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壹
邱居新是第一個覺察到不對勁的。
此時乃是陽春三月,天光明媚,人人都春心萌發的時節,卻只有他一人為此所困。原因無他,即便半年前他與蔡居誠早已合籍為道侶,蔡居誠仍對他不冷不淡。
自從點香閣那一夜荒唐往後,合籍并房同榻而眠一串事如狂風驟雨,生生将他摧殘得昏頭轉向。他也不過二十幾的年紀,這般那般變化快如閃電,疾如暴風,他還沒反應的過來,就好像是被師父師兄弟從背後推了一把,連懵懵懂懂進了洞房,娶了師兄,成了他們口裏的別家郎君。
不談這些是對是錯,邱居新心裏卻自知這番是絕逃不過。當日早上他頭昏腦脹地從床上爬起來,就着那晨起淺淡春色,看見蔡居誠脖頸上的那個牙印的時候,他就知道餘生要和誰綁在一起了。
乾元坤澤,天經地義。這坤澤的雨露期對上乾元,真是不知到底誰強迫了誰。
蔡居誠不多時也醒了,兩個人在微薄的曦光裏對望。聽聞成鎖的第二天早上坤澤對乾元必定千般依賴萬分順從,乾元也将滿心愛戀處處親近。可他師兄摸了枕頭底下的一把小匕首便想要直取他胸膛裏那顆真心,他伸手便格擋,裏衣被撕了一尺長的一道口子。
蔡居誠見襲擊不成,反過匕首尖就對着自己紮。這般決絕也是讓邱居新佩服,仿若本能對他沒有絲毫牽連,坐在他床上的乾元就是一塊烏心木頭。一陣兵荒馬亂他們才在卧榻之上定了勝負,他望着蔡居誠通紅的眼眶,散亂的發絲,腦袋一亂,開口就是:“師兄,我會娶你的。”
蔡居誠為此賞了他一個烏眼青。
可是娶還是必須要娶,被鎖了的坤澤沒了乾元是萬萬不行,光是幾月一次的雨露期就足夠讓他們難受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有些時候還真會有生命危險。邱居新一直高風亮節,萬萬做不出別人嘴裏糟蹋了自己師兄還放任他等死的事來。
如果有得選的話,蔡居誠嫁給半個西瓜都不願意嫁給他,選和一根竹子洞房都不會選他,他也是清楚的。他在蔡居誠這就像個長了腿的角先生,他也不是想不明白這個道理。本來便惹人恨,現在更是更上幾層樓,被厭惡得不行。
這就越發顯得事情奇怪了起來。
邱居新最近開始找不到自己的弟子服,而他在蔡居誠的房間裏發現了好幾件。
雖說同床共枕,實則是同床異夢。
除了雨露期那幾日蔡居誠能乖乖的與他同睡,光着卧在他身旁,像個潮乎乎的小貓崽,其他時候都是自己進側房過夜。兩人平日裏在廳室裏遇上也是默默無言,蔡居誠心情好些的時候裝看不見他,心情壞些的時候還要和他動動手。
蔡居誠走前就已經不及他了,現當今被從點香閣帶回來後更是相差甚遠,軟骨散即使解了也毀了根基,他與邱居新動手邱居新還要擔心他自己傷了自己。
他在外面還要裝出一副兩人之間已無太大罅隙的模樣,否則師兄弟輪番上陣勸說,更是讓他頭痛。
邱居新修道習武如此多年,第一次疲憊至此。他不禁想普通人的日子到底是如何過的,世間風花雪月之事日日只多不少,可若甜蜜喜樂人人都唾手可得,怎麽到他這裏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所以他在蔡居誠睡的側房裏找到了屬于他的一大堆衣物時是極其疑惑的。他仔細翻了翻,不僅僅有弟子服,還有好幾件他都沒發現不見了的中衣和裏衣,甚至還有一條裘褲,這不禁讓他面上發熱。
