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真心實意

看見趙長依和謝衡之，程雲卿也是一驚，她沒有想到明明被她留在家裏的兩個孩子，怎麽一路跟到這裏來了！

趙長依一見母親的臉色不佳，頓時邁着小腿跑了過去，抱住程雲卿的大腿，急忙認錯哄人：“母親母親，長依第一次來封國，也沒見過水花，您就讓長依和謝衡之跟着您一起看一看吧！”

再觀謝衡之，肉嘟嘟的臉上挂着無辜的笑，一直呆着原地看着程雲卿和趙長依的方向傻笑。

“你們……究竟是怎麽跟來了？”程雲卿臉上挂着薄怒，心裏卻驚吓不已。這是跟來了找到對了對方，這萬一要是半路上跟丢了，那可怎麽辦啊！越想越後怕，程雲卿板起臉準備吓唬吓唬自己的女兒。

沈無量也覺得小樹苗不修理不直，何況這麽遠人生地不熟的就這麽跟來了，膽子實在太大了！開元公主要修理女兒，他是舉手贊成，恨不得舉腳贊成，打定主意堅決不管。

只是，事情往往會出乎意料。

一見自家母親變了臉色，趙長依憋屈着嘴一抽一抽要哭不哭的，樣子十分可憐。程雲卿剛要開口訓斥兩句重話，就聽見自家女兒口裏蹦出了一句：“爹爹救我……”

這一句，驚得是兩個人。一個是被自己女兒抱着大腿的程雲卿，一個是準備圍觀卻被主演趙長依小朋友投注了可憐兮兮眼神的沈無量。

趙長依見一聲呼喚沒起作用，就梗着脖子，朝着沈無量撇頭，又嗲嗲的叫了一聲：“爹爹救我……”

這一聲，甜蜜度肯定比上一句多了不止四個加號，震的沈無量渾身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程雲卿被女兒喊的紅了臉，作勢就要敲女兒的頭。沈無量卻立即反應過來了，這可是促進再婚家庭婚後繼父與子女和諧關系的關鍵，又是能讓未過門妻子下得了臺的好時機，他可不能錯過！一個箭步，他就沖了過去，抱起趙長依朝着程雲卿一笑：“公主別氣，小孩子都好奇，既然跟來了，我這個做爹爹的就帶着孩子們一起乘畫舫，見見美景高興高興。”

程雲卿本也不舍得真的敲打女兒，奈何女兒不僅私自跟來了，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叫那個男人“爹爹”，害得她紅的一張臉，真是羞死人了！見女兒被沈無量抱走，又見沈無量一臉開心相，完全不介意的樣子，她也放了心，便由着沈無量和趙長依去了。

趙長依在沈無量的懷裏蹭了蹭，目的達成，心裏美開了花。于是在沈無量的懷裏轉了轉身，朝着謝衡之眨了眨眼睛，用僅兩人能懂的眼神交流。

趙長依：“阿衡你太厲害了，不僅帶着我出門找到了母親，還提前告訴我母親生氣就管沈無量叫爹爹求救！真是太英明了！”

謝衡之：“我就說包在我身上吧！”

趙長依被沈無量抱在懷裏上了畫舫，心裏卻在想，原來“爹爹”竟是個頂有用的東西，尤其是在母親生氣的時候，只要朝着沈無量喊爹爹就能得救，這個方法好，這個方法妙，以後惹禍淘氣她可有了躲避懲罰的新辦法。

這不能怨趙長依把“爹爹”的擋災的功能無限放大，而忽視掉其它功能。要怨只能怨“爹爹”這個概念在她的記憶裏完全就是過年時宮宴上多一個人，跟她皇外祖父每年新納的妃子差不多，都是很陌生的。趙瑾和于趙長依來說，從來就沒有做過一天盡職盡責的父親，連面都不曾見過幾次。

趙長依趴在沈無量的懷裏想着有“爹爹”的好處，又想到一向和她一個鼻孔出去的謝衡之也沒有爹爹，于是決定大方的将“爹爹”也分他一半用。她扒着沈無量的肩頭，朝着在後面被下人帶着上畫舫的謝衡之大喊了一句：“阿衡，我把爹爹讓你一半好了。”

沈無量：“……”

走在前面的程雲卿瞬間臉紅。

接下來，二人又聽見趙長依大喊了一句：“阿衡，我有的東西肯定都要分你一半的，爹爹這個東西我也不會自己留着的！”

