人。那晚聽到伯父房子裏有動靜,保姆和家庭醫生都很盡心盡力。”
“她們确實也付出了很多,其實起初有很多保姆和家庭醫生輪班,但是因為事情太多,他們都辭職了。現在留下的兩位醫生和一位保姆是從頭開始一直在照顧爸爸的那幾個。”
林匪石問:“兩位醫生可以輪班,一位保姆夠嗎?我看伯父大晚上發病,佟姐是随時待命的情況。”
家胤珊說:“其他人不肯來也做不久。佟姐其實還有個癱瘓的兒子,卻依舊在這裏照顧爸爸,每天只回家幾個小時,真的很辛苦。不過虧得佟姐的照顧,爸爸才能撐到這一天。我希望爸爸的病快點好起來,他真的病了太久了。”
但是這種生命的延續,卻是建立在抽取別人壽命的基礎上,林匪石的內心矛盾了。半晌之後,他問:“胤珊姐,如果我說,伯父該在那場車禍之後就去世了,你信嗎?”
他的這話有些直,導致家胤珊的心裏有些不舒服:“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林匪石索性将事情和盤托出:“胤珊姐,是這樣的,我接受了你的委托來這裏驅邪,這裏的靈異事件是人為的,但是有些事情雖然很迷幻,卻是真實的,比如,這十幾年來你父母對你的疏遠。”
家胤珊一蹙眉,眼中充滿疑惑。【晉江獨發,拒絕轉載】
林匪石一字不漏地将家胤唐對她做的事情說了出來。家胤珊越聽,眼角愈發的紅,而當白赫一将那把長命鎖拿出來的時候,她直接崩潰:“所以說我這十二年來的委屈,就只是因為哥哥通過邪祟吸走了父母該對我的愛?!”
“邪祟能做的事情不僅僅是這樣。”林匪石繼續說,“胤珊姐,我知道你是個很善良,很有孝心的人,但是當你知道該屬于你的東西被別人竊取,你也難以接受。如果別人知道他們的壽命被人竊取,會如何?你應該能感同身受。”
“你是說爸爸?”
“目前還不确定,但是有一種可能。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離開的那天晚上,醫生或者保姆三人裏面有誰是和我同路的。”林匪石問。
家胤珊細細回憶了一下,馬上想到了一人。而且那人就在此時拿着剛炖好的白粥從廚房出來。“佟姐?”是家建東的保姆。
林匪石和白赫一齊刷刷地看向佟美英。林匪石更是拉下了他的左眼罩,不過很奇怪,此時的佟美英一切正常,但不可否認的,空氣中的腐臭味變濃了。
白赫一與林匪石還沒有所表示,佟美英卻感覺到了來者不善。她清楚地知道這兩人對家胤唐所做的事情,因此她的腦內,一個聲音在感受到兩人的目光之後,立馬告訴她:“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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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的一聲,白粥罐子碎了一地,佟美英沖回廚房從小門逃跑。
白赫一動作迅捷,只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林匪石的身側。
他循着佟美英的身影到了家府前面的樹林,身上的西裝已經轉為白色的長袍。佟美英身上雖然沒有邪祟的氣息和身影,但身上确實有邪祟的力量,否則不可能消失得那麽快。
白赫一擁有瞬殺邪祟,淨化契皿的能力,但是卻有缺陷。他看不到、感覺不到附身在人身上的邪祟。而嘲風殺傷力弱,卻能聞到附身在宿主身上的邪祟氣息。但是最近一陣子,嘲風的鼻子也愈發不靈驗,或者換個說話,邪祟的隐藏能力提高了。
因為沒了氣息,白赫一毫無疑問地把人跟丢了。
林匪石在家府待了十來分鐘,就等來了一臉凝重的白赫一。“不見了嗎?”