這些衣物看起來都不像是洗過,上面一絲皂角的味道也沒有。蔡居誠似乎也沒想過好好對待它們,而是把這些衣服都擺在床的四周,像個半圓一樣環着中間,像個壁壘一般,層層疊疊地堆砌起來,然後再欲蓋彌彰地用被子蓋上。
蔡居誠這是怎麽想的,邱居新也摸不着頭腦。若是要給他添堵,這比起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來說也太小兒科了,要是被邱居新發現的話他自己也不免得覺得丢人。但除了這一點以外,邱居新還真想不明白為什麽蔡居誠要這樣做。
他于是幹脆不想,從那堆衣服裏抽出幾件需要用的拿去漿洗,至少避免了過幾日無衣可穿的窘境。
可是蔡居誠仍然在拿他的衣服。
蔡居誠這些日子雨露期将近,只要邱居新靠近他,他身上散出的那陣氣息就讓他情欲勃發,同為乾元的宋居亦見到他都要捂着鼻子,美其名曰避嫌。
邱居新想告訴他大可不必,蔡居誠要是想治你根本用不着我,可是字數太多他又懶得解釋,只好嗯一聲順其自然,反而被理解為高度贊許。
往後幾日乾元們見蔡居誠都要高調回避,蔡居誠有些疑惑。
那日邱居新剛做完早課,幾滴春雨澆得山間騰起一陣霧氣來。他們的小院也籠在這層薄紗中,綠牆遮掩,似有還無,好一派仙人住處的意境。
可裏頭不是仙人,卻是長着谪仙面孔的兇惡之徒。邱居新步子還沒邁進去,锃亮劍光便到了眼前。蔡居誠好些日子沒和他說過話,兩人不鹹不淡倒也誰都沒弄死誰。今日一見面便要給他打個好招呼,看模樣又是要取他性命。
邱居新作為一位好夫君,自是從不還手,甘拜下風,這些日子他算是練了出來,連認輸躲劍都風姿卓越,“師兄,”他輕輕喚了蔡居誠一聲,側身避過那劍鋒去,看着蔡居誠有些潮濕貼身的衣服,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外頭有些小雨,師兄莫要着涼。”
蔡居誠冷着臉,把劍勢收了,咻地插進松軟春泥裏,轉頭便走了。
邱居新從來沒摸順過蔡居誠的逆鱗,若是原來還對蔡居誠刺殺叛門一事心裏有些隔膜,現如今蔡居誠成了他的坤澤,乾元本能加上那些少年時說不出口的心思,早早便催發成了一劑只為了邱居新而生的藥,即便是飲鸩止渴,他也要浮上那三大白才能堪堪罷休。
可是問題還沒有解決,邱居新的衣服仍然越來越少,雨露期将近蔡居誠的鼻子也越來越靈,邱居新自覺現在進房間翻出他的衣服來絕對會被發現。他們之間早已如履薄冰,再來這麽一下,怕是和離都要鬧得拆掉武當金頂。
所以邱居新只能靜觀其變。
轉折發生在三日後。
這天邱居新為門派指導課業完成得極早,食完晌午飯就回了房裏。春寒料峭,外面還是有幾分冷的,邱居新剛進房就發現他床上有個裹着被子的身影,而空氣裏的氣味更是濃郁而甜香,連微冷得空氣都被攪得暖燙,直叫人頭腦發脹。
“師兄,”共渡過一次雨露期,邱居新從不識情事也到了略通風情,“時候到了嗎。”
“若不是到了,你以為我願意來你這狗窩!”
