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風華抵不過一指白雪篇

北國有一山,常年冰封雪寒,藏着一株能令人長生不老、治愈百病的長仙花。山中有一女,世人稱她為雪娘,肌如雪,青絲如墨,一襲白衣勝似玉。

近年,人們為了能長生不老,不惜冒着饑寒來雪谷尋覓傳說中的長仙花。

然而,卻沒有一人能夠安然回歸。有人道,雪娘是個冷血無情的妖女,凡來雪谷者,一律食之。又有人道,雪谷本無長仙花,都是世人為求長生涅盤出來的謠言。

一日,公子孺和吳朽來到了雪谷山腳,正要上山尋長仙花為病卧在床的娘親治病。

公子孺本是一名才子,家中自是平凡,他爹去世的早,唯靠娘親含辛茹苦将他養大。

飽讀詩書的他眼看就要進京趕考了,卻在眼下娘親一病不起,将僅有的銀盤全都看病用完了,然而身體卻仍不——見好轉。為求快愈,他只好犯險來雪谷尋求長仙花。

漫天雪花紛紛飄落,兩人手拿木棍,踏着厚厚的積雪,艱難前行。

越往高處就越氣寒透骨,駭人的寒風在耳邊呼呼拂過。無情的寒意滲入皮骨,身披破舊棉衣的他們又怎能抵禦這般巨寒呢?

“呼!走不動了,歇一會兒吧!”吳朽氣喘喘的跌坐在雪地上,臉凍得通紅。

公子孺頓步轉身,舔了舔凍得發紫的雙唇,點頭道:“也罷,先吃點幹糧充饑。”

吳朽從懷裏拿出兩個饅頭,遞給他一個,邊吃邊說:“真是座怪山!山下是宜春氣候,山上卻厚雪覆蓋。”

“是啊!也許正是這般奇妙,才能生長出長仙花。”他咀嚼着饅頭說。

吳朽笑而未語,內心有點趔趄,眼神閃爍看向別處。

雪谷是北國最高最寒冷的山,除了尋找長仙花的人會去,平日裏百姓都會避其三分!此刻的雪谷,周圍氤氲着淡淡的霧氣。看天色,怕是到了夜闌,他們也未能尋得長仙花。

公子孺走在前面氣喘籲籲,停住腳步呼出一縷白色霧氣,他疑惑地四處張望,突然驀地驚呼:“吳兄!別走了,你看看上面的腳印,可是咱們方才走過的地方?”

吳朽聞言,連忙回頭,再擡頭看上面的腳印,拍頭大驚:“該死!敢情咱們是越走越低,白走了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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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會這樣?咱們明明是一路往上走……”公子孺撓頭自喃道。

“見鬼了,莫不是雪娘在作怪?”吳朽害怕地望了望周身無盡的皚白。

公子孺皺眉,看着踏過的腳印被白雪覆蓋,思忖半響,未語。

雪,由飄飄零落化為滿天飛舞。原本就極寒的空氣,夾着刺骨的厲風和雪花在空中萦繞,整座山氤氲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吳朽見周圍的景象越來越不對頭,整個身子瑟瑟發抖,再加上天色逐漸昏暗,心裏開始冒起了退堂鼓的念頭。正當他想叫公子孺原路折回的時候,卻瞥見不遠處有間屋子。

“公子,快看,那裏有戶人家!”他高興地指着前方,腳步迫不及待的朝它走去。

公子孺輕啓薄唇,想要叫住他,擡頭見天色不早,也只好跟着前去。

初見雪娘,映入他們眼中的是驚豔!

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一襲白衣配其嬌豔欲滴的模樣,怕是找不出比美若天仙更匹配她的形容詞了。

“雪娘見過二位公子,敢問公子可要借宿?”雪娘一身長白袍,雙眸如泉水般清澈。

“你就是雪娘?好美啊……”吳朽半張着嘴愣怔地看着她。

公子孺也被眼前的女子所吸引住,片刻,才尴尬地輕咳一聲,笑道:“如姑娘所言,我們正要借宿一晚,不知姑娘可方便?”

