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芒小築

秋雨是神奇的染色劑，樹葉被染成了斑斓的顏色。楚悠然醒過來之後，她就已經離開了初家，到了這個小鎮子上，住進了無芒小築。

整個小鎮子都是隸屬初家的，初悠然唇邊帶上了一抹笑意，果然還是和過去不一樣了。那一世她可從來沒有來過這裏，更別提和姨娘一起來了。

上一世紅衣宴之後，她就把自己關在院子裏，直到一年之後，才在姐姐持之以恒的關愛之下，走出院子。然後呢？

舞是練不成了，女紅倒是練得極好，府上的繡娘都比不上。悠然無語地望着天空，一碧如洗，天高雲淡。嗯！還有，作為陪襯用的調弦弄曲也還行。然後是管家理事，下廚做飯，飼養府中未成年的靈獸。她這個管家婆和奶娘的職務做的貌似也挺不錯的！

對了，還有陪床！初悠然的臉上笑意盎然，她怎麽就傻成那樣了？丈夫分明是瞧不上她的，要不然十幾年了，連個孩子都不讓她生。

撫了撫額頭，這還多虧她的好姐姐讓她臨死前做個清楚鬼，可惜老天不收，還得重來一次。

回雪提心吊膽地偷偷看着二小姐，雖然這樣悠然恬淡的二小姐更美，可發生了那樣的事兒這樣淡然，心裏素質也太好了吧？

她是姨娘安排在二小姐身邊的，這次出府夫人和大小姐那邊的人一個都沒帶。回雪現在想起姨娘離開府中的決然，還覺得心驚膽戰的。

初府的人心都是冷的，硬的。姨娘把夫人和大小姐陷害二小姐的證據拿給二爺，二爺也沒有為二小姐出頭的意思。那不帶感情的話聽着傷人的心。

“……你想怎麽樣？我就兩個女兒，悠然已經這樣了，你想把嫣然也毀了。別說我不同意，就算我同意了，爹娘那裏也不會答應的。再說鬧大了，嫣然除了能損失些名聲，還能怎麽樣呢？

你想去無芒小築冷靜一下也好，悠然不能練舞，還是可以嫁人的，我會給她一門好親事補償的……”

搖了搖頭，回雪甩去了那些話，姨娘真不是人當的，她們姨娘這樣的豔色都如此結果，回雪打定主意哪怕配個小子，也絕對不給人做妾。

其實都域不能習舞的人多了，不過出生在初家，不能習舞就是廢材了。不同于那些娛人舞姬的表演，舞技可是能喚醒舞魂的，成功喚醒舞魂之後，那就是一條絢爛輝煌的強者之路。尤其是初家，因為先祖曾經出了一位驚才絕豔的舞魂霸者，初家才會成為都域大郡的一等世家，那是可以和皇都中的王侯們結親的。

想起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初家二小姐是廢物，回雪嘆氣的心情都沒了。二小姐已經這樣了，姨娘也退避三舍了，她都不知道初府怎麽壓事兒的。宴會上那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初家有話，怎麽也會給面子的吧？

“小姐怎麽樣了？”

淳媽媽的問話驚醒了回雪，她趕緊回身行了個禮：“小姐還是老樣子，媽媽試試？”

她當然知道姨娘怕刺激小姐，而且也不知道這些日子在忙什麽，一連五天了，都沒來看二小姐。

淳媽媽沒說話，點點頭回去回話了，主子的事兒自有主張，她聽話辦事就行了。

“殷雲度雨疏桐落，明月生涼寶扇閑……咦，娘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一直躲着，不肯給我個解釋呢？”

看見一身素服的姨娘緩步走來，初悠然婉轉清脆的歌聲一停，笑的別樣輕柔。

想過千百種悠然的反應，君曲音沒想到是這樣最好的開頭。

君曲音壓下心底有些不安的念頭，這孩子的表現未免太好了點。

接收到娘親帶着疑惑探尋含義的眼光，初悠然的表情閃過一絲焦急和怨怼，看上去像極了憂心忡忡卻故作鎮靜的樣子。她現在只有十歲，表現的太過分了，只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娘親臉上的如釋重負如此明顯，初悠然也是松了口氣。

上輩子一定看不出娘親是特意離開初家的，不過這輩子初悠然很容易就看穿了，這也許就是人生閱歷帶來的好處。

她期待着娘親給她帶來驚喜！