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久違的家裏的飯菜
大人們不會知道非理性的離婚會給孩子帶來多大的傷害,也永遠不知道自己在孩子面前說曾經是愛人的壞話,對孩子有多大的傷害。自己厭惡的前夫和前妻,對孩子來說,那就是爸爸媽媽,永遠不能成為仇人。當然,這要在雙方都是愛孩子的情況下才能成立的道理。
有些不足以為父母的男女,就不适合這句話了。
清然自那天回家之後就陷入高燒病疼之中,連着三天都沒能吃下一口東西。
肖谷擔心的課也上不好,練習也練習不好,放學就往家裏沖,搞得整個話劇部都很緊張。每天看到肖谷一張死人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柳清然怎麽了。
大型道具在衆人的努力之下,終于完成。
最近因為肖谷腦筋不清楚,所有的事情都由鄭錫濤承擔下來,他跟着學生會後面聽了幾天的報告,又和幾個部團商量了一下整合的事情,他是受不了了,想着這外交的事情還是要交給肖谷這位大神。自己是做不來,那天鄭錫濤攔住想要跑路的肖谷:“我知道清然不舒服,但是你不能把話劇部丢下來吧。”
“肖谷。”劉樂天也很不滿肖谷最近的狀态:“你有點過分了啊,你可是部長。話劇部和柳清然哪一個重要?”
“那當然我家七崽重要了!!”
靠,這被直觀抛棄的感覺!!
“樂天,你就是多餘問他這句。”沈星辰笑呵呵的靠在牆邊:“咱們一群人加在一起都沒有他家崽子來的重要。”
“肖谷,你這樣會失去我們的。”沈靜怡上前笑盈盈的說:“清然那邊有家裏人照顧,你回去也沒有用啊,還是先練習吧,咱們大家都去看過他了,大夫不是說沒事嘛。”
“他生病都是我陪着。”肖谷用一種不可忽視的态度擺平眼前的攔路人:“家長會那天,校長要求咱們演出,你們好好練吧,我不會出問題的。”然後那孩子騎着摩托二話不說的跑了。
沈靜怡直直的望着他,有些猶豫的低下頭。
“呵,得。”沈星辰諷刺一般的樂道:“柳清然就是肖谷的命啊!!”
他說完,一夥人都笑。
“可不是命嘛。”劉樂天嘆氣:“那天柳清然手上劃了道口子,肖谷急的都快打120了。”
“可是我聽清然說,肖谷有一次睡覺的時候把他當成豬蹄啃了兩口,肩膀都啃破了。”何靜嫣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接着話題道:“那天早上他們兩個鬧得一條街都不安生。”
“竹馬的感情真難理解啊。”
轉角處遇上了李婷,她左右看了看沒有在人群中發現肖谷的身影。李偉知道妹妹那點小心思,就說:“他回去照顧清然了。”
“哦……”
少女有些失望。
學校安排他們給高一的家長表演話劇……這不是給劉主任找話劇部麻煩的機會嘛。
消息下來之後,劉主任原本的高一補課講習被占據。
校長就是故意的!!
拿話劇部當槍使,替他去擋劉主任的不滿和怒火。
可怕的大人!
鄭錫濤想起自己昨天去對付劉主任的情形,蒼了個天啊,柳清然快點好起來吧,再這麽下去,自己這部長可能會因為高度焦慮辭退。肖谷啊,快回歸工作崗位吧。
外交真不是人幹的事兒啊。
董娉婷看他這麽煩躁:“要不我幫你去對付外交,你把部團整理好。”
“行了,哪有讓女孩子去沖鋒陷陣的,這種苦活還是交給哥哥我吧。”鄭錫濤拍拍那姑娘的頭發:“你去和她們喝喝茶跳跳舞。”
“太感動了,但是你把我當廢物我很不爽。”
“誰讓你當廢物了,能把部團管好也很不容易的,清然不在好幾個人精神狀态都不對。”鄭錫濤湊到董娉婷耳邊說:“你注意一下李長城,他早上畫圖都用錯顏色了。”
“放心,我知道。”女孩子有些臉紅的往後躲了躲,面色滿是羞赧,心髒的節奏都不受控制。
離得太近了!!
鋼鐵直男就是沒常識!!!
跟女孩子這麽近!!
可以嗎?!!!
習習晚風,因為肖谷不在,大家都決定在七點半的時候結束訓練,何靜嫣還有些地方不明白,和她演對手戲的沈星辰也有些地方不通順,兩個人準備留下來繼續練,但是何靜嫣的爸爸看錯時間已經到了學校門口。
兩難的情況下,沈星辰體諒那個女孩子,他說:“那就去雲溪街那邊一趟吧,正好我去看看肖谷,還有肖谷的命。”
“好。那你就來我家吧。”何靜嫣面上露出青澀的笑意:“我爸也在家,咱們演的還能讓我爸看看。”
少年啊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憨笑:“哦,那你爸不會介意嗎?”