白赫一點頭。
林匪石也覺得疑惑,因為剛才摘下眼罩,他同樣沒看到什麽異樣,但是以佟美英的種種表現,邪祟肯定在她身上。林匪石終歸是一個普通大學生,身法沒法做到像白赫一那樣一眨眼不見,一眨眼換套衣服,只能這麽幹等着。
思來想去,林匪石問:“胤珊姐,你說佟美英還有一位癱瘓的兒子,能方便告訴我她家在哪兒嗎?”她終歸是無法放下她兒子的。
“我這就把地址……”
“珊珊……”家胤珊還沒說話,宅內電梯口處便傳來了一陣沙啞而蒼老的聲音。那電梯是專門為家建東的輪椅準備的。
“爸?”家胤珊忙從郁蘭芳手中接過輪椅,“你的身子允許你這樣下床了嗎?你怎麽不在床上躺着。”
家建東绛紫色的嘴唇抖了抖,沒有花力氣回答女兒,而是看向了林匪石和白赫一,“都是我的錯……與那孩子無關。”
林匪石看到年老體弱的家建東,雖然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情況,卻還是楞了一下。
輪椅緩緩上前,家建東再次艱難地開口,說:“放過那個孩子好不好?所有責任由我來承擔。”
家建東是那位得了壽命的人,林匪石已經知道。
宿主是否可以把吸來的壽命轉給其他人,這也是林匪石在手機上打下來,使勁摸大腿問白赫一的問題。
而白赫一的回答是:可以。
但是這是林匪石從未遇見過的。通過讓邪祟附身,滿足自己欲望的人大有人在,但是用自己的生炁養邪祟,吸來的壽命卻轉給其他人,這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
“都是我的一己私欲,連累了那個孩子。”家建東渾濁的眼睛有些濕潤,非正常續命的手段已讓他的身體各項技能減退,他的內髒已經開始腐爛,說話也是含糊無比,“其實那邪祟最初找上的人是我。”
那場車禍之後,家建東就一病不起。經歷了在醫院被把氧氣管,在老家不得清淨之後,他才聽從長子建議住到了這裏,不過他不曉得這一切就是長子為了讓他咽氣而精心布置的。
也許是即将油盡燈枯,在看到被自己冷落了十餘年的女兒紅着眼睛幫忙揉捏的時候,家建東突然才發現自己這十幾年來從未關心過女兒。這一念頭一産生,就像星火燎原,對女兒的愧疚愈發地重。
他以前明明是很喜歡女兒的,抱着她坐上肩頭,高興得滿屋子跑。而這十幾年究竟是因為什麽忽然變成了這樣。對女兒的牽挂以及愧疚支撐着他,久而久之竟成了一種渴望:要是自己能再活久一點,親眼看到女兒找到一個對她好的男人代替自己照顧她,為女兒親手戴上潔白的頭紗,那該有多好。
可能這就是将死的老人唯一的念想。
于是,擁有延壽能力的邪祟就找上了他,不過邪祟全看不上他的身體,只因為這副身體已經沒有可吸食的生炁可言。
終而,佟美英自願成為了與邪祟立下契約的宿主,幫家建東去吸收其他人的壽命延壽。但是佟美英怕被發現,每次只會吸取五六分鐘的壽命,而回家路上大江口那超長的地鐵路線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珊珊啊,也許那時候我就不該趕走那個小夥子,這樣你也不會生我的氣……我們也不會生份那麽久,”家建東耷拉着腦袋,聲音愈發哽咽,呼吸也愈發的喘,“我就是舍不得我的寶貝囡囡。”
家建東以往病重,根說不了這麽多話,家胤珊聽着,心口越發辛酸。她蹲在輪椅前,緊握父親的手,同樣哽咽着:“是我的錯,我不該任性,爸爸,對不起。”
家建東緩緩擡起手,揉了揉女兒的腦袋。
林匪石吸了吸鼻子,右眼眼中有一種難以捉摸的感情,轉而獨自一人離開了大廳。
白赫一側頭看向那抹孤寂的身影。
家建東對白赫一道:“如果可以,就将我身上的壽命抽走吧,還給那些無辜的人,能還多少是多少。但是不要為難美英……”他對着女兒勉強笑了笑,“就是不能親手為你戴上頭紗了。”
宅子外,林匪石使勁吸了兩口氣,擡手抓了抓自己的腦袋。
結果心中那種壓抑的情感還未消散,他就看到家府的大門處着一個女人。
佟美英居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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