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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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美英緩緩走到林匪石身前,還未等人開口問,率先回答:“你們已經知道了我身上有邪祟,其實我逃也沒用。而且,我放不下老爺子。”
“家建東說你是自願讓邪祟附在身上的,但是按照我所知道的,如果你身沒有祈求長壽的欲望,邪祟不可能會與你立契。”林匪石随着她往裏走,“難道你自己已經身患絕症?”
佟美英搖了搖頭。
家建東剛安撫好情緒失控的女兒,這會兒看到佟美英居然回來了,立馬着急地喘了起來。家胤珊幫忙順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用沙啞的嗓子說:“我都已經要承擔了,你這傻孩子為什麽要回來?”
“從你一病不起的那一天起,你就在不停地念二小姐的名字,想看她找到一個好歸宿,也想抱上一個小外孫。我自己就是母親,我能理解。”佟美英是位單親媽媽,兒子才八歲卻患了高位截癱。“我是自願讓邪祟附身為你續命的,所以要歸還壽命,便從我這裏抽取,我希望你的願望可以實現,等到為二小姐戴上頭紗的那一天。”
“我們母子倆孤身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小寶的爸爸不認他,身上的錢根不夠在這樣的大城市裏度日,別說住的地方,連小寶發發高燒我都沒有辦法。”佟美英哽咽着,因為回想起幾年前的苦日子,心裏別說多難受。或許是因為想起了痛苦的回憶,她身遭散發出的氣息愈發明顯。
林匪石趁機扒拉下眼罩,這才看到佟美英的背後,一張張人臉已經慢慢地浮現。它們以猙獰地表情擁擠在佟美英的背部,轉而就如苗子破土似的抽了出來,黑色的影子與背脊相連,一張張人臉密密麻麻地漂浮在佟美英的身邊。
林匪石的密集恐懼症都要出來了,趕緊把眼罩拉上。他抓了抓白赫一略微冰涼的手,低聲道:“我看到了。”
白赫一垂眼看了自己與林匪石的手,以不經意地動作抽了出來。
佟美英走到家建東身前,坐在他的輪椅旁訴說着以前的種種,“是你在路上發現了我和小寶,買了藥,還安排了那晚的住所。小寶就是我的命,而他的命卻是你給的。”
她在偶遇家建東之後沒有忘卻那份恩情,在千方百計打聽到家建東的住處後,就去了原來的家府做了保姆。
那時候的家建東還是健康的,縱使女傭無數,他也留下了佟美英。
後來,家建東病危,轉而搬家,新家府頻發靈異事件,家裏請來照顧家建東的保姆全走光了,只剩下佟美英一個。然後的事情,就與家建東說的一樣了。
她是打從心底想讓家建東活下去,所以她的內心才會同樣生出那種欲望,得以和邪祟立契。
家胤珊是第一次聽佟美英講起這件事情,怪不得佟美英一直不肯離開,原來是父親無意間種下了善果。佟美英想報恩,卻用錯了方法。用別人的壽命續自己父親的命,即便家胤珊內心同樣渴望爸爸能活下去,但終究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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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美英看向白赫一,說:“抽走我的壽命還給那些無辜的人。但是,請不要抽走我身上的邪祟,如果現在就抽走,老爺就活不成了。”
白赫一見過的邪祟多了,看到的欲望也多種多樣,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自己在乎的人。因此,他冷冰冰地否決掉了:“不可以。”
“只要等到二小姐結婚。我不會再去吸人的壽命,我會用自己的補給老爺。”佟美英央求道。
“你為家先生續了不到一年的命,但是在這段時間內總共吸了多少壽命,心中應該知曉。”白赫一說。
佟美英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
此時的白赫一給林匪石的感覺,就像那晚初見時直接要寄賠款單一樣不近人情,但是林匪石是可以理解的。
白赫一繼續說:“邪祟因人的各種欲望而來,它們身就是貪婪的。家先生因為性命垂危,想續一年的命,就需要普通人十倍的壽命來填補,而邪祟難道就那麽好心,除了你的生炁什麽都不取?恐怕你吸來壽命,只有小部分用來給家先生來續命,剩下的全被它中飽私囊了。四十年。”
佟美英身形一顫。
“你起碼吸了其他人四十年的壽命。”白赫一頓了頓,繼續他冷冰冰的言論,“以及,你養了邪祟将近一年,邪祟也食用掉了你的生炁,你的壽命就已經減少。你以為抽走了這四十年的壽命之後,你還有活命的可能嗎?”