“你又不是什麽不正經的人,排練而已,我爸不會介意的。”
“那成,我去拿車咱們你家門口見。”
“嗯,一會兒見。”
少年點頭,轉頭去取自己的摩托車,他騎着車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何靜嫣撲進何叔的懷裏,他低下頭轉移視線,不想太把視線放在那對幸福的父女身上。
怎麽說呢。
他發動車子。
柳清然給何靜嫣找的那個爸爸,真不錯。
嗯……
要是自己沒爸沒媽,也讓柳清然找一個是不是自己也能活的更好。
呵,自己這個狀況也就和沒爹沒媽差不多。
哎……
他停下車發現雲齋的大門緊閉,何靜嫣從對面的店鋪冒出頭:“他們去賈大夫那了,要晚一點才回來,清然又燒起來了。”
“怎麽還沒退燒,這都幾天了。”
“我爸說這是常有的事情,清然一旦生病就很難好。肖谷從小就陪着他生病,所以,他會那麽着急趕回來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少年把車子停好,有些緊張的搓搓手,挺直腰板進去店面。
何叔是個出人意料好相處的男人,他對于女兒的同學來家裏玩表現出很平和的情緒,但是同樣的,他也為前來的是個‘男生’表示擔心。女兒和男同學在後院排練,為了表現出自己的游刃有餘,何叔慢慢悠悠的搬了個小凳子在兩個人對面坐下,抱着紫砂壺,聽他們排練,看他們演戲。
他看過這出戲,清然那群小不點學生很早以前就演過,自己當時還收到了天骐送來的票,就在隔壁那屋子裏面看完的整場。
沒想到這部劇現在成了這些孩子們表演的劇本了。
嗯,不愧是自家姑娘,演的是主角。
何叔滿意的喝下一口茶,寬心的下一瞬就看到沈星辰握住了自家姑娘的手……
演戲,演戲。
演戲而已。
都只是演戲。
不能當真的。
不可以當真的。
……
……
是不是離的太近了?
啧,這演個戲怎麽能離這麽近呢,又不是真的上臺,哎?
啧……
突然心情不好。
何靜嫣聞到一些燒糊東西的味道,忙不疊喊那邊那個正在發呆糾結男女距離的父親:“爸!!!要炖糊了!!”
“哎呦,我的菜。”何叔這才沖刺去廚房。
沈星辰看着這熟練的父女對話,有些羨慕,有些妒忌,最後習慣性的用虛假的笑容掩飾自己。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繼續和何靜嫣排練。
八點多才吃飯是有點遲了。
沈星辰本來不打算打擾人家父女兩個的親子時光,但是何叔拉着他說讓他留下來一起吃,那大人們這麽熱情他也不好拒絕,只能坐在桌子邊吃着并不那麽好吃的家常菜。
“不知道今天家裏來同學,就叔叔和靜嫣平常吃的菜,你不介意吧。”何叔望着三菜一湯,還有一份剩菜,老臉一紅。
“哦,這已經很好了。”倒不是客氣話,他不知道多久沒有吃過家人燒過的飯了。也不太清楚這個……桌子上的菜是不是寒酸,但是看起來蠻多的,應該算很好吧。
沈星辰穿得用的都能從縫隙間通露出這個孩子家裏的經濟情況,何叔問他:“你不回家吃飯,不給爸媽打個電話嗎?”
少年有些難開口:“哦……我爸媽在國外,平常家裏只有我自己。”
聽了這話,何叔那顆善良的心頓時生出無數可憐,剛才和自家閨女離的那麽近的不高興感也頓然消失,指着菜熱情的說:“那在叔叔家多吃點。雖然不是什麽好菜,但是都挺有營養的。”
“嗯,謝謝叔叔。”
何靜嫣咬着筷子去看那明亮燈光下兩個真客氣的人,忍不住笑出聲,拿起湯勺給兩個人盛滿排骨湯:“行了,你們兩個就別在客氣了,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吃個飯弄得多正式似得。”少女笑盈盈的彎了一雙眸子:“我看你平時和肖谷臉皮差不多,怎麽在我爸這臉皮這麽薄。”
“我……”沈星辰有些不自在于這種家庭氛圍,向來皮厚的臉都有些發燙:“我這叫禮貌。”如此狡辯。
那姑娘在滿是家庭氣味的燈光下,展顏一笑,盛若紅梅。
門外有送貨的人來,何叔要去,何靜嫣叫父親吃飯,轉頭自己拿着紙筆出去,她幹練的說:“那送貨員看你老實每次都不讓你檢查貨,上次的紅木就裂了兩塊,這次我去弄,爸,你好好吃飯。”
沈星辰看了一眼問何叔要不要去幫忙,何叔笑着咬了咬筷子:“別看她柔柔弱弱的,幹事潑辣的很。”
“嗯。”畢竟是苦寒裏開出來的梅花,不是脆弱的人。少年看何叔在找白酒,他從櫃子上取下來給他倒滿量酒器,再給他斟了一杯酒。
“你倒是知道這個啊,你家裏人也喝酒?”