“嗯。不過,屋子簡陋,還望兩位公子莫介意。”雪娘擡袖遮唇,羞赧低首,巧若倩兮的模樣,盡顯女子柔水風情。

“不會不會。”吳朽連忙搖頭,眼神一刻也不曾離開雪娘。

“如此,便謝過姑娘了。”公子孺拱手作揖,道出謝意。

兩人進了屋,歇息片刻,身體漸漸有了暖意。雪娘從房中出來,端了些幹糧給他們吃。

公子孺看着雪娘眼裏流露出一抹欣賞的之意,世人皆道雪娘是妖,冷血殘忍。可任他怎麽看,都覺得雪娘不像是妖。

“雪娘,你怎會一個人住在雪山裏呢?”吳朽嘴裏塞着糕點,半咽着問。

雪娘坐落在他們對面,聞言低眉道:“我是個孤兒,無依無靠,曾經看着許多人為了長仙花踏上了雪山,卻在雪山中離奇失蹤。我為了阻止大家便駐足在半山間,一是勸解他們放棄尋找長仙花,二是不想長仙花落入他們手裏。”

吳朽聽到這兒就不明白了,歪着頭問:“為何?”

“公子有所不知,那些人尋找長仙花多半是圖個長生不老,然而若是讓他們得到了長仙花,那整個北國豈不陷入扼殺搶奪之中?”

吳朽還想繼續追問,公子孺使個眼色示意莫要多言。轉頭,他抿唇道:“雪娘真是菩薩心腸,不知雪娘是否知道長仙花在何處?”

“呵呵……這個我當然知道。”雪娘淺颦低笑,眉梢露出一抹妩媚之色,伸出玉指點着他們說:“你們得到長仙花作甚?”

公子面露喜色,連忙答道:“小生是為了救治病重的娘親,還望雪娘告之。”

雪娘聽了點點頭,又問吳朽:“那你呢?”

吳朽微愣,顯然對她的媚氣入迷了。幹澀的咽了口唾沫,咧着嘴笑道:“我是陪他一起來的。”

“如此,便是與你無關了。”她捂嘴輕笑,素手掠過公子孺胸膛,雙指輕柔地夾起他的一縷發絲,毫不羞赧地講:“公子,你若想得到長仙花的消息,今晚……必須與我行周公之禮。”

公子孺驚訝萬分!被她的輕佻吓得往後退,擺手道:“萬萬不可,你我萍水相逢,在下怎可為了長仙花而玷污你的清白呢!”

吳朽眨了眨眼,難以置信地看着雪娘。

“雪娘只有這個條件,公子可要想清楚了。今晚子時與君見,若不來……你是斷定尋不着長仙花。”言罷,衣袍垂地緩緩進了內房。

吳朽回過神,一手搭在公子孺的肩膀,摸着下巴調侃道:“你小子好福氣啊,雪娘竟然相中了你!”嘴上說的無所謂,內心卻暗生刺瘩。

公子孺腦海一片淩亂,經他這麽一拍,驀然驚醒。

“吳兄,我……我從未碰過女子一根指頭,這……你說雪娘是不是故意試探我的?”

“我怎知道!”吳朽沒好氣地說。伸頭看了看周圍,湊近他耳邊低聲道:“白白送上門的佳人,不要白不要啊!”

“你……”公子孺指着他,一臉窘迫不安的模樣。

子時,夜深人靜,外面潇潇的寒風吹打着枯枝,猶如公子孺忸怩不安的心。他趔趄地徘徊在房前,互搓雙手來回踱步。

“咯嘎——”一聲木枷推動的聲音,房門慢慢打開……

公子孺僵着身子慢慢轉身,一股怡人的清香撲鼻而來,酥散了他的猶豫。腳步情不自禁往裏走,像是有一股力量迫使他步步前行。

“哐!”他進房後,門扉緊緊鎖閉,暗黃燭光下,隐約的瞧見有一抹白色倩影。

公子孺頓步,不敢直視她,輕聲喚了句“雪娘。”

雪娘白袍垂地,赤腳無聲來到他面前。勾唇妩媚一笑,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輕聲問:“還未請教公子名氏呢?”

突如其來的勾搭,令公子孺心一緊。別過頭,嗫嚅着說:“在下公子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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