佟美英聞言,頓時洩了氣。
确實,如白赫一所言,她吸的壽命就有那麽多年。這個富人區的所有人,都在晚上熟睡的時候被她吸走了壽命。雖然他們第二天照常醒來,實際上卻死了好幾個小時。長期這樣,身體肯定會有一些變化。
邪祟從來就是邪惡貪婪的。人類的身體只是他們強大自己元的工具,最後是死是活又與它們何幹。
林匪石最見不得這種戲碼,在佟美英這兒,被說成白蓮,吸的又不是自己的壽命,說得倒輕巧;在債主這兒,又有點不近人情,這一切的源頭,都是父母不平衡的愛導致的,但是最為無辜的就是家胤珊。但是總有折中的方法。
思忖許久後,他十分自來熟地把白赫一拉倒小角落。
白赫一哪裏被人這麽粗魯地拉過,他忍不住看了林某人的爪子好幾眼。
林匪石小聲地說:“要不就滿足老爺子吧,你自己也是一位父親,如果有生之年無法看到孩子幸福,心裏也會留有遺憾。”但是話說出口之後他覺得自己的腦袋肯定是被砸了,白赫一這老妖怪都活了好幾千年了,哪裏能懂到生命走到盡頭卻留有遺憾的感受?
“我無法等到家小姐成婚之後再除祟。”白赫一堅持自己的想法不動搖。
林匪石立刻笑眯眯地說:“不要這麽不近人情嘛。”
“你想讓佟美英繼續吸人壽命?”白赫一一針見血。
“讓胤珊姐明天結婚不就行了?”林匪石非常輕松地說道。
“她并沒有對象,而且婚姻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情。”
“我們學校随便拉個男同學過來,再不成,我也行啊。”他拍了拍胸脯,“結個假婚,就當幫個忙,這不困難吧。”林某人的想法始終與別人有些不同。
顯然,這是白赫一沒想到的。
“我知道你人美心善。”林匪石開始了他的彩虹屁,但是看到白赫一用眼表達對這詞并不是很喜歡之後,他又換了個吹法,“你明明是個非常溫柔的人,會幫人除祟的人,心眼能壞到哪裏去。除祟,就是想讓人好好地活着,活着就是圖個樂呵,既然老爺子看到女兒結婚了能樂呵,佟姐還了恩情也會樂呵,你滿足他們的心願,稍稍放水,達到的目的跟除祟是一樣的。”
白赫一無動于衷。
他就像孩子撒嬌似的拉着白赫一的手,身子也扭扭擰擰的,“白館主,你看看我的眼,多真摯。你就成全了人家,我以後就跟着你除祟,一來能還錢,二來還能當好人,怎麽樣?”
白赫一有點無奈。
“哎,大善人,你看看我。”
白赫一嘆了口氣,反問:“你為什麽要幫家建東成心願?”
林匪石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因為老爺子十幾年沒有做好一個父親,胤珊姐也十幾年沒感受過父愛。給兩人一個機會吧。”爸爸是什麽樣子,他從來沒懂過。
看到對方眼中流露出某種異樣的辛酸情感後,白赫一答應了。
林匪石即刻與家胤珊、郁蘭芳和佟美英讨論,最後三個女人加一個婦女之友商讨出了結論:讓林匪石找一個面相老實,一看就是好男人的同學來演一場戲,家老爺滿足了,心中的執念也就放下了。
林匪石的面相生得太過風流,一看就是痞子渣男。對于這點,他自己也沒否認。明天正好就是周六,室友都有時間,而他選擇的人就是寝室裏的老大鄧羽桦。老鄧頭就是個鐵憨憨,沒事就撓頭傻笑,看着最老實了。
于是,林某人就跟撒手沒似的從白赫一身前消失了,跑去找老鄧頭打商量。
回到寝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林匪石的兼職時間也要到了,所以時間比較急。
他剛打開門,寝室空無一人,待到他往裏走了兩步,卻聞到了一股油味。寝室裏的人除了他都吸煙,老三于雪冬用的是zippo打火機,每周都要往裏面灌油,因此那股蒸餾石腦油味他最熟悉不過。
但是這油味是不是太重了一點?就跟整盒子打翻了似的。
他循着氣味走到廁所,把門推開。只見于雪冬的身上濕淋淋的,而身邊正好扔着一只zippo機油的鐵盒子。
“你幹什麽?”
然而老三卻對林匪石的到來置若罔聞,他“叮”的一聲打開了打火機的金屬蓋子,拇指下壓轉動打火齒輪。明黃色的火焰瞬間被點燃,石腦油淌了一地,而林匪石的鞋子正好也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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