沈星辰是上次在柳清然家裏過年的時候學會的,少年想起那個年就覺得心裏滿滿的:“跟着清然學會的。”
“哦,那就不奇怪了,小七泡茶釀酒都是一等一的功夫。”和順的中年人喝了一口白酒,辣的心胸舒朗,借着酒勁,何叔盯着那吃飯吃的很爽快的少年,沒由來的想起自己那個讨債鬼兒子。要是自己兒子能有這個孩子一半,想來也不會走到那一步,他眼睛紅了紅,又悶聲喝了一口酒:“靜嫣在學校開心嗎?”
“挺開心的。”沈星辰停下吃飯的動作,視線定在中年眼角浮現的皺紋上:“每天都笑呵呵的,雖然挺累挺苦的,但是我覺得她挺開心的。”
“哦,那就好,你們兩個不是一個班的吧。”
“嗯,她是我隔壁班的。”
“你看靜嫣這麽漂亮,你們學校,你們部門有喜歡她的人嗎?”何叔小聲的對男孩子八卦,想着把這小子的态度套出來。
“她很漂亮嘛,學校裏面喜歡她的人不在少數,但是,話劇部好像就沒有了。”
“啊?為什麽?”何叔覺得困惑:“你們話劇部的男孩子視力都不好嗎?”
這标準的爸爸的臺詞,沈星辰覺得好笑,微微搖頭從口袋裏面拿出手機,把平時陳歡拍下來的照片找出來給何叔看:“就,大家都挺成熟的,,沒幾個人在想這些事情。我們之後也要高考,大家也都各有喜歡的事情,所以,就……這樣了。”
“那你呢?你在學校有喜歡的女孩子嗎?”何叔放下心,這小子對自家閨女完全沒有那個心思,不錯不錯,可以好好相處。
“喜歡的女孩子?”少年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随後搖頭:“我也沒有那個心思吧,我覺得談戀愛還挺辛苦的。我現在又要學習,又要練話劇。”
“你們考大學還早吧,将來想做什麽?”
“不早了,還有兩年而已,我計劃好要拿保送,以現在成績來看還差點。我打算學語言。”
“語言?”
“我将來想做專業的翻譯。”
“那你很有志向啊。你爸媽對你這個決定有什麽想法嗎?”
少年不太愛提起自己的父母,有些不太開心的搖頭:“他們不知道,他們沒時間聽我說什麽。”
何叔覺得自己踩着地雷了,又問他:“別怪叔叔多問啊,你爸爸媽媽是不是關系不好啊。”
“嗯,有一點吧,他們兩個都是事業型人才,家庭在他們心裏是比不上事業的,他們兩個比較擁有自我。”少年苦笑道:“我爸媽都是高管,都忙,就是電視劇裏面那種,分分鐘都是百萬上下的那種人物。”
“哦……”
“我覺得他們那樣太辛苦了,所以,不想和他們一樣,所以我覺得學語言是個不錯的路子。”自欺欺人,他面具的等級很高,一般人輕易看不出,少年長嘆出一口氣:“叔叔你知道北語嗎?我打算拿北語的保送。”
都是活了這麽多年的老狐貍,還能看不穿一個小孩子的自我保護?
“想你爸爸媽媽嗎?”
“想?”很久沒有人問過他這句話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都遠在郊區,甚至外地。和他們也不怎麽打電話,他們身邊都有近在咫尺的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自己和他們不怎麽親近,過年也收不到紅包,上次見面是什麽時候他都已經忘掉了。所以……他身邊并沒有家人會問他想不想爸爸媽媽。
推開家門的時候。
早上出門的時候。
開家長會的時候。
喊家長的時候。
介紹父母的時候。
想?
不想?
說不準。
與其說是想不如說是別人提到了,他就想起來了,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提起,他好像不會想起。
就好像父母漸漸的把他當成遺忘品一樣,他也漸漸的把父母當成遠在回憶裏,不會再出現的遙遠的影像。
“他們長時間不在,現在已經不怎麽想了。”
“是嗎?”
“嗯,好像,已經不想了。”少年怔怔的訴出口,一字一字的,說出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這是他剛剛發現的事情,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那種想要見到他們,哪怕家庭不和諧也想要見到他們,哪怕說一句話也好……那種‘思念’的感情已經不見了。
子女是父母愛的延伸。
那如果父母沒有愛了,孩子到底是什麽呢?