沈無量剛登上船的腳差不點就沒站穩，身子晃了三晃，才沒把懷裏的趙長依給扔了出去。

誰能告訴他，什麽是爹爹這個東西？！爹爹是東西嗎？哦不，爹爹是東西！是不是東西，這是個自古以來就不能好好玩耍的問題，他才不要理呢！

程雲卿見沈無量的臉色由青到黑，由黑到紅，急忙上前一步，将孩子從他的懷裏接了過來，接過來的過程中，她的手碰在了沈無量的手背，微微的一下碰觸，兩個人竟然都臉紅了。

沈無量是在被氣暈之後又被這麽酥麻一碰臉紅的，程雲卿則是為這個男人對孩子的耐心感動又一碰觸才臉紅的。說來說去，就是兩個人不經意的一碰，再相互對視，心跳加速，血液上湧，都體現在兩個人臉上了。

趙長依已經五歲了，身體不算輕了，程雲卿很少這麽站着抱她，這麽冷不丁一抱，一時太沉沒抱住趙長依就要掉了下去，沈無量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把這對母女扶穩了。這種将母女兩人都虛抱進懷裏的姿勢，讓程雲卿的臉更紅了。

這個男人，真是……讨厭！讨厭的又叫人……歡喜！

沈無量見程雲卿臉紅了，壞心一起，胳膊一收，将懷裏的母女二人結實的摟進懷裏，雖然兩人中間隔了一個趙長依，這個擁抱有點不倫不類，但是也是結結實實的，程雲卿的臉更紅了，幾乎要滴出血來。她惱羞的用手肘拐了一下沈無量，抱着女兒轉身跺腳，快走了幾步鑽進畫舫船艙裏，将沈無量遠遠的甩在身後。

這艘畫舫是沈無量特意找人尋來的，是當地設計的最匠心獨運、裝飾的最華麗的，畫舫泛湖，緩緩而行，兩個小孩子扒着圍欄指東指西，玩得不亦樂乎。兩個孩子身邊都跟着從瑞國帶來的仆人，他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這般游船的景象，但是現在哪有心思多看一眼，生怕兩個小主子一個不穩掉了下去，自己也要跟着丢了小命，各個都膽戰心驚的。

與之相反，沈無量的心情很好，因為他趁着程雲卿換衣服的功夫，将換好衣服的程雲卿堵在了畫舫游廊裏。

這個角落很偏僻，守着的人很少，侍衛們更是盡職盡責不敢随便往裏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裏算是只有程雲卿和沈無量兩個人。當然，礙事的鳳梨已經被程雲卿主動支走。

沈無量有話找程雲卿說，正好程雲卿也有話對他說。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其實奔着同一個目的。

沈無量先開口的：“昨日的事情是我有些急切了，恐是吓壞了公主，請公主莫怪。”

回憶起昨晚吃飯時，沈無量說的“拉拉小手”的話，程雲卿又臉紅了。

沈無量無奈，雖然他挺喜歡程雲卿臉紅的樣子，但是動不動就臉紅，古代的女子就這點不好，臉皮太淺，他想跟心上人耍個流氓恐怕都能把人吓到。

“公主，沈某人是個粗人，可能會唐突了公主，但接下來的話，都是我實心實意的。”

大概是已經料到沈無量要說的話，程雲卿紅着臉，也沒有阻止。

沈無量借着湖光美景，把滿湖花朵作為了表白的盛景：“你我二人年紀也不小了，談情說愛都是做夢的年紀了。我本來是這麽想的，但是一見到公主本人，雖然算不上一見鐘情，卻是再見傾心，我很期待我們的婚姻。我也會把長依和阿衡當做自己親生的，絕對好好待他們。”

把趙長依和謝衡之當成親生的并不難，反正家裏那五個蘿蔔頭都是他穿過來之前就已經出生了，他穿過來時就從未婚大齡男青年變成了現成的爹，這種心理轉變當時有些困難，但後來跟孩子們相處後，才發現雖然孩子們淘氣的時候能氣死個人，但貼心起來的時候絕對能甜死人。

從今天趙長依那一聲“爹爹”來看，他又要多一個小棉襖了。

沈無量不知道當時趙長依心裏的真實想法，要是知道趙長依只是把他當做一棵萬能的救命稻草，他絕對絕對不會有“女兒是小棉襖”的這種說法！當然，日後當他知道之後也是甘之如饴的，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表白了一番心意的沈無量打量着程雲卿，滿眼充滿着期待和不安。

程雲卿知道沈無量的這些話雖然淺薄，但确實都是他的真是心意。

這份真心實意，讓她感動，她願意欣然接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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