蔡居誠悶在被子裏說道。
邱居新嘆了口氣,師兄不論什麽時候,一張嘴是萬萬不能饒得了人的。說起狗窩,不知誰的房間更像。他脫了外袍,單膝壓上床,手伸在被子裏摸了兩摸,便拉出一只勻稱漂亮的腳踝來。
那腳踝好些日子沒見光,被妥當地裹在衣袍裏頭,現如今都白得像敷了脂粉,倒是生出幾分惹人憐愛的意思來。
蔡居誠被拖住了腳,嘴裏哼了一聲便用力去蹬他,邱居新恰好就等他投懷送抱,順着他的力氣往外一拉,大半個小腿都露在了被子外頭。
那只腳腳尖繃直,抖了抖,似乎有些冷,邱居新覆手上去輕輕摩挲了幾下,蔡居誠便嗚咽了一聲。
“師兄乖,”他又伸手去拽另一只腳踝,“讓我看看怎麽樣了。”
蔡居誠這般倒是沒有反抗,反而被哄得有些不好意思,皮膚上都泛出一些熱度來。兩人都不是初嘗情欲,巫山雲雨幾百遭,偏偏要在床上較真比着做僞君子。蔡居誠自然是先受不住,這時候他腦子都壞了,自己便順着他的話乖乖的把腿伸了出去,為表不樂意還踩了一下邱居新的手指。
邱居新失笑,他拉住兩邊腳踝,把那張被子稍稍掀開搭在蔡居誠小腹上,如他所料,果然下半身什麽都沒穿。
蔡居誠仍用被子上半邊遮着眼睛,下身突然暴露在空氣裏讓他難堪地疊起膝蓋。上頭蓋着還是極暖得,下面卻冷得可以。坤澤本就毛發稀少,他都能感覺到邱居新的視線在他的那處逡巡,把他看了個幹淨。
邱居新這個不是東西的東西,表面道貌岸然,內裏禽獸不如。
邱居新大概也猜得到他在想些什麽,可是合籍道侶脫光了送上床來也不是他命令的,來回只要是他做的必定在蔡居誠那裏都是錯,他也不辯解算了。
他輕輕地撥開蔡居誠的兩腿,散發出的乾元氣息讓蔡居誠毫無反抗能力,兩腿之間的孽根也早就翹起,發現邱居新在看的時候還冒出了幾滴淚珠,邱居新用手指揩去,蔡居誠便狠狠抖了一下,腰都軟了下去。
重頭戲當然不在前頭而在後頭,邱居新将兩腿拉得更開,好露出那個吐着津液的柔軟小孔來,“師兄自己弄過嗎?”
他本意是問問蔡居誠是否有過用後頭自我疏解,要是有過的話他也不必這麽小心翼翼,畢竟破過身的坤澤,食髓知味,自己用些死物稍微弄弄也是人之常情,外頭賣的這些閨房之樂的小玩意花樣都翻出天去了,邱居新也都覺得沒什麽。但蔡居誠明顯誤解了他的意思,抄起邱居新床頭的一枚玉佩就往他身上擲,“下流!!”他憤憤地說,在被子下面露出半張殷紅的臉頰來。
下流便下流了,邱居新也無話可說,不過看這樣子應該沒有過。他下了床,從旁邊小櫃的夾層裏抽出一個物件來。蔡居誠覺得他離開了還仰頭去看,發現那東西便又縮回被子裏,還掀着被子想把下身重新蓋起來,“邱居新!”他手上動作不聽,嘴上也絲毫不饒人,“你要是敢用那個,我便一劍斬了你!”
“師兄不是上次還很喜歡嗎。”邱居新重新爬上床制住他,他手裏拿着的是個黑玉制的角先生,整體圓滑溫潤,若不是被雕刻成那粗壯的陽物形狀,誰是擺件也有人願意相信,“不先用的話會受傷的。”
蔡居誠那裏緊窄,第一次流了好些血,倒是做足了破掉處子之身的架勢,一掀開被子都把邱居新吓了個半死。第二次邱居新就不知從哪找到了這個玩意,确實好用也确實舒服,不過蔡居誠偏是不大樂意。
不過現在也管不得他樂意不樂意,邱居新隔着被子攥住他的手,然後用膝蓋抵住他的腿保持張開的姿勢。他先伸了兩根手指進那柔軟處探探,進入非常順利,那水都順着邱居新的手指流了下來,蔡居誠更是自被插了一下之後就安靜了下來,在被子裏喘着粗氣。
不用費力與他博弈邱居新便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手上功夫。坤澤的那裏頭軟燙,任何一個乾元用了手指之後都會很不得親身而上,可畢竟是修道之人,邱居新比他們能忍個不是一星半點。他先探進去摸索滑嫩的兩壁,推入又抽出,感覺裏面挽留不舍的時候再用力擠入,來回幾次下頭已經是水聲潺潺,蔡居誠要咬着被子才能阻止自己被玩弄得叫出聲來。
等到稍微松快一點邱居新便用那角先生抵住了小口,“有些涼,師兄忍忍,”他将那圓潤的頭部頂在那處,借着潤滑來回滑動,蔡居誠剛剛被碰過的地方開了一條小縫隙,敏感得一縮一縮,仿佛要主動吞咽一般吮吸着那處。
“我現在要推進去了,若是痛的話,師兄告訴我。”
邱居新說完便把角先生往裏推,開始還頂着一圈肉沒那麽容易進去,往前一些下頭的小嘴便乖順地張開,擴大,邀請頭部一點點侵入到自己身體裏,不到片刻便全部吃了進去。
角先生破開粘膩的內壁頂到裏頭,蔡居誠在被實打實地進入後就猛得一掀開被子喘氣,邱居新這才看到他平日裏臭着張臉的二師兄早就是滿目春情,雙眸帶水,眼角帶紅,任憑神仙見了也要敗在這幅模樣之下,只想好好疼愛對方一番。
“師兄舒服嗎?”