沈星辰發現自己不那麽想父母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從心裏消失了,也感覺到腦子裏某些東西變的清晰可見,他想起那天心理醫生對他說的話:“不要防備心這麽重,也不要把某些表面的東西握的太緊,試着相信別人怎麽樣?”
相信?
開玩笑。
這個世上爸媽都有可能背叛,誰會是可信的,誰的表皮之下沒有藏着什麽?
誰會相信那些有的沒的。
世上是有好人的,可是人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會被背叛……
誰都不可以相信。
少年依舊虛假的淺笑着,手指輕顫的去夾那邊的雞肉,大口大口的吃着飯,何叔拿着他的手機正在看北語的學院照章。
他有自己選擇的道路。
吃完飯,何靜嫣和他繼續練習,沈星辰望着舉着灑水壺正在給花朵澆水的何叔,問身邊的女孩子:“你爸好安靜啊,我以後要不要也買個小平房,弄個小院子,種種花什麽的?”
“你?”何靜嫣瞧着這月色之下依舊難掩俊色的少年:“你這樣的人不應該泯然衆人才對。”
“那我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是認真的提問,弄得只是想開個玩笑的何靜嫣有些措手不及,少女認真的捏着下巴思考:“額……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別為難我。”
“那你呢?你以後想幹什麽?你不會是想就這麽繼承你爸爸的店吧。”
何靜嫣把劇本反扣在自己的膝頭,在古舊的石磨上坐下,仰頭望着無星的夜空:“我應該會在北城上學的,我爸一個人,我不放心,離他近點比較好。”
“學文學理?”
“我想走藝術這條路。”少女眉目清爽,她有些羞赧卻又底氣十足:“我找清然商量過,我想參加藝考,上電影學院。”
“哦,對,還有這條路呢。”他覺得有意思:“那你以後說不準就是大明星了。”
“我想當演員,不想當明星。”她的眼底希望滿溢:“我想以後接着演話劇,你說怎麽樣?”
“我覺得?”少年撐了懶腰:“我覺得很好啊。不過你不想演電視劇嗎?”
“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我真的出了名了,那就會有人去挖我的過去。”何靜嫣的視線蒼涼如雨,那是她不能逃避的人生:“你都知道吧,清然和說過,你們幾個嘴巴都很嚴不會害我,我親生爸媽的事情你應該很清楚。餘秋禾為了整我發出來的那些消息都是真的,想想看啊,光是我們學校的新聞部就能這麽如狼似虎的發通稿,将來我有一點什麽風吹草動,網民們還不逼死我?”
少年靜默下來,露出可嘆可悲的笑臉:“是嗎?”
還真是不公平,明明她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情,但是曾經的事情留下來就是留下來了,她就算不願意承認也沒有辦法。死去的人把未來留給活着的人,何靜嫣……她的人生即使可以扭轉,污點卻不能被消去。
“那個餘秋禾向我發難時,清然跟我說,要我去騙。”少女搖頭:“雖然……那個‘謊言’給予了我現如今所有的幸福,但是……謊言總歸是謊言,謊話是不可以變成真實的,那個謊言解決了我眼前的困惑,可是不能解決将來的一切。你說是不是?”
“你想說什麽呢?”
“清然叫我們去看心理醫生,那個醫生告訴我,我應該誠實面對自己。多給別人一點信任。”少女笑盈盈的說:“所以,我想試試看,跟你坦白。”
“可我已經知道,你和我坦白沒有意義。”沈星辰在笑,心裏卻空虛至疼痛。
“嗯,可是……那不是我親口告訴你的。”少女眉目如畫,舒展輕靈一笑:“一輩子真的很長,我還要活很久很久。久到大人們去世之後,我還要活着。”
……
……
水月寒涼,夏日的腳步漸進,可是這樣的夜晚還是冰風陣陣。
沈星辰将她說的話,徹底排出耳外。
為了不受影響。
二人再回神的時候,何叔已經不在原地了,少年望着那大開的房門,偶然瞥到了一眼香火白煙,奇怪的問:“你爸在幹什麽呢?”
“我爸信佛,供奉的三世佛。”
“哦。”
“你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沒有信仰,所以不太懂這些有信仰的人是什麽意思。”
少女卻笑了:“是嗎?我倒覺得有個信仰挺不錯的,至少不會絕望。”
沈星辰在九點半的時候離開何靜嫣家,少年驅車行駛在寬闊長風的街道,荒唐的自由感刺進腦海裏,他不斷的加速,不斷的急速奔馳,随後腦子裏出現曾經在柳清然家裏看過的那些‘恐怖’視頻畫面。
少年驚醒般降下車速。
恐怖如斯。
他額邊流着冷汗,大口貪婪的咬食着空氣。
聽着心髒爆破般的跳動音色。
漸漸……
歸于平靜。
少年痛苦的閉上眼睛。
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們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