于是他轉了轉那死物,蔡居誠的腰彈了一下複又落回床上,那東西插得他不知是舒服還是難過,眼睛裏都快要落下淚珠來,看邱居新停下手卻還不樂意地踩了踩他的大腿,道,“你這是不行了嗎,用這玩意糊弄我!”
邱居新當然很行,要是再憋下去才不行了,聽到這話又把那東西抽插了十幾次,等蔡居誠被弄得全然化作水了才停下。他拉了拉那玩意,發覺蔡居誠後頭已經足夠放松,便抽了出來,解開褲頭就自己頂上。
死物與活物終究不同,那東西一進來就燙得蔡居誠一個哆嗦,他心裏推拒,眉頭都皺了一半,被二度撐開入侵讓他有些難以言明的被支配感,裏面卻欣喜得立馬咬緊了那東西。他本想就躺在這讓邱居新自己玩那腌臜處,轉念一想又怕他太用力搞壞了自己裏頭,連忙推開被子纏上對方的腰肢。
他攀着邱居新的脊背,十指緊扣,喘息漸重。邱居新對此也有些驚訝,這麽多次來蔡居誠從未這般順從,他就是個不知高低的虎崽子,牙拔了爪剪了還覺得自己是百獸之王,腿軟得都站不起來還想撓他兩下,哪有過這般模樣。
可蔡居誠那處含得又深又緊,他摸了摸沒有受傷也就顧不上其他了。他每每頂入蔡居誠便要提着腰迎、非要讓他搔到那癢處才好。弄得多了聲音也放了開來,順着邱居新用力的節奏像個小貓一般連連哼哼,邱居新托着他的手都有些打滑,水流在床鋪上,濕出了一個印子。
蔡居誠被捅得下頭舒服,對邱居新也大發慈悲了些。邱居新湊上來想要吻他,他只躲了兩次,就讓他得手了。他們上頭唇舌相交,下頭水乳相連,動作得倒是配合默契,兩個人都得了趣味。
等到邱居新想要頂進坤澤內室的時候,蔡居誠馬上就掐了他一下。
“今日不準進去,”他的蔡師兄聲音還顫着,手還扒着別人脖子,卻要趾高氣揚地命令他的師弟和夫君不許幹到最深,“你若再試,我現在抽身就走。”
邱居新從來拿他沒有辦法,無論床上還是床下,合籍之後更是創了沒底線的最新進展,他親親蔡居誠汗濕了的鬓角,聲音沙啞地應了聲“好”。
答應了必定要言而有信,進不去就不能成結,他只好在那內室開口外蹭了個痛快,然後抵着裏頭更深的肉縫澆了個通透。蔡居誠也和他同時到了頂峰,顫抖着吐出一點白濁,随後攤在那處,後頭還一抽一抽地吸着他。
他從蔡居誠身體裏退出來,這時才注意到蔡居誠有一條手臂一只護着小腹。
這就更奇怪了,邱居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